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见到男主人

　　隐菊来卉姐家一个月后的某一天下午，卉姐出去打麻将去了。六月的鄂市已经暑气逼人。但这座隐没在鄂尔多斯大草原深处的城市，并不让人感到十分燥热，而是有草原雄风不时地刮过，把阵阵凉意送达到人们的身体。整天有温暖的阳光普照着，大家感到从未有过的舒泰、安逸。
　　隐菊刚收拾洗涮完厨房的锅碗瓢盆。一个人坐在电脑前浏览着网上的资讯和网友们写得精彩的博文。卉姐看见隐菊喜欢上网，怕她在书房的台式电脑前上网不方便，就把自已以前用过的一台笔记本电脑交给隐菊，让她带在自已卧室上网。
　　隐菊隐约听见别墅的门外有汽车喇叭声的鸣叫，紧接着见门铃对讲机的声音响起来。隐菊拿起对讲机问：“您找谁？”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里，我是这家的男主人。”一个粗重的男声从话筒里传来。
　　隐菊知道是卉姐的丈夫胡鹏翔胡总裁回来了。她快步出屋应门，心脏却不争气地咚咚跳个不行，似乎有几份紧张。东家回来就回来了，自已有啥好紧张的，隐菊暗暗咬着嘴唇骂自已没出息。
　　胡鹏翔是有别墅钥匙的，今天走得急，忘带了，就开车直接过来。他是给妻子和女儿送黄山羊肉来的。一个朋友从草原上带了一整只黄山羊肉回来，砍了一半给他，这种黄山羊是吃草原上的青草长大的，没一点膻气。味道鲜美，营养丰富。钟卉的身体不好，他想让妻子补补身子，就开车送过来了。
　　隐菊打开别墅的大门，看见一位皮肤黎黑，带着墨镜，长着络腮胡子，穿一套灰条纹名牌西服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他警觉得打量着隐菊这个陌生女人，一只手里拎着车钥匙，身后不远处霸道地停着着一辆乌黑发亮的轻型越野路虎车，看那情形，这辆坐骑只少值一两百万。
　　“您是胡哥吧，我是卉姐请来的保姆，刚来您家里一个多月，所以您一直没有见过。卉姐下午去逛商场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为了打消对方的顾虑，隐菊忙介绍着自已的身份。
　　“噢，是这样。”胡鹏翔用摇控打开了汽车后备箱，拎出一个鼓鼓襄襄的白布袋子，往家搬。隐菊眼疾手快，赶忙从胡哥手里接过那个鼓鼓襄襄的白布袋子，提进门内，胡哥也跟着进来，顺手关上大门。
　　“这个袋子是黄羊肉，你拎进厨房去吧。”胡鹏翔给隐菊说。
　　“好。”隐菊答应着拎着袋子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隐菊从厨房出来走进大客厅，才看见胡鹏翔已坐在沙发上用摇控选择着电视频道准备看电视，半边身子斜躺在沙发上，当隐菊不存在一样。隐菊知道这男人一路上开车肯定辛苦了，就沏了一杯龙井茶端过去放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胡哥，您请喝杯茶。”
　　“不客气。你叫什么名字，老家是哪儿的。”胡鹏翔一边问着隐菊，一边微微坐直了身子。
　　“胡哥，我叫张隐菊，甘肃天水来的。”隐菊答道。
　　“张隐菊，很好听的名字。原来你是天水人。我公司有许多员工，也是天水那边来的。你们天水人能干又聪明，鄂市也有不少天水人。”胡鹏翔干脆坐直了身子，表示对隐菊的尊重。
　　“是的，胡哥，我们那边人是比较能干。但我们那边经济条件比起鄂市来逊色多了。大多数人只能出来打打工，混口饭吃。在您家里干，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请您多担待。”
　　“没问题。”胡鹏翔感觉到眼前这个保姆是一个有教养的女子，说话很有分寸，和他以前见过的那些个粗俗或者心机多多的女人味道是不太一样。
　　“你也坐吧。总是站着干什么？”胡鹏翔取下墨镜，置于茶几上。一道凌厉的光从那剑眉下的幽黑眸子里射出来，盯着隐菊看着。
　　“嗯，我去给卉姐打电话，让她早点回来。”隐菊被看得有点不自在，掩饰着走出客厅，去院子里打电话。
　　胡鹏翔很想说别打了，她自已家要回来就来了，可他没有说出口。他想单独和这位保姆聊一下，说不上是为什么。想想他胡鹏翔这一生，走南闯北，阅人无数，被他哄到床上的女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可眼前这位保姆衣着不俗，俏丽中透着一种风情，一种对生活的执着与达观，这种风格似乎对他有点吸引。
　　“姐，你早点回来吧，我胡哥回来了。”隐菊在院子里给钟卉打电话，听见钟卉那边的麻将牌声噼里啪啦地传来。
　　“是吗？我一会儿回来，你先准备晚饭吧。我给瑜瑜打电话，让她今晚回来住。”钟卉一听丈夫回来了，心里多少有些激动。将近一两个月不见丈夫的踪影了。他有时在矿区，有时在公司，有时在全国各地飞来飞去，谈项目，谈业务。另外他这两年在东胜和包头包养了两个情人，忙起来都顾及不到，分身乏术，哪有时间来见自已这个残废的女人。听说包头的那位还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给他生个一男半女也说不准。
　　钟卉为了自已的病尽量不去想那些烦心事，一圈麻将后，她让别人顶上位子，打过招呼走出麻将馆。她在外面给女儿打电话，好长时间女儿没有接电话，一会儿有信息发来：“妈妈，什么事啊，在上课。”
　　“女儿，你爸爸回来了，晚上放学打车回家来吧。”
　　“好，我也想爸爸了。”
　　钟卉从麻将馆打的往家走，心情是迫切的，她想尽快见到丈夫。
　　胡鹏翔在厨房帮着隐菊把那半扇羊肉剁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隐菊分别放在几个保鲜袋中置进冰箱冷冻室，留下几块羊肉准备剁成馅，再配上沙葱等辅料包羊肉饺子。卉姐家好不容易团聚一次，她要让这家人热热火火地吃一顿团圆饭。
　　剁完肉，胡鹏翔一个人回客厅了。隐菊在厨房和面，剁馅，做包饺子的准备工作。一会儿钟卉打的回来了，胡鹏翔看见妻子气色明显比以前好多了，脸色红晕泛着，看来她终于走出了病态的魔影，一丝宽慰漫延到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眉峰微微舒展。
　　“你回来了。隐菊刚才见过了吧。是我给咱家请的保姆，这女人很能干。她是学医的，不光会做得一手好饭，还会打针输液、医学按摩之类。你不知道，你大部分时间不在家，瑜瑜住校，我一个人住这么大别墅的确害怕，现在有了隐菊，我心情好多了。”钟卉给胡鹏翔介绍着。
　　“我见过隐菊了，这女人不错，以后就让她到咱家长期干。”胡鹏翔说。
　　钟卉也坐下和胡鹏翔一块看电视，自从有病以后。她越来越渴望胡鹏翔能留在身边多陪陪自已，却是奢望。他总是忙，来的机会本来就少，大部分时间不是连夜返回公司去，就是去他的小三、小四那里过夜，最多陪自已吃一餐饭。连碰也不碰自已的身体一下。他也许是被自已挖去的半边胸部吓坏了。钟卉只能忍受这种无性婚姻的寂寞。没办法，她才走进麻将馆、茶园、咖啡厅等娱乐场所频频应酬，大把大把地花钱。别人都以为她在享受荣华富贵，可这风光背后的酸处只有自已知道。她不再计较胡鹏翔在外面包养女人，她还有什么资格争风吃醋呢？那只奶被挖去后，也挖去了她作为女人所有的骄傲与自尊，还有争风吃醋的资格。好在胡鹏翔每月的钱也没有少给，他的承诺一直兑现，光凭这点钟卉也不再强求什么。
　　“最近公司的生意怎么样。”钟卉问。
　　“还行吧，今年矿产行业整个萧条。我正在和北京的一所高校洽谈着一个高科技项目，估计这个项目洽谈成功投产后，应该前景比较广阔。”胡鹏翔说。以前他很反感钟卉问公司的事，他不喜欢女人参政，可今天他一点也不反感。”
　　“爸妈最近身体怎样？”胡鹏翔问。
　　“你倒想起关心二位老人，难得。他们好着呢，年龄大了，也没什么大病，只是爸爸的气管一直不好，这你是知道的。”
　　“要不明天早上我开车送你过去看看爸爸妈妈，下午我再走。”
　　“那好。”钟卉有些惊异。胡鹏翔主动要求留下过夜，主动要求去看自已父母，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看来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一会儿，隐菊的羊肉饺子端上了客厅，香喷喷，鲜嫩嫩，水滑滑的。还没动筷，闻着就一股香味扑鼻，引起人极大的食欲，味蕾搅动。
　　正巧这时，瑜瑜打的回家来了。
　　“老爸，你总算回来了。我想死你了。”瑜瑜一进门就高兴地喊叫着，扑到了胡鹏翔怀里。十八岁的瑜瑜已出落得像一棵清水芙蓉，虽然还有几份青涩和稚嫩。但那清纯自然，光华鲜艳的外表俨然一个美人胚子，单从长相看，她吸收了母亲和父亲的优点和精华。
　　“瑜瑜，最近功课怎么样？”胡鹏翔一边怜爱地看着女儿，一边把她推开坐在自已身边，他注意到隐菊吃惊地看着这父女俩亲热的表情，在城市这种情况习以为常，父女相拥，母子相拥，这是一种礼节，可从农村走出来的隐菊好像有点不习惯。
　　“下学期马上升高三了，我们的功课现在比打仗还紧张，不过老爸您放心，凭您女儿的聪明才智，一定会考上一所重点大学。”
　　瑜瑜洗完手，大家坐在客厅的硕大茶几旁开始就餐，难得一聚，又有隐菊在，一家人谈得热火朝天，吃得也热火朝天。
　　吃完饭，隐菊收拾碗、碟、筷、盘等物品去厨房洗涮、收拾，把空间留给这一家三口。看了一会电视，瑜瑜也回自已的卧室看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