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集:海阔天空
作品名称:怒放的生命 作者:水墨年花 发布时间:2014-07-20 20:22:14 字数:8504
四十四集:海阔天空
队列训练的第十天,就差十几分钟准备收场吃晚饭的时候。突然间,只见我们的新兵排长是满头大汗急匆匆地跑来。他对着我们还在训练的新兵蛋子是二话不说,就是一个抬头挺胸的标准的军礼。邪门?这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大事,慌的咱们新兵蛋子“啪”的立马还了一个立正。于是乎,我们的新兵排长就表情严肃的对着我们讲话了。
“请稍息——新兵同志们:接上级命令,我们的队列训练到今天就告一段落。明天要全部下到连队和我们的老兵同志一起开拔到大国营农场:目的,是为老百姓把农场的湿地围成纵横交错的鱼塘。同志们:别小看!我们部队和老百姓本来就是军民一家的鱼水情。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也是人民养育了我们。现在总算是能为咱们的衣食父母,干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好了,同志们,精心准备吧!明天就要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大生产运动中。我们一定要拿出当年老一辈开垦“南泥湾”的革命精神来:让老兵同志也看看我们的新兵蛋子绝不是孬种……”说着话的排长,突然间情绪是显得异常的激动。
“同志们,从刚才‘立正’的动作来看,这十天来,我明显地看到了你们的进步,看到了你们的成长。你们是好样的,我由衷的为你们六十年代出生的狠劲青年而感到高兴和自豪……”
太阳的光辉还没有冲出地平线,树上的鸟儿还来不急展开歌喉,亮着灯‘呀呀’唱的汽车,终于又行驶在宽敞平坦的道路上了。
还是一样望不到头的长长的车队,还是一样的绿色的军用卡车,同样还是清一色的绿色的军装。只不过,我们新兵蛋子与十天前坐车的时候相比,那就大不一样了。可以说,简直就是脱胎换骨,焕然一新,令我们自己都刮目相看。是的!短短十天的新兵训练,我们学到的东西太多了,我们认识的人也太多了。尤其我们的嘴巴,也特别会讲话了,竟然也炼成了老油子似的:坐在车上的新兵蛋子,居然也能够谈笑风生幽默不断……
风从车子前面的篷布的间隙里钻过来,扑在我们满面春风潮气蓬勃的脸蛋上。鼻孔中,依稀闻到的是乡村泥土芬芳的气息带给我们全新舒畅的感受。尽管屁股底下手掌大的小凳子,在车子的颠簸中是“急呀急呀”不停地发着牢骚,尽管压在我们背上的背包把我们的身体是拼命地往下压。但没有理会的我们也还是畅所欲言,肆意地开着玩笑。
“盼鸡声【潘移声】啊!你小子那么大的身板居然把衣服的扣子扣错了也不知道?你真笨:肯定是想家里的那个什么心上人了吧?呵呵!你的名字也真起得古怪?是不是你母亲生你的时候,你哭的声音就像公鸡打鸣?妈的,看来你小子的哭声,肯定是惊天动地?你妈就想把你的尖辣的声音移掉而起了你这个名,是不是啊?”是广东汕头特喜欢说话的赵胖子的油腔滑调的声音。说完后,随即他的‘格格’的笑声,带得我们也跟着笑的摇着凳子乱晃。这小子,怪胎?老把‘潘移声’叫做‘盼鸡声’的。
“不是?你小子别乱说?是感觉有点别扭: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的背包把我衣服拉成了那样?当我发现是自己的扣子扣错了的时候,跑步当中早已经来不及了。好几次,我的手想把它换过来,可就是让死背包带死死地卡住了,根本就解不开。再者,黑灯瞎火的,人在跑的时候气都跟不上,哪里还有时间去考虑它。跑着、跑着的就忘记了,不信你试试看?没有?我哪来的什么女朋友?妈的吹了,当兵来的时候就吹了。她不同意我当兵,说什么我上前线打仗光荣了的话,她就只能守寡了。不说她了,老子伤心。哎?又上你死胖子的当了?你这个死胖子,也敢笑我?你以为你好看啊?黑不溜秋的死泥鳅。妈的,就你的那根拖尾巴,害得老子好几次都差点踩住了它?真要是摔着了老子,我看你怎么陪你爹?还有,你两只手抱的是什么玩意,那是干什么?要是白天让老百姓看到,还以为你是逃兵或偷东西的贼呢?哈哈,死胖子,居然敢笑老子?儿子!你就不怕天打五雷劈吗?哈哈……”十分幽默的江西魁梧的潘移声把话说完,还故意地晃了晃肩。可就把坐在凳子上贵州的刘和平和江西的瘦高个许剑笑到滚到车板上了……
“唉!柳和平,你的帽子哪去了?你这小子的帽子掉了都不知道?还用贼一样的眼睛骨碌碌地瞧着地面?你傻糊涂了吧?”是汕头黑黑的刘向前小子那不善于开玩笑的声音。
“是啊!是傻呼呼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掉的?当我好不容易找到它的时候,已经让你们踩成了包罐布。害得我第二天洗了好几桶水,看看,我的帽子都洗白了?哎呀?看样子,你小子肯定也踩了好几脚?我怀疑,就是你小子搞的名堂啊?”柳和平是皱着眉头,狠狠地瞪着刘向前。
“你猪啊!也不用脑子想想?我踩你的帽子,我搞名堂?我吃干饭闲撑着啊?你小子是不可理喻:我好心你当作驴肝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刘向前说完,气得鼓起了腮帮。
“你们两个闹什么?哥,你的帽子怎么回事?怎么反戴了?”我旁边的哥们为国,为转移视线,就接过话题突然地抬头问我。
“我也不知道啊?哦!记起来了:我戴的时候把前面戴的太下了,跑路的时候挡住了自己的眼睛,我一气之下就把前面拉到了后面。”突然间明白帽子是怎么到后面的我,连忙对着大脑壳眨眼睛,意思是要他别叫哥。
“哎?你怎么叫他哥?你们两个人是一起的?认识才几天啊?不会吧?妈的,只有书里面才有这样的事。骗谁啊?”果然,贵州的杨五六是摇着头不相信地看着我俩说话。
“我们是湖南老乡,火车上认识的,比我大一个月我不应该叫哥吗?怎么了?难道还要人叫你哥不成?”周为国立马反应过来,一句话就把所有的话都挡了回去。嗯!这小子确实精明,老道。我在心里是暗暗地点了点头:“还是保密的好?免得别人又说我们拉帮结派?”
“呀,许剑啊!你的鞋呢?怎么拿在手上跑啊?”许剑江西的老乡,潘移声也是关切地问。
“我睡上铺的嘛。我又没有像他们那样,把备用鞋放在睡觉的床铺上。老兄,我的背包带也确实打的太紧了,我连续插了好几次都插不进去?队伍又要出发,我还不就跟着跑罢?”许剑是萎靡不振地回答着老乡潘移声的疑问。
“妈的,傻子们:你们在家都有对象没有?有,可不许隐瞒啊!”很少说话的周为国,好像突然间特别地兴奋起来。
“这小子,今天怎么了?”我疑惑地望着他。心想:平时不说话的,今天好像有点反常。
“你们哪个要写爱情信就找我哥啊?他的文字和语文水平都很高的哦!在学校是情书高手,写信专家。”谁知,周为国完全没有理会我的意思,他竟然还是自顾自地对着众人说。
这小子?脑袋该不是进水了吧?有问题?肯定是想家里的周文君了。妈的,恋爱中的男人啊!神智是不是都有点不清楚?我更加迷惑地望着他。
“妈的,周为国:你一口一个哥?还好意思喊?你羞不羞啊?你们俩这几天的时间是不是闹同性恋了?哦,解放啊,对不起!我可不敢骂你?我们家乡的老人说,与什么人打交道都没问题,就是不能与耍笔杆的人结仇,否则就有你好受的?是不?拜托:今后我写什么东西的,我可要让你代笔的,你小子别推脱就是。不怕你笑话,我中学只上了一年。如果给女朋友写信,字不写得漂亮一点,肯定是不雅观的是不?”
果然,汕头的赵胖子就搭上话了。这胖小子正还想说什么的,突然地把眼睛一闭,身体离开凳子,把屁股对准了挨着他坐的潘移声。还没等笑哈哈的潘移声反应过来,只听见他的屁股下的一个长长的“不”字后,他就松了一口气地对着潘移声傻笑着。
“嗯?好臭,比死尸还臭。你小子,老放屁?肯定连猪屎渣子都打出来了。妈的,你就不知道少吃一点?每天晚上的床铺上,你都是放得‘叮当叮当’地老响?儿呀!你该不会是得了什么肠瘟症吧?这种病很难治的,我们老家的猪得这种病一般都是死。儿子,你肯定要上医院看看:我们班少了你可就没有什么好戏看了?”他的老对手潘移声说话的时候,面上的表情认真得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有戏弄的成分。于是乎,完全听他说话的赵胖子就信以为真了。
“是吗?哪里?不可能的?你小子瞎说,我能有什么烂肠瘟病?身体结实着呢?唉?真的啊!怎么来部队老是放屁?难道是吃面粉引起的?馒头太好吃了,我一餐就能吃八九十来个。儿啊!我的肚子大,不吃难受啊?今天早晨我吃了十个还拿了几个呢?家里穷,也没有什么东西吃的。你相不相信,我在家里一年四季都很难放个屁。应该是馒头的问题,是不?”不知道自己挨骂的赵胖子摸了一下自己的肚皮,居然还一本正经的回答着。
“哈哈哈哈……”当我们都笑得坐到了车板上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赵胖子这才知道死“鸡声”是嬉笑他的。气得他对着潘移声是鼓着自己带气的长嘴巴,同时把吃剩的馒头皮用手对着潘移声是狠狠的砸过去……随即,他也跟着大笑起来:“我爱死你了,死鸡声……”
“声声啊!我的儿:你总是气老子的,我的胸口好痛哦……”赵胖子摸着衣扣闭着眼,坐在摇摇晃晃的小凳子上,是还在装模作样地表演着……
“哈哈哈哈……”你看看傻新兵的傻笑声,你看看傻新兵的傻镜头?在跑动的汽车上,就成了能够写进历史的经典传奇。
四十五集:崭露头角
汽车也不知道是行驶了几个时辰,连说带闹的车子上终于是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尽管车轮转动的声音是“嗡嗡”地响过不停,尽管尖细的喇叭声是时不时的鸣叫几下。可对于没有时间观念闹着笑着的新兵蛋子来说,终究还是挡不住时间的诱惑:全都累得不说话了。呵呵,看看我们的样子吧,就如同武侠小说里的丐帮中说累了疯够了的争斗的长老,脏兮兮的全部都搞得偃旗息鼓哑口无声。这不,一个紧挨一个,似闭半闭似睡非睡的眼睛伴随着心情的舒畅和心灵的满足、尽情地享受着来自天南地北的年青人能够相聚在一起的缘分所带来的快乐,以及青春年华带给我们这一代人简单的无忧无虑的生活:能吃饱能睡觉就行。唉,看看?纯真的年代,就芝麻大一点的小事,也能够让我们激动大半天的傻呼呼劲十足的一群长不大的大男孩:就是这么的单纯,这么的满足,这么的有滋有味……于是,军用卡车上,七十年代末的穿绿色军装的新兵们都在展示着自己人生不同的风采……
时间是一分一秒地过去,人也在行进的车声中松懈下来。渐渐的,行驶的车上面有人在打鼾,有人在磕巴自己的牙齿。而汕头的赵胖子,也正悄悄地张开他那准备做黄粱美梦的大嘴了。这不,斜着身子的他的嘴巴越来越开,几乎整个牙齿都露出来了。哈哈,好小子!看啊:又流出了到部队十天来就把白枕头都染得有很深痕迹的口水了。简直就是邪门?喉咙也发出了“哼哼”直响的有节凑的鼾声来。臭小子:大白天的鼾声居然也像雷鸣似的轰轰响,气人不?好在车上都是逮着机会就打瞌睡的毛头小伙子,根本就不予理会:你打你的轰天雷,我睡我的安稳觉……是哦,我们这批傻新兵蛋子,只要是累得一躺下,就管你响声不响声,吵闹不吵闹:你就是把我卖了,我也还在我的梦里头……
累,确实是好累:长时间的坐车和长时间的精神高度集中,让大家都腰酸背涨,脸皮发麻,眼睛发黑,人随之就东倒西歪昏昏欲睡……
说起来,这个汕头家里穷得‘叮当’响的大大咧咧的赵胖子,人可是特别的憨厚而又实在。在我们新兵们的心目中,那简直就是我们的开心宝贝。这不,他在车上一路无意识的动作和妙趣横生的话语是那样的幽默而又诙谐,十足的一个活生生的天才表演‘艺术家’。以至于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说话的憨态,总能让我们这一群长不大的男孩们是身躯颤动,眼泪直流直到开怀大笑。望着眼前这个睡得可爱的胖小子的‘傻’样,再望一眼已经睡着了的好哥们为国,我也感觉一阵的睡意向我猛烈袭来:睡了,睡了,我要睡了……突然间,凭着身体的大幅度的倾斜,我感觉车子从平坦的道路上好像是爬上了一个很高的陡坡似地。果然,两分钟后,车子就开始出现颠簸了。
“为国,你坐好,我好像感觉快到了?车已经慢了很多了,你听听?外面是不是有很多杂乱的声音?”我用手摇着把脑袋靠着我的已经睡着了的周为国。
“到了吗?我好困好累啊!”为国是睡眼朦胧地望着我。
“你坐稳了,我到车前面去看看是到了哪里?快擦擦你的眼角。”我交代已经睁开眼睛眼角边有泪水的为国,随即向上提了一下背上的背包,接着站起来哈了一口气,就走到了车厢前面伸手扯开了遮挡的蓬帐。哎呀呀!不得了?只见一股凉风冲过我脸庞的同时,我的眼睛刹那间就被那无比庞大的场面吸引住了。
左边,一望无际与天连接的蒙古式的大草原,正温馨浪漫地沐浴在炽烈的太阳母亲的怀抱里。艳阳高照的光环下,那成群结队的鸟儿唱着歌儿时而展翅飞向蓝天,时而又俯冲在草地上嬉笑着觅食。那寥寥升腾缠绕的雾气,那摇摆不定随风一张一合的绿色含羞草,以及紫色偏黄的各种无名的满地的野草。带劲!这不正是古人说的“此景只有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的真实写照吗?
右边,是一条浑浊的奔腾的大江。河床虽然已经接近干枯而露出了大部分的筋骨,但河水依然是咆哮依旧是浩浩荡荡地奔向古老的东方。听吧:汹涌澎湃的江水,转着漩涡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声:仿佛告诉我们这远方来的客人,这就是它的快乐和本性,这就是它在历史的长河中走过来的沧桑岁月的艰难历程。
美观哟!我们行进中的长龙似的车队,行驶着的路面的那宽宽的大堤,就从南北把河流与草原从中劈成了两半。不?分明是高高的长长的大堤,把草原和河流是一担挑在了它自己的肩上。这大自然自己的魅力,这人类征服自然的伟大成果,确实不得不令人惊叹和感慨。
唉?左边这茫茫的大草原,难道就是排长所说的我们要把它围起来做鱼塘的农场吗?好大好神奇啊!那气派和景观,看到后,你不赞叹不惊讶是不行的……
可惜哟?这连天接地的好地方修成鱼塘岂不是浪费?要是搁在我们的家乡那多好啊:青青的水草,我们就让成群结队的水牛在里面吃草打滚。这宽阔的草原,我就和哥们儿在里面扑鸟儿,吃鸟蛋。这流动的河里,我们还是光着屁股,然后扯着大人们把鱼网撒下去的话:网里面准能捞上几条活蹦乱跳的大鱼来……充满幻想,没有见过世面的我,当然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我们家乡那高高的瘦瘦的山梁和黄色湿了就能粘成泥人的泥巴……
哎呀?怎么刚才明明朗朗的太阳天怎么前面突然起浓雾了?嗯!看清楚了,不是雾,是行进中的车队在泥巴地上扬起了浓浓的烟雾似的尘灰。眼看着灰尘越来越大,正肆意地扩散遮挡住人的视线,我连忙把脑袋一缩的同时紧接着拉上了挡布……只听见“启”的一声,行进中的汽车,突然的一“气”就停下来了。
“大家赶快下车,马上集合,连长有指示。”我们的新兵排长从驾驶室里是一边开门一边大声的喊着我们。
“噗通,噗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从汽车上跳下来的背着背包的新兵蛋子,噼里啪啦的落地声,带起了干燥的地上一寸多厚面粉似的尘土是四处地飞扬。而飞扬的尘土,又让我们从车上落到地下的新兵们是灰头灰脑还带着阵阵的咳嗽声。其中,赵胖子和柳和平居然还连人带包的摔在了厚厚的尘土里。于是,毫不客气一点也不讲情面的灰尘就迅速地占领了两个“傻瓜”露出的主要前沿阵地:脸和头发。当我们拉起不像人样满头灰尘的两个‘傻蛋’正准备又进行新一轮的龙争虎斗嘴唇大战时,就老远听到我们的连长已经在一块平地上下命令了……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同志们,我们已经到目的地了。我有必要重申一下:今天到这里来的,是我们A军的大几千人马,同志们务必要拿出百分之百的干劲来,严于律己踏踏实实地干好每一天。为早日完成上级首长交给我们连的光荣的任务而共同努力吧。”连长用左手拍了一下手中的帽子,然后用右手扇了一下鼻子底下串动的灰尘就张大嘴巴。
“一排长!”
“到!”
“你先安排几个兵到村庄里弄点水来。新兵一班的潘移声,赵构,曾解放和柳和平分到你们排扎帐篷。这个地方晚上风大,帐篷一定要扎得牢固。”
“是!”一个典型纯正的普通话的北方汉子跨前一步回答后又返回了队伍。
“二排长!”
“到!”
“你们二排打井,新兵许剑,杨五六和刘向前安排到你们排。”连长说着十足的河南普通话。
“是!”二排长也跨前一步地回答后也退回到队伍中。
“三排长!”
“到!”
“你们三排就负责挖好厕所!”
“是!”三排长回答完毕后还是跨步回到了队伍里。
“炊事班长!”
“到!”
“新兵周为国安排到你们班打灶,速度要快,晚上准时开餐。”
“是!”
第一天晚上故意刁难我和为国的我们的老乡炊事班班长,背上背着一口锅就像蜗牛似的也同样是回答后返回了队伍……
眼看着太阳渐渐的西斜了。刚才大堤右边的河床上还是裸露着的脊梁,转眼间就是一条长龙似的望不到头的蒙古式的绿色大毡包了:终究是人定胜天,翻天覆地……望着寥寥升起的炊烟,望着夕阳染红的河水,望着帐篷边迎风招展的八一军旗。我由衷地感叹:军人的伟大,人多力量的神奇……
轰轰烈烈的‘大生产运动’的‘大仗’在第二天吃完早饭后,终于全面地打响了……天上是太阳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地上是遍地的随风飘舞的红色军旗,是有着大几千穿着背心的人民的子弟兵那干得热火朝天的欢腾的景象:飞动的铁锹,跑动的人群,喊声于雷……
“哥啊!你感觉到没有?这地方干活的农具与我们家乡的差别太大?你知道我们家乡的农具那才叫东西是不?你看看,我们现在是人多,但效果也不是特别的好:速度慢,人堆在一起的又摆不开,而我们拿锹的总是休息。这个样子,跑来跑去的也没有搬走多少泥巴,这是与我们干活的工具有着很大的关系。哥!你发现没有,这地方竹子编成的‘箢箕’是圆的没有口:倒泥巴非要放下扁担,然后用两只手端起来才能够倒腾出去。我们家乡有口的长方形的‘箢箕’多好啊!在‘箢箕’的后面用铁丝弯一个圈,扁担两头的钩子将圈轻轻的一提,泥巴就乖乖地出来了,还是我们家乡的人聪明是不?”我们两个人打锹的同时,大脑壳也说出了我心中同样的疑点。
“嗯!这么干确实效果不好:挑泥巴的人很费力很辛苦的。我们家乡的‘箢箕’确实好,省力又省时的,哎!”我也莫名其妙地望着为国回答他。
“哥,我们昨天来的车子上不是带了新竹子吗?我与我们的老乡炊事班班长昨天闲聊时,他说他在家里十三四岁就学会干‘篾匠’的活了。正当手艺吃得很香的时候,好玩的他到县城一验身体,居然就跑来吃军粮了。按道理,他应该会编我们家乡的‘箢箕’?而我在来当兵之前的那些日子,也学了那么将近二十天的‘篾匠’的。哥啊!我们中午回家就和班长商量,搞几担出来试一试?让他们也见识一下我们湖南人的聪明能干,怎么样?”兴奋的大脑壳是边说边飞舞着手中的铁锹。
“哦?你小子想事就是周全,厉害。中午回去我们一起找班长说说看,让他帮一下忙。毕竟,我们在这里有一个月的活干?说不定我们会……”我留下后半节的话是没有说完。
中午和晚上,我们偷偷的在炊事班的角落里用菜刀忙碌了好几个小时。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是弄出了‘几担’和我们家乡一样的‘稀世武器’。望着我们手中出来的劳动成果,望着大脑壳砍刀的时候留在手上的刀痕,我们三个老乡在炊事班的阵地上全都傻呼呼地笑出了声来……以至于,让连队看着我们的老兵新兵都以为我们几个是正发着羊癫疯的病了……
科学就是科学,好东西就是好东西,一到工地立马就见功夫,就立刻知分晓。尽管只有少少的几担‘箢箕’,但它的效果就是不同凡响……看看连长排长的满意的目光,看看老兵和新兵们跑动的高兴的身影,就知道它是有多么的了不起的了:不说是一顶二?起码也一顶一点多了吧!而且人也轻松了许多。哈哈,怪才的周卫国那想着事情的脑袋确实是常常的出人意料:让人意想不到。
第二天,我们连队的‘稀世武器’武装到该有的人都有了。于是我们的围堤是明显的比别的连队高多了,快多了。而我们连队的人,也显得特别的有精神了。人逢喜事精神爽,也许就是这么由来的吧。近在眼前看着我们连队巨大的转变,我们营里的另外两个兄弟连队,都睁大那眼睛仿佛不相信世界上居然会有这种古怪事发生在自己的身边:我们的‘秘密武器’是哪里来的?怎么会这样?他们也全都莫名其妙的陷入云里雾里的。以至于,都把我们看成是另一个星球上的人了……
好东西就是有人学,况且又不是造飞机大炮的那么难。第三天,从我们连学到技术的我们营的另外两个兄弟连也有了‘秘密武器’。渐渐的,挨着他们的连队也有了,总共前后就五六天的时间,我们军的所有参加的部队就全部用上了我们发明的那种‘稀世武器’:呵呵!邪门不……
紧张的一个月的劳动终于提前几天结束了,劳累了将近一个月的军人们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真了不起:纵横交错,整齐漂亮的格子式的鱼塘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够完成,确实显示着我们部队的强大的凝聚力和战斗力。显示着我们这支有着光荣传统和不怕流血牺牲的人们解放军,是一支能够战胜任何面对我们一切的敢于来犯之敌。
任务结束,我们独立坦克团是全军的第一名,我们二营是全团的第一名,而我们六连又是我们二营的第一名。可想而知,有先进的理念就有实际的成效。有创新的精神就能够战胜任何的对手。是啊!五天的时间,对于一个有着大千人参加的一个军来说,意味着什么?战场上的几分钟甚至几秒钟,往往就能够决定一支部队的生死。直把激动的军首长,在总结大会上点名表扬并奖励我们独立坦克团一面优胜的红旗。而我们连也得到了我们团奖励的一面先进集体的红旗。我哥们大脑壳,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第一个得到营嘉奖一次的入伍的新兵蛋子。
整整的一个月的劳动强度,整整的一个月的连续‘作战’,连太阳都不好意思的把我们所有的军人的皮肤都染成了清一色古铜色。而河床上那无数的‘厕所’里面,有我们军人拉出来的鲜红的血水,是不合水土浑浊的江水带给我们身体的不良的反应。好了: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别了:我们心中神圣的‘大草原’,别了:我们新兵们锻炼的摇篮;别了:我在梦中无数次呼唤的和我们同甘共苦的神奇的土地……当你需要我们建设的时候,我们一定还会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