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头的话

　　爱情是永恒的话题！
　　记得我还在读初一，上课时便听得老师这样说。那时候，我们不懂爱情。老师的话只是水过鸭背似的囫囵吞枣，就连浅尝辄止的感觉也找不到。当然，也不能说老师对牛弹琴，只是说得早了一点。其实我们处在那个年龄阶段，除了上课，就贪玩，哪儿分得清爱情的东西南北？偶尔到电影院里去看爱情影片，那是最为枯燥和苦闷的事情，心中总在埋怨电影里没有及时出现大快人心的“打仗”场面，或者渴望出现捉到女特务的镜头，概因女特务的漂亮程度往往超出我们贫瘠的审美想象。
　　白驹过隙，不经意间，我磕磕碰碰地走过了不少路，猛然意识到初中老师那句为时过早的话确实博大精深，带着浓厚的哲学意味，因为我真正感慨人世变迁的，不仅仅是年龄的增长，生活的改变，更多的是人们五颜六色的感情世界使我大为感叹，嘘唏不已，令我不由想起一个叫罗欣荣的剧作家很有意味的话，大意是说：世界很简单，因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然而，世界很复杂，因为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和故事不可捉摸，永远没有尽头！到此，我想我应该长驱直入，直奔主题地说说与本书有关的一些事情了。
　　话说2001年7月的一天，我从深圳罗湖桥一直往南，开始了在香港的生活。在我来到香港之前，这儿已经人头涌涌，一千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已经有六百多万人在此生生息息。遥想香港开埠前，本地渔民兀立在当时的小渔村，看着廖廖几捺炊烟，怎么都想象不出今天车水马龙的社会生活图景，张择端笔下《清明上河图》的景象自然也不可比拟，定有天渊之别。当年，清朝最高统治者坐在太和殿的龙椅上极目遥望，怎么也看不到狼烟深处，会有一个叫香港的地方，先后两次把它割让和租借给了从西方来的人，但做梦也绝对预测不到，昔日的不毛之地竟会出现今天生机勃勃的繁荣。
　　香港是一座移民城市。这儿的人大都殊途同归，先后从四面八方涌来，然而大规模到来的，大约是从四十年代后期开始，先从上海过来了一批人，这些人怀里揣着雄厚的资本，接着是广东的、福建的、还有许多地方的----他们之中，有的人从狼烟中走来，路过香港不走了；有的人到香港，找到了养家糊口的谋生；有的人，在月黑风高的夜里，利用锻炼得很好的游泳技术和凭借健康体魄游水过来了……
　　当中，又有着一种特殊经历的人，她们是“嫁”到香港来的。自从香港成为许多人向往的地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有女人与众不同，另辟蹊径，嫁到了香港。
　　想不到，婚姻成了一张走进香港的通行证。这，不由使我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时候我高州师范毕业，连同我一起毕业的大约有三百多人，从中95%以上的都分配到山村当老师，调到县城里去便成了大家的梦想。然而，男的往往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结果不大如人意，而一些女教师却不费吹灰之力便如愿以偿，那是嫁到县城里去的结果。我们只好感叹，说女人可以第二次投胎。今天一些女人充分利用自身“资源”实现了梦想，竟如当年女老师进城的巧取豪夺异曲同工，同出一辙。
　　到了香港，这些女人的生活怎样呢？
　　理想主义，是她们擦抹不去的生命基调，寻梦，是她们来到香港必不可少的经历。还没到香港之前，便有人以为香港满街都是钱。在聊天时，我也听到有女人雄心勃勃地说：“香港大把钱，只要你够运。”她的意思是只要有运气中了三T，或者中了六合彩，便有大把钞票哗啦啦地往口袋里流。然而，中大奖的机会微乎其微，但不可否认从内地嫁到香港来的女人，家中经济情形一般要比在内地的生活好很多。很多女人生活得法，完全改变了样子，有了一种满足于物质生活的沾沾自喜。
　　也有的女人，并不因为终日的安逸生活就忘记了以前，她们在黑夜中光着眼睛，想着来时的路、来时家里的情形、过去的感情，从麻木的窗口探出头来，看到了异样的风景，便有了一个又一个意想不到的故事。
　　还有的女人，她们年纪差距很大的男人在轻微的疾病中便撒手而去，于是数着日子，盼着春暖花开，她们盼望着感情上的春暖花开，好让压抑的心情得到释放。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我无法知道这些女人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到来的，兴奋的？恐惧的？麻木的？还是悲壮的？可是，活在这片原本陌生的土地上，我好象看到她们中有的人闷闷不乐，眼睛里时常带着泪水，于是这本书中女主角白谷春的影子在我心里一下一下清晰起来，尽管开始的时候她是那么遥远而模糊。
　　在这个世界上，最为复杂的是感情，情感世界是最难抒写的。据说原本世界上的人是不用牵肠挂肚的，在柏拉图的幻想之中，人是雌雄同体的，只是为了人所犯下的罪，人被分成了两部分，于是就有了男人和女人的分别，就有了相思，有了这一半寻找另一半的历程。
　　这是一部描写香港生活的小说，是我在香港工作期间所见的、所闻的人和事，所写的是我生活以外的生活。这些生活似乎与我无缘，却又息息相关，因为我生活中往往出其不意地走动着“嫁来”香港的女人的影子，包括我的亲戚以及一些在我没有任何准备情况下托我牵线搭桥的“织女们”。
　　这也是一部描写香港感情的小说，所写的是我感情以外的感情。这是一种没法休止的感情，它是雄大的，多少人在这种两地感情里打转，它又是细腻的，每个人的感情纷繁复杂，各有千秋----我的文字虽然难以深入到女人们的感情深处，自然也达不到那种催人泪下的深刻，然而，我极尽了自己的写作努力，比如，我之所以用日记体写这部小说，就是想更加贴近一个女人的内心生活，更好地表现一个女人的感情世界----不知是否做得到，期望得到读者诸君的鼓励和促进。
　　故事情节梗概：
　　我是内地贫困山村的一个女孩子，在学校期间与男同学程渔水相互爱恋但无以表达。毕业后，因我家遭变故，经济蒙受巨大损失，为了还清债务，只好嫁给香港建筑工人丁弓。我在深圳特区住了多年，才领到章程证到香港定居，但刚才到香港，丈夫丁弓便在建筑工地上出事死亡。之后，在家婆肥妈的唆使下，嫁给年老古稀的香港富豪刘定坚为妻。丈夫刘定坚重病在身，晚上咳嗽声排山倒海，要我去大屿山给他祈福治病。我却在菩萨面前祈求快让我的老公早点死掉吧，年龄的差距就是最大的差距，我感到真的捱不下去了。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我才知道程渔水单位派他来香港工作了。他是约我参加校庆活动的，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这是真的吗？
　　程渔水是约我参加校庆活动的，他先到母校那儿等我。但当我到母校的时候，程渔水却有急事，赶到广州去。我参加了母校的校庆活动，在回家的路上却患上了急性阑尾炎。程渔水在广州接我入院动手术，住在医院里，我与程如水单独相处，一时沉迷于感情之中。这时候，香港那边佣人朱红打来电话，说我丈夫刘定坚死了。
　　我赶回香港，却看到我丈夫刘定坚在沙发上把佣人朱红用了，才发现佣人朱红一直用身体引诱我好色的丈夫，与我争家产。
　　我丈夫在生日这天进入了医院。在医院里，天主教却争取的丈夫的家产捐献给主。为了争到遗产，我通过程渔水把丈夫转到广州医治。
　　我丈夫去世后，我与丈夫的儿女争家产，得到了七千万元。我立刻把家搬到跑马地程渔水住的附近。以前的事，等到没发生过。
　　我开始追求程渔水。把他约到家里来，然而他却是来给一个叫胡操的朋友借钱的。我把钱给了程渔水，他却立刻走了。我便经常打电话给程渔水，要他过来喝红酒。
　　终于有一天，程渔水到了我住的地方，又是给他朋友胡操借钱的。我利用一切的机会表达爱意，而他却说他在内地有妻子，不想走错一步，铸成大错。
　　在程渔水回内地的时候，我突然到他居住的那个城市，到他的家里，我立刻感到紧张和失望，因为他的妻子太漂亮了。但我有意使他们吵架，有意让他们感情破裂。
　　回到香港，程渔水总是不肯见我。我知道他不会生我的气的，心里苦闷，便北上到深圳去年解闷，本想寻欢作乐，但在与“鸭”相处的氛围中，我的幻想里出现一程渔水，而且非程渔水不给！我逃离了深圳。
　　这天，程渔水约我到尖沙咀去吃饭，却是介绍胡操给我认识。
　　与胡操交往之后，我便给他说了我的烦恼：我喜欢程渔水，要他帮助我追求程渔水。胡操要我与他演一场戏，胡操扮演死打烂缠地追求我的男人，用来剌激程渔水。然而程渔水却认为是我嫁给胡操是最好不过了的。
　　这天晚上，胡操把程渔水约到我的屋子里喝酒。喝了酒，看到胡，我熄了灯，与程渔水进入感情深处，却突然发现是胡操。但我仍然不承认我的失败，不放弃我的努力，竭尽全力地用我最后的努力去争取程渔水。然而程渔水说我和胡操才是天生一对。
　　我找到胡操，说我和程渔水的事让你越弄越糟了，要他给我想办法。胡操却痴痴地追求我。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程渔水不敢接受我的爱，便让他来追求我，我陷入一种迷惘的依恋，竟让他乘虚而入，与他到深圳去玩乐，而“莺歌燕舞夜总会”，却看到他与这儿的女孩子有染。我把在深圳对胡操的感受告诉程渔水，最后争取他的爱，而程渔水却说我过于敏感了，说世界上完美的男人是没有的，要我看开一点，想开一点，观念也更新一点。我感到程渔水的声音变得陌生了，遥远了，我心里忽然有种时过境迁的茫然之感，现在我眼前的程渔水，是个把爱情送给别人，有什么值得留恋呢？
　　程渔水给胡操打了个电话，把他叫来了，他让胡操送我回家。
　　这次与程渔水分手，我心里黯然神伤，第一次不与自己的感觉抗争，不与心里的爱情抗争了，我屈服于现实，感到自己好象已经没有感情了，把自己交给了一个不爱的男人胡操，一切因为自己所爱的男人程渔水造成的。
　　从此以后，我只能将程渔水忘记。
　　我和胡操去旅行结婚。从香港飞往郑州，然后转飞新疆。走上飞机的那一刻，我转过头，这时才忽然发现身后一片空荡，心里说：再见了，心里的那一段感情，我感到飞机一起飞，我便告别了心里的程渔水，和胡操走向新的人生旅程。快到郑州的时候，飞机剧烈地抖动起来，胡操推开我，说：“有人说你命硬，我还不相信呢，想不到谁和你都没好结果的。”胡操的话，正中我的伤心处。飞机恢复了平静，降落郑州机场。胡操不再上飞机了，不再到新疆去了。坐火车回香港。
　　胡操拿来很多图纸，有时说要到内地去做房地产，有时拿来那些项目工程的图纸，说要内地去承包桥梁，千方百计找我要钱。我给了他几次钱，便不再给了。他又跪到我的面前，说昨天到澳门赌了一夜，又输了五百万元。我咬了咬牙，不再给他钱。
　　到了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电话响了，里面是陌生的声音，说：“你老公被我们绑架了，明天晚上送三千万来，不然，你等着收尸吧。”
　　我给程渔水打电话。程渔水给警察打电话求助。
　　香港和深圳的便衣警察被暴徒牵着鼻子走，眼白白地被拿走了钱。胡操被放回了家。
　　我在给胡操晾衣服的时候，从他的袋子里看到了一张一千元，上面的右下角非常潦草地划着我写上一记号，这些钱是我送到匪徒之手的，我一时没主意，便打通了程渔水的电话。程渔水过来便往胡操脸上就是一巴掌，原来是胡操自己制造的绑架案，有意骗我的钱。
　　胡操对我服服贴贴、言听计从。在他的恳求下，我给他五百万元，北上创业。
　　胡操到深圳去开一间牛仔裤厂。每天晚上九时，他都会每天晚上都给我打电话。每到周末，他就会从深圳回来。后来，他把我接到一个背山面水的地方，这是他给我买到的别墅他取名为“春庐”，
　　住在春庐别墅，我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如在天堂一般美好。
　　在我的院里屋后，种着许多花草和果树。什么花开了，会有孩子找我要摘花，他们的声音、他们的举止把我的心都占据了，我心里感到说不出的温暖，因为，我的肚子终于一天一天大了起来。对于一个女人，肚子里有了动静其实是很幸福的。然而我心里茫然，胡操三、四个月没回家了，前几天，连手机也打不通了，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我到胡操的公司，终于看到是个女人。女人说三、四个月前，胡操去上海发展了，留下这间公司给她。她曾经是胡操的情妇。
　　我从第二个丈夫刘定坚身上取得的钱，几乎让第三个丈夫胡操智取豪夺，差不多骗去了一半，我感觉一个女人被丈夫莫名其妙地抛弃的难言之苦。
　　想到自己的孩子，想到与自己孩子有关的人。我咬了咬牙，就是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胡操找到。
　　我到上海。程渔水已经在上海那儿等着我了。程渔水的女同学女公安通过外资服务中心，查到胡操把企业搬到了扬州。
　　我赶到扬州。胡操在十天前走了。他到了昆山。
　　我又到了昆山。然而，胡操却是昨天回上海了。找到胡操在上海居住的地方，胡操却从油画后面是一个窗户逃跑了，因为他成立了个公司，虚报出口产品，到处骗出口退税，怕被人捉到了。
　　晚上，我感到肚子痛得厉害，因为沿途的劳累，肚里的孩子却死亡了。
　　程渔水留在医院照顾我。我喝着他递过来的水，心里一阵激动，泪水忍不住了，流到杯里，说了一句：“你老婆真幸福，谁是你的老婆就好了。”
　　回到春庐别墅，我感到孤独，过去常来的孩子不会来了，还遇到了一件挺糟糕的事，就是我的裤衩搭到了邻居老杨头那儿，他老婆怀疑我与他有染。这儿的人都开始不欢迎我了。我便回来了香港。
　　回到香港，我感到似乎离开了很久，总是难以适应这儿的生活。中秋节，是我的生日，我在月光下独行，然后躺在沙发上，双脚发软，
　　就在这个时候，我下决了决心，即使远隔千里，但我要把胡操找到。找到了自己的家，找到了自己的生活。
　　听说我又要到上海，程渔水细心地为我打点，还送我到机场。
　　我心里突然想：就是到上海找得到十个胡操又有什么用？因为根本找不到一颗真的心。我立刻不去上海了。
　　我堕入梦幻，我便禁不住想：要是程渔水肯离婚，好是多好呀！天下男人那么多，我只爱一个人，我结果三次婚，都好像还在谈恋爱。
　　情人节，程渔水在跑马地等我。他给我一个粉红色的信封，我打开信封，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儿跃入我的眼帘。我便沉浸在“程渔水是爱我的”感觉里，
　　程渔水出差回来，他瘦了许多，也黑了许多，后天是我母亲的生日，每年他都和他老婆回家给她做寿的，但他老婆与他离婚了，而他一直瞒着我母亲。
　　我便扮作程渔水的老婆回到他老家，他妈眼花了，迷糊程度已经到了分不清我是谁了。
　　我与程渔水散步，夕阳西下。一群孩子在我们面前走过。看到这些孩子天真活泼的样子，我望着程渔水说想生个孩子。我不知不觉闭起了眼睛，头靠在程渔水的肩膀，静静地听他的心跳。程渔水第一次没有拒绝。
　　回到了香港，我和程渔水一起生活。胡操却在一天早上回来了。胡操说：“明人不做暗事，我最近资金动作紧张，需要你们支持一千万，从今以后，你们做你们的夫妻，我行走我的江湖。”
　　我不想他们争吵下去，一口答应了胡操的要求。
　　胡操收了一千万元，却又打电话给我说：“一千万不行了，要两千万元了。”
　　我满足了他的要求。
　　但胡操还要一千万，还用我和程渔水晚上的生活的录像带威协我。
　　程渔水回到了家里，知道了事情，往桌上一拍，骂：“混蛋，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我说：“他要钱，就给了他吧，反正我们有一双手，可以靠着双手去生活。”程渔水却说：“不行，你给了他，他又重新要钱，永远不会停止了，等你没有钱，他便会把那些录像资料出卖去制三级片的，他这个人我是了解的，只要能拿到钱，他什么道义也不顾的，唉，我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人？”他说着哭了起来。
　　我给程渔水擦干了眼泪，说：“你不要伤心了，只要我们能在一起生活，钱财是身外之物。”然而，程渔水哭得更加伤心了，他一把抱着我说：“唉，都怪我出卖了感情，我对不起你，明知他是那样的人，还是要你嫁给他，因为他利用争取工程骗了我的钱还不起，我想方设法便让他娶了你，我目的是想拿回我的钱，我真的是太蠢了……”他抱着我越哭越声音越大，我忍不住也哭了起来。最后，他擦干眼泪，说：“我去找他说说，你在家里，等我的好消息吧。”
　　程渔水拿着一把刀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