16：原告依法四处跑，有人支持又支招

　　16】原告依法四处跑，有人支持又支招
　　
　　2006年春季，在一次全国信访工作会议上，国务院信访局的一位领导说：百分之八十的上访的群众，是有道理的；百分之八十的上访群众反映的问题，基层县一级应该解决，也是能够解决好的。
　　这就有了言之有物的依据，我不想凭空捏造什么骇人听闻的小道消息，同时也就有了疑问：为什么上访群众有道理，基层的领导没有给群众解决问题？为什么基层领导可以解决的问题，还让上访群众去省城，进北京上访？有令不行，有法不依，“地头蛇”思想，“村霸”作风，“老子天下第一”的霸王态度。上访的群众，当然想进北京找“包青天”啦。于是，上省城、进北京的上访群众浪费金钱、浪费时间，激化矛盾。话再说回来，有许多上访群众没有耐性，太小看基层的“能力”了。
　　司马恒骑上电动车刚要出去，就收到了一条短消息：
　　【骑上电动真是好，
　　省力省时四处跑，
　　加快速度去法院，
　　依法办事别糟糕，
　　你若越级上访去，
　　回来就会拘留了。
　　有理不应被拘留，
　　主要原因“越级告”。
　　你千万不要越级上访呀。】
　　电视台编辑记者司马恒看过短消息，马上回复一条短消息。
　　【有理有利要争气，
　　被告老谋会用计，
　　原告如果太单纯
　　屡战屡败是规律。
　　本人学过三六计，
　　孔明周瑜会用计，
　　我在当地走一走，
　　看看结果怎么的？
　　我不能被他们随便拘留呀。】
　　司马恒想看看基层领导的办事能力。他不越级上访，不给被告留下什么“把柄”。有的上访群众，进省城、进北京，被说成“越级上访”，逮捕拘留，限制人身自由。更加激化矛盾。司马恒不愿意步这些上访群众的后尘。所以，司马恒想在基层解决问题，他看见许多人买了电动车，自己也买了电动车。上班也好，去相关部门也好，骑电动车要比骑自行车速度快又省力气。有人开玩笑地说：“为了打官司，购买了电动自行车？”
　　“不打官司，就不能买电动自行车吗？满大街骑电动自行车的人，打官司的能有几个？”
　　司马恒也不想把买电动车与打官司相提并论，打官司在两级法院都让人不满意，说明阻力不少。所以干什么事也不能太张扬了，你一宣传，许多人就会千方百计围追堵截，防止你胜利成功。你胜利成功了，你的对手就失败了，战场上不能甘当亚军，打官司也是不愿意当亚军的。中级法院败诉后，司马恒沉默了许多，有时也学一下三十六计，暗渡陈仓，声东击西，走为上计。
　　县城不大，市区不远，有些事想保密是有难度的。这天一上班，司马恒就收到一条短信息：
　　【除了白酒，你什么酒也不喝，
　　除了足球，你什么球也不踢，
　　除了告状，你什么冤也不喊，
　　除了法院，你还去各级政府、人大、检察院，
　　大不了，你再去省高院、北京最高法院、国务院！】
　　司马恒看了看笑了笑，这些基本套路，都是人人皆知的，好像下棋一样，马走日，象走田，车走直线炮翻山，这些方法都容易掌握，但是高手之所以是高手，就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以小损失换来大胜利”。于是他也原则性地编写了一短信息回复过去。
　　【短消息：雷锋好像过时了，
　　钉子精神不可少。
　　认真寻根追源去，
　　不信捣鬼有处逃。
　　人间自有正气在，
　　有关部门四处跑。
　　虽有李鬼拦路虎，
　　我信道高魔不高！
　　道路曲折，前途光明。胜在前方。】
　　司马恒骑上电动车，几分钟就去市检察院，在大门接待室登记了一下，说是进去找民行处。先后去了三次，才见到分管开发区法院的负责人。负责人听了司马恒的陈述，说：“先去开发区检察院民行科吧。你反映的问题，应该归那里管。”
　　司马恒又骑上电动车，跑了三次，才见到了开发区法院民行科的负责人，陈述了情况，负责人说：“市中级法院已经有了意见，我没有办法了，咱的级别低，对于市中级人民法院，我们区检察院无权抗诉，你还找市检察院去抗诉吧，反正也不远，你骑自行车，几分钟就可以去市检察院民行处，有规定的，应该同级抗诉。”
　　推来拖去，司马恒知道应该找市人大法工委。人大监督一府两院，当然可以过问政府的工作，也可以过问法院、检察院的工作。
　　司马恒骑上电动车又去市人大四次。先叫找市检察院，找到市检察院，市检察院民行处负责人说：“市人大的领导，如果有人签字，我们就去抗诉。”
　　司马恒找到市人大，人大的领导说：“应该抗诉，就去抗诉吧。为什么要我们的签字呀？太不应该了吧？我们不签字，看看他们干不干工作？你去找他们吧。”
　　司马恒没有办法找到领导签字。无人签字，检察院就不管了，最后一次，司马恒找到市人大办公室，有人出主意，又说：先去找县人大看看情况，县人大主任，就是县委书记，应该能管理这一个事情的。
　　司马恒又骑上电动车找到县里，县人大的领导说：“市中级法院已经有文书了，县人大无权监督、协调。书记太忙了，你能找到？”
　　司马恒骑上电动车，又找到市人大，人大备案后，说：“你现在可以去省城，到省高级人民法院申诉吧。我们给你备案了，不算你越级上访啦。”
　　如此往返，司马恒骑上电动车，行程一千余公里，耗时两个月，在这两个月，司马恒见到几十名打官司的老百姓。幸福的生活都是一样的，但打官司的上访群众，都不是幸福的生活，可以说：他们的生活却是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独特不同的不幸。
　　又是一个炎热的八月，又是军人的节日。司马恒的战友聚会的时候，有人很关心的又一次谈到了他的起诉讨薪一案。市人大备案之后，再去省高院就是必由之路了，也是守法的正常上访啦。
　　司马恒先后经过几次长途电话联系省高级人民法院，就知道了汽车、火车，以及省城之内的公交车如何行进，节约时间，节约金钱路费。司马恒在人不知神不觉中去了一次省高院，没有人报销司马恒的路费，没有人派公车为司马恒送行。
　　省高级人民法院接待室有几十个接待人员。031号接待员听了司马恒的陈述，写了一封便函，叫司马恒回去，找当地的法院解决问题。就是去找二审市中级人民法院重审。
　　司马恒高兴的骑上电动车，来到中级法院，把省高级法院的便函复印了一份，交给市中级法院，同时写了申诉状，也交给市中院，刚出市中院大门，司马恒就收到一条短信：
　　【那天我静静地望着你光滑的身躯，
　　你一丝不挂地左右扭动，
　　我无法抵挡你的诱惑，
　　轻轻抚摸你的肌肤，
　　唉；老板，我就要这条鱿鱼。
　　好久不见。游到海底去啦！】
　　司马恒心情愉快，去省高级法院相当顺利，市中级法院自然知道省高级法官是干什么的，他想：市中级法院会安排时间重审的。所以近期也不必骑上电动车四过奔波了。于是司马恒就选了一条也很幽默的短信发送过去。
　　【饥渴的我，无法抗拒你的诱惑，
　　跟你亲密接触之后，令我有了阵阵快感，
　　我感觉天旋地转，很想和你每天大干一场，
　　但是又怕把肚子给我搞大了。
　　哎，你这样的啤酒呀，你叫我怎么说你！】
　　一个月来，司马恒准时上班下班，也没有请假外出。广电局的人也不再关注司马恒了，个人与单位打官司，从经济实力到物质基础，个人败北吃亏，是许多人的估计，他不再四处跑了，也不再四处张扬了。估计是默认败局，甘心吃苦、低头认输了吧。司马恒不高兴了，广电局也没有乘胜追击，打他一个落花流水，也没有要求司马恒赔广电局领导的“名义损失费”。
　　九月中旬的一天，下午司马恒即将准备下班时又收到一条消息：
　　【您的话费余额，已不足一毛钱，
　　请您近日：卖儿卖女卖人血，
　　砸锅卖铁卖大米，
　　卖房卖地卖老婆，把话费交够！
　　广电局局长办公室窗户的玻璃又碎了，
　　请你马上给我打电话问一问情况吧！
　　我一定告诉你详细情况的。】
　　司马恒已经知道此事，听七八个人说过这事，所以，也不必再问了，七八个人说的大同小异，主要事件，广电局局长一把手的办公室窗户，第三次更换新玻璃，是人为的，不是风吹的，不是入室偷盗，仅仅是砸坏旧玻璃，更换新玻璃，只有少数人听听响声而已。
　　司马恒也不想多问，只礼貌地回复一条短信：
　　【你将要去他方远行，
　　真诚的朋友，我马上来为你送行，
　　凛冽的寒风，挡不住我们的友情，
　　我握着你的手，深情的说，
　　你要好好改造，争取减刑。
　　多年政府禁放鞭炮，很冷清，
　　现在有人砸碎玻璃听响声。
　　我们能说：不中？】
　　司马恒发过短信息，也有了一种轻松感。砸玻璃这一件让人议论纷纷的事，如今终于水落石出了，派出所也出面了，员工们也知道了，局长也知道了，保卫科也有话说了，正在研究处理结果。县领导也知道了，外单位的局长、科长、员工们也知道了。司马恒正在想着这一件事情的影响，他的手机一响又来了一条短信息：
　　【微笑露一点，脑筋活一点，
　　嘴巴甜一点，说话轻一点，
　　理由少一点，脾气小一点，
　　做事多一点，行动快一点，
　　效率高一点，肚量大一点。
　　劝你十点要记牢，
　　免得被人称傻包。】
　　司马恒一看就笑了，傻包也不是谁一个人，就可以任意给什么人封的，你说谁是傻包，也不是大众谁都认可的。就是法院判了，谁是傻包，谁不服判决，还可以上诉申诉去。于是司马恒寻找了一条短信息发送过去。
　　【四大傻包：拉拉你的手，就说你是我最爱的；
　　给你小费，恨不得掏光口袋的，
　　还没看清你的内心，就说你是美丽可爱的，
　　刚见一面，就决心把你包做二奶的。
　　对照检查别多说，
　　静观其变少惹祸。
　　请你牢记“祸从口出”的名言。】
　　司马恒下班时，见到了老白，老白说：
　　“几个月不见了，忙什么呢？”
　　司马恒说：“中院、高院、检察院，人大，我几乎跑了一个大喘气，唱了一出好戏。”
　　“省高级人民法院，你也去过了！”
　　“前几天，我刚去过。”
　　“去过，还要等市中级法院找一个时间来重审。”
　　“我等了一个月多了。据说我还可以再等半年。中级法院有半年的时间，半年不算超时的。”
　　“听说没有？广电局又被人砸了局长办公室窗户的玻璃，这一次抓到人了。”
　　老白低声说话，增加了一种神秘感。
　　“听说了，但不清楚内幕。”
　　老白边走边看，司马恒推着电动车，扭过头也看了看，两人就走向街道旁边的健身小广场。广场边上有坐椅，人也不多很安静，说话也方便，老白说：
　　“前两次砸玻璃，不少人议论怀疑对象，这一次砸玻璃，不知谁打了报警电话110，派出所民警也来了，想把砸玻璃的人拉走，一拉走，进了派出所就会罚钱，有人给派出所的人说了，别管了，是本单位的人，喝酒了心里有点气，酒一醒就没事了，派出所的人也没有坚决抓人。一会儿，任局长也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等着任局长说话。砸玻璃的人也大叫着，听不清说的什么，有劝的，有推的，有低声说话议论的，任局长大声说了一句话：喝了酒，能说清楚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于是有人拉走了砸玻璃的人，任局长也走了，众人也散了。每二天，砸玻璃的人被副局长找去谈了话，写了检查，写了一遍不行，再改一遍，不深刻，还得再改一遍，写什么不行，明确要求不准写什么，只能写什么。认识深刻了，交上罚款250元。有人算了账，砸四次玻璃也用不完250元钱。砸玻璃的人只承认这一次砸玻璃，前两次与他无关。不管有关无关。广电局在换新玻璃时没有亏本。还是局长大人有经济头脑呀。”
　　司马恒说：“亏本不亏本，是经济账。影响太大，无法算经济账，250元能挽回政治影响？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算好事还是算坏事？”
　　“说好事吧，旧的不走新的不来，破旧立新。说坏事吧，砸玻璃的被罚250元，本来工资不高，这又是损失。任局长一脸不高兴，心里也不是什么正常的舒心滋味。”
　　“有的大款，也不在乎几千元，给他三千元，砸五次玻璃窗他干不干？他局长说同意，那就会成为一大笑话。最近又有新的顺口溜吗？”
　　“你说的也是有道理。我最近又收集了一些顺口溜。”老白说着又拿出了小本了。
　　【短信息：酒逢知已千怀少，
　　能喝多少算多少。
　　喝多喝少要喝好，
　　会喝不喝就不好。
　　一口全喝光，
　　这样的青年会沾光；
　　一口喝一半，
　　这样的青年再锻炼。
　　有酒不喝白不喝，
　　掏钱不是你和我，
　　兴也罢衰也罢，喝吧，
　　穷也罢富也罢，醉吧。】
　　司马恒看了看，笑了笑，说：“今晚咱也找一个地方，去喝几杯酒？”
　　“不喝酒了，咱们见了面，说说话，比喝酒还舒心。你再往后看一段。”老白向后翻本子。
　　【短信息：今日你做东，明天我做东，
　　携手入雅座，含笑如春风，
　　情投菜盘内，意在酒杯中，
　　高兴双方和，灵犀一点通，
　　夜夜客常满，日日杯不空，
　　喝来又喝去，公款醉阿公。】
　　司马恒问：“听说老邢病得不清，咱们明天去，看一看他。”
　　老白说：“我昨天去看过他了。说起他做手术有两年多了，他脾气大，心中老是不平衡，这一次他去住院，我陪他几天，劝了不少。我提到中级法院又判了，你不满意了，他听说之后，十分生气。他说：看看执法的水平，开发区法院是小法院，中级法院是有终审权力的法院，还是这么判决，太不公平了。我说：司马恒也不生气，天天愉快地去检察查院、人大四处跑，不去有关部门喊冤，自己生气也不顶用。”
　　正说着，广电局的委托律师文先峰，走了过来，说：“司马恒啊，你在这闲坐呢。”
　　司马恒说：“老白，这就是广电局委托的大律师，水平很高，接连胜利，律师费赚了不少，法庭内外，局里局外，影响很大的。”
　　老白说：“过去听说过，现在见面十分荣幸。”
　　文先峰说：“不是我水平高。而是你打不胜官司。我是受广电局委托，当然要替广电局说话了，这是我们律师的职业道德准则。合理合法合情，谁不想多赚一点人民币呀？”
　　“我还会去省高院，一定不行，我再去首都北京的最高人民法院。我看看这官司，到底应该谁胜？到底应该怎么办。”
　　“好，这是你的合法权力，越向上反映，我认为越好。我们也静候佳音。”文先峰说。
　　“这和下残棋一样，律师是下棋高手，为你支招，你就胜，为对方支招，你就败。”老白说起下棋来，是有一套的。
　　司马恒说：“我一上诉，广电局就会请你，你得到不少律师费，你应该感谢我吧。”
　　“我收律师费，也不多收，感谢对手，才能在打官司的过程中，有所收获，有所进步，好了，我们今天先谈到这里吧，再见吧。”文先峰挥挥手走远了。
　　老白说：“看来，这律师很高兴，他从广电局得到不少实惠呀。”
　　司马恒才想说点什么，手机上又有了新的短信息：
　　【我轻轻地脱去你的衣服，
　　我用双唇和舌头添你的全身。
　　我今生难忘那种感觉，
　　我真的太爱你了，
　　我夏天不能没有你，
　　我每天至少要一个。
　　你是雪糕，我买得起。
　　你不要把我想成“包二奶的花花公子啦”】
　　司马恒看后笑了，夏季的短信息，秋天又发送过来，是没有秋天的短信息，可选用吗？于是他便翻开手机信箱中的短信息，也没有发现更好更合适的。
　　老白说：“你忙，咱有时间再说吧。”
　　司马恒说：‘明天，咱去医院看一看老邢。”
　　老白说好，就走了。司马恒也找到一条比较满意的短信息：
　　【某君醉后入厕所，
　　竟爬在便器上，闭上了眼睛。
　　他听见有人小便，就说：
　　我不喝了，谁倒谁喝。
　　他听见有人放屁，就说：
　　开啤酒？我也不喝了，
　　谁打开啤酒，谁自己喝完吧。
　　白酒啤酒，我都是一律不喝的！】
　　司马恒发完短信息，骑上电动车便回家去。回到家，放好电动自行车，一看手机又发现了新的短信息：
　　【你轻轻靠在我身上，
　　纤细的小手，抚摸着我的肌肤，
　　温柔的小嘴，吻着我的皮肤，
　　我要打你时，你飘然离去，
　　哎，秋天到了，
　　你还能得意几天？
　　你这一个该死的蚊子！】
　　司马恒想想也是，春去秋来，时光也很容易在不知不觉中流过，蚊子在秋天已经没有几天好日子了，但人在秋天，却应该有一份收获。目前，司马恒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等中级法院的重新审理案件。他想：有的时候，老百姓不能太高傲了，老百姓就是知识少，读书不多，文凭不高，见识有限，但是，老百姓也不能太悲观了。应该争取的，必须争取。俗话说：神争一炉香，人争一口气。有一次，老白就很幽默的说：“老百姓，就是老不幸。现在的普通话，百姓，读败兴了。其实，就是老败兴。还是不好的名词吧？”
　　司马恒听了之后，就笑着说：“应该说，局长也是老百姓呀。就是‘捞败幸’。他贪污腐败多了，能好吗？”司马恒下了决心，第二天一定打一个电话问一问中级法院，关于申诉的审理工作具体由谁来承办。但今天的短信还是应该马上寻找一条合适的短信及时礼貌回复的。
　　【我看到你了，你好好听着，
　　我要追你，直到追上你为止！
　　这一次，我不会再错过机会了。
　　我追上你，就不会放过你的！
　　追上你了，我踩马上来死你，
　　你这一个人人痛骂的臭蟑螂！
　　别看不起我能飞能咬人的小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