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理医生

　　既然是个办法，何不试一试。辛副支队长请示领导后，省厅同意拨专款用于对林海的心理治疗。
　　就在我们联系心理催眠的时候，段队长来到医院，手里提着几大包的营养品。
　　柱子来后，林海一直想见到段队长，所以，心里很激动，说道：“段队，谢谢你，柱子他们不是来了吗，你们这么忙，就别来回跑了吧。还有，谢谢你那一万块钱啊。”林海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段队长看着林海，一边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下，一边用特有的云南腔说：“阿林啊，不要这么说，你出了这件事，我的心里很是不安，都怪我，安排工作有问题，要是后院安排两个人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段队，您先坐下来歇会。”看到段玉自责，林海心里过意不去，急忙说 ：“这怎么能怪你呀，都是因为我自己太大意了，怨不得别人的。”段队搬过凳子坐在林海旁边，用很诚恳且坚定的语调说：“阿林，你不用安慰我，出了这件事，完全是我指挥失误造成的，我已经向上级请求处分了。”
　　听到这话，林海很感动，不自觉的眼泪顺着眼角涌了出来，他望着段队长说道：“段队，千万别这样，千万不能因为我这点小伤，影响你的前程，我要找柱子，让他替我去找局里解释这事，这事真的与你没有关系的。”
　　因为扎针输液，林海手臂上布满了青紫，段队伸手抚摸着这条手背，慢慢地说：“阿林，谢谢你能理解。还有一个事情，也要请你原谅，就是在你出事后，一直是单位出面与医院协商抢救的事情， 至今没把你负伤的事情通知你的老父亲，怕他一时承受不了，是想等你的伤情好一些时，再通知他。”
　　“谢谢你，段队，想的这么周到。”林海微微笑了一下说：“我说，醒来后，咋没见家里人来看我哪，原来是这样。”
　　段玉用一种慈爱的眼神看着林海，缓缓说道：“阿林，看到你受苦，我这心里很不好受，如果能替你受这样的苦，我真原意来替代你的。”
　　段玉的话使人感动，眼泪在林海眼眶中转了两转还是流了下来，他不好意思地说：“段队，可千万别这么说，我知道，你待我们几个都很好，像亲兄弟一样，等我伤好了，一定跟你好好干，把墨竭县的毒贩都抓干净了。”这时，林海像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不好意思啊，段队，我想问点事，柱子他们来时，我忘问了。”
　　见林海这么说，段玉微笑了一下，说：“啥事这么客气？都是战友，你就说嘛。”段玉却实与众不同，就是在他微笑时，望着林海的目光却是冷峻的。
　听段队这么一说，林海显得不好意思起来，咽了咽唾沫说道：“柱子来时，只想着问他抓人破案情况了，忘了问在楼后捡到过一个包裹没有，我负伤前，看到有人把二楼窗户撬开，并扔下了一个包裹。”
　　听着林海的话，段队长眼睛内似乎闪过一道光，突然表情凝重起来，他对林海说：“阿林啊，你说的这件事情，我们当时还真是忽略了，我回去马上让柱子他们去查一下，同时把你所说的情况向上级汇报一下。”
　　段队长走后，林海觉得，压在自己心里的一口气终于轻轻地呼了出来，柱子他们来时他刚刚苏醒不久，大脑似乎还没完全转过弯来，现在该说的也都说了，就在这里好好养伤了，剩下的就让他们去做吧。
　　紫鹃问林海说：“这位是你们的头？”
　　虽然林海对段玉有反感，而这时，他却不无自豪地说道：“我们禁毒队的队长，是全国有名的缉毒英雄！”
　　紫鹃看着林海，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不知咋地，我见到他时，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也说不出为啥来?”
　　林海见紫鹃这么说，如同见到了知音一般，显得很是兴奋，说道：“真的啊，跟你说句实话，我对他也是有怪怪的感觉，尤其是他刚来我们单位时，这种感觉更明显。要不说，咱俩有缘份，我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人就是你，现在连感觉都一样了。”
　　紫鹃笑了，想起了什么似得，连忙问道：“真的，他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怎么这么招人烦。”
　　林海一听不由得也笑起来，连忙说道：“他这个人没啥问题，我和他就是感觉上的事。其实，他刚来还不到一年时间，对大家都挺好的，常常自己掏钱给大家买些零食吃，和大家相互交谈也很融洽，可我就是从心里跟他总上不来。有时常常强迫自己多想想人家的好处，嗨，跟你说吧，我总是想起他跟我们说的一个笑话，想不想听？”
　　紫鹃一听，好像忘了对段玉奇怪的感觉，声音中带着兴奋地说：“噫——，啥笑话，赶快讲讲。”
　　林海故意清了清嗓子，然后慢条斯理地讲到：“段队长以前是武警缉毒部队来的，算当兵的，常常和大家开玩笑，说段子。有一回，柱子就问他，你说说这当兵的和警察有啥区别？你猜，这段玉队长是咋说的？”
　　这话让紫鹃的情绪一下就起来了，忙问：“咋说的？”
　　林海看着紫鹃的表情，感觉很满意，又故意挠挠鼻子、咽咽唾沫，不着急说话，这可把紫鹃急坏了，伸手就要揪林海的耳朵，吓得林海赶紧说：“别介，别介，我这就讲。”说着，他清清嗓子，说道：“段队长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他刚当兵在训练队时，有一回和几个战友喝大酒，一人喝多了，躺在地上死活不起来，啥办法都想了就是弄不醒，一人吹起紧急集合的口哨，那躺在地上那位一咕咕噜就爬起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谁他娘的把俺的腰带给藏起来了，快还给俺，出操拉。’听后，大家这个乐呀。”
　　紫鹃听后乐坏了，捂着肚子说：“娘啊，这些战士，咋给整成这样了？”
　　林海又接着说：“那天，柱子一直在笑，笑完了，又问‘光说部队了，还没说警察呢？’段队长清清嗓子又讲了一段：几个警察喝酒，一位老兄喝多了，躺地上咋整都不起来，这时一位老兄捅了他一下说道‘嗨，还睡呢，你看守的犯人都跑了。’这老兄腾一下起来了，一只手拽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说‘这他娘的鬼东西，跑就跑呗，咋还把俺给拷起来了。’”
　　这段笑话，愣把紫鹃也给笑喷了。
　　这天，辛副支队长带我们找到市心理咨询中心。
　　中心主任接待了我们，主任是一位年近花甲的学者，戴着一副金丝边的老花镜，很有一股学究气质，他认真地听完我们的介绍后，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是位男病人，最好给你们找一位女性心理医生，这样会更容易催眠，取得的效果也会更好。”
　　看着这位满头花白头发的老主任，辛副处长用很是尊敬的话说道：“你们是专家，全听你们安排。”
　　中心主任笑了笑，也没客气，说道“那好，再一个就是，一般情况，都是病人到我们这里就诊，在专门的诊室内做催眠，效果才会好。只是你们的情况特殊，不过没关系，严格地说一个好的催眠师，可以在任何环境下都能进行催眠的。”想了一下后，接着说“我们这里有一位非常出色的女医生，是我的学生，叫苏灵。”
　主任带我们来到一间专家办公室，里面是位漂亮的女性，长着一双大眼，直挺的鼻梁上架有一副无框的金丝眼镜，白晰的皮肤配上微圆的脸庞显得很温存，很有魅力也很有亲和力，透着学者的气质。老主任很满意地望了望这位女大夫，对我们介绍说:“这位是苏灵大夫,我的学生。”
　　苏灵站起来分别与我们握了手，简单了解情况后，准备和我们一起去医院。下楼时，我才注意到，她苗条纤细的身材显得很高，穿着雪白的羽绒服显得极出众，走在前面像个领路的女神，让人不敢有一丝亵渎的意识，尤其那双深邃的眼睛，安全能够征服世界。
　　车上闲聊中，我们才明白苏灵竟是紫鹃的表姐。原来，紫鹃曾在电话里介绍过林海的情况，林海在昏迷之中出现了许多奇怪的情况，紫鹃很为林海担心，怕林海出现心理障碍，便想让表姐为林海进行专门的心理咨询。我们绝没想到，被紫鹃这个聪明的丫头利用了。既使这样，我们还是愿意成人之美，再说心理治疗，对病人的身心都是有好处的，我们考虑，只要林海有一个良好的心态，催眠肯定会取得最佳效果。我们也乐于做这个顺水人情，没准，需要的答案很快就会在催眠中有结果的。
　　苏灵天生有着温和磁性的女声，长着一张慈爱的笑脸，是一张随时都能给人带来轻松、舒适感觉的脸。紫鹃见到苏灵后亲切地叫了一声“表姐”，这让林海似乎见到了久别的亲人，苏灵对林海说话也完全没有大夫治病的语调，让人感觉是朋友来探望病人。苏灵用友善的目光注视着林海，微笑着自我介绍：“我叫苏灵，苏醒的苏，灵气的灵，是市心理咨询中心的心理医生，也是紫鹃的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