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第六章

疼痛，有时候想要避免只是一件非常简单地事情，就像是闭眼睡觉一样。可是有些人，注定是要被疼痛折磨很长时间的，例如胖子。
　　星巴克里，所有人都注视着发疯状的胖子，李然在一边劝慰着胖子。胖子红着眼睛看着李然，“你他妈知道什么，你就知道懦弱。如果姜立活着，她愿意看见这样的你吗？”
　　“够了，胖子。你以为就你一个人难受，你不知道昨晚李然为了你的事情几乎联系了他在这里的朋友。”王通看着双眼血红的胖子吼道。
　　然后，我看见胖子的眼泪从眼睛中渗透出来。他哭得像个孩子。双手环抱着头，似乎想要挣脱什么，这一刻，我知道他们三人是什么样的心情。
　　“胖子，我真的没有说什么？”小胖依然在不依不饶的解释，只是在李然的眼神中我发现了一种陌生的气息。那种气息就像是野兽一般隐藏在血液深处，伺机而动。
　　“晨晨，我想知道，所有的经过。”李然低着头，看着桌面，然后小声却不容抗拒的说着。
　　“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想知道什么？”颤抖的晨晨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之后看向小胖，“你他妈真不是个东西，如果不是你，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最后一句话，我知道，事情从晨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变得不简单起来。
　　沉默如同黑夜，压抑不留余地的包围着我们。这种氛围下，我只想离开这里，这个让人恶心的地方。
　　但是，小胖开口了。她就像是经历了病痛之后需要痊愈的人一样虚弱无力的说话，脸色苍白的如同面粉。
　　“我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我并没有想要伤害她。可是我想事情想得太简单，我以为警察只是会形式的教训一下而已。”她掩面而泣，声音颤抖着，“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简单地惩罚一下她。我只是想为胖子简单地惩罚一下小倩。”
　　听到这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抬头看向小胖，似乎在等着她说原因。
　　“小倩真的做了‘小姐’。不过只是和一个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瞒着胖子还一直装出跟胖子很好的原因，只是，我知道她背叛了胖子。”
　　“你放屁。”暴跳如雷的胖子猛然站起，食指指着小胖的脸，“你再说一遍，小倩怎么会是那种人。”
　　王通拽着胖子，他只是麻木的拽着胖子，似乎完全没有从小倩背叛胖子的噩耗中清醒。李然看向了晨晨，似乎在询问这一切是否是真的。
　　我的脑袋似乎像是一颗快引爆的炸弹，呅呅作响。我难以明白小胖为什么要为了胖子去惩罚小倩，小倩又为什么要去做‘小姐’。
　　“我说的是真的，小倩跟夜店的老板混在了一起。就是姜立上次你见过的那个经理。”小胖喝了一口水，似乎变得平淡了起来，“胖子，你真是有眼无珠，怎么会喜欢那种见钱眼开的女孩。”
　　然后我听见响亮的巴掌声在耳边作祟，晨晨怒视着小胖。王通不可思议的看着晨晨，仿佛那一巴掌不是扇在小胖的脸上而是扇在他的脸上一般。空气中的炸药味道愈加明显。
　　小胖忍着眼泪，但是她这样故作坚强的表情让我心疼。在我心里，小胖一直是什么都不畏惧的，可是此刻我从她的眼中看见了隐忍，就如同李然眼中的仇恨一般。
　　“我说的是真的。”然后小胖拿出了相机，翻出了很多关于小倩与一个男人的合照。“我从大二的时候就发现小倩与别的人媾和，只是我不敢说。而这次也是因为我，我只是想让小倩得到惩罚，为了胖子。”
　　“你为什么要为胖子做这些，你难道不知道他们三个人根本就不是我们的朋友。你的朋友是小倩，你应该维护她的，你应该保护她的隐私。”晨晨怒视着小胖，这一刻，她已经将小胖从朋友变成了陌生人。
　　而小胖这么做只会众叛亲离，她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晨晨，对不起。我做不到替朋友去隐瞒朋友。我知道他们三人从未将我当做朋友，但是我喜欢胖子，我喜欢他。我不能容忍谁伤害他，哪怕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你就要出卖小倩，让警察将她判刑，然后在监狱里度过她的青春吗？”晨晨已经变得咬牙切齿了，她的脸因为生气而显得扭曲。
　　胖子忽然瘫了似得坐在座位上，在看完照片之后就已经伤心了。王通恶狠狠地看着晨晨，“你滚，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去做你的烂好人吧！”
　　“我们还是应该救出小倩，虽然她背叛了。可是我觉得，应该救出她，你们说了？”
　　李然说完之后看向我们，而再看向胖子的时候显然更加地看重了一眼。胖子似乎没有任何想要表达的意思，他现在的表情完全是行尸走肉般的。
　　王通同样看了一眼胖子，“需要交两万块的押金作为担保，我们没有那么多的钱。如果真按小胖说的那样，我觉得没必要救。”他似乎思考了一下，只是一瞬间，“不过，还是救吧！我有五千，李然应该也有五千，胖子也可以拿出五千，剩余的大家想想办法。”
　　说完之后的王通似乎叹息了一声，那种叹息极为沉重。
　　“我来出钱，你们去周转救人。如果你们非要救的话。”我看着李然，虽然此刻我特别想离开这里，想离开这些人。我从来没有如此急迫的想要离开过。我感觉我被他们忽视了。就算是我最看重的胖子与晨晨，他们同样背着我做着他们觉得对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从来都不愿考虑我了？
　　原因只有一个，我是一个不值得他们信赖或者不值得他们深交的人。我被他们遗弃了。
　　晨晨看向我的眼神复杂，但是我回复她以冷漠。
　　“好吧！姜立，那麻烦你了。”王通最是圆滑，再看清了所有人的面目之后竟然还可以说出这样体面地话，算是难为他了。
　　聚会不欢而散。
　　小倩在第二天，因为我的关系，便被释放了。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动用了谁的关系，但是小倩就那样明目张胆的从警察局里出来了。
　　她什么也没有解释。很稳当的办理了离校手续，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校园。这些都是可以预料到的。甚至，她以为是那个男人保释了她。可悲的女孩。
　　胖子终究是没有去见小倩，在他的心里，小倩已经成了一个过客，尽管这个过程让他痛苦。可是他没有办法，她无法保留一个背叛过自己的女孩，虽然他只是一厢情愿的这样想着。可是，就算他挽留，小倩也是不会为了他留下的。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后，我才了解到，就在小倩出狱后的第一天，他约了王通在星巴克见面。
　　那是一个很晴朗的天气。王通是抱着报复的心理去的。他是有仇必报的人，我坚信。
　　小倩一声白衣出现在王通面前的时候，王通依然想要好好羞辱这个女孩一番。但是当听见小倩告诉他的事情之后，他打消了自己的所有念头，并将见过小倩的事情压制心底。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我同时叫了你们三个，但是来的人只有你一个，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这次的事情，完全是因为我的缘故，与小胖没有任何关系。我也知道，我的事情迟早会被胖子知道，我不想继续伤害他了。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很单纯的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把我的所有留给我最喜欢的人。可是人真是有等级之分的，当你的顾客把钱砸在你的脸上的时候。我想拼命挣钱，然后变得跟所有有钱人一样，我不想在像你们一样，平凡的活着。这样真的很累。”
　　当王通听见这些话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小倩已经不是原来的小倩了，就算把小倩继续留下也没有任何作用。对于一个已经死心的人，是没有药可以医治的。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转头的时候看了一眼小倩。
　　而在这件事情之后，胖子变得沉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谈笑风生了，唯有王通一天跟个傻瓜一样在嘻嘻哈哈的对着他们笑。而通过这件事情，迫使我与他们三人的关系更近一层。而至此，我才发现，刚开始，我一直在他们三个的圈子之外。
　　而我策划的意见事情也在如期而至。我知道我的计划一定会成功。因为王通与胖子的软肋都被捏在我的手心。
　　我不愿意再住在宿舍，一个人搬去了我的家。晨晨也因为那件事情而离开了宿舍。我们三个就像是磁铁一样相互躲避，更准确的来说，是小胖与晨晨就像是正负极一样，慢慢的疏离。
　　但是，就算所有的人都死去，时间依然不会停止。世界依然不会停止运转。
　　开始喜欢上了夜晚，安静舒适。然后喜欢李然的书与王通的音乐。除此之外，我就如同所有人一样麻木的生活着。没有乐趣，只能自娱自乐；没有烦恼，只能自作自受，没有交谈，只能自讨没趣。
　　直到那一天，我看见那些徒步者在路上的事情之后，我才发现，人生也可以很畅快的进行。仿佛是在看见那一组图片之后，我才发现，我的人生应该跟他们一样，在路上不断地漂泊，累了，找一处安静之所，然后休息。再然后，继续上路。
　　我开始策划旅游的事情，我想，第一站就是他们三个的家乡——甘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