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是否

　　昨天，有网友看了我写的这个东西，说有些东西还是带进坟墓里好，小人物写啥啊写，最后还送给我两个字：“显摆”。
　　唉，无语！小人物咋了？！在这里儿，我调出我在2004年供职新华人寿保险公司山东分公司培训部时写的一个帖子，作为对他的回击吧——
　　同事原帖：老方，够劲，不过还要学习。你看人家岳敖更猛，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想骂就骂。想搞就搞……，就这样形成岳家文化。你要搞大搞强，搞成什么文化类的！到时也可以上电视、作报纸。哈哈，那样就不会在旮旯里搞了！
　　我的回帖：小人物的悲哀
　　有些事情是“学习”不来的，老弟。一个人一旦成为名人，其所作所为，哪怕再有什么不堪，凡人大众均视为“XX文化”而顶礼膜拜！你说的“岳家文化”即是如此……何谓“文化”？（没办法，再毁人不倦一次，吼吼……）《易经》曰：“关乎天文，以查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文化”一词，即由此而来。现人无畏，什么都敢“指鹿为顾”，雅点的有“职场文化”、“保险文化”“办公室文化”之类；俗点的就有什么“宿舍文化”、“厕所文化”之类的。哈哈哈……你说“XX文化”是俗是雅？你或许会说，管他俗雅，因他是名人，所以……嘿嘿，现代版的“陋室铭”心理！一个人是名人后，俨然脱胎换骨，连放个屁，旁人都要琢摩琢摩，是否有什么深意在里头，哈哈哈……文人墨客狎妓成风，自古至今旁人视之为风雅；平头百姓偶尔胡为一把，即被视为生活作风问题。西施捧心为娇，东施捧心则为“效颦”而成为千古笑柄！小人物是多么悲哀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想那岳敖，当初在狱中时，恐怕不惟无法左搂右抱，连放个屁没准都得申请“准放证”！所以他有今天的待遇，确实是“熬”出来的！哈哈哈……
　　所以，小人物要想如你所说“搞大搞强，搞成什么文化类的”，就得靠“熬”，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量变引起质变，我们忽悠外勤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干的吗？
　　曹操与刘备“煮酒论英雄”的时候说，何谓英雄？英雄是“龙”！龙为何物？龙动则于九天之上，响动四方；潜则神鬼莫知，韬光隐晦。所以今人莫不以“鲤鱼跳龙门”为人生追求，何也？“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也，一旦成为“名人”，则可以如你所说“想骂就骂。想搞就搞……”，而且还是“XX文化”！得了便宜还……比清心寡欲的佛祖还滋，傻瓜才不想当名人呢……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哈哈哈，继续吧……
　　
　　
　　我前文已经说过，在我的脑海里，保留有好多种颜向我走来的姿势，现在，颜向我踏雪而来，宛若仙子，脚踩祥云，翩翩而至。
　　我站在原地，近乎痴迷地看着她：洁白如玉的脸庞，在冬日的阳光照射下，清纯的好像透明一般，头上戴了一顶粉红色的毛线帽子，将整个头发都笼了进去，整个人显得像一个青春少妇般的雍容。
　　面对眼前如此一个美得让人目眩的女神，我不由眯起了眼睛，不敢直视。
　　颜当时比我高，我感觉她好像俯视了我好一阵儿，才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我来找你。”我喉咙有点发干，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足勇气，实话实说。
　　“找我干嘛？！”她眼神凌厉，语气冷的像雪。
　　“嗯，我，我，我……”我感觉到胸腔里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在大地冰雪消融之际那么低的温度下，我居然额头都是汗。
　　在那一刻，我心里极度后悔今天来找她的决定，我感觉到有一种屈辱在随着血液流转我的全身，让我几乎不能呼吸！
　　“是否，这次你将真的离开我，是否，泪水已干不再流，是否，应验了我曾说的那句话，情到人深处人孤独。
　　多少次的寂寞挣扎在心头，只为挽回你将离去的脚步；多少次我忍住胸口的泪水，只是为了告诉我自己，我不在乎……”
　　初三毕业的时候，我在学校小礼堂的台上看着台下和我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同学，自吹自唱这首歌，唱到最后几句，我声嘶力竭，近乎发泄似的癫狂。颜事后跟我讲，当时她和很多同学听得泪流满面，我说，其实，我在唱这首歌的时候，想到的都是你对我冷若冰霜的某个冬天……
　　我闭上眼睛，低下头，不再说话，耳朵里等着听到颜从我身边走过时那“咯吱咯吱”的踏雪声。
　　我被颜的决绝彻底打败了，心如死灰，只想快点儿逃离战场，找个没人的角落，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
　　耳边“咯吱”声果然响起，我垂头丧气地等待着，等待着我这一段还没绽放就凋谢的爱恋随风逝去，随冰雪融化……
　　手臂突然被拉住，还晃了两下。我睁开眼睛，发现颜站在我身体右侧，手抓着我的衣袖，两眼凝视着我，嘴角微微抽动，似乎有话要说。
　　我茫然地看着她，等待她开口，心里已经不抱指望。
　　“你，你……”颜好像也很难说下去似的，眼睛望着我。
　　颜这点儿和韩截然不同：韩嘴皮子很溜，什么事情都恨不得说个明明白白的；而颜，经常是欲言又止，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说的少，听的多。
　　很多时候，我很喜欢她身上这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气质，感觉她比韩温柔得多。
　　唉，其实，在骨子里，她比韩倔啊！
　　我等着颜说下去，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这几年的暗恋，也许就将在这个明媚的冬日上午，画上个句号。
　　该来的就来吧！“人在该离去的时候离去，其背影是美丽的……”这句话我忘了是在哪本书里看到的，此时，我在脑海里甚至设计了好几种离去迈步的姿势，“只是为了告诉我自己，我不在乎！”……
　　耳畔半晌没有声音，我低头看着脚前的积雪，有所看又好像有所不看。
　　“晚上，我想再看一遍昨天的电影。”颜娴静恬淡的声音飘进我的耳膜，我一时搞不清她说这句话的意思，所以只是下意识的“嗯”了一声，没有再接口。
　　“你想不想看？”颜停了一下，居然问了我一个我没有想到的问题。
　　“嗯？”我抬头看向她，她那一双美丽的大眼也在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想，想，想看。”我心头突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预感，哦，用词不当，好像“峰回路转”这个词比喻的更恰当。
　　“那好，我刚刚到张叔叔那儿里要了2张票，你如果愿意看，那咱们今天晚上就在胜利会场门口见。”颜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两张蓝色的电影票，撕下其中一张，递给我。
　　啊？！什么情况这是？！我一时激动地有点手足无措。我手里拿着票，眼睛张的大大的，看着颜。
　　好想抱她啊！
　　哪知颜此时快速闪开了一步，走到我身后，不待我转身，就朝自己家的院子跑去。
　　……
　　晚上，吃饭时，我跟母亲说，晚上7点我要和颜一起看电影《三笑》。我说的时候，语气装的很平淡。母亲听了，放下筷子，审视地看了我好几秒，还有点不相信地对我说：“真的？你俩约好了？”
　　我点点头。
　　母亲还是有点不相信，接着问道：“你俩咋买的票？”
　　我说是颜找他家的那个张叔叔要的。母亲又看了我好半天，才话里有话地说：“嗯，晚上你表现得要好好的啊，那可是个好孩子，你别惹人家生气啊！”
　　……
　　吃罢饭，我也没看时间，就下楼，准备往胜利会场去。在楼洞口，我遇到岳**正从外边回来，手里还抱着个皮球，浑身上下搞得泥歪歪的。
　　这小子，球瘾真大，昨天刚下了雪，今天雪还没化干净，他就憋不住了，还真有和他这么大瘾的小伙伴陪他踢吗？我当时还是挺惊奇的。
　　岳看到我往外走，也很惊讶，他说：“听说今晚油田电视台要放香港电视剧《霍元甲》，你不在家看吗？”
　　我迟疑了一下，他说的这个电视剧确实很吸引我。但是，只是迟疑了一下啊，我脑海里颜的俏脸和秋香的俏脸叠加在一起，大侠霍元甲？请让开路，好吧？！
　　胜利会场门口，我走上台阶，看到大门还没开呢。手腕上也没表，看不到具体时间，反正应该时间还早，因为我家一般都是晚上6点吃饭。我站在台上，看着会场东边颜家的那个方向，等待着颜在我的视线中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的台阶上等待的观众越来越多，此时颜的身影也终于出现在往这儿来的路上。
　　我本想跑过去迎接我的女神，但转念一想，还是在台上摆个POSE等吧……
　　颜还是昨天晚上的那身打扮，只是把头发盘在了帽子里。我俩在门口验了票，进场找座位，里面的光线不是很明亮，走在过道上，颜居然伸出右手，握住了我的左手。
　　那时刻，我的身子，瞬间像被过电了一样，颤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