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越南女兵

　　重生很清楚，自已所在的部队这次来老山前线主要执行作战的任务就是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之后的后续轮战任务。据说，在将近十年的对越自卫反击战及后续小规模轮战战役中，我军的伤亡人数不下于三万人，越军的伤亡人数不下于十万人。当然这关乎军事机密和政治机密，很难说得清，一时众说纷纭。我军是绝对取胜了，不然我军不会在攻到越南首都河内时又顺利地撤军出来。
　　1986年10月，重生所在的炮旅参加了前总指部署的代号叫做“兰剑B行动”和“黑虎行动”两次战役。
　　这两次战役打得都比较惨烈，双方伤亡都比较大，火炮一阵阵猛烈的冲击，摧毁着敌人掩体和防御工事，掩护着步兵的点拨与冲击。越南的军队由于长期耗战男性士兵迅速锐减，一些老人，孩子甚至女人，也被赶上了战场。他们的战略战术相当灵活，游击战、地道战，地雷战都用上了，就像当年我国抗日战争那阵子的情况，全民皆兵，防不胜防，许多武器还是我国在抗美援越战争中援助的武器，缴获后才发现。
　　重生在执行作战任务时亲眼看到了越南女兵在前沿阵地上活动的身影。起初骇异，以为是越军从内地运来的慰安妇之类。从知情的战友们那里重生了解到他们是越军寡妇连的女兵。一个战友说：“别小瞧她们，她们作战能力一点也不逊于中国的男兵，稍不留神，可就陷入这帮娘们的圈套。不是被俘就是被消灭。这帮娘们的战术机智灵活，什么手段敢使，也不排除用色相诱惑中国男兵的伎俩。”
　　一次激烈的出击作战打响后，重生他们的炮火经过二十分钟的重炮打击，步兵出击拔点分队开始向越军前沿阵地潜入，进入越军占据高地后，重生他们炮火轰炸过的越军高地一片狼藉。在进行搜索歼灭残敌，清理战场，重生他们在一个芚兵洞内发现几具被炮火炸得面目全非的越军尸体，在一个暗角发现一具尸体披头散发，赤身裸体，从乳房和下身的特征才辨认出这是一具女人的尸体。
　　重生他们在搜剿越军阵地工事掩体时还发现了三个赤身裸体的越南女兵。当她们看见攻入高地的中国军人后，个个吓得缩抖一团，异常放大的眼睛直视着中国战士。
　　重生和战友们用上战场前临时学得的几句越语对那三个赤身裸体的越南女兵喊话：“玛不刻淞（举起手来）”，“忠都宽洪都唯（缴枪不杀）”。她们三人听到这边中国男兵蹩脚的越语喊话，三人中一个年龄稍大点的女兵叽哩哇啦地冲重生他们喊了几句什么话，重生和几个战友一句也听不懂，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喊话的那位胆大女兵见中国男兵不理会她们，情急之下，站起来，钻出掩体，一手护着胸前高挺的乳房，一手指着下身阴部，做了个类似性交的姿势。这时重生他们这几个男人才明白三个女人的企图。重生这几个年轻士兵被三个越南女兵无耻至极的举动激怒了，朝洞顶一梭连射，倾刻洞内烟尘荡起，吓得三个越南女人双手抱头迅速蹲下身子，举手投降。这一次他们一齐向重生他们喊话，仍然是越语，重生他们仍然一句听不懂。重生他们示意三个越南女兵赶快穿上衣服以遮羞。三个女人也用手势示意她们根本没有衣服可穿。原来她们上阵地已一年多了，军衣在潮湿阴暗的防空洞几个月没洗，肮脏破烂得根本没法穿，加上洞内潮湿闷热，只好赤身裸体来应战。
　　重生和战友们一方面怒目瞪视着眼前三个毫无羞耻的越南女兵那丧魂落魄的样子，激不起他们任何的怜悯之情，一方面狠狠地用中国话骂着：“狗日的臭婊子，骚娘们，想用你们的肉体来迷惑老子，钻进你们的圈套，没门。”越南女兵当然听不懂。重生和两个战友迅速脱下自已身上的作战服扔给三个越南女人披上，将她们押出洞口。高地上另外一些战友在清理战场，看见重生他们从洞里俘虏了三个只披着上衣光着下身的越南女兵，已举起的枪慢慢又落了下来。其中一个战友用很熟练的越语冲三个女人喊了一通话。大致意思是：“看在你们三个是女人，老子今天就放过你们，如果今天你们是男人，我们就让他有来无回，死无葬身之地。你们也是战争的受害者，是你们当局政府逼你们来到这里的，念你们家有儿女，我们中国军人仁慈放过你们，我们也不杀女人，滚回你们的疆土老家去吧！别再让老子下一次碰上你们。”
　　三个越南女人向中国军人慌忙鞠了一躬，像关在牢狱很久的犯人逃脱似的发疯般地连跌带爬向自已的国土爬去。
　　重生在执行完“黑虎行动”已经是1986年10底。战争的一幕幕残酷场景让她的灵魂每天在撕裂着。一方面是为国杀敌，建功立业，捐躯献身在所不惜的豪言壮语笼罩着他，一方面是血腥死亡的巨大威胁和恐惧在吞噬着他，让他的灵魂在矛盾中交织、打滚、挣扎。重生也有过建功立业，争当英雄凯旋而归，为国争光的雄伟理想，可此时，这些雄伟理想在死亡的巨大黑幕面前显得软弱无力。特别是他在前线亲眼看到那一幕幕越南女兵死着或者活着赤身裸体的情形。他的灵魂更加肆意地裂着一道道血口。每道血口都似乎是一条毒蛇在吞咬着他，让他有万箭穿心的感觉。他期望着和平的佳音早日传到前线战场。他们就可以鸣锣收兵，凯旋而归。是谁说过，和平对军人来说是最大的勋章。
　　从三个越南女兵赤身裸体被俘到她们因中国军人怜悯心占上风后，被释放回国狼奔鼠窜的一个个画面里，重生想了很多很多。一个国家如果在战场上需要女人挺身而出作出牺牲时，特别是赤身裸体的女人，那这个国家离灭亡就不远了。他又从这三个越南女兵想到了前一阵子与自已书信恋爱的东北少女吕咏梅，从吕咏梅照片上映出那张俊俏灵动的脸，他的思绪又飘到了远在西北内地天水老家中滩镇张沟村的堂表妹隐菊身上。隐菊也有一张这样俊俏灵动的脸，她的伶牙俐齿和聪慧睿智也鲜有人比。
　　隐菊算不上自已两情相悦的初恋情人。但至少也是自已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发小，又是自已堂舅抱养的女儿，自已毫无血缘关系的堂表妹。
　　在给吕咏梅写信之前，重生也曾思忖着是否给隐菊写一封求爱信，但他吃不准隐菊会不会拒绝自已。一来隐菊年龄小，还上着学。在他和张帆、隐菊三个人一起玩耍的那两年，重生看得出隐菊更多的心思花在哥哥张帆身上。自已大部分时间只是他们兄妹二人的陪衬和挡箭牌。于是他把信写给了一腔热情投注到前线战士的吕咏梅，他知道那样把握性更大一些。相比较起来，吕咏梅的自身条件和家庭环境要比隐菊好许多。
　　现在他什么都不怕了，即便隐菊拒绝了自已，和自已宝贵的生命随时有可能献给祖国比起来，真乃区区小事。于是他写了那封言辞恳切，情真意浓但又不卑不亢的信寄给了隐菊。
　　晚上在学校上晚自习时，隐菊偷偷地趴在桌子上给堂表哥重生写回信。她在用词造句时谨慎了又谨慎，斟酌了又斟酌，既彬彬有礼又不失热情。
　　表哥：
　　您好！来信收阅。知道你在前线杀敌立功，报效祖国，我和家乡的亲人们为你自豪，为你骄傲。表哥，你是好样的。我在遥远的北国小镇会每天为你祝福，为你祈祷。你吉人自有天相，我有预感，你一定会发肤无损地活着回来。自从你当兵走后，我们很少联系，其实我心里一直牵挂着你。前一阵子，哥哥高中毕业后去了深圳打工。突然之间，你们两个童年好伙伴，我的两个好哥哥都离开了我，我心里好孤单，好孤单。我现在已升入初三级，功课相当紧张，但我有决心有信心考上高中。表哥今后让我俩前方后方，互相鼓励、共同学习，共同进步吧。
　　此致敬礼
　　 表妹隐菊
　　 XX年XX月XX日
　　兰花花和小雪隔着一排桌子看得清楚，两个人在嘀嘀咕咕，挤眉弄眼地议论着什么。下自习了，隐菊收起自已的书本和写好的回信，走出了教室。兰花花和小雪像幽灵一样撵上来，俩人像白天一样一人拉住隐菊一条胳膊摇晃，吓得隐菊一大跳：“你们想吓死我呀！”
　　“老实交待吧，刚才在教室到底给那位情哥哥写回信，那么神秘不宣，是不是白天收到信的那位前线兵哥哥呀！”小雪得理不让人地问。
　　“是呀，隐菊，我们三人谁跟谁呀，用得着这样保密吗？”兰花花也附和着。
　　“你们别闹了，告诉你们吧，也没有什么，是我表哥重生从前线写来的信。他现在在前线形势很严峻，随时有生命危险，所以给我写信诉说诉说。人家现在那种情况，我就不能回封信鼓励鼓励吗？你们两个有没有良心，我们几个能这样坐在教室里安静幸福地学习，不就是那些前线战士杀敌立功，保卫国家安宁的结果吗？”隐菊有点激动地说。
　　“噢，原来我们的隐菊搭上了一个八十年代最可爱的人，觉悟一下子高不可攀。花花，依我看，我们两个没良心的人，回家要好好闭门思过，找回自已的良心，赶明儿也找一个最可爱的人培养培养感情。”小雪嘴一向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