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181-210场）

181　内景 苏慧的卧室里—夜
夜很深了，屋子里一片安静。华青林穿上外套，拎起皮箱，对坐在床边、一脸伤心的苏慧说：“既然你决意要把赵文明留在家里，那么只有我走，本来我想把妍妍带走的，但她不同意，以后让妍妍每周去我学校上钢琴课，我会好好教她的。”
苏慧想起身说些什么，华青林把手指放在嘴唇上说：“别把两个孩子吵醒。”说完，脚步很轻地出了门。
卧室外，传来一声“咔嗒”的关门声。苏慧倒在床上，拉过被子蒙住了脸，被子下，她的肩膀剧烈抖动着。

182　内景 苏慧家的餐厅里—晨
早晨，天还未完全放亮，苏慧已经从厨房里端出了早饭。
妍妍在桌边坐下，埋头吃了起来。苏慧走到赵文明卧室前，轻轻敲了敲门，叫道：“该起床了。”
里面传来懒懒的应答声。
妍妍吃完早饭，与苏慧道了声再见，背起书包出了门。
赵文明蓬着头发，趿拉着鞋，进了卫生间。

183　外景 苏慧家的楼下—晨
赵文明斜挎着书包，一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一边向学校走去。
苏慧看着他的背影，用手拢了拢凌乱的头发，向附近的菜市场走去。

184　内景 菜市场里—日
苏慧一手拎着菜，一手接过菜贩找回的零钱。

185　外景 菜市场外—日
苏慧两手提着几只盛满菜蔬的袋子，匆匆地往家赶。

186　内景 苏慧的办公室里—日
苏慧从两堆高高的卷宗之间抬起头，揉了揉太阳穴。她的脸色疲惫而憔悴。

187　内景 苏慧家的书房里—夜
妍妍在认真地练着琴，苏慧推门进来，将一杯酸奶和一块蛋糕搁在书桌上。
妍妍停下手，说：“妈，爸爸让我明天去他学校上课。”
苏慧忍着心中疼痛，挤出一丝笑容说：“那好啊。”
“妈，我觉得这样好别扭，我想爸爸回来。”妍妍嘟着嘴说。
“爸爸会回来的。”苏慧摸了摸妍妍的头发，默默走出了书房。

188　内景 苏慧的卧室里—晨
被旭日映上一层玫红颜色的落地纱帘，在晨风中轻轻起舞。
苏慧立在窗前，对着手机迟疑了片刻，拨通了华青林的电话：“青林，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妍妍很想你。”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传来华青林温和却坚决的声音：“最近我在忙着晋升教授职称，事情很多，再说吧。”
随后便是“啪”的声响。苏慧看着手机，许久无言。
被风卷起的纱帘轻拂着她落寞的身影。

189　外景 滨江艺术学院大门前—日
傍晚时分，苏慧骑着电动车，经过滨江艺术学院门前。透过雕花白色铁门，校园里的葱茏树木依稀可见，一位位周身洋溢着艺术气息的男女从门中进进出出。
苏慧减缓车速，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190　内景 滨江市看守所提审室走廊里—日
苏慧与小曹走出提审室，小曹轻舒一口气道：“今天一上午提审了四个人，节奏真够紧张的！”
苏慧笑笑说：“现在案子这么多，而审查期限又是死的，咱们哪，只得学火车提速，给办案也来个提速了。”
说话间，苏慧的手机响了。苏慧刚接听了一句，就惊叫了起来：“什么，赵文明今天没去上学？！”
小曹也在一旁瞪大了眼睛。
苏慧转过身子，避开小曹，对着手机焦急地说：“田老师，您等着我，我马上到学校来！”
挂断手机，苏慧急急地对小曹说：“快走，我有点急事！”说完，便钻进了停在旁边的警车。
警车向看守所外疾速驶去。

191　外景 崇德中学校园内—日
面对田老师，苏慧急得几乎要哭了：“今天早上，我亲眼看见他背着书包出门的呀！”
田老师也着急地说：“可我一早上就没见他来，原本我还以为他有事迟到呢，哪知到了第四节课还不见人影，我这才觉得不对劲，便赶紧给你打了电话。”
“他是不是在学校遇到什么事了？”苏慧低头一想，惊问道。
“大事倒没有，就是我上回跟你说的，和同学不合群呗。”田老师答着，突然，她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头说：“对了，昨天不是单元测验成绩出来嘛，赵文明又考得很差，我就让班上的尖子生郝小帅与他结成帮学对子，郝小帅很不乐意，当时就骂了他一句——乡巴佬，笨猪。赵文明生了气，捅了他一拳，郝小帅告到我这里，我说了赵文明两句，当然，也批评了郝小帅。”
“难怪他昨晚回家一句话也不说，他一定是跑了，我去找他！”恍然大悟的苏慧顾不得与田老师打招呼，转身便跑。
“嗨，你去哪儿找？”田老师在她身后大声喊道。

192　外景 学校至苏慧家的路上—日
繁华的马路上，苏慧极慢地骑着车，向两边张望。
右前方的人行道上，一个男孩低着头，一边走路一边踢着石子。苏慧加快车速，赶上前去，盯着男孩的脸一看，却不是赵文明。苏慧失望地叹了口气，沿着马路继续向前骑去。
在一家大商场门前，苏慧停下车，走了进去。

193　内景 商场里—日
中午时分，商场里的人并不多。苏慧急匆匆地从每个柜台前走过，寻找赵文明的身影。
可是，她又一次失望了。

194 外景 一家游戏机室门前—日
苏慧迟疑地看了看花里胡哨的门脸，推开了虚掩的门。

195　内景 游戏机室里—日
室内一片昏暗，唯有一台台游戏机闪着刺眼的亮光。每台机器前，都扒着一个年轻的脑袋。
苏慧从游戏机旁依次走过，仔细看着那一张张年轻的脸庞。她希望能在这里找到赵文明，可是她仍然一无所获。
196 外景 大街上—日
苏慧满头大汗、一瘸一拐地走着。
背街处的一个石凳上，苏慧脱下皮鞋和袜子，将脚上的水泡挤破。

197 外景 大街上—夜
暮色中，路灯次第亮了起来，苏慧却仍在一边走，一边张望。

198　内景 赵宝富租住的小屋里—夜
昏黄的灯光下，这间床与煤气灶混杂在一起的小屋，凌乱而逼仄。
苏慧坐在窄窄的钢丝床上，泪满流面地对低着头的赵宝富说：“对不起，是我没有看好文明，让他跑丢了，我真该死……该死啊！”
赵宝富抬起发红的眼睛，抓住苏慧的胳膊说：“苏检察官，您千万别这么说，这不怪你，是我家文明自己的错。今天我才知道，文明在家里居然出了那么大的事，如果不是您，他早就坐牢去了。后来，又是您把他接到城里，给他上学，供他吃喝，他还有什么不如意的！这样的孽种，跑了拉倒！我不要这个儿子了！”
苏慧的泪流得更加汹涌：“我要他，我要去找他！是我把他从你家里接出来的，我还要把他完完整整地还给你。否则，我会自责而死的！”
赵宝富用袖子擦了把眼睛，抽着鼻子说：“明天，我跟您一块儿去找。”

199　外景 苏慧家的楼下—夜
天完全黑了，苏慧骑着电动车回到楼下，将车停进车库，疲惫不堪地上了楼。

200 内景 苏慧家中—夜
妍妍独自坐在餐桌前吃着晚饭。

201　内景 苏慧的卧室里—夜
苏慧目光呆滞地靠在床上。
手机在她身边响起，她抓起手机，是田老师的声音：“我问过班上所有同学了，都说没见到赵文明，我让他们继续留意，一旦发现赵文明，立即把他带回来，或者向我、向警察报告。”
“谢谢。”苏慧已经累得不愿多说一个字了。
妍妍推门进来，轻声说：“妈，菜要凉了，你快吃吧。”
“妈待会儿吃，你去练琴吧。”苏慧声音沙哑地答了一句，身子却一动也没动。
手机再次响起，检察长仲阳的声音传入耳中：“赵文明的事，我已跟公安说了，请他们加强路面巡逻，加大对商店、游戏机室等场所的检查力度，同时注意盘查可疑人员，全力寻找赵文明。”
一阵暖流涌来，苏慧顿觉鼻子酸胀。
“仲检，谢谢你！”她掖着鼻子，感激地说。

202　内景 苏慧的卧室里—晨
窗外，天渐渐亮了，苏慧和衣躺在床上，一缕头发垂挂在她浮肿的眼睛上。

203 内景 苏慧家的客厅里—晨
阳光从窗户倾泻进来，苏慧攥着手机，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204 《滨江日报》、《滨江晚报》、滨江电视台，刊登与播放了寻找赵文明的启事。

205 外景 滨江市出城道口—日
苏慧协助公安人员盘查着可疑过往车辆。

206 外景 桥梁的涵洞下，废弃的工棚里，赵宝富寻找着赵文明的身影—日

207 内景 公安110指挥中心里—日
苏慧与值班员一起守候在电话机旁。

208　内景 苏慧的卧室里—晨
又一个凌晨来临，苏慧终于抵御不住强烈的困倦，靠在床上睡着了。
手机骤响，她一跃而起，将手机贴在了耳边。
“我们接到一条线索，有人曾在滨江汽车站附近，看见一个疑似赵文明的男孩与一名青年男子说话，然后就跟着他走了。现在交巡警支队已调取到了该路段的监控录像。”赵文明失踪案的总负责人——市公安局治安支队高队长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希望。
苏慧惊喜地对着手机说了声：“我马上来！”便冲出了卧室。

209　内景 苏慧家的大门边—晨
苏慧一边火急火燎地穿鞋，一边冲屋内叫：“妍妍，今天你自己买早饭吃吧！”
不待屋内有回音，她便风一般地奔出了门。

210 内景 交巡警支队监控室—日
占据了整面墙的监控显示屏前，交巡警支队梁队长指着最上角一块屏幕上的图像，对高队长、苏慧和赵宝富说：“这是昨天晚上在滨江汽车站前广场拍摄到的录像，你们看，这就是赵文明，旁边的一名男青年在跟他说话。后来，两人一块儿沿着站前路往南走了。”
画面上的两个人影渐渐消失，苏慧急得叫了起来：“他们上哪儿去了呀？”
梁队长摇摇头，说：“前面的那段路没有监控，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这怎么办呢？”苏慧急得跺起了脚，赵宝富则不停地搓着手。
高队长安慰道：“别急，从这段录像上，我们已经能够看出这名男青年的衣着、身高、大致相貌，现在我们正根据这些信息，在全市范围内查找他的行踪。放心吧，目标已经有了，下一步就是等着他露头了。”
苏慧却更加着急：“文明这孩子太单纯，一定又是被人家花言巧语给骗了。他会不会被拐卖掉？或者又被拉去做坏事？”
赵宝富恨恨地骂道：“这孩子，脑瓜跟白痴似的！”
高队长和梁队长劝慰二人道：“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坏，也许人家只是带他去玩玩，一会儿就会送他回来的。总之，先宽宽心吧，急了也没用。一有消息我们马上通知你们。”
苏慧与赵宝富别无他法，只得怏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