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张静参与了打架

　　
　　三王庄第二泉澡堂生意兴隆。在雾气腾腾的澡堂里挤满了人，乍进来的人都感觉到气不够喘的。我敢和任何人打一块钱的赌：浴室里的二氧化碳含量肯定超标！再看那泡澡的大池子边上，放着几张长长的凳子。那个凳子就是擦背师傅的工作“地盘”。那个“地盘上”此时正躺着着好几条白花花的汉子。三、四个擦背的人站着长凳边上，弯着腰在他们的身上忙乎着。只见他们或搓，或擦，或推盐，或牛奶，或敲背。一个个就好像在同性身上有无限的兴趣似的，说句难听的比在家晚上老夫老妻的那种忙乎还有热情。看他们一个个忙得满头大汗，就知道擦背这个职业是真正的“一个汗珠摔八辨苦钱”辛苦行当。有时候去洗澡时都会想，普通人在澡堂里洗把澡都会感到胸闷心短，洗完澡出来都感到累得要死。有的人甚至还出现晕堂子现象。可人家擦背师傅，怎么在那个雾气腾腾、二氧化碳超标、氧气短缺的环境中一干就是半天呢？！这都是谋生的手段啊！还不都是为了挣那几个辛苦钱。现在有一句时兴的话叫做“钱是捣蛋鬼，促你不歇腿”，擦背的行业就是最精典的体现了。
　　就在这个第二泉澡堂里，靠近门口的一张长凳上，躺着一个四十六、七岁样子的男子。他一身的横肉孔武有力，那个后背绣着一条面貌狰狞的青龙，他脸上的肉都一块一块急鼓鼓的，额头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可以称他为刀疤脸了。他满面的凶样一看就不是善茬，肯定是个社会上的混事派。就他那绣着青龙的的身子，就能称作没有一块好肉了。像他这样的主，平时谁在街上碰见了不得让着他啊！可是今天就偏偏派有事。他正闭着眼在享受呢。给他擦背的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主，矮短的身材，圆脸阔嘴，一双小眼滴溜溜乱转，一副精明的样子。这位擦背的就是三王庄的力士军。他做过他们那儿的队长，年轻时在我们这带也很横。那位躺在长凳上的是我们邻村张圩村的，大号叫刘传海的。其实，他们早就认识。可就是这两位认识的主，却在澡堂闹起事来了。
　　可能是今天洗澡的人特别多吧，也可能是忙乎了一天的力士军累了吧！反正擦背的力士军给刘传海草草擦了几把，就给他推上盐准备结束了。当力士军拍了刘的后背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时，刘传海掉转头来，冷着脸对他说：“兄弟，你得给我捶几下，松松我的筋骨。那样我才爽呢！”
　　力士军说：“老哥对不住，今天实在太忙，没空给你锤，您委屈一下。下次我给您补上。”
　　刘传海说：“还要委屈一下啊？我们花了钱也不是来卖委屈受的！还下次呢？像你这样的，下次谁不敢找你消费啊？！你快给我敲敲。”
　　力士军说：“原本我们给客人推盐是不提供推拿按摩服务的。那都是我们奉送给顾客的。我们都是熟人熟事的，要不我就给来两下。”
　　“什么？”那个刘传海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怒目而视地瞅着他，“什么奉送的服务？这里擦背的那么多，哪一个擦完了不给人捶两下？你赶快给我锤，别要废话啰嗦的！”
　　那个力士军一听这话也火了，把擦背巾往台子上一甩，大声说：“今天我还就不侍候你了。不行，把八块钱退给你。有什么了不起。”
　　“不擦了？好的，算你小子有种！你小子给我等着。”刘传海嚷嚷着从长凳子上翻起来，去了外间换衣室，摸了电话就打了起来。
　　他说：“儿子，你给我找几个兄弟来，给老爹撑下场子。”
　　他又说：“老爹在澡堂洗把澡，连个擦背的也能对老爹看人下菜碟。你来给我出口气。”
　　那个澡堂的老板见状，慌忙赔着笑脸过来，说：“老大啊，和谁生那么大的气啊？消消气消消气！给我点面子。”
　　那个刘传海说：“给你点面子？你算老几？妈的，你们一个烂擦背的也敢对老子不敬!我马上叫儿子来让他好看。”
　　这时那个力士军也从澡池里出来，冲刘嚷嚷：“你能怎么样呢？给你也赔过礼了，也要给你补擦背了，你还想要怎么样？杀人也不过头点地呢！”
　　“我不和你废话，待会儿我就叫你好看！”刘说。
　　澡堂里就闯进了四、五个小青年。为首的一个膀大腰圆，脸蛋上的肉急鼓鼓的，扫帚眉，豹子眼，大声对着刘传海说：“老爸，是哪个狗杂种惹着你了？让我来教训教训他！”那几个小青年也附和着大声嚷嚷：“对，捣他个狗娘养的！”刘传海的气焰一下子高涨了：“就是那个靠近门的擦背的，给我收拾他！”那几个小青年就冲进了澡堂，其中一个小青年对着那个力士军的眼上就是一记封眼拳。力士军还没反映过来，脸上就掩了重重的一拳，眼睛立即就给封了，眼角上的血就沿着脸往下淌下来了。力士军本能的用一只手捂住那只伤眼。其余小青年一拥而上，拳打脚踢，拳头像雨点般落在了力的身上。力虽也是个壮汉，但由于自己没准备，在澡堂里地方小，力又没穿衣服，再说人少敌不过人多，一块铁能打几颗钉啊！他是吃了亏了。那拳头全部是结结实实落在了力的身上。力士军辗转在挙风脚雨当中，只有受罪的份，没有还手的力了。他一会儿功夫就蹲在了地上，被他们打得抬不起头来了。这时刘传海也进来了，对他们说：“好了好了，让他知道点厉害就行了。不然他不知道马王爷头上有三只眼。”说着他过来拍拍了力士军的头，“嘿嘿”干笑了两声，说：“怎么样？兄弟，今后眼可得放亮着点。”说完，他带着几个小青年出了澡堂就要扬长而去。就在那时110的报警车就到了，把他们几位堵在了澡堂的大门口。那个第二泉澡堂的大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巷子，长巷深深直通着澡堂。他们几个被警察堵在那儿连个退路都没有，只好乖乖就范。
　　
　　原来是澡堂的老板刚才见势头不好，见他们几个雄纠纠、凶神恶煞地闯进了澡堂，随即就拨打了110报警电话。警察及时赶到，把他们几个都带派出所去了。
　　在盐丰镇派出所里的审讯室内，一个警官对着刘传海几个人问话并作记录：
　　“姓名？”
　　“刘传海。”
　　“为什么事打人啊？”
　　“那小子冒犯我，给我擦不好背，还敢开口骂我！”
　　“那你就喊人来打他的呀？”
　　“我没喊人来打他，我只是让儿子来吓吓他。”
　　“那怎么会有那么些人？”
　　“我儿子在家里招集他们聚会，他们知道消息就都来了。”
　　“那么怎么进来就打人啊？”
　　“小年青的火气刚，见力士军开口伤人，一进来就控制不住情绪了。于是就和他发生肢体冲突了。”
　　“你知不知道你们都在犯罪啊？你们犯治安管理条例了。”
　　“犯了就犯了吧！”
　　“你们将面临被拘留十五天并处每人五千块钱的罚金。”
　　这次打架事件，参与其中的有六个小青年。其中之一就有我那宝贝侄儿张静，也就是刚才冲上去第一个打人的小青年。张静真是个比较猛的家伙，这类事情他总是冲在前面。这次他又给家里惹了祸。张静和刘传海的儿子是怎么认识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生性勇猛的他，在外面结识的朋友，都是这类不省事的主。
　　在派出所里警察对他们进行了审讯。鉴于力士军的伤情不算严重重，派出所作出了赔偿医疗费用，并处每人五千元的罚款。这不包括张静。因为他是第一个冲上去打人的，所以张静被判交八千块钱。
　　我哥栓权是当天晚上接到的电话，电话是刘传海的家人打来的。刘传海和栓权早就认识的，也算是个朋友吧！现在出事了，又是为他家事出事的，当然首先通知了我哥。我哥俩口子、我以及张静的对象一起到派出所交了保释金，把他给带了出来。八千块钱对我哥来讲，也算不小的数目了。可是没办法，他不能眼看着张静在号子里受罪啊，于是花钱消灾。
　　当时我哥得到这个消息那个气啊！他在家里气得破口大骂！
　　我嫂子说：“你气死又有什么用啊？我们唯独就这一个宝贝儿子，总不能眼睁睁看他在里面受罪啊!花几个钱消灾，让他出来好了。钱去灾消。花了钱，不准以后就好了。”
　　栓权说：“你还指望着以后啊！都是你给惯的。”气归气，我们还是把他从派出所给带回来了。
　　我哥带着张静从派出所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今后可不能再闯这样的批漏了啊！”这也是我哥的，要是换作我，我就要让他在派出所、甚至到看守所里受些洋罪长长记性，省得今后再去若事生非。可是我这个想法不能对我哥俩口子说啊，那样他肯定要说张静不是我的儿子，所以我能狠下心来出那样的主意。我没对我哥说这样的话，却对他说了另外一番话。就国这一席话，引出了后面的故事。什么话啊？请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