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51、52

　　五一
　　
　　7月12日，多云转阴。
　　今天是寻访活动的最后一天。按照原先的安排，我们尚有一处古村落、两处古民居要寻访。在短短的一天里，要寻访三个地方，时间上是不允许的。于是组织者决定，再寻访一处古民居。这就要在剩下的两处古民居中选择一处。这两处古民居，一处离石库比较远，一处离石库比较近。我估计大家会选比较近的，结果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比较远的。
　　这比较远的一处古民居，叫何家大院。位于距石库15里外的何村。是一处比较典型的江南古民居。
　　天气比较闷热，但天上的白云比较多。前一片白云刚从我们的头顶飘过，后一片白云又跟着来了。
　　行走了大约两个小时，就到了何村。这次没有安排讲解，只让我们每个人用眼去看，用心去记，用脑去想。
　　在当地人的引导下，我们进入了何家大院。整个大院有纵向排列的“三进”和横向排列的“三出”，各进与各出之间既相互独立，又相互联系。每一进、出可居住4户人家，整个大院约有36户人家。
　　每一进、出各有一方天井，天井的地面用卵石砌成，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砌有四个方形的小花坛，花坛里种着花呀草的，点缀了大院的美丽，给古老的民宅带来了一些生机。住户分别处在天井的东南西北四向，鸡犬之声相闻，互相均有往来。各住户的门前均由回廊连接。在回廊上方，有牛腿支撑起吊楼。牛腿上雕刻着山水鸟兽和古代戏曲中的人物，造型古朴，形态略显夸张。
　　各进、出均高两层。上下层之间以木制的楼梯相连，人走在楼梯上，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各进、出之间均有走道相连，由于采光条件的限制，走道有些昏暗，更显出大院的幽深。
　　“能起这样的大宅，这何家的先人不是官员就是土豪了。”秦慕梅发表他的感想说。
　　“这还用说？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我挖苦了他一句。
　　大院里面来了这么多的生人，有的人还指指点点，东拍西照的，引得鸡飞狗叫。小孩子均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我们，大人们则热情地和我们搭讪，邀我们去喝茶水。
　　经过交谈，我们得知：这大院何家的先人，曾经考中状元，在朝为官多年，因为政绩显赫，在告老还乡之际，皇上御批，建起了这何家大院，共计花销白银五千两。
　　走出何家大院，已经接近11点了。于是被带到村里的何家宗祠去吃中饭。
　　中饭过后，顺便在村里各处走了走，然后便返回石库。
　　随着何家大院寻访的结束，我们这次寻访活动也就告一段落。
　　这是我们在石库住的最后一个晚上了。秦慕梅提议晚上到镇上各处去走走。
　　这一走就走了两个多小时。我们几乎把这里的每一条大街小巷都走遍了。
　　在返回旅店的路上，他大胆地拥抱了我，并且嘴唇对嘴唇地吻了我约有10分钟。当他的舌头试图打开我的牙齿防线，向纵深进入时，我却牙关紧闭，巩固了我的防线。
　　回到旅店，“眼镜”已进入梦乡。而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子里回味着的是与他拥吻时的那种麻酥酥、轻飘飘的感觉。这是不是一种“越轨”呢？
　　我承认：如果他执意要将舌头进入的话，我的防线是会被攻破的。因为我估计，那将又是一番全新的体验。但不知怎么的，他见好就收了。或许在他的心底，也有着某种顾忌吧？
　　今天这个结果，或许在我们第一天到达石库，逛街时他替我买下那对吻的儿童玩偶时，就已经注定了。他这个鬼精灵，当时不会是已经窥到了我心灵深处的某种隐秘了吧？
　　
　　五二
　　
　　
　　7月13日，晴。
　　今天我们要离开石库返回县城。石库，这个绿水青山环绕着的小镇，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它也见证了我和秦慕梅之间的爱情包括冲动。在即将离开这个我们生活了十来天的小镇时，让我真诚地说一声：再见了，石库！
　　上车的时候，我先上车，挑选了靠窗的一个位子坐下。大家好像已经觉察到了我和秦慕梅之间的非同一般的关系，尽管我身边的位子空着，却没有人去坐。这样，秦慕梅便心安理得地坐到了我的旁边。
　　车子拐了一个大弯，由于重心不稳，我的身子一歪，倒向了他那一边。他在扶我的时候，那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竟然触碰到了我胸前那胀鼓鼓的敏感部位。
　　我的身子一颤，一种酥麻的感觉顿时像电流一样传遍全身。他似乎觉察到了我表现出来的异常，马上将手移开了。
　　回到了县城，吃过中饭，组织者宣布晚上举行篝火晚会。让我们下午去准备一下。
　　举行篝火晚会，跳交谊舞是少不了的。在一中时，校团委举行过几次交谊舞方面的培训，我每次都是作为重点对象被邀请参加的。
　　秦慕梅却说，他们学校只抓教学质量，其他的活动一律靠边。三年的书读下来，他竟然一次交谊舞方面的活动也没参加，学校根本就没有给他机会。因此，直到高中毕业考上大学了，他在这方面还是个门外汉。
　　没办法，我只好手把手地教他。他的动作笨拙，经常乱了舞步，好几次踩了我的脚。和我的手相接的那只手握得很紧，生怕我会被人拉走似的。那只揽住我的腰的手更是用力，生怕我会突然摔倒似的。一点也没有绅士的风度。
　　不过我还是原谅了他。初次学跳交谊舞的男生，大抵是这样的。
　　半天的时间教下来，他有了不小的进步，动作也显得自然了。如果穿上晚礼服，戴上领结的话，与绅士风度应该也差不离了。
　　篝火晚会在团县委门口的空地，也就是我们出发去石库时集中过的地方举行。空地的中间燃起了一堆大火，我们60多人围着火堆坐着。跳动着的橘黄色的火苗映着我们的脸，一如舞池那变幻无常的灯光，把我们带入如幻似梦的境界之中。
　　张老师的“那个”讲了一段开场白，大意是这十几天来的寻访，大家够累的。为了减缓寻访带来的疲劳，促进大家的情感交流，特意安排了这次篝火晚会。希望大家放松心情，抛开杂念，尽情地跳，尽情地狂欢。
　　舒缓的舞曲响起，我和秦慕梅同大家一道，在篝火的旁边跳了起来。
　　一曲终了，我们回到了座位。这时，张老师的“那个”向我们走了过来，对我说：“岳拔群同学，请你跟我跳一曲吧！”说着，做了一个挺绅士的请的动作。
　　我跟秦慕梅说了句“少陪”，便站了起来。
　　音乐再次响起，我们迈着轻盈的舞步，翩翩起舞。
　　“张小莹老师，你认识吗？”我想证实一下我的推测，问他道。
　　“当然认识。你就是她介绍给我的。对了，还有你的那一位。”他说。
　　“你和张老师的关系确定了吗？”
　　“他说还要考验一段时间。”
　　“但愿你能顺利过关。”
　　“谢谢你的祝福。听小莹说，你是一位才女，我还有点不相信。经过这十来天的观察，我觉得你不仅是才女，而且是才貌双全的才女。”
　　“你过奖了。”
　　“如果没有张小莹在前面，我相信我会像追求她那样，来追求你的。”
　　“你可要小心了。”
　　“为什么？”
　　“因为那边有一个醋坛子。”我用眼光扫了一下秦慕梅坐的位置，发现已经没了人。大概是被哪一位女生给约走了。我的心里突然感到有点失落。
　　“毕业以后到团县委来工作吧，我倾情为你介绍。”
　　“我才高一，离大学毕业还远着呢！你作得了主吗？”
　　“我虽然作不了主，但我有向组织推荐优秀人才的权利。如果你有这个意向，我建议给你留着一个位置。”
　　“那就劳你费心了。不过我听说，这首先要过公务员考试这一关。”
　　“有你这样的实力，不要说大学毕业之后，就是现在去考公务员，也一定能通过的。”
　　“这我就放心了。请代向张老师问好。”
　　我的话刚说完，舞曲也停了下来。
　　回到原座位刚一会，秦慕梅也回来了。
　　“你跟别人去跳了？踩了人家的脚吗？”我问。
　　“哪里？人家女生还说我跳得好呢！”
　　“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说对我有好感，希望进一步发展关系。”
　　“你怎么说？”我急迫地问。
　　“我说我已经名花有主，不，是绿叶有花了。”
　　“没说假话？”
　　“不信你可以去问她。”
　　“她是谁呀？”
　　“就是跟你同房间的戴眼镜的那位。”
　　“说老实话，你喜欢她吗？”
　　“有你在我心里，我的眼里已经没有其他女生的位置了。”
　　听了这个表白，我的心里好一阵感动。
　　晚上住宿在团县委招待所，还是同“眼镜”住在一起。
　　“你真幸运，找到了一个对你专心不二的如意郎君。”“眼镜”对我说。
　　“你是如何得知这一点的？”我问。
　　“晚上趁和他一起跳舞的时候，我试探了他，想考验一下他对你的忠诚程度。”
　　“结果怎么样？”尽管我已经知道了试探和考验的结果，但还是问了这一句。
　　“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男生。大胆地去追求她，去爱他吧！”
　　这一个晚上，我睡得十分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