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胸怀纳百川
作品名称:凄美官途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4-06-16 16:53:47 字数:4410
苏妃在十一岁念小学五年级那年的春末夏初,又看到邻居家的常春大哥和大姑私下幽会。小苏妃生气了、愤怒了!她找到了北方诗氏集团通信地址,给大姑父诗圣文写去十七个字,她不知道后果是什么。可就是这十七个字的一封短信,给她带来终身抹不去的记忆。
小苏妃也是从那时起,注意宋家洼子大人们聊天内容。对老一代的言词也似懂非懂,她还记得屯里有位叫诗圣儒的老人。他是大姑父诗圣文的堂兄,此人五十多岁,有文化、爱文学,说起话文绉绉的。
诗圣儒老爷子,对宋家洼子村屯风不正也是看不下去,他又常期生活在这样屯风乡亲们之中。老爷子总是在摇头中说:实逼无奈呀,笑贫不笑娼啊!
这句话小苏妃记得最深的,也是她幼小心灵中化解不开的一句俗语:笑贫不笑娼。它到底涵盖些什么?一直到上六年级时,她才弄懂诗圣儒老先生这句“笑贫不笑娼”的含意。
那时又常听诗圣儒老先生在屯子里说:“咱宋家洼子屯风是不太好,但都互相通融。虽说女人红杏出墙的有点多,但是有那老几位会合稀泥俗称“合事佬”的都会圧事儿。一个屯子要说没有桃花案,那是不太容易。咱宋家洼子此类事比别的村是多了一些。但都好合好散,没有后续说道,这也是一绝。虽说不是什么正道,但从历史上看,他们是对的。咱屯虽然潘金莲式女人多一些,可是还沒出现一位武松呢。那是因为这些人都是自愿的,都不是由王婆子牵线而成。所以咱宋家洼子屯虽有桃色新闻,但没有凶杀案。这就是咱宋家洼子老一代带的好头,好事坏事家家有,不露是好手。”
小苏妃的大姑父诗圣文,好象也多少受熏染。披星戴月从五百里以外的省城孤身驾车赶回家,推开房门,果然如小苏妃信上说的那样。诗圣文亲眼见到一个小男孩搂着自己爱妻正睡的酣畅淋漓。看样子苏运桃已经满足了常春的给予,两人是在筋疲力尽状态下入睡才会睡的那么沉。熟睡中,也还是那样亲密的互相搂抱着。
那年的诗圣文也不到五十岁,应该是四十二三岁,也正是血气方刚年华。见此景的诗圣文先生愣是没发火,按常理说,男人遇到这种事,一定是要暴跳如雷,您看诗圣文真是好耐性。对常春虽说也说几句过头话,但还是在温和状态下打发走常春。
常春走后诗圣文才把一肚子怒气发给苏运桃,又带气训几句爱妻苏运桃。气消了,也该安排爱妻苏运桃的后事了吗。
诗圣文不急不噪的说:“苏运桃,你也太不要脸了!常春是你孩子辈的人,丑事做了也就罢了,不可一错再错。苏运桃,你应该为两个女儿想一想,以后让你的女儿怎在人群中抬起头做人?”
“我才不在乎这些呢,哪家没丑事?”
“别强词夺理了!快穿好衣服马上跟我走,这个屯子你不能再住下去了,我和女儿诗恩诗奇这张脸还得见人呢?快,什么都不用拿走,一切都让大哥大嫂来收拾吧”
说实话,苏运桃也很想自己一双女儿,出去三年来,一次也未回过宋家洼。嘴硬说离婚,但一想起女儿也是舍不得。本来今夜自己不占一分理,收拾就收拾、走就走。她从心里就没怕过丈夫诗圣文,此刻她没再多说一句话,扭头走出屋,发现院子里站了一些人。苏运桃一哈腰钻进小车里,诗圣文也没睑和乡亲们打招呼,也钻进小车,一溜烟开出村外。
诗圣文没有更多语言,而是让苏运桃穿好衣服和他一同去了省城。小车开出屯子后,他给苏妃的爸爸打个电话,让苏妃的爸爸把他家的地给卖掉,房子也卖掉。物资和猪鸡狗都卖掉。
诗圣文告诉苏妃的爸爸说:“大哥呀别问了,运桃以后再也不会再回宋家洼子了的。我们刚出村子,在我家院子里有十几人正看热闹呢。快去收拾一下屋里的家用电器吧。还有,活物就别卖了,你和青叶嫂子把它养起来吧。还有,土地也别卖了,您是种粮大户您就经营吧。啊房子也别卖了,您留着给小振用吧。这些年也没少麻烦嫂子何青叶,运桃的衣服青叶嫂子能穿的都穿吧,她不会再回宋家洼子了。”
尽管苏妃的爸爸一再追问,大姑父诗圣文闭口不谈因果。小苏妃的大姑苏运桃到省城后,公司的事她并不过问,只是做些家务。并辞掉了保姆,给诗恩诗奇做饭洗衣服等杂务。闲下来和一些家属凑到一起打打麻将牌,日子过的倒也舒心。
可好日子并不长,思念常春中也常通电话。藕没断、丝还连,在两年后,常春来省城打工,旧情难割呀,诗圣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运桃有一天打扫书房时,发现了诗圣文的抽屉里有一封是来自清江市、凉山镇、宋家洼子邮来的信件。苏运桃心怀疑虑地打开信封,展开那张只有32开的信笺,竟然是小苏妃的一张考试卷。在背面有一行字:“大姑父,快把大姑接走,常春侵犯您的权益。”
苏运桃怒从心上起,但没有及时发做。晚上吃饭时候便问起:“诗圣文!人缘不错呀?我的侄女竟然是你的间谍?说说看,除了这封十七个字短文外,还有哪些活动啊?”
诗圣文并没有理这个茬,继续吃饭。不冷不热的说:“苏运桃,还有完没完,丑事做也做了,我诗圣文不追究也就罢了,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再提它还有意思吗?不怕孩子们笑话!”
好事的诗奇那年十三岁,接过妈妈的问话:“妈,到底怎回事啊?是不是妃妃说您坏话了哇?”
苏运桃把小苏妃寄给大姑父诗圣文的那封信啪的一下拍到桌子上,气冲冲地喊了起来:“小丫头片子,明天我就回宋家洼子把她乱刀刴了喂狗!她还拿我奸情讨好你这个老东西呢?真不要脸,准是她妈何青叶指使的。”
诗圣文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是没有发火。声音低低的说:“运桃,沒完没了怎的?不怕孩子们笑你吗?别提了,吃饭吧!”
诗奇搧风点火地说:“爸,小妃妃就爱抢尖儿卖快的装好人,指定说我妈坏话了的,不然怎会把妈妈气成那样呢?”
诗恩那年十五岁,比较成熟。把诗奇拽到卧室说:“干麻呀奇奇啊?妈那儿着着火呢,你是泼点水才是,怎么浇上油了呢?你火上添油是怕事儿小吧?”
诗奇不让份,和姐姐吵的很凶。诗圣文放下碗筷走出家门,躲开苏运桃的无理取闹。可是,苏运桃并未就此气消。和诗奇喊道:“二闺女听妈话,过来,妈对你有话说。”
诗恩走到苏运桃面前耐心地劝道:“妈,别生气了,无论妃妃做了什么错事,或者说过哪些错话,在您面前她也是个孩子,今年满打满算才十一岁,我们都在十一岁走过来的。您怎能和十一岁孩子一般见识呢?”
“滚犊子诗恩,我没你这样姑娘,你滚不滚?你他妈不滚我走!我回宋家洼子找苏运来和何青叶去算账,问问他们的王八犊子管不管?”诗恩知道妈妈情急之下什么都干得出来!唯恐家中大乱,她泪流满面地拿起外衣也走出家门。
诗圣文的一双女儿,大女儿诗恩偏近父亲。遇到大事小情总是能分析一下后果会怎样,然后才会开口说话。诗圣文的小女儿诗奇偏近母亲,诗奇做事从不考虑后果。大概是遗传中的秉性所决定的小姐俩性格各异。
苏运桃对诗恩从小到大,并不是怎么样烦她,但是一直就不看好。今天妈妈在气头上、气中生火、在火头上又是诗恩和她唱反调。
苏运桃在气火攻心状态下说出:“诗恩你他妈不滚我走!我回宋家洼子找苏运来和何青叶,问问他们的王八犊子管不管。”
在诗恩的记忆中,妈妈在闲事儿上从不说空话,保证说哪做哪。这是苏运桃在诗家父女面前一惯作风。诗恩是和诗奇两种属性,她唯恐家中大乱,所以诗恩才泪流满面地拿起外衣也走出家门,她去了同学好友家。
现在家里只剩诗奇和妈妈苏运桃娘俩人,苏运桃气急败坏地和诗奇说:“奇奇,你是妈妈的好女儿。你马上给你大舅挂电话,我问问这两口子,他养的丫头管不管?真他妈的反了天了。捉奸捉到亲姑头上来,真他妈的有出息。”
诗奇在妈妈眼里是乖女孩,娘俩脾气秉性一样,用一句俗话说是,气味相投。诗奇她把电话真就接通到大舅家说:“妈,正好是我大舅在接听,您自己来说吧。”
苏运桃对大哥从来就没尊敬过,今天在气头上,拿过送话器没好腔调的喊了起来:“苏运来,你听着!把电话按到免提上,让你媳妇儿何青叶和你们的狗崽子妃妃也听着。”
“运桃,有话好好说,到底咋回事?”
“我好好说不了!问问妃妃那个小王八犊子,给诗圣文老犊子通风报信安的什么心?我养汉了,我卖逼了奈着你们什么事了哇?你们嫉妒你们养汉卖逼没人挡,干麻给老犊子通风报信?吃几饨饱饭撑的沒事干,干麻和我过不去?”
“运桃,别生气,什么信不信的?”
“别装了!信是妃妃写的,是考试卷,在考试卷上有她的名字,抵赖不了的。是不是你那老婆何青叶指使的呀?告诉你们,没事干,去光腚子遛大街去,别瞎操别人家的闲心!”
苏运桃对大哥发了一通火,没容大哥回个话,咔嚓一声把电话摔了。
宋家洼子人人都晓得,苏运来的脾气,简直就是一颗炸弹。哥俩的脾气谁也不用说谁,都一个德性。另外,乡亲们给苏运来送个绰号叫苏大巴掌。
苏妃的爸爸苏运来放下电话,眼睛瞪的象个电灯泡子似的。一字字的朝着妈妈何青叶喊道:“何、青、叶,你给我说清楚,运桃的电话你也听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啊?今天你不当着妃妃的面说清楚,我一巴掌搧死你!”
何青叶搂着苏振、苏妃,战战兢兢的靠在墙根,一言不发。
“怎么啦?不说话是不是啊?不说话我就先整死你,然后我把这个家一把火烧掉他,信不信?哑巴了哇?说话!”
小苏妃扑通一声跪到爸爸面前,已经被爸爸吓的浑身颤抖的站立不起。声音弱弱地哀求:“爸,别逼妈了,信是我在镇小学上课时写的,放学时直接在邮局邮走的。与妈妈没有一点关系,您老恨就恨我吧。爸,现在妃妃知道错了。”
爸爸苏运来,气势汹汹地看了苏妃一眼。看样子爸爸苏运来沒有想到他的女儿竟然会那么不经打,用在青年时,打群架的力气,去教训女儿小苏妃。
苏运来举起他那支开铁牛的大手,照准小苏妃的头顶部,没有看落点是不是会毙命,毫无顾忌的就是左右开弓两大巴掌。
在此前瞬间,爸爸苏运来训妈妈何青叶时侯,小苏妃知道这顿打是必须要挨了的,事先有了准备,但终因准备时间短,抗击打能力没炼成。
小苏妃万万没有想到爸爸苏运来,是没深没浅的,用上了平时抡大锤的力,两大巴掌把小苏妃搧倒在地。只见小苏妃倒地后,七窍流血。那时间小苏妃已是倒在血泊中,将在人世生存了十一年的小苏妃,倒在爸爸的大巴掌下,也停止了呼吸。在那一瞬间,妈妈何青叶被眼前的事实吓蒙了。
当妈妈何青叶,从恶梦中醒来反映过来时,急忙跪在地上,抱起看似死去的女儿,嚎啕大哭起来!苏妃的七窍还在向外流着血。五岁的苏振,还是个穿开裆裤子不懂事儿的娃娃,他是真的不知道大人和姐姐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苏振被爸爸打姐姐的一幕吓呆了,姐姐怎会从耳里、眼角、鼻孔、嘴角往外流血,姐姐怎还不快起来呢?她是怎么回事啊?在小苏振幼小心灵中猜测姐姐可能是爸爸不喜欢她,把她打死了吧?
小苏挀他用手托着姐姐小苏妃的头,也哇哇大哭大叫姐姐:“姐,你是咋的了?怎不睁眼睛呢?姐,你是咋的了?怎不睁眼睛呢?看看小弟吧,起来抱一抱小弟吧,姐,小振害怕姐,你快起来吧,妈妈都哭了!姐,你快起来吧,妈妈都哭了!”
爸爸苏运来打完女儿,连看都不看一眼,气昂昂推门走开去。真不知道人类还有这样倔犟的人,把女儿两巴掌抡死过去,连看一眼都不看一眼。他到底是心狠还是倔犟过头?让宋家洼子百姓,到现在也是弄不明白。
把亲生女儿因给大姑父写一封实情信,打倒在地扭头就走,真没见过这样的父亲。屋里哭喊连天,连头都不回,说不准他是不是冷血人?
小苏挀手托着姐姐的头喊着哭着说着:“姐姐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