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篇

　　当小灰睁开眼睛，卧室里面已经被阳光充满了，整个房间都暖暖的。小灰掀开被子，踱步到窗边，窗帘已经完全阻挡不住阳光的脚步了，小灰拉开窗帘，阳光顿时像被释放了的囚犯一样，直接钻到了小灰的脸上，小灰享受地闭上了眼睛，希望是一个美好的一天。
　　小灰穿着睡衣走到客厅，正往卫生间走去时，隔壁的房间的房门也打开了，马奥尔打着哈欠从房间走出来，顶着一头的鸟窝。“早上好。”小灰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不说的往卫生间走。“怎么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没变化呢？”小灰还是沉默。马奥尔也放弃了，他摇摇头，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小灰洗漱完后，走回客厅。“嗨，瑞亚，早餐吃什么？”“冰箱里还有什么？”“冰箱里啊，好像只有牛奶了。”“那喝一杯牛奶。”“就只要牛奶吗？”“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好吧。”马奥尔笑着说。小灰慢慢地走上楼，没有进厨房，而是走到阳台，小灰觉得这个房子最好的地方就是阳台，站在阳台，可以看到大海，有的时候还可以看到日出和日落，这让小灰感到很幸福，在这陌生的城市，能享有这片刻的安静，对于一个外国人来说，真的是很感动的一件事。“嗨，你又看海了，你很喜欢海吗？”马奥尔端着一杯牛奶走到小灰身边，递给小灰。小灰接过牛奶，并喝了一口，看着大海说：“总感觉，大海很伟大。”“伟大？”“感觉很雄壮。”“跟你很像。”马奥尔笑着看着小灰，故意惹她。小灰早上没有什么精神，对他的这种调侃小灰就选择性的耳聋。马奥尔见小灰不理他，知道她的起床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严重。
　　吃完了早餐，马奥尔也要去训练了，他看着从房间里换好衣服出来的小灰，笑着问她：“可以走了吧。”“嗯。”“我送你去学校吧。”“好的。”两人一起出门了。由于小灰的西班牙语不行，所以她在念大学之前先报了西班牙语培训学校，小灰已经在那所学校里学了快1个月了，成效明显不大。“西班牙语会了多少？”马奥尔一边开车一边问她。“没多少，感觉西班牙语怎么那么难学啊，还那么难听。”“呵呵，是挺难学的，我也是在这里呆了2年多才慢慢熟悉的。”“那你之前是怎么生活的啊？这里他们都不怎么说英语？”“我们俱乐部里的球员很多都是从南美过来的，我们都说葡萄牙语或者英语，所以沟通不是什么问题。”“好吧，这里我都很少能看到亚洲人。”“是的。”“唉，如果不是为了进大学，我才不要学呢。”“呵呵，那就不要勉强自己了。”“可是我不学习，还怎么念大学啊？”“你就先不要念大学，先在这里呆几年，你肯定就会了。”“你又来了，还需要我强调吗？1年！”“好好。”马奥尔把小灰送到学校，小灰下车的时候，马奥尔拉住她：“你又忘了。”小灰无奈地从车后座拿了帽子，她真的不想戴，这样总是像难以见人一样，但是为了不惹麻烦，她也只能这样做了。“记住了，如果别人问你是不是瑞亚，你就说不是。”“人家又不是傻子。”“你一边说一边跑就行了。”“好了，知道了。”小灰烦躁地往学校里走去。小灰班级的同学都是来自世界不同的地方，他们都是不看新闻的，所以班级包括学校，都不认识小灰，小灰在这里可以很自由，除了学不会西班牙语之外，其他的她都很满意。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小灰离开了学校。“嗨，瑞亚，为什么你都不邀请我们去你家呢？”“呃，我们家太远了，你们回家不方便。”“可是我们都是朋友，朋友不是应该邀请去你家里面吗？”“我可以邀请你们去餐厅，你们想去哪里想吃什么都可以。”“你也太不热情了。”“别这样。”小灰也很无奈地拒绝了他们，她怎么可能带他们回家呢。“好了，明天见吧瑞亚。”“好的，明天见。”告别了同学，小灰戴上帽子，慢慢地在街上走着，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她觉得很孤单，因为马奥尔这种特殊的身份，她都无法正常的逛街、游玩，就算来到巴塞罗那已经一个月了，她也无法适应这里的生活。小灰到家时天已经晚了，家里空无一人，马奥尔在俱乐部训练，家里就只有她。小灰打开电视机，播放着马奥尔买的小灰能看得懂的一些影片，这是马奥尔为小灰打发无聊时用的，他不在家的时候，小灰就是这样度过的。突然，客厅里的电话响了，小灰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一直用着西班牙语讲着，讲了一大堆，小灰一句都没听懂，小灰快要哭了：“不好意思，能用英文讲一遍吗？我不怎么懂西班牙语。”那边沉寂了一会儿，好像换了个人接了电话，小灰继续问：“喂，请问您在吗？”“你好。”“噢，你好，请问你是谁啊？”“我想找马奥尔。”“他不在家。”“不在？他说这个时候家里是有人的。”“不好意思，虽然这样有点不太礼貌。你是不是个骗子啊？我难道不是人吗？”“噢，不好意思，请问您是？”“我是他的妹妹。”“那我现在方便去你家里吗？”“呃，好的，你现在过来吧。”“嗯，谢谢。”“不用客气。”小灰挂了电话之后，心里突然觉得有点害怕，万一过来的人是坏人怎么办？她这么让人家过来，是不是太危险了？就算不是坏人，万一他是记者呢？她现在一个人在家，什么事情她都顾不过来的。小灰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给马奥尔打电话问问。小灰刚想打电话，门铃就响了。“搞什么？这条路不是要二十几分钟吗？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小灰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开门，她不想冒冒失失地把对方引进来，但又担心，万一他找马奥尔有事情怎么办，她这样做会不会也出事啊？纠结万分，门铃一直在响，“好吧，死就死吧，我不怕。”小灰最终还是决定开门。门口站着一位白胡子的叔叔，“你好。”“你好，我是刚刚打电话给你的。”“我知道，你进来吧。”小灰有礼貌地邀请他。“好的，谢谢。”那位大叔笑着走进家里。小灰没有关上门，这样她才能够随时逃跑。“你是马奥尔的妹妹吗？”“呃，是的。”“你怎么和他长得不像啊？”“......”小灰尴尬地低下头，搞什么，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她和马奥尔长得不像，“你是他的女朋友对吧？我知道马奥尔有一个亚洲的小女友，应该是你吧。”“呵呵，对不起，我说谎了。”小灰尴尬地笑了笑。“呵呵，没事，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位大叔笑着说，小灰也跟在后面傻笑，尴尬死了！
　　突然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声音，小灰立刻看了看外面，是马奥尔的汽车。“哦，马奥尔回来了。”小灰立刻跑到门口。马奥尔下车后，看到门没关：“这门怎么没关？万一有小偷进来了你怎么办？”“家里有人来了，他说是找你的。”“我知道。”马奥尔进门后，把门关上了，“走吧。”“嗯。”马奥尔和小灰来到客厅，客厅坐着的大叔看到马奥尔，立刻站起来，笑着和马奥尔拥抱，然后两人说了一大堆葡萄牙语，小灰一句都听不懂，马奥尔看着小灰，就对大叔说：“我们说英语吧，瑞亚是中国人，她只听得懂英文和中文。瑞亚，他是我爸爸的好朋友苏格利亚叔叔。”“你好，苏格利亚叔叔。”“你好，对不起了瑞亚。”大叔笑着说。“谁说我只听得懂英文和中文，我还听得懂德语。”小灰看着马奥尔，不服气地说。“呵呵，不好意思。”大叔笑的更开心了。“我们坐下聊吧。”马奥尔招呼大叔坐下，小灰也坐到马奥尔身边。“你刚刚是答应了吗？”大叔问马奥尔。“嗯，当然。”“那太好了，我会和你联系的，如果有需要的话。”“好的，谢谢。”“酬劳方面，我会和你的父亲说的。”“不用和我爸爸说，我爸爸已经回巴西了，我的经纪人现在是一位西班牙人，他叫雷克斯，你有事情可以和他说。不过，我们都这么熟了，酬劳方面无所谓。”“怎么可以无所谓，你现在是头号球星，找你拍广告的厂商多的都快数不过来了，我如果不提前下手，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我现在可是要巴结巴结你啊。”“呵呵，你这样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两人客气来客气去的，小灰在旁边看着，没自己什么事，她都觉得无聊了。“怎么了瑞亚？你还有事情吗？”马奥尔看着小灰，“没事。”小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知道吗？今天她和我讲，她是你的妹妹，哈哈。”苏格利亚笑着说。“真的吗？哈哈。”马奥尔惊讶地看着苏格利亚，然后又看着小灰：“你难道看不出来亚洲人和南美人的区别吗？”“我就是没想到这一点。”小灰不好意思地低声说。“哈哈，她太可爱了是不是，哈哈。”苏格利亚看到小灰这种表情又笑起来了。“哈哈，是的，她喜欢开玩笑，她是我的女朋友，今年21岁，目前在巴萨一所语言学校念西班牙语。”“噢，挺好的。我看新闻的时候，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这次的女朋友没有选择名模和演员，现在知道了，真是一个可爱又年轻的女孩子啊，看到瑞亚，我都感觉我年轻多了。”“呵呵，琼斯和你说了一样的话，你知道吗？”“琼斯？呵呵，我好久都没有见他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呵呵，找个时间去他的餐厅见他。”“好的。”
　　苏格利亚叔叔在家里呆了一会儿就走了，小灰和马奥尔送走他后，小灰问马奥尔：“他是来找你拍广告的吗？”“是的。”“这么看来，你还真是很有名啊，都有人找你拍广告了。”“我本来就很有名，不是每个广告我都会拍的，不过，苏格利亚叔叔就例外了，他是爸爸的好朋友，我刚来巴萨的时候，他帮了我很多。”“是吗？对了，达瓦叔叔怎么回巴西了？”“巴西有家俱乐部邀请他做教练，他就回去了。”“达瓦叔叔也会踢足球？”“当然，他还踢过巴西国家队的前锋呢，和巴西一起参加了世界杯。”“这么厉害啊，看不出来呢，达瓦叔叔这么胖。”“他现在发福了，以前和我一样瘦。”“真的？”小灰吃惊地看着马奥尔，实在不敢想象，两百多斤的达瓦叔叔以前竟然和马奥尔一样瘦。“嗯。”马奥尔肯定地点点头。“那达瓦叔叔是怎么做到的啊？现在他这么胖。”小灰不敢相信。“呵呵，你可以自己问他。”“很励志啊。”小灰感叹道。“哈哈。”马奥尔看着小灰那奇怪的表情，笑的都比不上嘴了。“我们晚餐吃什么？”小灰问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马奥尔。“呃，是想让我做饭吗？”“当然，我可什么都不会。”“我不相信，中国女生不是很勤劳吗？”“我是属于懒的那一类。”“今天我不想做饭了。”“那你什么意思？”“我们出去吃饭吧，我带你出去怎么样？”“你确定我们现在可以自由的出去吗？”“可以，现在晚上了，我们可以去逛逛了，你来巴萨这么长时间，我们都没有出去逛过，难得最近有时间，我们出去吧。”“确定没事吗？我可不想再被记者拍到，然后变成明天的头条。”“实在不放心，我们可以戴着帽子出门。”“唉，好吧，我也想看看夜晚的巴萨，在这里关着真是无聊。”小灰想了想同意了，她确实很久没有逛街了，自从她被媒体曝光了之后，就从来没有上街玩过，既然有这么难得的机会，就放心去玩玩吧，以后马奥尔忙的时候，可能就没有时间带自己出去了。
　　马奥尔开车带着小灰去找餐厅，夜晚的巴萨真的是很热情啊，人竟然比白天还多，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人，到处都停放了很多车，大街上到处都是欢笑声和欢快的歌曲声。“怎么晚上还是这么多人？”小灰奇怪地问马奥尔，“当然了，大家现在下班了，都想来放松一下。”“这么多人啊，太吓人了。”“呵呵，我们先去吃晚餐吧。”“好吧，我想吃意大利面。”“怎么又是意大利面，巴萨有那么多好吃的东西，为什么就喜欢吃意大利面呢？”“我喜欢意大利面。”“呵呵，好吧。”马奥尔无奈地笑了。经过一条街的时候，小灰看到街道旁的巷子里面全是吃的，立刻说道：“停下来。”“怎么了？”“那边有好多吃的。”小灰目不转睛地盯着街道旁。“你想吃吗？”“嗯。”“那意大利面呢？”“明天再说吧。”“好吧，我们把车停一下就去吃好吗？”“可是，这么多人，我们就这样去吃东西，不会被发现吗？”小灰虽然很想去，但还是有点担心地看着马奥尔。“没事的，放心好了，我们把帽子戴好就不会被发现了，晚上人那么多，大家不会注意到我们的。”“好吧，那我们快点去吧。”小灰立刻欣喜地看着马奥尔。俩人戴着帽子到了刚刚小灰看中的地方，人真的超级多的，小灰可以感觉自己都是被人推着往前走的。小灰看到四周全部是吃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怎么办，全部都那么好吃，我该怎么选择啊？”“呵呵，那就都吃点。”“我会撑死的。”“不会的，你不要吃饱就可以了。”小灰看着那些食物，真的是难以拒绝啊！“怎么办，我都想吃。”“呵呵，你可以挑选几种，余下的我们可以下次再来。”“不行。”小灰摇头，“如果这次不吃的话，下次就没有机会了。”“为什么没有机会？”“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出来了，你那么忙，我又不敢一个人出去，所以我要珍惜这种机会，绝对不要后悔。”小灰坚定的说道。马奥尔看着小灰，言语中透露出来的忧伤让他觉得很抱歉，是啊，自己真的是很忙，一直要训练，要不就是拍广告，每次他回家的时候，小灰都睡了，他也只能在早上见到她，然后顺路送她去学校，真的很少有这种机会。“不要担心，我们还是会有时间的，相信我。”小灰抬头看着马奥尔，然后又无所谓地说道：“算了，没关系。”小灰说完就往前面走去，马奥尔紧紧地跟着她。小灰真的很珍惜这难得的机会，在街上一直逛到深夜，因为明天还要上学，马奥尔明天也要训练，所以只能遗憾地回去了。坐在车上，小灰一直看着窗外，大家都是那么的自由自在，活的那么的多姿多彩，为什么自己那么累呢？真的很怀念以前的生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以前的日子呢？如果不是马奥尔今天刚好难得有时间，她是不会得到这种机会的，她的一天还是会像以往那样，只在家和学校之间奔波。马奥尔也安静地开着车，他看着小灰，知道她很伤心，这样短暂的自由虽然能让她幸福一会儿，但更多的还是失落，她本来应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女生，却因为自己而改变了，这样的自己真的很自私，但马奥尔却不能说出对不起，因为自己没有办法解决问题，就没有资格对她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接下来的生活里，尽量做到最好，让她感觉到虽然不是以前的生活，但还是可以很快乐！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奔跑在巴萨繁华的街上，热闹的背后，藏有着小灰深深的忧伤，还有马奥尔浓浓的歉意，他们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