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嫁给谁　二十三、为啥不向她求亲

　　二十二、嫁给谁
　　
　　初一早上，钱传松开车回了老家。钱传松的父亲一直身体不好，两年前去世了，老母亲跟着弟弟过。陈小燕父母平时在南京跟小儿子过，过年都回老家在大儿子这里住些日子。初二，钱传松又带着老婆孩子去了陈小燕的老家，当天傍晚回到厂里。家里没啥吃的，钱传松直接带着一家人去了师傅家。
　　在师傅家吃了晚饭，陈小燕带着孩子回去了，钱传松在师傅家继续喝茶聊天。
　　老大，你妈前些年因为你爸身体不好走不开，现在你爸不在了，你也搬了大房子，可以考虑接她老人家过来住住吗。
　　我说了，我妈说大城市里住不惯。再说我弟弟的孩子小，她住在我弟弟那里也能帮着带带孩子。
　　唔。
　　冯月娥说：传松，你弟媳妇怎么样？
　　不错，挺懂事的，也孝顺。
　　哦，这就好。
　　师傅，我几个师弟都来给您拜年了吗？
　　老二和你一样，回外地老人那里去了。老五跟他父亲回老家了，他父亲刚恢复工作。老四、老六、老七都来了。
　　唉——冯月娥叹了一声。
　　钱传松知道，师娘心里在说：就是胜利没来。
　　师傅，我提前一天赶回来，就是想利用明天不上班去陪陪老三的父母。
　　传松，我和你师傅去看过胜利父母了。
　　哦，什么时候？
　　就是昨天下午，解放和婷儿陪我们去的。
　　哦。
　　唉——赵六也叹了一声：要说难过，老三父母是最难过的人了。儿子下落不明，这个年怎么过啊。那家里基本就没个过年的样。
　　钱传松沉默不语。
　　老大，老三他爸说你年前去看他们时说老三出走的原因就是王德发的案子他怕有嘴说不清，现在王德发的案子破了，老三完全没事了。
　　钱传松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老三离家出走是这个原因？
　　公安局的朋友告诉我的。王德发是杨小毛从三楼推下去摔死的，因为杨小毛的老婆和王德发长期通奸。王德发从三楼摔下去的那天老三在现场，但老三是听到王德发的叫声才从四楼跑下来的。老三以前的女朋友吕芳嫁给了王德发，所以老三有嫌疑。公安调查老三证据不足，再加上老三他爸的老战友当时在公安局当副局长，公安局把老三放了。你上次出院的第三天杨小毛告诉老三说公安局正在重新调查王德发的案子，老三是最大嫌疑犯。老三他爸的老战友已经不在了，老三怕有嘴说不清，就离家出走了。
　　哦，这么说老三是真没事了。
　　是的。
　　冯月娥说：那胜利为什么不回来呢？
　　问题是老三本人并不知道这个情况，也没人知道他在哪里，怎么告诉他呢？公安局的朋友也跟我分析了，就算老三不知道这个情况，他也有可能和家里联系，或者跟我们联系。我已经跟老三的爸妈说了，只要老三跟他们联系就告诉他这个情况，叫他放心回来。
　　钱传松说这些话时三个师妹也坐在旁边。钱传松转向赵婷说：大妹，老三要和家里联系除了他父母以外最可能就是你我。如果他联系你，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个情况。
　　赵婷点点头。
　　赵娟说：姐，如果三师兄第一个联系的人是你，我就同意你继续等他。
　　赵娣说：我也同意。
　　小孩子插什么嘴！
　　赵娣伸了伸舌头。
　　这个老三，会跑到哪里去呢？
　　师傅，我已经给上海、杭州、厦门、广州，凡是老三出差去过的我们那些外协工厂都打电话了。只要老三去找他们，他们就会告诉他情况。
　　赵婷说：我和四哥上次在厦门见过那个王师兄，他说胜利每次去厦门都会去找他的。
　　是啊，可是这次没去找他。
　　二姐，你看大姐也偷工减料了，不叫四师兄改叫四哥了。
　　最好再减点料，把四字也减掉。
　　赵婷嗔了赵娟一眼。
　　钱传松笑道：我听说你大姐和老四还做了一天假夫妻呢。
　　真的？怎么回事？赵娣瞪大眼睛问。
　　有几个流氓在火车上调戏你大姐，老四要揍他们，说：这是我老婆，你们想干什么！后来那个小流氓就叫你大姐嫂子了。
　　呵！四哥可真行，真看不出来。
　　赵婷也笑了笑：对了大师兄，那几个倒服装的南京人也见过胜利，他们经常在外面跑，也可以找……
　　老四去找过他们了，请他们在做服装生意的圈子里帮着打听老三的消息。我准备年后派老四去厦门出一次差，顺便再找一下那个阿歪，看看能不能有点老三和其他地方做服装生意的朋友线索。
　　赵娟哼了一声。
　　二妹，你有什么意见？
　　大师兄，你们也太欺负人了。
　　怎么说？
　　难道你们不知道四师兄喜欢我姐吗？我敢肯定他是最想娶我姐的。让他去找三师兄？这意味着什么？就是让他去找一个男人回来娶自己最想娶的女人，你们考虑过四师兄的感受没有？
　　大家无语。
　　其实，李胜利的那封信里也有这个内容：
　　大哥，我知道老四也喜欢大妹，甚至比我还更早喜欢大妹，我想你也能看出来。老四是个好人，绝对的好人，大妹跟了他会幸福的。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师傅喜欢老四。我曾问过老四，他父母同意他做人家的上门女婿。这样对师傅也是最好的。不是我无情，我是不得已。我相信大妹将来会谅解我的。大哥，你一定要促成老四和大妹。如果大妹嫁给了别人，将来见面可能我不会再喊你大哥，至少心里不愿意喊。
　　钱传松端起杯子来喝了口茶：二妹啊，现在我们找回你三师兄来已经不完全是为你姐了。为了他的父母，为了我们这些师兄弟一场，为了师傅和他师徒一场。怎么说我们也要尽力把他找回来。你四师兄是个啥样的人我们都清楚，你姐也清楚。他不是你说的那种小器人，他会尽力去找的。至于你姐将来嫁给谁，这个主还是要让你姐自己做。我们要给她时间。
　　钱传松又转向赵婷：大妹，你同意我的说法吗？
　　赵婷把低着的头点了点。
　　
　　二十三、为啥不向她求亲
　　
　　年初三，韩大贵来拜年。又带了一大堆土特产来。说是公社已经决定让韩老栓在他们大队选派两个小伙子来厂里学徒，人都选好了，过了年就能来。不拿工钱，只要有吃住就行。钱传松想：看来农民兄弟们是当真了。
　　上班后，钱传松向厂长汇报了这事。厂长说：行啊，工农一家吗，你安排吧。先去看看他们的工装水平，不行我们可以支援点设备。农业也要机械化吗，农机也是需要金加工的。我们这算是为农业机械化做点贡献。这是好事。
　　孙大智带了个技术员去了趟韩老栓那里。回来说：那些设备基本不能用了。有的床子在我当年学徒的时候就要淘汰了，开什么玩笑。把我们闲置准备淘汰的东西弄点过去就行了。对了，下次再去让老四去，不然顶不住。
　　钱传松会心一笑。
　　周解放从厦门回来后就被派到韩老栓的小工厂来，任务是把从厂里带来的一车设备安装起来。
　　周解放白天在小工厂里带着一帮农民工人干活，晚上住在韩大贵家。韩大贵家的新房已经快要上梁了。
　　这天晚上，周解放和韩大贵边喝边聊。
　　四哥，你这次去厦门有三哥的消息吗？
　　没有？
　　韩大贵闷头喝酒。
　　大贵，你们家这新房我看最多再有一个月就能完工了。端午节就能把我二妹接回来成亲了吧？
　　韩大贵继续闷头喝酒。
　　你怎么这都要当新郎倌了还不高兴呢？
　　四哥，你知道小娟她姐啥时结婚吗？
　　周解放摇摇头。
　　小娟说了，要等她姐结婚了她才成亲。
　　周解放怔在那里：这是啥规矩。
　　四哥，小娟她姐如果一定要跟三哥结婚，三哥又不回来，那怎么办？
　　周解放更怔住了，他没想到要回答这样的问题。其实，就算想到了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四哥，小娟说你一直喜欢她姐，为啥你不向她求亲？
　　……
　　四哥，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真心喜欢小娟她姐？
　　周解放怔了一会，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告诉你吧四哥，当年喜欢小娟的可不是我一个。比我白的，比我长得好的，比我有文化的，比我能说会道的都有。小娟问我是不是真心喜欢她，我说是。小娟就跟我了。
　　周解放心里笑道：按这小子说的，求亲也太容易了。
　　四哥，女人要的就是个真心。小娟说你是真心喜欢她姐的，我也看出来，我想小娟爹妈和大师兄他们都能看出来。你想小娟她姐能看不出来吗？
　　周解放想：这小子嘴不笨啊。
　　关键是你自己没说出来。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周解放仰起脖子灌了自己一杯酒。
　　大贵啊，大妹喜欢的是我三师兄。我怎么能说呢？
　　不是告诉你了吗。当年喜欢小娟的人有好几个呢。我告诉小娟，我可能其他条件不如那些人，但我一定是对她最真心的。女人又不傻，她们自己会比较的。只要你是真心对她好。
　　周解放心想：你小子说的轻巧。如果那些喜欢小娟的人是你的兄弟，你还会这么公开地去抢吗？
　　来，大贵。咱再干了这一杯吃过饭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干活。谢谢你的忠告，我会认真想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