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眼镜

　　这两天的天气真是让我纠结，晚上上床睡觉前我就在做思想斗争：是开空调呢还是不开。开呢，这气温才29度，有点烧包；不开呢，躺在床上，身上多少还会冒出细细的白毛汗，睡不舒服。斗争的结果是：经常睡到半夜，又爬起关上门窗，打开空调。
　　人生就像生活，很多时候也面临着选择。每一种选择都会有不同的结果，让我困惑的是：如果结果都是我想要的，该怎么选择？
　　各位，可有以教我？
　　群里的网友看了我的小说，大多对我小学时候就开始追女孩子表示惊讶，说这表明当时我生活条件优越，发育的比较好。还有的举出我文章中关于我在家独享补品的事，说我是补成早熟的……
　　呵呵，这可真是冤枉！那个年代我父母都是油田普通职工，两人工资加在一起是106，而且据我母亲讲，这个数字居然有19年没有任何变化！家里还有我们哥俩，肚子里没油水，饭量很大，每月还要往我母亲老家寄10块钱。这样算下来，工资不仅月月光，有时候还不够，在我的记忆里，就有好几个关于父亲借公款应急的场景。
　　有一次，吃中午饭，我哥躲开家里人，自己偷偷跑到厨房，崴了一勺猪大油压在米饭里，被父亲发现，追打了半天，这件事我至今印象还特别深刻。
　　各位，你们现在谁家还从市场上买猪肥肉提炼猪大油炒菜吃？没有吧，可在那个年代，这就是好东西，我母亲炼完油剩下的渣滓都舍不得扔掉，包成大包子，一家人吃的还美滋滋的呢。
　　至于说到独享补品，我前面交待过，是我父母觉得我先天体质弱，爱感个冒发个烧啥的，于是隔三差五地给我订牛奶，买上海蜂皇浆喝。这些都是很花钱的，所以直到今天我都很感激我父母对我的养育之恩。
　　我相信，那时候，牛奶里不会有三聚氰胺，蜂皇浆也是货真价实的。嗯，只是，这些东西会让我早熟吗？各位在小学就从来没有为异性动心过吗？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啊，呵呵继续……
　　
　　第二天上午，晴空万里，阳光灿烂，天气特别好。我睡到自然醒，睁眼一看，父母都已经上班去了，我哥还在呼呼大睡。我和韩约好是9点还在昨天的地方见面，时间还早。我洗漱完，吃了桌上母亲留好的早饭，然后下楼。
　　在楼下，意外发现岳**在空地上和她妹妹小梅正在踢毽子。见到我，他很高兴，停下脚，走过来，说昨天等不到我，他就自己去球场，正好缺人，他就加入踢了。我夸奖他，说在场地边看了，他踢球的脚下技术很棒，过人动作很漂亮。他听我这么说，更高兴了，说今天下午还要踢，并且问我下午踢不。
　　韩昨天学琴的劲头挺大，而且她身上散发的那种处女之香很让我迷醉，昨天晚上我睡梦中都是她的一颦一笑，鼻孔里好像仍隐隐约约残留着她那种淡淡的香气。
　　想到这里儿，我一时踌躇，不知道怎么回答岳**，只好嘴里嗯嗯，哼哼的。
　　岳看到我这副表情，感到有点诧异。他问：“咋？你有事？”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说：“看情况吧，我争取踢。”
　　他“哦”了一声，紧接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我：“对了，昨天我看到你身边站着个女孩，她是谁啊？”
　　“是我同班同学。”我脸上故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语调尽量装的稀松平常。
　　“哦……，”岳一副若有所思样。
　　我怕他再问下去，忙对他说：“你继续玩吧，我先走了啊。”……
　　走到一小的校门口，我往昨天下午我和韩坐的秋千处望过去，发现一个身着花褂子的女孩已经站在那儿了。我心头狂喜，加快脚步，近乎小跑的往那儿走过去。
　　来到切近，我发现韩两眼瞪得大大的，像不认识我似的，盯着我的眼睛，一句话也不说，脸上呈现出一种惊讶的表情。
　　哦？哪里有什么不对吗？我被她盯得有些发毛。
　　“你眼睛咋了？！”这是韩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
　　“嗯？我咋？”我没搞明白她为什么有这样的问句。
　　“让我看看你的眼！”韩不容置疑地走到我面前，双目炯炯地仔细端详着我的双眼。
　　韩那张洁白光滑的笑脸就这样又一次近距离地暴露在我的眼前，上一次这样还是在期末考试的前一天，她和我打赌，当时她的脸也是如此的靠近我。只不过，那次是在教室，又是傍晚，光线灰暗。现在则不同，在冬日明媚的阳光下，韩脸上哪怕是细微的汗毛孔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我小时候的印象中，韩的脸白璧无瑕，望之就像牛奶一般丝滑；颜的脸也很白，但好像隐约里还透着一点点儿青色，就像后来我见到过的和田白玉，透明一般。她俩给我的感觉是，颜的脸皮好像很薄，真的配得上那四个字，叫“吹弹得破”，而韩的脸，就好像是那切得平平展展的日本豆腐。
　　我发现有一个现象，就是女孩子在小时候，脸上都很干净，很清爽，但是进到青春期以后，脸上就开始不知道怎么的，这个地方冒出一颗痣，那个地方冒出一粒斑的。韩就是这样，在初中头两年，脸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东西也没有，可一到了初三，我就突然发现她鼻子左侧和右耳朵根底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冒出两颗痣。我抱着她，亲着她这两颗痣，好奇地问她，她脸红扑扑地说，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自从有了月经以后，照镜子，就发现脸上开始有这个东西了。
　　但是，颜，不知为什么，脸上始终没有长这些东西，干净清爽的就像麻将牌里面的白板。
　　抱着颜的身体，好几次我差点要问出我心中的疑惑，幸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吼吼，列位，我从小可就是一个有理智的人呢！
　　韩的眼神有点犀利，让我很想躲闪。我偏偏头，假装往四下里看。
　　“你咋近视的这么厉害啊？！”这是韩上午见到我说的第三句话。
　　“嗯？”我不知道她怎么会联想到我近视这个问题。
　　韩说：“我听我妈说，近视的人，看东西会眯缝眼，眯缝得越厉害，就越近视，刚刚我看你从那边走过来，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
　　哦，她是说这个啊！
　　韩说的这个规律是对的：我视物不清的时候，就爱眯着眼看，我也验证过，确实，眯着眼看，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我不接她的话茬，不置可否地说：“你妈咋知道这些的？我看你妈一点儿都不近视。”
　　“我爸是近视的，你不知道啊？！”韩突然有点恼火，冲我嚷道。
　　我愣住了，不明白韩干嘛突然这么不高兴。他爸近不近视，我哪知道啊，我又没见过……
　　嗯？不对，不对！我见过他爸，在勘探院的那次联欢会上，他爸也去了啊！
　　他爸长什么样？戴眼镜吗？
　　一时间，我脑子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电脑，在回忆，在搜索……
　　那天晚上，他爸的样子，怎么几乎在我脑子里都没留下任何痕迹呢？
　　“行了！别想了！”韩一声大喝，把我拉回到现实。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看着韩嘟起的小嘴，讪讪地笑了一下。
　　“你镜片是多少度？”韩问我。
　　我装糊涂，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我妈给我配的。”
　　其实，我知道，我双眼镜片都是400度，但这个数字，让我很自卑，除了家里人知道，我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对外我一律说不知道。
　　对韩，我也不打算例外。
　　“拿出眼镜来，我看看！”韩不容分说，向我伸出小手。
　　我本想耍赖，说搁在家里了，没带。可看到韩虎视眈眈的样子，我一下子乱了分寸，竟鬼使神差般地从口袋里乖乖掏出了我的眼镜盒。
　　打开眼镜盒，韩拿出我的那副眼镜，在太阳光底下不断转换角度反复地看，嘴里还嘟嘟囔囔地数着数。
　　我在一旁，看韩那个认真的模样和一举一动，心里不禁有些慌张。
　　艾玛，她很懂吗？怎么像个专业人士似的！
　　“右眼400度，左眼400度。”半晌，韩放下我的眼镜，嘴里大声报出了我不愿人知的数字。
　　我吃惊地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把眼镜戴上，让我看看！”韩将眼镜递给我，命令式的语气跟我说。
　　我顺从地戴上眼镜，在她面前，竟表现的就像个机器人，任她摆布。
　　她退后一两步，看着我，然后又往边上挪几步，换了好几个角度看我。
　　我茫然地看着她，大脑一片空白。
　　她突然拍着巴掌，笑着对我说：“好！好！你戴着眼镜的样子挺好的，就这样戴着吧，以后不许你随便摘！”
　　“嗯？为啥？凭啥？”听了她的话，我脑子里瞬间反应的就是这三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