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璧人两双 三十、巧识纪老
作品名称:葵不语 作者:简蓝 发布时间:2014-08-04 19:29:03 字数:6742
二十九、璧人两双
冬天就这样慢悠悠地过去了,春暖花开的季节,辛家迎来了好事。
春节的时候,辛家隆重接待了从苏州赶来的林宇父母家人,林家在当地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唯一的儿子要结婚,那是必须重视的,七大姑八大姨的浩浩荡荡来了一票人。两家人商量着开春要办一个订婚仪式,然后在男方那边办一场婚宴,到女方这边再办一场。小葵一听,一个头两个大,她本来就不喜欢喧闹,更不喜欢成为众人的焦点被围在中间。林宇自然是顺着她,就跟两边老人商量简化仪式。经过据理力争,最后两边老人勉为其难同意先简单办一个订婚仪式,婚礼迁就男方回苏州办,然后两人从苏州出发蜜月旅行。
虽说年轻人一再强调要简化仪式,但辛巨伟那么大的家业,就这么一个怎样疼爱都不为过的娇娇女,再怎么精简,也还是开出九大桌来,取长长久久之意。
“好了吗?我可以进来吗?”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化妆师把最后一朵小香槟玫瑰插在小葵头发丛中,理了理裙裾,含笑点头示意可以了。一身粉红抹胸小礼服的伴娘梅子走进去,轻轻挽着小葵的胳膊走出门。
辛巨伟正有些忐忑地等在楼下,看到小葵走了下来,赶紧迎上去。看着楼梯上身着红色礼服的女儿拾步走下来,他的眼眶湿润了。就在刚刚,他等在楼下的十分钟里,脑海里全都是小葵小时候的样子,调皮的,活泼的,娇俏的,穿着小裙子或者校服,蹦蹦跳跳地在花园里玩,从校门口向他跑来,咧着缺了门牙的小嘴笑。父女俩之间曾经有过很大的隔阂,好在小葵原谅了他,他这个做爸爸的,心里很愧疚,没有给她很多的温暖和爱,转眼她就26了,今天就要正式把她交给另一个男人,他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激动又是不放心的,怎能不煎熬呢!
司仪正在插科打诨的活跃气氛,调动起来宾的全部好奇与期待。乐声一转,司仪大喊:“让我们欢迎恨不得痛揍准新郎的父亲,和长大了的女儿入——场——”在来宾的欢笑声里,他挽住女儿的胳膊,紧紧握着女儿戴了丝质手套的小手,顺着玫瑰长廊下的红地毯,缓缓行至礼台。
准新郎林宇和伴郎春生已经等在那里许久了,被司仪捉弄了半天,正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这一环节呢。
林宇满目深情地紧盯着款款而来的小葵,这个场景是他梦想了多久的啊!虽然还不是正式的婚礼,但是这有很大的区别吗?他深知慢热又受过伤的小葵能和他走到这一步,已经是伟大的进步,就意味着对他的最终认可。
辛巨伟握紧小葵的手,司仪喊了两遍请准新娘的爸爸把女儿的手交给准新郎,他都没理会。底下有人喊:“老家伙,你就放手吧,新郎心里都把你宰了好几遍啦!”大家欢快地笑了。辛巨伟也笑了,知道这一步迟早都要走的,只是和小葵的感情刚刚恢复,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把女儿交出去。但是再不舍,女儿也有自己的人生要过,也有自己想要依靠终身的人。他含着眼泪,依依不舍地把小葵的手交到林宇手里,压低声音说:“臭小子,你要是欺负我女儿,我就跟你拼了这把老骨头!”林宇诚惶诚恐地说:“不会的不会的,我哪里舍得欺负她呢,爸爸你放心吧。”这一声爸爸,叫得他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神色也缓和得多了。趁着小葵不注意,他凑到女婿耳朵边小声说:“有事没事你就带小葵多回家来。”林宇赶紧点头:“知道的知道的!”
接下来是彼此宣誓,交换戒指,开香槟,大家举杯同祝。
站在一边的梅子眼里满满的都是感动和羡慕,她把头轻轻地倚靠在春生的肩膀上,喃喃的说:“多幸福啊,多幸福啊!”春生握紧了她的手,有些愧疚地说:“梅子,我没有那么多钱,没有房子车子,也没办法给你买那么多的好东西……”梅子故作失望地垮下脸来说:“那怎么办?小葵的戒指那么大那么漂亮,我也想要呢!”春生更加愧疚:“你跟我在一起四年,真是委屈了。我一定努力工作多赚钱,争取早些给你一个温暖的家!”梅子甜蜜地笑了:“委屈什么呢,你心眼好,对我好,我心里清楚着呢!”她回握春生的大手。两个人认识了七八,相恋四年,一起走过的时光,虽然简单质朴,但是风雨共度相互扶持,是真正有情有义苦乐有味的生活,她心里知道春生有多在乎她,所以不会像那些肤浅的女孩子拿青春和爱情去换取物质享受。
“朋友们,大家静一静!”小葵的爸爸手里举着酒杯,站在麦克风前满面笑容地环视四周:“非常感谢大家来参加小女的订婚仪式,虽然舍不得,但是把女儿交给这个小子,我多少还是放心些了。”他侧脸用眉毛挑了挑林宇,林宇微笑着一颔首。“今天是喜上加喜的好日子,按照小女的要求,我们还有一对新人在今天订婚!”底下的来宾兴奋得哇哇叫起来,有人大声地冲辛巨伟喊:“老辛,难道是你要再订婚一次?你这是要人生再一春吗?”大家哈哈地笑着,又有人大胆猜测:“难道你还有一个女儿?”辛巨伟微笑着回应:“不是女儿亲如女儿呀!”他把脸转向春生和梅子,亲切地招呼他们:“来,孩子,到这儿来!”小葵也兴奋地喊:“春生,梅子,快过来!”
春生和梅子正说着甜蜜蜜的悄悄话,忽然变成了众人的焦点,一时间有些发懵,两人都疑惑地来回看着小葵和她爸爸。小葵和林宇走上前,小葵挽住梅子的胳膊,俏皮的眨眨眼:“这回轮到我和林宇给你们当伴郎伴娘啦!”
“我们?怎么、怎么会是我们?”春生都有点结结巴巴了。林宇笑嘻嘻的拍拍春生肩膀,安慰的说:“就是你们。没事,都安排好了。”
小葵的爸爸高兴地说:“这一对新人,是小女最好的朋友,多亏了他们,小女最近过得很开心。孩子,谢谢你们!”辛巨伟动感情地看着春生和梅子。小葵从小没有要好的玩伴,难得她交到了这么真情的朋友,虽然他对他们还谈不上多么了解,但从小葵的描述和最近的接触里,看得出他们都是本性质朴的好孩子,而且小葵的心结,也是因他们俩得以解开,所以头天晚上小葵提出来要自作主张替他们订婚,给他们一个意外惊喜的时候,辛巨伟立即同意了,马上叫人把所有的用品多安排一份,只要女儿高兴,怎么都好。
春生和梅子犹如置身梦里,被司仪和小葵他们一路拉拽着,把刚刚小葵和林宇走的过程又走了一遍,不同的是,刚刚的主角是小葵和林宇,现在的主角是他和梅子。
春生和梅子听着司仪的指挥,交换戒指,把亮晶晶的指环套上对方的手指。这一对儿戒指,和小葵他们的那枚戒指是同一个系列的不同款。春生给梅子买过一枚戒指的,是大学刚毕业那一年,第一个月的薪水发下来,除去房租水电,春生用剩余的钱给她买了一枚银质指环。并不昂贵,可那是他对梅子的心意和承诺,是当时的他能够给予的最大的财富。后来还在学校的梅子才知道,春生买了这一枚指环之后,有两个多月的中午都是在公司吃开水泡面。梅子掉着眼泪骂他傻得要死,他却愧疚的说等以后有钱了,再给她买钻戒,现在的他只买得起这样一枚简单的指环。过了一段时间,春生郁闷地问梅子为什么不戴那枚指环,梅子从领口拉出来一根红绳,原来她用一根红绳把指环穿起来挂在脖子上,她说舍不得戴在手指上,时间久了会磨光了花纹呢,她要他们的爱情和这枚戒指一样,永远保持新鲜的花纹,永远如贴在胸口一般暖暖和和的……现在她为了配合小葵穿小礼服,只得把那枚指环暂时摘下来贴身放置了。
为两人预定好了的旅程套票和林宇他们的也是一样的路线和地点,只不过行程和他们的刚好相反。两天前林宇托春生在他们公司预定套票的时候,春生也奇怪为什么是同样的旅程各一套,旅游路线却是刚好反着的,可是他一点也没有想到这和自己会有什么关系。
“说不定我们就在哪一个城市相遇了呢!好玩吧?”小葵笑得像个偷吃糖果的小孩子。梅子感动地抱着小葵和春生说不出话来,不是贪图小葵为他们准备的这些,而是因为小葵真的把她当作好姐妹。
“别哭啊!你不喜欢吗?”小葵忐忑不安地拍着梅子的后背,求救的目光投向林宇。梅子是在单亲家庭长大,抚养她长大的爸爸两年前生病去世了,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丢下她和爸爸跟别人跑了的妈妈如今也下落不明。春生的爸爸好几年前出了事故也死了,后妈带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不知去了哪里。
他们的经历那么相似,都是苦命的孩子,小葵多希望给这两个好朋友一些温暖,但是她又害怕这样做会伤害他们脆弱的自尊。她着急地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你不要多想。我就是,就是一个人订婚好无聊,不是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么,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必须陪我一起跳啊……你不开心那就不要了,不要了……”
梅子护着自己戴了戒指的手嚷嚷:“那可不行,你别想收回这个戒指,春生都给我戴上了的!这可是归我了!”她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挂着鼻涕抽抽搭搭的问道:“我妆都哭花了吗?”大家都哈哈笑了。四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乐声大作,底下的来宾欢呼声响成一片喜庆的海洋。
三十、巧识纪老
小葵走进医生办公室,看到对方肩膀和脸颊之间夹着电话,用眼神示意她稍等,小葵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噢,你来不了?那让纪老家保姆来取,对,直接到我办公室……”医生双手在桌上一阵翻找,对着几页纸说:“嗯……现在看来问题不大,但是要特别注意了,如果再摔倒、再复发一次,瘫痪或者直接挺不过去的几率是很大的。”
医生挂了电话,仍旧低着头在忙碌,把资料整理好了,又取过另一份资料来看。小葵无奈的发现他是完全忘记自己的存在了,只好又说:“左医生您好……”
医生在桌子后面抬起头来,从滑到鼻子尖儿上的眼镜上方看了看小葵,说:“哦。我不是左医生,我是他的助手。”医院里都是这样,有名的医生一般只管看病、治疗,其余的杂事交给助手处理。左医生年逾花甲,是很有名的心脑血管方面的专家,现在一般是搞研究、带徒弟、参加会诊,偶尔坐诊也是替头面人物看病,一般人只有走关系加高额诊金,才能预约到诊号。
“哦哦,不好意思。我来取复查报告的,患者叫辛巨伟,麻烦您了。”小葵今天有时间,就帮爸爸到医院来取复查报告。
那位医生助理在一摞资料里找到了辛巨伟的资料,打开来,把里面的片子挂在墙上,指点着给小葵看:“整体来说恢复的还是很好的,你看这里原来是一片瘀血,有很重的阴影的,现在基本看不到了。”小葵其实也看不太懂,医生说恢复的好,也就放心了,笑着接过资料说:“谢谢您!”
医生助理把登记取复查报告的册子递给小葵签字,小葵的眼角无意中扫视到隔着几行有一个很熟悉的患者名字:纪乾夫。她快速浏览了一下,患者七十九岁,家庭住址省立大学。没错,就是画界有名的纪乾夫纪老先生。
小葵想起刚刚听到的医生助理的那一通电话,应该是打给纪老家人的了。她问道:“这位纪老家里没人来帮着取报告吗?”册子上显示报告出来都两个多月了还没有取走。
助理医生摇摇头说:“子女都在国外,以前是他的一个学生来打理这些事,最近那位学生好像也不在。”助理医师大约特别见不得这样的事,很不满地说:“现在的子女都想什么呢?太不负责任了,自己在国外享受生活,把老人丢下不管。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需要赡养老人了吗……”以纪老的脾气,也有可能是他自己不愿意远赴国外和孩子们在一起啊,小葵又想到自己也在国外呆了好几年对爸爸不管不问的,就有些心虚,爸爸那么可怜,想必纪老也很孤单吧。
“我能帮纪老取单子吗?我是他的学生。”小葵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冲动地问了。毕竟纪老并不认识自己,就这样取了单子给老人送去,多少有一点冒昧吧。再说,她并不是纪老的学生,只是纪老是画界权威,一向仰慕敬重。助理医生疑惑地看了看小葵,大约被小葵眼里的诚恳打动,他同意了,为了负责起见,按惯例登记了代领者的身份证号和电话号码。
纪老就住在省大最古旧的一批专家楼其中的一幢里。近年来,省大毕业的一些优秀人才回校搞了不少投资,学校的一些老旧设施、校舍都拆除重建,整个校园焕然一新,焕发出勃勃生机。只有位于学校最深处的老专家楼群,占地小而设计舒适合理、环境清幽,所居者都是学校最老一批德高望重、著作等身的教授、专家,银丝满头而端庄尔雅,环境与人物相得益彰,乃是学校最富盛名之所,因此一直作为学校的一道人文风景保留着。
专家园里鲜花点缀着如毯绿茵,一椅一亭皆被青藤缠绕,葱茏的树木掩映着斑驳的红墙青瓦,一位姿态优雅的老者手握一卷,独行于林间小径,轻声的吟哦着俄语诗歌,浓郁的春天味道和文化气息扑面而来。
一位收拾得整洁舒爽的中年妇女站在园子里的雕花铁门后,围着格子花纹的围裙,应该就是纪老家的保姆阿姨了,小葵赶紧说:“你好,请问是纪乾夫纪老的家吗?”保姆带着客气的疏离点点头:“请问您的名字?你找纪老有事吗?”小葵赶紧报上名字,她从围裙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看了看说:“您没有预约。今天纪先生没有安排客人。请改天吧。”说着就要转身走,大有连门儿也不让进的意思。
纪老名声大,拜访的人多。老人精力不济,又不喜欢人多谈闹,只偶尔见一些重要客人,因此保姆把小葵误认为是慕名而来的画界年轻人,希冀求得指点,这样的人每天都有很多,所以她的功能之一就是替纪老挡掉一些不必要的会面。
“不是的,我有重要的东西……”小葵赶紧喊,但是保姆很礼貌地弯了弯腰,淡淡微笑着说:“纪老不在家,请改天预约了再来。”就快步走上石阶,推开门走了进去,她锅里还熬着汤呢。
小葵傻眼了,站在铁门外不知道怎么办好。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再敲门试试,她想好了,这回保姆一出来她必须快速反应,就说这是纪老的身体复检报告,然后就很快的把资料塞给她。
“姑娘,你找谁?”小葵正抬手要敲门,身后忽然传来声音。一回头,身后站着一个须发银白的老者,穿着晨练服,拄着手杖,一双眼睛闪着睿智的光。
啊,正是纪乾夫纪老!
小葵之前并不认识纪老,只是在电视上见过为数不多的几次。但是因为老人在画界声望很大,所以印象深刻。小葵赶紧往旁边让了两步,恭恭敬敬地说:“纪老您好,学生辛语葵,去医院替父亲取复检报告的时候,看到您的报告还没有取,医生给您的家人和学生打电话都说不在,我就顺手给您送来了。保姆阿姨很尽责,把我挡了。”说完把资料双手递给老人,把在医院里医生说的一番诊断复述给纪老,微微低了低头告辞说:“请纪老多保重,再见。”
纪老一开始还以为是钻头觅缝找机会求指点的年轻人,但是看小葵真的只是单纯帮忙送复检报告,就多了些好感。他喊道:“小姑娘,进去坐坐。我好像对你的名字有印象。”
纪老的家不大,被保姆阿姨收拾得整洁有序。保姆端来了茉莉花茶,对小葵抱歉地笑一笑就去忙自己的了。纪老和小葵在客厅聊了一会儿,得知小葵就是上一届国画比赛的金奖得主,相当意外:“那次比赛我知道的,决赛的时候我去了,对你的画有一点印象。小姑娘天赋不错,好好深造,必有作为。”
获得纪老的肯定,饶是小葵这样淡定的性子,也有一些兴奋,她谦逊地说:“纪老过奖了。”纪老用惋惜的口吻说:“我门下是有很多学生的,其中不乏天资高上之辈,但大多欠稳重,中年以后都注重名利,不是热衷艺术品倒卖,就是下海经商当款爷,最差也要在高校评职称、招揽人才、上电视搞点评,搏名声。所以造诣深者也就那么三五个。”小葵点点头,之前也在一些报道里得知纪老及其门生的情况,老人家桃李满天下,但真正潜心立志画画的,确实凤毛麟角。纪老询问小葵师出哪一派,但小葵因出国多年,并未师从国内任何大师门下。纪老哦了一声:“怪不得画风有异,灵动而不拘一格,毫无匠气。只是稍显稚嫩。”他很惜才地说:“你若愿意,可常来走动,或许我可以指点一二。”小葵赶紧起身,深深地鞠躬:“谢谢老师!”
纪老心情很不错,带小葵参观他的书房。纪老的书房是原来的两间房打通成一大间,高高的书柜直达天花板,摆满了各种版本的图书。中间一张大大的木质书桌,宣纸、镇纸、画笔、墨盒罗列,看得出纪老如此高寿还时不时舞笔弄墨、作画写字。四周的墙壁上挂了很多字画,看题款都是纪老亲绘或者好友相赠的画作,都是国内大家。小葵像是一个饥饿的小孩子,突然被拖到了摆满佳肴的宴席前。
小葵在这些绘作中偶然发现几张题名“石居”的作品,画风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名字是有点熟悉,但是似乎国内有名声的画家里面并没有这样一个人。也许石居只是此君别字?纪老看小葵紧盯《山居简图》作沉思状,就介绍说:“这是我一个学生所作。其实也算不得学生,算是忘年交吧。这孩子天赋不算很好,好在勤奋踏实,可惜也不肯安于绘画。”
小葵突然想起来了,惊讶地问:“这个不是前不久参赛的吗?”纪老点点头,颇惋惜的说:“要是能在上次比赛中获奖,对这小子以后的发展是很好的。老夫是想出面力挺一下,帮他上路,可这小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决赛前几天忽然要拿回全部作品退出比赛,怎么劝都不听,也不说原因。唉,年轻人的心思,我老人家是搞不懂了。”
赛事结束后林宇对她简单说过几句这位石居令人不解的举动,当时也没有多想,也许人家临时有别的事情,或者什么突发状况,又或者根本就是被买家看中买走了呢。
小葵问:“那现在您的这位高徒在哪里呢?也算得上师兄了,老师能不能帮忙引荐认识一下呢?”纪老摇摇头:“这小子神出鬼没满天下的跑,摄影、写文章,什么都搞。有时候回来住上一阵,帮我打点打点俗务。这不又是两三个月不露面,上周打电话来,说在尼泊尔取景。”
小葵遗憾地哦了一声,又想,没关系,来日方长,现在是未谋面的师兄妹了,总有机会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