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麻醉
作品名称: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作者:白衣方振眉 发布时间:2014-10-12 21:52:00 字数:3091
“请你为我再将双手舞动,我会知道你在哪个角落,看人生匆匆,愿我们同享光荣,愿我们的梦永不落空!请你为我再将双手舞动,就让我们把爱留在心中,也许有一天我老的不能唱也走不动,我也将为你献上最真挚的笑容。感谢你和我患难与共,感谢天,我的心有你能懂,感谢在泪光中我们还能拥有笑容,虽然在此刻我们必须暂时互道珍重……”昨晚在湖南卫视的先锋乒羽频道,播放了丹麦一代金童盖德的纪录片,他和李宗伟一样,又是一个悲剧英雄:曾经很长时间排名世界第一,但从没拿过一次世界冠军!片子最后在赵传唱的这首《再将双手舞动》歌声中结束,看着屏幕上一个个盖德的慢镜头,他流的是汗,脸上挂着或激动或无奈的苦笑,而我,脑子里浮现的则是我年轻岁月的点点滴滴,一时之间不禁泪流满面……
我一把抱住韩,温香暖玉满怀,仿佛如坠花丛中。当时恰值隆冬季节,韩身上穿的很厚,一股热烘烘的体香从她的脖颈处直灌进我的鼻孔,我张大嘴贪婪的呼吸,只是那时还不会伸出舌头亲吻韩。韩被我的举动吓得僵住了,整个人身子一动不动,就那么任我抱着,手足无措,人一时傻了。
这是我和韩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身体接触,过去我俩只是碰触过手,除了那次勾手指打赌是有意识的,其他时候都是无意识的。放假头几天,她跟着我学琴,洁白的后脖颈曾经在我眼前晃动,咫尺之近,我却没胆采取任何行动。
今天,现在,我是咋了?
怀里又传来那种挣脱的力道,似曾相识,又有不同。元旦那天,我抱颜,颜个头比我高,拒绝的力道很大,我无法抵御;而现在,韩和我身高差不多,也比颜瘦,所以她使出的力道要小很多。
我舍不得放开环绕在她腰际的双手,一直极力抗拒着她的挣扎。她力气一波比一波小,嘴里的喘息声却越来越大,吐气如兰,让我更加迷醉。她的身子开始在我怀里扭动,隔着厚厚的棉衣,我的胳膊都能感觉到她的肋巴骨和后背的肩胛骨。前一阵子的锻炼,我一直比较沮丧,因为并没有看到自己的肌肉有什么增加,但是现在感受到了效果:力量好像泉水一样汩汩涌向双臂,韩的挣扎在这样的力量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怀里的韩终于放弃了抵抗,她扭过头,躲开我的呼吸,人整个身子后仰,完全靠我的双臂支撑。我那时是个小屁孩,也不会什么更进一步的动作,就那么抱着,吸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甜香,陶醉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我耳畔传来韩轻轻的一句:“够了吧?快放手!”我一惊,清醒过来,韩在和我交往过程中,一般用的都是命令式的语气,我也早习惯了顺从,刚才的一段迷失,随着心跳速度的放缓,也渐渐恢复了神智,现在听到韩这样说,我本能的松开了手。
这一松不打紧,随着我的双臂垂下,血液开始流通,我就感觉从手指到肩膀,都是麻的,就像有无数的小虫子随着血液在里面爬。韩也退后了几步,两手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两只眼睛愠怒的看着我。
有一次看央视拍的老版《西游记》,里面有一段观音菩萨戏耍八戒,故意让他蒙上双眼抓抱三个女子,结果八戒被搞得抓耳挠腮、灰头土脸。我看到这段情节的时候,心里充满了不信:女人毕竟是女人,躲闪的速度能有多快呢?!韩也好,颜也好,只要我想抱,我敢抱,就没有一次不得手的,嘿嘿……
不过,写到这里儿,从现在的角度看,当时我抱韩的举动确实够孟浪的,如果是搁到现在,我会“一看二慢三通过”的,等待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但真是这样的话,我还是那个潇洒少年郎吗?
“你疯了?”韩整理好衣服,看着我,口气很严厉。
我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感觉自己的两只胳膊还没有回到自己的身上。
韩见我没说话,夸张的用手在鼻子前扇扇,嫌弃地说:“臭死了,你身上一股汗腥子味!”说完,白我一眼,扭身就走。
我没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呆可可的发愣。我现在极力想回忆起当时的我心里到底是咋想的,是悔恨自己刚才的冒失还是背着韩偷偷摸摸搞调位的心虚?好像都有吧!反正是:当时我确实像根柱子似的,一动没动,任由韩在我面前离我而去。
谁想韩走出了几米,突然又折回来,快速走到我的面前,不错眼珠得盯住我的眼睛,那架势似乎要看到我的心里去。她的目光太锐利了,我把头歪了歪,眼珠不敢和她对眼珠,眼神也有点躲闪。那天事后,有一次,韩跟我说,当时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就觉得不对劲,而且见她走,我竟然眼睁睁的看着不追,她越发觉得不对了,所以一定要回来搞个究竟!
至此,韩的第六感和颜的第六感我算是都领教了。
“我走的这些天,你是不是见过颜**了?”韩厉声责问,眼睛仍然逼视着我。
不用抵赖,无可抵赖,一想到韩有眼线在颜的班上,而且大年初一我在颜家,颜的班上同学都看到我了,与其撒谎被戳穿,还不如现在光棍一些。想到这儿,我“嗯”了一声,点了一下头。
韩突然一脚踢到我的腿上,而且两只拳头也落在我的前胸,“那你刚才干嘛抱我?干嘛抱我?”她声音里含着哭腔……
2005年,2006年我两次到上海做项目,期间,韩就问过我一次:和颜有没有做过那种事。我知道,我是可以不说实话的,因为她俩如今天南海北,各自生活在彼此陌生的城市,这辈子的生活轨迹恐怕不会再有什么交叉点了。但是,我不想说谎,韩是很有心计的一个人,我怕真像颜说的那样,一句谎言,常常要用100句谎言来圆:我不想说后面的那100句。
我说了实话,当然,在关键的地方还是本能的搞了点“避重就轻”的手脚,韩的反应很平静,就仿佛是在听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故事一样,趴在我胸膛上,既不哭,也不闹,一头秀发遮盖了她的双眼,我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在我叙述的过程中,她身子始终没动,既不掐,也不拧,只是用自己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我的下身。
时光如刻刀,会将人身上的棱角一刀刀削去,韩,过去是多厉害的一个人啊!她现在这样的反应,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完全没有想到。其实,说句不好意思的话:在她拨弄我下身的时候,我全身的神经都是绷紧的,随时准备……,嗯嗯,不说了,各位懂滴……
我和韩春节过后的第一次会面,就这样不欢而散,韩最后是哭着跑走的。分离十几天的期待和思念,见面竟然都化成了一腔怨恨和愤怒。她,打得对!打得好!望着她哭泣的背影,我百感交集,当初在老宅卧室的床头墙上,我用指甲刻韩和颜的名字,心里默念的是“伏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根本就没奢望有朝一日像我这样的丑小鸭能同时得到这两位女神的垂青!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局面,是我做梦都想象不到的。
我,是不是很卑鄙?我,该怎么办?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我胡乱拔了几口米饭,就撂下筷子,当着父母惊讶的眼神,我说了句“肚子不饿,中午吃太多了。”,然后回了小屋。躺在床上,我从口袋里翻出那支韩从上海带回来的旧口琴,端详了一下,发现里面的簧片也是擦得干干净净,点灰没有。我把琴含在嘴里,吹了一曲《驼铃》,“送战友,踏歌声,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传来驼铃声……”
以后的两天,颜和韩都没找我,我也没去找过她们,我自觉实在无颜见她们两人中间的任何一个。所以,那两天,我关在家里拼命学习,寒假的各科作业早已做完,我就选择做数学题,从课外辅导书上找,越难越好,这样我就可以没精力再想别的,那时候还小,不会抽烟不会喝酒,只有做题才能麻醉自己。题做累了,我就到阳台上练哑铃,拽拉力器,总之,不敢让自己闲着,生怕一闲下来,自己就会往颜和韩的事情上想,晚上,琴也不敢吹了,学累了,倒头就睡。
第三天,是学校开学的日子,早上我背着书包,踏进教室,发现很多同学都到了,但是他们都站在桌子后头,一个个七嘴八舌,脸上都是一副惊讶的表情。我不明所以,刚一发愣,严庆利看到我,快步走到我身边,拉住我的胳膊,说:“方振眉,你快找找你的名字,看看你的新座位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