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文英《第三只眼睛》第九章 康福医院做幕僚

　　苗楠第二次离开博汇医院后也就是2010年的夏季，她决定再也不给别人打工了，一是女儿大学已经大学毕业有了留校工作，此时的苗楠也有了一些积蓄。二是她已经有了挣钱的资本或者说有了惬意生活的资本，那就是在家写电视剧本。因为这个时候的她由于平时加班写剧本，在影视行业已经是老编剧了，时至今日苗楠已经有了几十部剧本在省级电视台播出过了，成天给她要剧本的导演都是一大把。所以她要是在家写剧本的话就可以挣钱不再每天挤公交辛苦，又不至于没事干闲得心慌，还可以干自己喜欢干的事业。在博汇医院的时候她之所以要么要求任务少要么要加薪，就是因为她想腾出些时间写剧本，况且自己写的剧本也都是在博汇医院作为场地拍摄的，这一点博汇医院辛总是知道的，只是多少年来人家装着不知道苗楠在医院有时干私活写剧本，单是这一点苗楠还是老有些感激的，尽管是自己在博汇医院岗位期间干好了自己分内的工作。其实苗楠也早有在家里写剧本挣钱的想法，怎碍于影视行业鱼龙混杂，剽窃抄袭拖欠稿费的现象比比皆是，苗楠也是在其中各种滋味都尝试过，所以迟迟没有将写剧本作为专职来看待，一直是兼职加班写作。现在，已经是经历了七八个打工单位的苗楠，一个是年龄大了，一个是跑的疲惫了，又有了积蓄，也觉得在哪里给私人打工都是没有安全感，都是临时的，只有给自己打工才是长期的正式的，而且这是她晚年的必走之路，也是她钟爱的事业。原来，她总是想在女儿大学毕业后潜下心来从事此项专职创作工作，没想到这个愿望提前实现了。
　　心静如水，干自己热爱的事业真是幸福。
　　就在苗楠整天潜心写剧本的状态时，一天，苗楠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自我介绍说自己是X城康福医院的郝院长，请苗楠抽时间来她们康福医院坐坐。苗楠说她不认识对方，对方说是博汇医院一个人给她推荐了苗楠，之前她也在博汇医院干过，只是比苗楠干的早些而已。苗楠已经脱离商海，没心思再掉进去，就敷衍的说好吧，有时间过去。没想到对方说，那就明天早上9点在康福医院见面咋样？苗楠愣了一下，只好说可以。
　　第二天，苗楠按时到了距离自己住处不远的康福医院，在院长办公室见到了一个30来岁大眼睛白皮肤戴着白糖眼镜文静女人，她见了苗楠自称自己姓郝，苗楠就称呼了郝院长。
　　双方落座后郝院长先说她是前几年在博汇医院做过业务院长的，这时苗楠的脑海里忽然开了窍，想起来了之前自己在博汇医院的时候常听策划部那个直发女孩常说起的辛总的情人，也就是眼前这位清纯干练的女人，只是眼前这位女人和直发女孩贬损的那个业务郝院长辛总的情人可是有着天地之差别的。苗楠记得最多的是直发女孩说的辛总劣质情人常说的一句话：“两条腿的青蛙难找，两条腿的人满大街都是。愿意干的就好好干，不愿意干的就脱掉白大褂，滚！”
　　好一个飞扬跋扈粗野的女人！
　　可是，眼前这位大眼睛白皙文气的清纯女人怎么都和苗楠以往听说中的那个辛总情人对不上号，心想也许是同姓不同人。再说了，任何事情要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也是苗楠一直秉承的识人认人的观点。于是，苗楠撇掉了脑海里对眼前这个女人种种猜测的看法，正面和对方攀谈起来。
　　从简短的攀谈中苗楠知道了眼前这个郝院长是医科大学毕业的科班生，之前一直是从事医务管理，当然也曾在博汇医院干过业务院长，是在苗楠去博汇医院之前的事。后来因为内部管理层其他原因，确切的说，也是由于博汇医院中层对郝院长的排挤，辛总终于对她没有留住。她离开博汇医院后就去了南方沿海一带医院年薪50万干了多年，这次是以合作人的身份带了500万加盟费到该康福医院加盟合作，人事、业务都属于她支配，所以她事业刚起步，很需要一批人才来辅佐自己，X城医疗行业界的多人都给她推荐了苗楠，所以，她很想苗楠能加入到她的医院来，帮她一把。
　　到此时，苗楠才明白了这位郝院长是想让自己来这里帮她做医院。一颗早已经沉寂了的心，现在要死灰复燃苗楠一时还真热不起来，只是说：“说实在的，民营医院的经营管理与发展，你应该是最拿手的，我以前只是做的文案工作多些，对经营不熟悉。”
　　郝院长：“没事，你还是做你的文案策划，当然医院的方方面面也可以帮我操心，你是大姐，要帮妹子一把啊。”
　　话说到了这里，一向率直性格的苗楠心里有些暖和了，没再吭声。
　　郝院长：“薪水待遇你随便提。”
　　苗楠不好意思说什么，还是沉默。
　　郝院长：“薪水3000怎么样？”
　　苗楠心里一颤：这是我在博汇医院的时候最后给辛总提的薪水要求啊，怎么她一下子就说到了我的心坎上：“薪水倒是可以。”
　　郝院长：“你还有什么要求？”
　　苗楠不好意思的：“嗨，怎么说呢，第二次离开博汇医院后我就决定这辈子再不打工了，因为年龄的确是大了，每天中午都需要休息一会。”
　　郝院长：“这点好办，给你腾出一个房间，你中午休息。”
　　苗楠没话好说了，她的条件对方都满足了，那么士为知己者死，自己这么大年龄了，人家况且还是女人这么看重自己，单是女人看上女人这一点，苗楠就从心眼里觉得这个女孩思维观念超前，是个干事的女人，因为一般的胸无大志的女人都是见了漂亮能干的女人就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羡慕嫉妒恨，那还谈得上对她那么好让她做自己帮手啊。至此，苗楠的心被眼前这位郝院长彻底给征服了，说好了第二天就来上班。
　　第二天苗楠上班后郝院长亲自将苗楠带到策划部介绍给一个女孩，让给苗楠安排好工位。这个女孩虽是一个脖颈里长了些白癜风斑块，而且小眼睛黑皮肤，但是言谈举止间透出些高雅的素养，女孩很有素养的一个劲的对郝院长说，好，好，我安排好。
　　郝院长走后，白癜风女孩就给苗楠安排了一个工位，而且殷勤的亲自给苗楠把电脑的插线板等等都调试好，苗楠初到这里虽然从办公条件来看远没有博汇医院高档，但是这里的人文环境很是舒心。
　　不一会吃完午餐就到了午睡的时候了，苗楠就是有这个挨不过去的毛病——饭后滩，午餐后就必须休息一会儿。来的时候已经和郝院长说好的，早上来也没见郝院长给谁安排，苗楠不想一来就给人家找那么多麻烦，就试着问白癜风女孩她们中午午休不，白癜风女孩说她们中午在宿舍休息，苗楠说郝院长说的给她找午休的地方，可是也许是今天忙没见说，白癜风女孩说那今天就随她去她们宿舍休息，明天郝院长安排好了再说。
　　于是，苗楠和白癜风女孩来到了一个二层西照的宿舍，里面是四张架子床，白癜风女孩将自己有凉席的下铺让给了苗楠休息，自己在另一张下铺没有主人的床铺上休息。这里面还有其她两位女孩，他们之间说说笑笑的，好像无视于苗楠的到来，只有白癜风女孩偶尔和苗楠说两句，苗楠有些失落但没有责怪，她知道和人家有代沟，她们都是和自己女儿差不多的年龄，谁让自己命苦或者说是命硬，太有个性或者是太任性了，国家的事干了几十年了，老了老了却突然想到了要出来下海看看外面的世界，成天就在这私人企业的世界里自虐。
　　第二天一早苗楠就找了郝院长说了午休地方的事情，郝院长倒是马上把苗楠带到了护理部部长那里让给苗楠安排一间房子中午休息，并且郝院长叮咛护士长要更换上一套新被褥。其实苗楠想着没必要更换新被褥，她想着只要有地方她可以自己从家里拿上床单毛巾被就是了，可是郝院长盛情难却，苗楠也没好意思说出口阻挡。
　　中午午休时间到了，苗楠从护理部部长那里拿到了钥匙到了指定的房子午休，里面倒是打扫的很干净，只是被褥还没有更换，苗楠正在思想上打问号，这时，护理部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苗楠身边，小心翼翼地说：“早上我们全部把这里齐齐打扫了一遍。”
　　苗楠本能的说：“谢谢，谢谢啊。有张床就行了。你也快休息去吧。”
　　护理部主任为难的：“我们，中午就不能休息，困了就是扒在桌子上打会盹。”
　　苗楠一时觉得自己是不是特殊化了，就说：“那你也在这里休息会吧，这还有一张床。”
　　护理部长说不了，你赶紧休息吧。
　　其实护理部长是来看苗楠的反应来了，看来蛇精一样的人啊，太会察言观色，应该是早已经知道了郝院长对苗楠的重视，所以她们下面也不敢怠慢苗楠，也就是说苗楠不高兴了，她们也就要遭殃了。那么护理部长要来看什么呢？原来，早上护理部长就到库房具体说也就是给那个白癜风女孩要新被褥没要到。原来白癜风女孩是该院原有卫院长的人，卫院长也是个和苗楠年龄相仿的女人，其骨科技术是行业的领先位置，大半生都是在这一个祖传的骨科医院里工作，但医院管理以及经营模式，应该说是没有头绪，在目前民营医院如林的激烈竞争的行业里，尽管康福医院有着历史悠久，骨科技术过硬的优势，但是，怎奈市场经济大潮眼花缭乱，康福医院显出了每况愈下的态势，卫院长也是经过了多种改进经营方法，最终还是让康福医院落在了同行业的后面，卫院长也着急啊，这不，最近又和郝院长携手联营了。要说这个卫院长还真是不赖，长相高挑爱笑，专业也很突出，但就是医院经营模式老套僵化，从某种程度上也就是思想僵化单一，一句话，管理不善。单是从用人角度就可以看出卫院长和郝院长思想意识的差距。卫院长是女人，她的心腹就是那个小眼睛黑皮肤勃颈上洒满了白癜风花斑的那个白癜风女孩，为的是什么？正常人一想就明白，正可以衬托出她卫院长的漂亮和魅力来，更为了卫院长家庭带来安全，因为卫院长的丈夫也是骨科大夫，应该也算上是一个院长，那么这样一个女下属和卫院长老公在一起，卫院长实在是放心不过的；相反，看下郝院长使用的是什么样的女人，苗楠，一个和卫院长虽是年龄相仿的人，但是其气质、德才、品貌，都是很有强势的女人，不管是出去谈判还是管理还是专业，样样都是强手，郝院长要的就是这样的女人，为的是她的事业，为她的事业给力着想。
　　话又说到卫院长这个女心腹白癜风女孩，今天护理部主任给苗楠要新被褥，白癜风女孩种种理由没有给予，要么是有卫院长的授意，要么就是卫院长并没有明确授意，但是聪明的白癜风女孩出于捍卫卫院长的利益出发考虑。反正是给苗楠的新被褥没有要来，而护理部部长又得罪不起新来郝院长，确切的说觉得不敢得罪了新来郝院长的红人苗楠，因为她们都在私下议论新来郝院长怎么就把新来的苗楠这么捧上了天展开过议论。
　　其实，在苗楠心里，只要有一个自己午休的地方也就很满足了，她并没有想要新被褥，而且把午休房间没有更换新被褥的事情并没有告诉郝院长，苗楠实在是不想把精力耗在这些无谓的人际关系的争斗中，而是第三天来的时候苗楠就带上了自己家的床单毛巾被，本想着这一件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郝院长知道后非逼着护理部给苗楠午休房间更换新被褥，她的理由是，这间午休房子不仅是苗楠的休息室，还可以作为拍电视剧的样板病房，里面一定要按照高规格陈列起来。
　　她知道苗楠在博汇医院的时候就经常将一间房子作为影视拍摄基地，以便作为植入广告宣传医院。
　　不管郝院长怎么为苗楠休息室争取新被褥，苗楠是不管不问的，因为她觉得就可以了。至于郝院长为什么非要给苗楠争取新被褥，苗楠起先还以为纯粹为了她苗楠自己，后来才知道那是郝院长和卫院长在权力上的一种较量。包括苗楠来工作后的种种迹象也感觉出来了，随之苗楠也产生了在这里工作很是有些夹缝生活的难受。也许她一来就被贴上了是新来郝院长心腹的标签，只是当时的苗楠自己还不知道。
　　一礼拜后，苗楠午休房间的新被褥是更换了，还放了一束花，但是苗楠却听到了郝院长要离开康福医院的传闻，原因是郝院长愿意给康福医院投资500万，但是必须要和卫院长签订合同，但是卫院长迟迟不签，只是让郝院长先投资将医院重新装修下，但是郝院长是不签合同不出资，所以她们两个女人之间动起了心眼闹起了矛盾。至于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早已经是历经了大风大浪飘摇不定工作的苗楠听后先是一惊，几分钟后就坦然了。心想，郝院长是个聪明有主意的人，不管什么原因，她要走肯定有她要走的理由，自己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阻挡人家。再说了，来这里之前自己就有了不再给别人打工的思想了。所以，苗楠知道风声后装着什么也不知道，没有去郝院长哪里去求证，也不想自私，给郝院长平添心理障碍。
　　几天后，郝院长真的走了，因为没走之前每天早会都是郝院长主持讲话，而最近几天一直没见郝院长，而是原来的卫院长主持讲话。
　　那么剩下来的事情就是苗楠来考虑自己的去留了。郝院长走了，没有给苗楠留下只言片语，苗楠也没有想方设法去打听郝院长的思想行踪，那么关于自己是否继续留在这个医院，由原来的卫院长来操控她？苗楠起先是觉得既然郝院长走了，自己也就该走了，但当她决定给原来的卫院长辞职时总觉得不对劲，因为她如此一来，对方会认为她和郝院长的确就是一伙，只能证明这一点。再说了，自从苗楠来了该医院后才知道还有一位原来的卫院长，苗楠平时对原来的卫院长也是很尊敬的，卫院长也是经常给苗楠分配工作的，况且苗楠对卫院长感觉上也没有不好的印象。总觉得卫院长是个敬业的大夫，也许是经营上不太会管理，其它也没有啥不好的印象。所以苗楠就决定了，还不如自己就好好干，如果卫院长对自己不感冒了再离去也可以。
　　郝院长已经离开医院一个多礼拜了，苗楠把郝院长之前分配的工作也干完了，还没见卫院长给她安排新任务，于是苗楠主动去问了卫院长。卫院长让一个男主任给苗楠安排了别的任务。
　　苗楠本想着这下和卫院长之间关系应该是正常了，可是几天后护理部主任给苗楠说中午午休的房子最近因病人多要占用，那么以后午休在其它什么地方没有安排，于是，苗楠就知道了卫院长的心思了，就主动找了给苗楠分配工作的男主任谈了自己辞职的事情，男主任问是什么原因，苗楠就说出了没有午休的地方，男主任也是无能为力解决，苗楠就明白了是院方的意思就彻底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