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亡命天涯

　　“耗子”立刻皱眉，这个少妇虽然有几分姿色，但是比起秀儿来差得太远了，就算再没有眼光也不会占她的便宜，可是埋伏在车厢连接处的那几个壮汉一边喊着：“打死臭流氓。”一边如狼似虎地冲了过来。围着那个商人模样的人一阵拳打脚踢。
　　方才在这里抽烟的几个旅客见到要打架了，纷纷向车厢里面逃，小小的车厢连接处顿时乱作一团。
　　只有“耗子”身边的那个清秀的少女，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专心致志地读着手中的杂志。
　　“你是哪里人？你到哪里？”“耗子”问道。那少女瞟了他一眼，没有理睬，继续静静地看那本仿佛永远读不完的杂志。
　　“耗子”眯起眼睛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大地一片荒凉，没有丝毫的绿意，这时，少女终于合上了杂志，反问道：“你是哪里人？你到哪里？”
　　“耗子”淡淡地应道：“我？洛阳人。”
　　少女立刻来了兴致，欣然道：“我也去过洛阳，那里和济南一样都是古都，我最喜欢那些古城了，看起来特别有沧桑感。”
　　“耗子”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是济南人？”
　　少女低声道：“我叫莹莹，在南京上大学，放假回济南。”他们开始闲聊起来，越谈越投机。倾刻间，彼此都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你总是这样冷漠吗？你的朋友一定不多，他们肯定都被你这个样子吓跑了。”
　　“耗子”听到“朋友”这个字时，嘴角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在他看来，自己最大的财富就是拥有很多的朋友，人生至此已经没有遗憾了。
　　莹莹被“耗子”的笑容惊呆了，自从见到“耗子”以来就没有看到“耗子”笑过，原来他笑起来这么好看！如同破开乌云的阳光，灿烂而温暖，莹莹心跳加速起来。
　　莹莹大胆的目光投向了“耗子”，“耗子”坦然面对着莹莹火辣辣的目光。
　　莹莹反倒承受不住了，她忸怩地挪动了一下身子调整了一下姿势，摆弄着手中的杂志道：“大哥，你怎么这样看人家？怪难为情的。”
　　“耗子”微微一笑，把目光投向了窗外，莹莹失望地看着无动于衷的“耗子”。
　　济南到了，下车的人很拥挤，莹莹艰难地背着一个大包裹：“大哥帮一下。”
　　“耗子”放下手中的包，替莹莹托了一把。
　　莹莹提醒道：“大哥拿好自己的包，不要被坏人抢了。”随后给他抛了个媚眼。
　　“放心，你多保重。”“耗子”向莹莹点头致意，随后，便紧紧抱住手里的包。
　　在一条繁华的小吃一条街上，“耗子”游游逛逛的在一个羊肉泡馍的摊子前停了下来，“耗子”从小养成了嘴馋的毛病，他很久以前就听说过羊肉泡馍这种小吃，这里的羊肉泡馍应该也算是半正宗的，“耗子”耐心的把馍掰成小块等待着店伙计泡上羊肉汤，当热气腾腾的羊肉泡馍完成之后，“耗子”迫不及待地端着大海碗埋头大吃起来。“耗子”并不饿，但是羊肉泡馍的味道实在诱人，“耗子”风卷残云把一碗羊肉泡馍消灭之后又叫了一碗。
　　该付钱了，“耗子”摸摸口袋里零钱不够了，便打开皮包，一看让他从头凉到了脚：包里的钱没有了，全是草纸。
　　被掉包了！
　　肯定是在车上，但是包一直没有离身，什么时候被掉的？他的大脑迅速地回忆着。
　　是她，不会错，就是她，下车时让他帮着托了一下背上的包裹时，手中的包放了一下，那个叫莹莹的抛给他的媚眼，让他迟疑了片刻。
　　“耗子”后悔莫及，怎么就没想到呢？那个叫莹莹和前面在火车上起哄的人是一伙的，一个清秀的女大学生模样的少女拿着手中的杂志站在车厢连接处，哪来的大包裹？
　　完了，现在自己已身无分文。“耗子”咬紧了牙，攥紧了拳头，指甲都快陷入肉里面，双目中，是掩饰不住的恨。
　　他脱下上装，抛给店小二，“我的钱被偷了，这件衣服抵饭钱吧。”
　　“不要给了，两碗泡馍值不上几个钱，衣服你穿上吧。”店老板在一边发话了。
　　“那就谢谢了。”“耗子”向店老板作揖，穿上衣服就离开了。
　　寒风凛冽，夜半时分街上行人已经罕见了，偶尔有几个也是行色匆匆。警车的呼啸声不时响起，惊心动魄的警笛声撕破了夜晚的宁静，他寻找着僻静之处一路急行，并四处寻找着公用电话。
　　终于“耗子”看到路旁有一个小型的超市还开着门，窗户上贴着公用电话的标志，“耗子”扫视了一遍，没有发现警察的踪迹，迅速冲了进去，拨通了“焦老大”的电话。
　　当电话那端接通之后，“耗子”急不可待地说：“头，我是‘耗子’。”
　　对方大声喊道：“快跑，我这里有警察。”然后就把电话关了，不给警察追踪电话来源的机会。
　　“耗子”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头儿都已经被警察监控了，警察的行动够快的，“耗子”转身融入了黑夜当中。
　　十字路口的警戒让“耗子”根本不敢叫出租车，每一辆车都要接受检查，如果自己乘坐出租车肯定无法逃脱，“耗子”犹如孤独的野兽在钢筋水泥的森林中躲避猎人的追捕。
　　但是警方对“耗子”同样无可奈何，“耗子”逃离了之后就完全失踪了，江城市的警察都被调动了起来，可是谁也没有发现“耗子”的踪影。
　　一阵夜风袭来，把“耗子”的头发吹拂在脸上，“耗子”轻轻地摆头把遮住眼睛的头发晃到了脑后，虽然“焦老大”及时挂断了电话，可是警察无疑知道了他现在的大方位，必须赶快离开济南。
　　“耗子”扒上了一辆货车。这时的“耗子”，将车上的包装袋四周堆码，制造了一个可以容身的窝，踡缩在中间，心情显得安宁多了。
　　是啊！他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了，再也不用担惊害怕了。几天的劳累，他真的乏了。随着汽车的轰鸣，他睡熟了。也不知汽车什么时候停下来的，他揉了揉眼睛，一瞧：货主已走进货场办公室，他急急忙忙跳下车，又偷偷地扒上了开往沈阳的大客车。
　　一路上，他无心欣赏窗外的风光，两只眼睛贼溜溜地窥视着每一位旅客。当客车就要驶进沈阳市时，他把目光紧紧地盯在了乘务员的皮包上。因为他手里一分钱也没有了，必须有钱呐！没有钱，那是寸步难行呀！
　　当客车停在南岗客运总站外边时，“耗子”乘人不备，将乘务员的皮包一把夺走。然后，撒腿就向一幢居民楼跑去，司机和两名旅客在后边紧追不舍。在无路可逃的情况下，“耗子”急中生智，跑进居民楼的公厕内，快速地脱掉上衣，将抢夺皮包内的手机和钱款藏在裤子里。然后，他提着裤子，伸着懒腰，大摇大摆地从厕所里走出来。追赶的三个人一点也没有怀疑，还问他看没看见一个人从这里经过。他用手往里面指了指，然后迅速地来到楼下，偷了一件晾晒的衣服，穿在身上离开了居民楼。
　　来到沈阳后，“耗子”就像游神一样，足足在沈阳的市场逛了一天。到了晚上，他想要到旅店住宿，可又一想，我不能自投罗网呀！于是，他便走到沈阳北站广场的地下室台阶上，迷迷糊糊地睡下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刚想要解手上厕所，只见公厕的墙壁上，张贴着他《缉捕通缉令》，旁边还一张“焦老大”《缉捕通缉令》
　　“耗子”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厉害呀！我被全国通缉了！
　　怎么办？
　　“耗子”看到“焦老大”《缉捕通缉令》有点兴奋，看样子老大还没事，老大神通广大，我“耗子”也不差，跑啊！
　　法网恢恢，法网恢恢，哈，哈，哈——
　　为了蒙蔽各地公安机关对自己的识别，他在上午九时许，走进了一家美容美发店。他把自己的头型，进行了一番精心修剪。他把自己的头发染成了金黄色，对自己进行了符合时尚的包装。进行必要的修整以后，“耗子”面对着镜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走出店，他仰望着天空，自己问自己：我到哪里去呢？是流浪还是回家？
　　他想来想去，牙一咬，暗暗地说道：还是不能回去。
　　夜暮降临了。
　　“耗子”先后在附近的几家小旅社转了又转。可他觉得很不安全，又很快地出来了。看来城市再繁华也不如农村，没有庄稼地，想要藏匿是十分困难的。时间已是夜晚十时了，他来到了一家医院，蹑手蹑脚地撬开了太平间房门。
　　哎！这里面虽然有几具死尸，但比任何地方都安全、踏实。
　　好吧！我“耗子”就陪着死尸睡上一觉吧！
　　到了次日的晚上，“耗子”又在这家医院的楼顶上，美美地酣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