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直面情敌
作品名称:生死一线间(新版) 作者:红叶孤独 发布时间:2014-08-17 08:22:10 字数:3049
我只能支撑着,整夜地抱着孩子,她多想自己的丈夫在身边,如果他在身边,我一定会抱着孩子倒在他的怀里,那是怎样的温馨啊!
多少次,我哼着最喜欢的歌曲哄着孩子:“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宁静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我守在婴儿的摇篮边……”鼻子一酸,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滴在孩子的小脸上。
懂事的牛牛颤抖着小手抚摸她的脸说:“妈妈不要哭,牛牛不要紧。”看到儿子一边安慰,一边气喘吁吁时,我百感交集,顿时泪如泉涌。
就这样,伴随着儿子的病痛,伴随着无奈的孤独,伴随着星星和月亮。我花了三年多的业余时间,在边工作,边学习中取得了自修大学法律本科文凭。
在那又当爹又当妈的日子里,她一个人扛着所有的苦、所有的难,不仅饱受相思之苦,还要肩负整个家的重担。
多年来我没有买过一瓶高档的化装品,因为我不需要打扮,因为志刚不在家,没有这个必要,也从不穿裙子,因为太麻烦。从不进理发店,因为十年一惯制的发形,用一根橡皮筋将头发扎成马尾,省时又省事。
其实,爱美之心人人有之,作为女人,爱打扮是天性,可是作为军人的妻子在穿着上还要朴素,如果穿着显眼,也会招来是非,所以我在穿着打扮上尽量朴素一点,为的是不引人注目。曾有一些同事包括男同事跟我说,你把你自己封闭得太紧了,你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了,你就这样生活不感到乏味呀?我还是一笑了之。我想,我有我的尊严和活法,我为的是要守住自己这份尊严和贞洁,守住对自己丈夫的忠诚。
回首过往的点滴,这段感情就像一个沙漏,哪怕自己投入再多、付出再多,那沙子还是会一点点从指尖的缝隙间悄悄溜走,换回的只有苦涩的泪水和无尽的心痛……
我从小就是一个哭包,原以为自己经过生活的历练,可以坦然面对各种变故,总以为自己就是那么与众不同,可以承受一切常人不能承受的磨难。
可是当变故当真发生,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是那么柔弱。
我强抑住内心的裂痛,拿出来访者留下的那张照片,看着,看着,渐渐地我的手在颤抖,心在流血。
最让我纠心的儿子牛牛,爸爸在他心中只是一个影子,只有妈妈是他心中的一座山。
记得儿子三岁开始上幼儿园,牛牛要妈妈,哭个不停。我就在纸上画了个“妈妈”放在他的口袋里,牛牛想妈妈了就拿出来看看,这是他心里的唯一安慰。
有一天,牛牛想妈妈了,嘴里念叨着,妈妈,妈妈。又将“妈妈”拿出来看看,被身边的小朋友一把抢了过去,撕破了。
“哇——”牛牛突然痛哭流涕,老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妈妈没有了!我的妈妈没有了!……”牛牛拿着撕破的“妈妈”给老师看,就像从此失去了妈妈一样伤心。
老师照着样子重新画了一个“妈妈”给牛牛,他才停止了哭闹。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她非常珍惜与徐志刚的“糟糠”之情,也珍惜这个得来不易的家。十多年了,我一直苦苦地坚守着。
在结婚的第六个年头,徐志刚转业到江城市工商局,要知道落实这样的单位,非常不容易,多亏检察院领导出面帮忙。
我等待了六年,丈夫回家了。我对幸福充满着渴望,渴望爱与被爱,渴望两个人、两双手共同打造家的温馨,渴望三代同堂的欢言笑语,渴望在含情对视中的款款深情,渴望自己永远是他手心里的宝,被他无微不至地呵护着……
我太粗心了,以为为家付出过很多,以为曾经山盟海誓过,以为曾经拥有过一份真爱,这份爱将会永远不变……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啊!
今天,徐志刚又不回家,说是加班。
天知道,说不定又和那个妖女在一起鬼混。江陵的身影在我眼前晃悠,她放弃了一个至死都深爱着自己的男人,选择了一个自以为是爱她的,又是她爱的男人。
我委屈,伤心,忍不住将被子蒙在头上嚎啕大哭。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醒来后,眼睛又涩又痛。
面对突如其来的家庭变故,我没有心理准备,只觉得全身无力,太累了,是心太累!
进检察院十多年,我第一次请了假。
休息了一些时候,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我毕竟是一名检察官,不能做出格之事,需要冷静思考来应对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想和那个叫朱菲菲的女人见一面,跟她好好谈一谈。
我找到了朱菲菲的联系方式,约她到家里来,她爽快地答应了。
我精心布置我的家,有我和志刚的结婚照,还有全家福,我还找出了当初志刚写给她的情书,我要让她看看,这是我和志刚的家,是一个温馨、和谐的家。
我将婆婆推到了阳台上,让她晒晒太阳,这段时间婆婆身体好了些,神志也清楚了许多,我不想让老人知道这些烦心的事。
朱菲菲如期赴约了。
她四十岁,不过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左右。她的身材依然完美无瑕,卷曲的披肩长发像黑色波浪一般,披散在她那圆实的肩上,两条胳膊滑腻而洁净,宛如两段玉藕,一尘不染,柔若无骨。一对乌黑透亮的杏眼勾魂摄魄,两片饱满殷红的嘴唇,像熟透了的蜜桃。身着艳红的紧身短洋装,露出非常漂亮的腿。
闻香识女人,朱菲菲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道无形中带着一股野性。
吸引我的,不是一件衣物或一种发式,而是她从头到脚散发出的一种反年龄的浪漫,风情之撩人和成熟女人特有的独特韵味完美的结合。
“没想到你这么美!”我已经被她高贵端庄的气质和美艳的容貌折服,发自内心地赞叹。
相比之下,她是阳春白雪,我是一个典型的下里巴人。
她们面对面坐着,朱菲菲是个坦率的女人。我听她述说着志刚和她之间发生的故事,包括在云南的日日夜夜里的倾心与投入。
我静静地听着,好像坐在对面的不是她的情敌,而是朋友、闺密。在这种场合,谁失态,谁动怒,谁发火,谁就是输家。
“我爱志刚,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朱菲菲直接、干脆、直抵问题的核心。
“爱到什么程度?生死相随?”
“那当然,我愿意为他去死,他也愿意为我去死,这一点,你是不会懂的。
朱菲菲自信地笑了笑。
“不见得吧,他还有七十岁的老母,你知道他是孝子,老母来到城里安了家,他怎么舍得让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的儿子是他的希望,从咿呀习语到现在上小学,他怎么会舍弃孩子为你殉情?”
“我们曾经无数次山盟海誓。”
“是吗?你信吗?你看看他当初对我的山盟海誓。”我拿出一沓信件递给朱菲菲。她随手拿了一封,我希望她全看,尽管里面涉及我个人的隐私。
我给她倒了一杯水,继续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可婚姻却牵扯更多人的幸福。志刚会舍弃这个家?舍弃老母亲?舍弃儿子?你也有深爱着你的丈夫和可爱的孩子,只顾及自己的感情,而忽略他人的感情,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我没有和她讲道德观念,因为这种人本没有道德可言。
她放下手中的信,一脸阳光般的微笑,眼中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他曾经爱过你的,现在也爱这个家的,只是你不够完美,你太自私。”
“我太自私?怎么会?”这是我从来就没意识到的问题。
“你真的爱志刚吗?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怎么能和你的检察官职业比?工作狂!你看你这身打扮,多土气!”
“你顾及过他的情感吗?你一天忙到晚,累了你倒头就睡,你拒绝过他对你的爱,甚至讨厌过,臭骂过他。男人在家里得不到温情,只有在外面寻欢作乐,这是常理。”她反客为主,好像她是合法妻子,我是第三者。
她一着不让继续说道:“志刚是一个很要上进的人,你只强调自己的事业,想过他的前途吗?你伤了他男子汉的自尊,去年工商局搞竞争上岗,双向选择你知道吗?”
“不知道,他也没说过。”去年我在“2.11”专案组,儿子又失踪了,我忙得昏天黑地的,确实不知道,我如实坦白。
“他没与你讲,是为了不影响你办案,他也四十岁的人了,在部队干得那么红火,回来三年本来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却被你给‘黄’了。”
“怎么会是我?”我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因为你一举破获的刘忠诚受贿案。刘忠诚妻子的弟弟就是工商局长,是志刚的顶头上司,你查他那么狠,人家凭什么还要提拔你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