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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面临危机

作品名称:紫丁香      作者:申欣雨      发布时间:2014-06-30 11:17:32      字数:5048

  第五章
  晚上我回到了宿舍,宿舍是和一个学声乐的胖女孩合租的,两室一厅,一人一间;水电费两人共摊,一人一半。胖女孩叫林月,林月虽胖,但人长得清秀,皮肤白皙、脸蛋红润,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甜甜的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像一个开了花的红石榴,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喜气可爱。也许是学声乐的缘故,经常有歌声从她的房间里飘出来,你还别说,真不愧是搞专业的,她的歌声非常的甜润好听。此时,林月没有在屋,可能是还没有回来。我开门进了我的房间,打算先吃点方便面再睡,但我感觉浑身无力、非常疲劳,就和衣躺在了床上。躺在了床上后,看到房间里的灯还开着,本想起身去关,可此时我怎么也不想动,心想,先躺一个会儿再去关灯,谁知刚躺下就睡了过去。睡意朦胧中,听到有人开门,我知道是林月回来了,好像还带着一个人,是个男的,男的小声地说:“这房间里有人啊?”
  林月说:“有,丁姨,是一个编辑。前些日子回家了,可能今天刚从家里回来吧。”然后又说:“咱们说话小声点儿,别影响了人家!”说着就听着他们进了自己的房间,拴上了门。我心想,才一个多月没有见,林月就有男朋友了!
  我翻了个身,刚要睡去,手机响了,是殷红打来的。她说:“香姐,你回来了吗?”
  “回来了。”
  “太好了,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殷红兴奋地说。
  我说:“怎么了殷红?”
  “我想去你那儿暂时住两天?我现在无家可归了!”
  “好啊,那你来吧!”殷红是编辑,也是我第一个把她招进编辑部的,她今年二十七岁,来自保定的一个山村,大专生、文秘专业,写着一手好散文,曾得过保定市散文比赛一等奖。她人长得朴实大方,娃娃脸,大眼睛,一笑两个好看的小酒窝。她在编辑部,工作没说的,扎实肯干,也非常能吃苦。特别是对我,不但尊重,更是唯命是从,叫干啥就干啥。除了工作场合称我为丁主编,私下里她总是一口一个香姐地叫着,我打心眼里喜欢她。
  大约有半个多小时,就听到了殷红地敲门声。我匆匆地下地去开门,开门后,殷红高兴得一下子就抱住了我,说:“香姐,急死我了,今天你要不回来,我可就露宿街头了!”
  我说:“你来的还挺快,到底怎么了?”
  殷红说:“你还不知道吧,我和白梅都被芳姐炒鱿鱼了,我原来住的编辑部值班室那间小屋,你想我还能住吗?这两天我临时住在白梅那儿,可他的男朋友来了,我怎么办?只好打电话看你回来了没有。”接着她又说:“嗨,你看,多巧?你真的回来了!”然后她又风趣地说:“我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
  我说:“什么什么啊,别臭美了!”然后我指指对面的房间说:“说话轻声点,隔壁住着人呢!走,进我屋里说话。”
  进到我房间,殷红说:“香姐,我还没吃饭呢,要不咱俩到外边随便吃点儿?”
  我说:“算了吧,正好我也没有吃,咱们泡两包方便面,我这里还有从家里带来的咸鸭蛋,凑合一顿算了,省的还得往外走。”
  殷红说:“那也好,不过……”她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香姐,今天我吃你的、住你的,我都一一地记着,到我时来运转了,我会加倍地报答你!”
  我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看你客气的,我们既是同事,又是好姊妹,你说那话就太见外了!”
  殷红说:“那就什么也不说了!”
  本来不想动,但殷红来了,我也只好强打精神,再说,我也没有吃饭,就用电磁炉煮了两块方便面。
  我们吃着方便面和咸鸭蛋,殷红说:“香姐,你走了以后,编辑部可热闹了,先是开不了工资,芳姐给大家说,要拖欠一个月,让大家理解一下;后是芳姐和她老公在编辑部大吵了一架,她老公说芳姐管理不善,在有些事情上花钱太厉害,大手大脚,不计成本。芳姐说他放屁,说他在外养小三才是不计成本呢。就这样他们吵了两三天,最后,芳姐把我和白雪叫到了办公室,说:“你们也看到了,现在公司效益不好,也没有办法,很抱歉,你们先休息一段时间,等以后效益好了,再通知你们上班吧!”我们能说什么。后来芳姐就把我们的工资给结了。
  我说:“这不就是不让你们上班了吗?”
  殷红说:“是啊,公司效益差、开不了支,不让我们干了,说实在的,我们都能理解。你不知道,那些天,把芳姐给愁得,样子也怪可怜的!”
  我说:“今天我一到编辑部,没有见到你和白梅,本想问一下你们干什么去了?可有些事儿赶得也没有顾上。那你们现在找到工作了吗?”
  殷红说:“没有,这些天,我找了一些公司,大都是文秘职业,招聘广告上说是每月能开三千多,可实际你上班了,只能给你开一千五百块,这点钱别说吃了,就连租房都租不起!”
  我问:“那白梅呢?”
  殷红说:“白梅去了一家美容院,具体挣多少钱我不知道。”然后她叹口气说:“反正我不去美容院干!现在找个差不多的工作真难啊!”这天,我们一直聊到了很晚才睡觉。
  第二天,我和殷红一起出了门。天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我说:“我们没有带雨伞,别被雨淋了?”
  殷红说:“没事,真要下起来了,在哪儿还不能躲一躲。”这样,我们就分了手,她去了一家卖汽车的4S店应聘,我直接去了编辑部。
  到了编辑部,李阳没有来,只有老曹在闷闷地抽着烟,我说:“李阳呢,没上班?”
  老曹说:“来了,给我说了声就又匆匆地走了,说是去什么广告公司看看。”
  我没有再说话,低头修改着我的期刊调整方案,准备一会儿打印出来,等芳姐来了算是交了差。
  这时,我看到外边起风了,大风呜呜地刮着,卷起地尘土飞得老高,窗外的白杨树头,被大风刮得摇来摇去,看来马上就要下雨了。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和呜呜挂着的大风,不知怎么,我的心也和这天气一样,忑忑不安,被刮得七零八落的。心想,公司效益不好,芳姐和张总经常互相埋怨,两人的矛盾越来越大;殷红、白梅又被炒了鱿鱼,李阳可能也去寻找新的出路。编辑部沦落到这般气象,期刊方案调整的再好,没有人来实施,这刊物也不能搞好。正想着,老曹“咔”的一声,点着一颗烟,丝丝地抽着,一会儿他突然说:“丁主编,很快我也要给你说再见了!”
  我说:“怎么,你不想干了吗?”
  老曹唉声叹气地说:“不是我不想干了,我看咱这个期刊命数也到了!”然后他又说:“现在说句实在话,什么活儿也不好干,特别是咱搞文字工作的,费劲拔力的不说,还不挣钱。这样我还不如回老家算了!”
  我说:“你不要这么的悲观,事情都是人干出来的,我就不信咱们干不好!”
  老曹说:“这话说说可以,这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不行了,老了,没有雄心壮志了!再说,我从山东老家出来也有个年头了,现在也该返老还乡、安享晚年了。”
  我说:“你的岁数说大不算大、说小也不算小,你就打算回家坐着吗?”
  老曹说:“我回家什么也不干了,看看孙子、钓钓鱼,也该享享清福了。再说,我的孩子也都能挣钱了,我也没有多大负担了。”
  老曹越说情绪越低落,狠狠地抽了口烟说:“现在,到了我这把年纪,也没有什么可追求得了,要说有的话,就是回老家和家人在一起,高高兴兴地过日子。”接着他又有些骄傲地说:“丁香,你别说,我们山东老家可是个好地方,守着海、空气好,环境非常适合养老,闲时能读读书、看看海,在那里颐养天年,也算是一种追求了!”
  我听着老曹絮絮叨叨地说着,心里不由的产生了一种凄凉和伤感:“人真的活得不易啊!”忽然一个响雷,窗外下起了大雨,大豆般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玻璃上,然后汇集成雨幕,如一道道瀑布似的向下流淌,我说:“这雨下得好大啊!”
  老曹没有说话,可能是在想着什么心事,只听他“咔”的一声,又点起了一颗烟,丝丝地吸着,一股股浓烟从他嘴里、鼻子里向外冒着,像天上的云一样飘到了我面前,这股刺鼻难闻的烟草味,直呛得我喘不过气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雨小了,天色也有些放晴,期刊调整方案也修改好了,我打印出一份,准备芳姐来了后给她看。这时,李阳边喊着我的妈啊!边大步地跑了进来,他合住伞,裤腿子淋湿了大半截,正滴答滴答地向地板上滴着水。他放下雨伞,把手里的大编织袋子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一旁,边放边学着天津话说:“我的个妈呀,这雨下得真好哎,裤子、鞋、嘛的都淋湿了,可这袋子里的小宝贝唉,那可不能淋湿啊!”
  我看着李阳湿漉漉的样子,笑着说:“你袋子里是什么宝贝,难不成又是一条狗?”
  李阳也阴阳怪气地说:“嘛宝贝?说出来就是人民币啊!要不,打开来你看看?”说着他就把编织袋的拉锁拉开了,果然有一只雪白的小狗,从编制袋子里露出了头。
  我说:“李阳你能不能换一种方式,怎么又是个狗啊,就不能装点别的?”
  李阳说:“装嘛?装嘛也不如装狗!”然后他又说:“唉,丁主编,你看唉,纯种的萨摩,又是一千块呢!”
  李阳把萨摩狗从袋子里抱出来,放到地上。萨摩狗浑身上下雪白雪白,圆圆的黑眼睛、好看的双眼皮,站在地上像个绅士似的一动不动。我有些惊讶,我说李阳:“你看,你的狗长得还真好看哎,特别是眼睛,还是个双眼皮呢?”
  李阳说:“我这只狗,是上等的萨摩狗,你看这品相,毛发雪白、骨骼壮硕、黑鼻头、黑眼睛,站在那里,既有绅士风度,又有小姐风韵,它的面目表情还十分丰富!”
  听李阳把狗夸得这样好,老曹忍不住的也凑过来看,萨摩狗乖乖地站在李阳的办公桌旁,显得非常文静,像个听话的孩子。老曹蹲下身子,仔细的打量着萨摩狗,萨摩狗也歪着头,很认真地盯着老曹看,萨摩狗的表情使我不由地笑了起来,我顺便说了声:“这狗的表情还真丰富,好像会说话一样!”
  李阳说:“这狗今天出手,转眼就变成人民币了,至少也得千把多块钱呢!”
  我说:“李阳啊,你左一只、右一只的,你这个大美术家做兼职,业绩还真不错啊!”
  李阳诙谐地说:“没办法,形势所迫,中国特色吗!”
  我说:“又来了,你真能拿国家说事儿!”
  老曹看了一会儿萨摩狗,回到了座位上,付有同感地说:“看来我也该养一条狗了,赋闲在家,养养花、溜溜狗的倒也是一种活法和境界。”
  一会儿,我又闻到一股尿骚味,我笑着说:“李阳,你的狗又到处撒尿了,快擦一下吧,要不,看一会儿芳姐来了怎么收拾你!”
  李阳哈哈地一笑说:“用不着方姐收拾了!”说着他就去拿拖布拖狗撒的尿,拖完狗尿,他把狗装进那个大编织袋里,拉上拉锁,萨摩狗闷在袋子里,发出了唧唧唧地叫声。李阳装好狗说:“还是自己收拾自己吧!”然后他对着我和老曹说:“丁香、老曹,我今天是来告别的,我找到新工作了,明天就去上班。”
  老曹问:“什么工作?”
  李阳说:“广告设计。”
  正说着,芳姐从外边回来了,她打着一把花雨伞,进来后,脸色阴沉得可怕,没有说一句话,直接走进了她的办公室,然后“咣”的一声关上了门。我和李阳不由的互相看了看,意思是说辛亏把那只萨摩狗装进了袋子里,要不芳姐看见狗又不知道该发什么火了!
  李阳的萨摩狗还在袋子里唧唧乱叫,这时李阳过来对我和老曹小声说:“两位,不好意思,我走了,明天麻烦你们给芳姐说一声,我就不来了!”说着,提起他的那个装狗的袋子,出去了。
  李阳走了,办公室就剩下我和老曹两个人,老曹又“咔”的一声,点着了一根烟,丝丝地抽着。我没事可干,本想把期刊调整方案给芳姐,可是见芳姐生着那么大的气进来,我一时也不敢去打搅她,只是在电脑桌前痴痴地坐着。
  窗外的雨虽然小了,但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阴雨的天气给人的心情带来了一种莫名的压抑。我无事可干,用鼠标在电脑上瞎点着,人一但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看来人生真是不易,人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啊,不是有句话叫“谁头疼谁自己知道吗?”你看还真是。为了生活,芳姐和他老公千方百计创办公司,虽然有车、有房,还是公司的老总,在外人眼里也是光鲜体面的人物,可有谁能知道他们钱没有挣到,两个人的感情还发生了巨大的裂痕,每天你怨我我怨你的,怨气越来越大;李阳因公司经营不景气,又卖狗、又在背地里偷偷找工作,没等老板炒就知趣地跳了槽;老曹那么大岁数了,来北京闯荡了这多年,也是留下了满腹的遗憾,就从他一颗接一颗抽烟的神情,也知道他在为自己的今后,暗暗地做着打算;殷红、白梅就更别说了,一个在找工作,一个无奈的直接去了美容院。想到这儿,我内心里突然有一种预感,要是公司真的不行了,那我可干什么?今后的小日子怎么过?现在我也面临着一种马上就失业的危险,我应该有一种危机感和紧迫感,也要尽快抓紧时间为自己找一条出路,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下班的时候,芳姐从办公室里出来了,她说:“丁香,你晚上有事吗?如没什么事,陪我吃顿饭?”
  我说:“行。”
  老曹看着方姐说了声:“先走了!”然后就出了门。
  趁芳姐去洗手间的时候,我给殷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晚上公司有事,让她自己在外边吃点饭,然后再回宿舍等我。
  刚打完电话,芳姐就从洗手间里出来了,看来她是去洗脸了,能看得出她的眼睛此时还红红的,我想,之前她肯定在办公室里哭过。她低沉地给我说:“丁香,我们去‘在水一方’吧?”说着,我们一起走出了编辑部,坐上她那辆白色的雪铁龙轿车,向在水一方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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