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丧事
作品名称:双生婚居 作者:韦玉溪 发布时间:2014-06-21 18:45:22 字数:3286
老阿公白宴办得稍微差于喜宴,徐阿公积蓄早在如梭结婚时都拿出来了,这次只能翔龙夫妇出力,翔龙夫妇那点钱也在雨馨生孩子办两次酒席用得差不多,没办法只好向如梭夫妻借,雨馨二话没说拿了出来,施迎春这次再也没心思管徐家的事。
老阿公照例留家里三天,但头天是杰杰周岁,不能算他死亡时间,就多放家里一天,晚上徐家灯火通明,全小队的人都聚集他家,徐阿公顾不得悲伤,写了一份长长名单分别指派人连夜报丧,丧事不比喜事,喜事大概准备一年,养猪养鸡养羊,该养的全部养,办酒席会省一大笔钱,亲戚们也是提前一个月左右打电话请。
丧事来得突然,都要麻烦好多人去报丧,准备得也很仓促,所以白酒简单一点也没人说,丧礼钱绰绰有余,多下来办一个五七,清明基本上不会贴,第二天一早,道士们带着乐队浩浩荡荡来到他家,音响里放着一个女人悲怆的哭诉,比较近的亲戚都在灵堂里守着,算陪逝者最后几天,徐阿公悲痛的忙里忙外,翔龙如梭也要指派这样那样,徐家三代女人则守在灵堂陪念经的人左一圈右一圈兜,经场一般都是老阿公侄女辈侄子辈叫来的,一般一场丧事要五六个场经,主家会按照亲疏安排时间,还要做两场道场,道场一般都是女儿孙女叫,因为花费较高,一般亲戚不会叫,老阿公没有女儿孙女,道场只能由如梭他们小夫妻替代,晚上一吃过饭道士们就排场开来,队里男人一般都不出来看,聚在一起打麻将的打麻将,斗地主的斗地主,女人们则搬张凳子坐在那里欣赏。
道士都是假的,没有一个真正吃素,白天吹呐弹唱,晚上道士服一穿就开始指派如梭夫妻根据他们演绎做各种动作,一般要到凌晨一点左右结束,一个晚上小夫妻俩跪得腰酸背痛,道场结束后别人陆陆续续回去睡觉,徐家老小却不行,要在灵堂陪老阿公,守夜。
第三天忙碌超乎想像,丧事带到的亲戚比喜事多一小半,主要一些老亲戚,平时都不来往,丧事非带不可,中午开席时徐阿公走路已经摇摇晃晃,翔龙看父亲这样让他去躺一会,因为亲戚们一吃过,马上就开始唱颂,唱颂完毕后老阿公就该送往火葬场了。
徐阿公听翔龙建议躺了大概半小时左右,就听见外面喊:“孝子出来,孝子出来。”只好出去,原来道士要徐家列出唱颂名单,这也是有讲究的,亲疏先后谁该唱谁不该唱,不能有一点差错,徐阿公将名单列出交给道士,唱颂正式开始。
先由一个道士坐在话筒前,讲了逝者生平,通常这很简短,灵堂里这时会有一对男女负责搀扶一对对唱颂夫妻,话筒前道士一讲完,吹笛子道士缓缓吹出足以让很多人流泪的哀乐,哀乐一停顿,话筒前道士喊道:“孝子孝孙出来磕首。”
徐阿公徐翔龙跪倒在草垛上,负责洒酒道士嘴里念念有词,笛子里哀乐越发让看的人眼泪哗啦哗啦朝下流,徐阿公跪了十几分钟有些支撑不住,整个人趴在草垛上,众人都说:“吃不消了,吃不消了。”哀乐也就在这时噶然停止,负责搀扶两个人将徐阿公架进灵堂。
“孝子孝媳磕首。”哀乐又缓缓响起,徐阿公脸色惨白摇摇晃晃出来磕头鞠躬,徐阿婆则一边高声哭喊一边磕头鞠躬,来回三趟,徐阿公总算在众人提心吊胆中完成必须仪式,接下来就简单的多,孙子孙媳妇走两趟,如梭小夫妻一趟就可以了,一个多小时仪式终于结束,火葬场灵车早就等在路口,队里青壮年抬着老阿公慢慢朝灵车走去,后面一大群哭泣的人跟着,准备一起送往火葬场,徐阿公照理非去不可,翔龙看父亲实在不行没让他去,徐阿公看着灵车远去痛哭流涕,瘫倒在地爬不起来,邻居们七手八脚抬他到床上休息。
灵车缓缓朝火葬场前行,雨馨越接近火葬场哭得越厉害,比夏菊花还要伤心,送葬亲戚们都劝她,人死不能复生,阿太公会知道你孝心的,其实他们哪里知道雨馨心情,她知道老阿公的死和自己妈妈有很大关系,虽然不清楚有多大关系,但肯定脱离不了干系,她内疚,她想到老阿公对她的好,越想越伤心,特别老阿公被推进去火化时,雨馨哭得撕心裂肺,几乎要冲进去,众人好劝呆劝她才平息一会。
不一会阿太公骨灰出来,雨馨又是一阵嚎啕大哭,老阿公一世人生终于走完,回来后照例骨灰放客厅三年,雨馨一直没回施家,天天帮老阿公遗像前饭菜换掉。
她不知道这种内疚要到什么时候,又不敢去问施迎春,她怕听到一个她不愿意听到的事。
雨馨怀着内疚心情每天为老阿公燃香供奉,徐家最近可以说乌云密布,夏家也雷电轰鸣,夏晓宇和周艳离婚风波已经到了白热化程度,法院经过多次调解无果后宣布离婚,夏晓宇离婚判决书一下来就接夏阿婆回家住,周艳哪里肯受此委屈,夏菊花啊夏菊花,你搞得我无家可归,我如果忍气吞声那就不是我周艳,不过怎么才能给夏菊花致命一击呢,她想到杰杰周岁那天发生的事。
“阿哥,最近好不啦。”周艳决定从翔龙下手,翔龙虽然赚钱不多还四处找食,不过他最大优点就是孝顺,如果他知道老阿公是被施迎春气死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最重要一点就是杰杰姓谁家,嘿,嘿,嘿。
“可以,你最近咋样!”翔龙惊讶前舅母娘打电话给他。
“我嘛老样子,阿哥阿,本来不应该打绕你,不过有一桩事情困我心头好久,不晓得该不该说。”周艳装模作样。
“什么事你就说吧!”翔龙爽快回道。
“我说出来你不用多想哦,我怎么听说杰杰姓施,叫施徐杰,阿哥这可不是我瞎说,是雨馨妈妈亲口对我说的。”周艳假装吞吞吐吐。
“不会吧!”翔龙说什么也不相信,杰杰都一岁了,姓徐姓施他还不知道。
“真的阿哥,雨馨妈妈是在杰杰周岁酒席上亲口告诉我的,她还抱着杰杰去找你阿公。”周艳斩钉截铁。
“雨馨妈妈找阿公,就是阿公晕倒那时候吗?”翔龙想起老阿公倒地时施迎春呆呆站在边上,甚至不知道去拉老阿公,当时他们没注意,现在听了周艳的话,是有点不大正常,他决定问问如梭。
“如梭忙吗?爸爸有事想问你。”翔龙站在如梭房门口。
“啥事啊!”如梭难得坐下来打游戏。
“杰杰姓徐还是姓施。”翔龙问道。
“当然姓施啦!不是,当然姓徐,爸你怎么想起问这个。”如梭一紧张说错话,打游戏的手也停顿了。
“我怎么听说杰杰姓施?”翔龙看着如梭。
“徐,真姓徐,不相信你问雨馨。”如梭有些烦躁。
“不是爸爸唠叨,人家说不但杰杰姓施,你阿太公也是被施迎春气死的。”翔龙不想说出周艳。
“不会吧,爸你听谁说的,医生不是说阿太公是兴奋过度脑溢血死亡的吗?”如梭不相信爸爸的话。
“如梭你再想想事情经过,阿太公倒地时候你丈母娘就站在边上,并且像傻了一般,这可不像你丈母娘,也许问问雨馨就会明白。”翔龙想起老阿公死去这些天雨馨反常举动。
“嗯,等会我问问看。”如梭答应一句又打他游戏。
翔龙知道从儿子嘴里讨不到实话,他决定从另一处下手:“张哥吗?哈,哈,哈,最近家里事情一桩连一桩,弟兄们也没时间聚聚,这样,晚上一起吃个饭。”
“好啊,今晚正好没应酬。”说起翔龙和张耀金还是同班同学,别看张耀金现在人五人六的,小的时候就是一个人见人恨,调皮捣蛋家伙,虽然比翔龙大几岁,不过人留级啊!留来留去就和翔龙一个班级,所以有时候两人一起聚聚。
“张哥现在可是春风得意,你看我,唉,男人啊!一到四十几岁,什么事业啊,女人啊全他妈是浮云,走一个。”翔龙感慨万千。
“老弟别这么消沉,男人四十一枝花,我们才刚刚开始。”张耀金哈哈大笑。
“张哥你是一枝花,要钱有钱,要女人大把抓,我可成豆腐渣咯。”翔龙自嘲。
“女人嘛!不就是那么一回事,穿穿就扔,还是兄弟好啊。”张耀金打着哈哈。
“哎,兄弟你女人也不少啊!。”张耀金拿起酒杯。
“张哥你取笑我了,绝对是取笑我,你看我搭到那些女人,没一个像人的,全他妈歪瓜裂枣,你再看你搭到的,不说别人,就我那亲家母,四十几岁人,那是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翔龙领着张耀金走进自己设好的局。
“老弟过奖了,老弟过奖了,来,走一个。”张耀金飘飘然。
“张哥你认识我那漂亮亲家母十几年了吧,怎么就不厌呢。”翔龙帮张耀金倒酒。
“呵呵,就你亲家母那脾气,我敢甩了吗?我甩了她,我这公司就别想开了。”张耀金夸张的说。
“倒也是,就说我们家杰杰吧,非得跟她姓,你说现在生儿子干嘛。”翔龙故意不说杰杰姓徐。
“嗯,这我倒听她提过一嘴,当时她女儿说生女孩姓施生男孩姓徐,她不愿意要反过来姓,她还说幸亏自己英明,要不就杰杰现在就不姓施了。”张耀金压根没想到翔龙在套他话。
翔龙大概明白了,他又东扯西拉和张耀金聊了一会,看看菜也吃得差不多,到前台买单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