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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一枕黄粱

作品名称:琉璃刀      作者:独孤归云      发布时间:2014-08-13 17:24:29      字数:7058

眼见周维谷要被谢如松手中的长剑穿胸而过,九天琴狂突然运起内劲冲开了自己被封的穴道,以极快的轻功身法抢到周维谷的身旁,抬手一掌将长剑拍歪。
谢如松怒极,骂道:“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不替严大人办事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来坏严大人的寻宝大计!看来严大人所料不错,你果然有问题!”
九天琴狂正色道:“我向来只听圣上调遣,岂会为严嵩这种误国误民的佞臣卖命?我假意来到严嵩身边,替他办事,便是要查清他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好一举扳倒他!”
谢如松阴笑一声,扬手洒出一些粉红色的粉末,周维谷见状急忙闪到九天琴狂身前,用力一吸,将这些粉红色的粉末全都吸进鼻子里,随即打个喷嚏,把适才吸进鼻子里的粉红色粉末都喷到了谢如松脸上。
谢如松的脸色瞬间变紫,紧接着四肢便不断抽搐,心中惊道:“周维谷难道可以百毒不侵?遇见这样一个煞星,真他娘的晦气!”随即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正要往脸上搽解药。
周维谷心想:“谢如松害死了自己的师父,眼下正是杀了他为师父报仇的大好时机。”拔出琉璃刀来,朝谢如松直劈而下,谢如松见状大骇,连忙丢出三枚飞镖。周维谷挥刀打开这三枚飞镖,而谢如松便拼力闪进了一间密室之中,便迅速将密室的门关上。
这时许多士兵冲进了大厅之内,弯弓搭箭,准备射杀周维谷等人。周维谷便道:“敌人人多势众,咱们还是先撤吧!”说着拉起宁潇潇,飞快地舞起琉璃刀来,拨开了密集射来的羽箭,纵身跃起,踢翻了几名士兵,最终闪出了大厅。罗不平和黄琪,九天琴狂随后也展开轻功,平安冲出了大厅。
到了南昌城外,宁潇潇突然说道:“九天琴狂,真没想到你会是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自成立以来,干的都是招权纳贿、欺罔官民之事。我瞧你也算一位光明磊落的正直之人,怎么去做锦衣卫指挥使,甘为朝廷鹰犬呢?”
九天琴狂叹道:“我父亲本来就是锦衣卫前任副指挥使,但我因看不惯锦衣卫的作风,便离家出走,浪迹江湖,九天琴狂便是我那时候混出来的。可后来我发现行侠仗义救得了别人一时,救不了别人一世。我慢慢觉得,世间还是需要一种良好的秩序来确保公平与正义,光靠侠客来维持这种秩序还是不行的。后来我便回到了京城,承袭了我父亲的副指挥使这一职务。五年之后,因为立功不少,便升任了锦衣卫指挥使。从那时起,我便立志做袁彬那样真心为国为民的锦衣卫。这次我答应严嵩,替他寻宝,不过是想要暗中调查他,等到查清他的罪行,好联合徐阶大人将他扳倒。”
黄琪好奇道:“原来锦衣卫也并非都是大奸大恶之人!那个袁彬是什么人啊?”
不等九天琴狂回答,罗不平已经抢着说道:“袁彬是英宗时的锦衣卫指挥使,他真的称得上是忠义正直之士。他生长于侍卫之家,他的父亲是锦衣卫校尉,他在三十九岁时承袭了他父亲的职务。英宗皇帝听信了宦官王振的话,率军御驾亲征,不料在土木堡遭遇了‘土木之变’,不但我大明的军队大败,而且英宗皇帝都被敌军俘虏了。那时英宗身边的侍卫只剩下袁彬一人,其他人都已经逃散了。英宗皇帝先是被挟持到北京城外,之后又被掳到蒙古草原,期间遭遇到种种危险坎坷,都是袁彬在他身旁护卫。在寒冷的夜晚里,他将皇帝的双脚抱在怀里,为其取暖;在艰难的处境中,他谈笑从容,为皇帝消解烦恼;敌人软硬兼施,诱使英宗投降,他阐明大义,极力劝阻;尽管身为俘虏,四面受敌,可他还是设计铲除了叛徒喜宁。英宗复位之后,袁彬又参与平定了曹吉祥和石亨的叛乱。到了宪宗时期,袁彬被授予锦衣卫指挥使,他任职十二年,清心寡欲、刚正不阿,替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在当时很受老百姓的爱戴。”
宁潇潇笑道:“琪儿,你家的罗不平可真是博闻强识啊!”
黄琪说道:“书读的太多了,都成书呆子了!”罗不平听黄琪这么说,便道:“我哪是什么书呆子?”黄琪笑道:“还说不是书呆子?介绍个人说这么一大段话,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博学一样。”
罗不平哈哈笑道:“嘿嘿,多年的习惯了,难得改了,不过我下次还是注意点。”
周维谷笑道:“我这个兄弟从小便爱读书,有时读着读着饭都忘记吃了!黄琪,你这么说我兄弟就不对了。多亏他读书读得多,有时帮了我不少大忙呢!琴狂先生,我遇到的朝廷官员里,第一个佩服的是戚继光戚大哥,第二个佩服的便是你!”
九天琴狂说道:“周兄弟过奖了!如今倭寇对我大明的侵犯愈加猖狂,若是有机会的话,我倒是想和戚继光一同抗击倭寇。眼下我的意图已被严嵩看穿,他已经准备纠集一帮江湖人士对我的部下动手,我得赶紧赶回京城,去挫败他的阴谋。”说罢看了周维谷一眼,又接着说道:“周兄弟,你要记着,就算毁了那笔建文帝留下的宝藏,也不能让它落到谢如松,朱天威,王卓的手里。”
周维谷说道:“琴狂先生请放心,我定要教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九天琴狂抱拳说道:“各位,我就先回京城了,就此别过!”周维谷,宁潇潇,罗不平,黄琪纷纷抱拳还礼。

  一个月过后,长沙府城郊的一座长亭内,一名身负包裹、二十来岁的道士正在焦急地张望着。一高一矮两名道士突然掠到长亭之前,正是鹿角子和鹤星子。那年轻道士哈腰笑道﹕“两位师父的轻功真是了得啊!”鹿角子不耐道﹕“少拍马屁,要你炼的丹,你炼好了没有?”“前日便炼好了。”那年轻道士说着便从包裹中拿出了一个小木盒。鹿角子伸手接过木盒,打开验过真假之后便笑道﹕“干得不错,这是赏你的。”边说边从袖中拿出一锭金子递给那年轻道士。可他一碰那金子便觉一股大力不断传来,还来不及呼喊便已被震碎心肺。原来鹤鹿二人奉朱天威之命炼丹去进献给嘉靖皇帝,可他们徒有道士之名,却并不懂炼丹之术,便托这年轻道士炼丹,眼下事成便即杀人灭口。
“你们两个牛鼻子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好不残忍!”罗不平猛地从路旁的树林中纵身掠出,对着二人大骂。鹤星子怒道﹕“臭小子,你再骂一句试试!”罗不平啐了一口,道﹕“有道是‘不平则鸣’,牛鼻子,我骂了你又怎地?”说罢扬手掷出六枚透骨钉。鹤星子轻挥拂尘,击落了三枚透骨钉,可还有三枚透骨钉半途转向,绕过拂尘飞了过来。鹿角子急忙挥剑相救,弹开透骨钉。鹤星子怒不可遏,正要冲上前和罗不平拼斗,却被鹿角子拦住。“当务之急是赶往湘潭,协助主公寻得宝藏。”鹿角子说着便拉着鹤星子纵身往南而行。罗不平展开轻功,跟在两人后面不住叫骂。
而此时的湘潭的石鱼山上集结了六百余名手拿铁锹的兵丁。此山因山石呈鱼形而得名,《水经注》中道﹕“山下多元石,色黑而理若云母,凿开一层,辄有鱼形,鳞鳍首尾”。朱天威在一群劲装汉子的簇拥下走上了石鱼山。东方陈明说道﹕“主公,山石坚固异常,若用铁锹来挖,太过耗时费力。不若用我带来的佛郎机炮将墓轰开,这样省时省力得多。”他打着出海打鱼的幌子,实则从海外偷运回佛郎机炮,并花钱买通沿途各地官员,将其带到了湘潭。朱天威面露喜色,道﹕“如此甚好!”
东方陈明当即指挥着兵丁将佛郎机炮推了上来,只见他一声令下,兵丁上炮发射。但听得“轰隆”一声巨响过后,石壁被炸开,一道长长的甬道出现在众人眼前。
朱天威大喜过望,忙催促东方陈明等人先行进墓。可他们面面相觑,生怕里面有古怪的机关,迟疑着不肯进墓。突然人影晃动,却是鹤鹿二人和罗不平冲到了甬道之前。黄琪突然从山下奔了上来,高声道:“师兄,我和你一起进去。”
“傻琪儿,我不是让你好好待在雁荡山的吗?你怎么还是跑出来了?这里凶险得紧啊!”黄琪说道:“师兄,我放心不下你,不愿待在雁荡山干着急。再说我武功也不弱,天大的凶险,咱们也可一同面对啊!”罗不平听了黄琪这番话,心中既感动,又欢喜,暗道:“等下进了墓穴,我无论如何都要护得琪儿周全!”
朱天威对着鹤鹿二人说道﹕“你们两个进墓去看看。”鹤鹿二人违拗不过,只得慢吞吞地走进甬道。二人走进去没多久,便鬼叫着冲了出来。鹤星子道﹕“里头有鬼!”声音竟发起颤来。
“朱天威,你手下尽是些废物。我带你进墓寻宝,保你安然无恙,不过这墓中的财宝你我平分。”朱天威等人循声回头望去,但见左首一人披发青衫,正是周维谷,右首那人雪肤黄衫,却是宁潇潇。
朱天威心中犯疑﹕“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转念又想﹕“眼下山上只他一人懂得盗墓,到了墓里,寻到宝藏之后再将他结果也不迟。”随即微笑道﹕“难得周大侠仗义相助,我求之不得啊!”说罢转身示意苦谛、鹤星子、鹿角子、齐德海、聂仙子、一名倭人装束的男子跟他进墓。周维谷心下暗道﹕“朱天威的手下曾遭倭寇打劫,如今却与倭寇合作,当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忽然山下传来三声长啸,好似龙吟虎啸一般,一时间四下里山谷鸣响,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王卓,杨瑞,谢如松正朝山上疾步奔来。周维谷心中暗道:“这三人来了也好,等下到了墓中一并将其除之!”
朱天威低声骂道:“这三个王八蛋一来,夺宝的胜算又少了几分。”
这时王卓,杨瑞,谢如松都已奔上山来。但听王卓说道:“朱公子,咱们可是约定好共同寻宝,宝藏均分,你可不能食言而肥啊!”
谢如松催促道:“行了,咱们废话少说,赶紧进墓吧!”
  周维谷与宁潇潇走在前头,罗不平、黄琪、朱天威、齐德海、王卓、杨瑞、谢如松等人紧随其后。周维谷打燃火折,依照九宫格之理而走,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又忽而斜行。其余人虽然看不懂,但为了保命,只得跟着周维谷的步子走。鹤星子突然瞥见左侧石壁上有金光闪动,大叫道﹕“二弟,你快看,那里好像有金子!”说着往上一纵,想要伸手去抓。却听得劲风呼啸,三支羽箭自甬道顶壁“嗖”地射出,贯穿了鹤星子的胸腹。鹿角子见大哥惨死,悲愤莫名,拔剑便刺向顶壁,就在长剑刺入顶壁的一刹那,一种粉红色的烟雾在甬道内弥漫开来。周维谷等人急忙屏息,而鹿角子不及屏息,首当其冲,七窍流血而死。
朱天威心中惊骇莫名﹕“这墓当真邪门得紧,还好有周维谷在前带路,不然真要见阎王去了。”一行人走出甬道,穿过前室,来到中室。周维谷说道﹕“方才鹤星子所见乃是幻象,你们若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地跟着我走。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宝藏应该就在这扇石门之后。”这中室之中,亮着十余盏长明灯,照得室内如同白昼一般。聂仙子和苦谛听得宝藏就在石门之后,顿时贪心大动,争着冲向那扇石门,可二人还未靠近石门,便如遭了雷击一般倒在地上抽搐不止。原来他们适才是被王卓发掌击倒。
王卓、杨瑞、谢如松突然飞身冲到石门前,便在三人要合力把石门打开时,谢如松忽然痛呼一声,倒在地上,眼见不活了,原来是王卓和杨瑞忽施袭击,将谢如松击倒在地。王卓走到谢如松身前,蹲了下来,伸手一探他的鼻息,探到他鼻息全无,哈哈大笑起来。
孰料谢如松突然一跳而起,挥手便是一掌拍出。王卓猝不及防,突然间小腹中掌,只震得胸口剧痛,身子一晃,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谢如松狞笑数声,又是一掌挥出。王卓定住心神,退步避开,挥动衣袖,带起一股劲风,两股巨力相交,两人身子同时一晃,心中都惊道:“原来他的掌力如此了得,以前倒是小觑他了!”
王卓突然喊道:“瑞哥,快来助我!”杨瑞应道:“帮主莫急!”说着缓缓走到王卓身后,扬手丢出数颗碎石块,如同暴风骤雨般袭向王卓,王卓并不回首,听风辨器,挥掌将石块一一挡开,便似背上长了眼睛一般。
“杨瑞,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反了不成?”王卓怒道。
杨瑞说道:“你做帮主做得太久了,该退下来好生歇息了。”随即叹了口气,又道:“你虽然称呼我为‘瑞哥’,却始终对我心存疑虑,并时常派人监视我的行踪。这种日子我受够了,我要取代你的位置,来中兴盐帮。”
王卓狂笑数声,说道:“不错,我是对你不放心。这帮主之位受到这么多人的觊觎,我怎么能不对手下提防些?”这时谢如松突然一个箭步扑向王卓,王卓怒吼一声,左手一把抓住了谢如松的衣领,右手连发数掌,他盛怒之下,掌力激增,转眼间便把谢如松小腹拍穿,肠子等内脏都流了出来,旁观众人见了,只觉心中一阵恶心。
谢如松此时已是奄奄一息,只见他缓缓抬起右手,在垂死之前使尽平生之力发出一掌,击向王卓的脑袋。不料王卓将头一缩,避开了这一掌。这样一来,谢如松的右掌击到了王卓身后的石壁。
霎时之间,只听得“嚓嚓”声响,数根钢刺从石壁中射将出来,这些钢刺射速奇快,王卓躲闪不及,被钢刺射中胸口,挣扎了几下,便气绝身亡了。杨瑞站得稍远,见钢刺射来,急忙向后退开,不料却触发了头顶之上石壁的机关,被一块突然落将下来的巨石压倒在地,头开脑裂而死。
周维谷走上前去,左敲敲,右敲敲,叹口气道﹕“此门无法打开,除非用开山掌之类的功夫将其撞开。”“周大侠,你武功不是很高吗?一掌撞开石门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朱天威笑道。
“这石门又厚又硬,我运足十成功力只怕也撞不开。”周维谷道。“在下桥本石太郎,愿与阁下一同打开石门。”却是那个倭人操着流利的华语说道。于是周维谷便与桥本石太郎各出一掌,击向石门。果然那石门经二人掌力一撞,登时粉碎。突然朱天威使个眼色,齐德海与桥本石太郎分别自前后向周维谷攻来。宁潇潇和罗不平,黄琪眼见二人突然发难,便冲上前去,与齐德海缠斗起来。桥本石太郎吼声连连,一拳猛地挥出。周维谷被这拳风迫得胸口发闷,急忙往右一侧,随即拔出琉璃刀,运起盈亏功,一刀斜劈向桥本石太郎手臂。桥本石太郎居然不闪不避,依旧一拳送向周维谷胸口。琉璃刀即将劈中桥本石太郎手臂时,却被拳风所迫,再往下一寸也是不能,可此时他的拳头已击中周维谷胸口,周维谷支持不住,一口鲜血夺口而出,心中暗暗称奇:“我流落到钓鱼屿时,曾经站在海潮间练功,练到后来,一身内力足以与汹涌的波涛相抗,可这倭人一拳便可将我打得吐血,可见他的内力极为浑厚!”
宁潇潇、罗不平、黄琪见周维谷受伤,不由心神大乱,被齐德海觑准时机,出掌打伤。
忽地黑影一闪,却是万凌峰冲了进来。只见他一掌猛地推出,直攻桥本石太郎后心,桥本石太郎身形疾纵,跃至万凌峰头顶之上,双拳齐出,闪电般往下砸去。万凌峰双手往上一托,劲力疾吐,一时间,二人拳掌相碰,却没半点声息。室内之人无不看得心惊肉跳,都想万凌峰以罕逢敌手之武功,竟然被逼得用双手御敌,由此可见桥本石太郎的武功当真匪夷所思。只见桥本石太郎突然全身布满冰霜,重重地摔了下来。万凌峰也坐倒在地,口中狂吐鲜血。“你为何会帮我?”周维谷十分不解。
“老夫一生纵横江湖,从来不欠别人恩情。当日你在钱塘江边替我挡下毒针,又在牢中替我化解丹劫,今日我也就救你一命。还有老和尚便是建文帝的守墓之人,我替他杀盗墓之人,也算了却他一桩心愿。”万凌峰言讫便气绝身亡。
周维谷听了这话,心中感慨万千,不知是何滋味。突然桥本石太郎腾地站起,向周维谷猛扑过来。周维谷飞身掠起,双手握刀,朝桥本石太郎头顶斩落。桥本石太郎怒吼连连,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双拳乱抡,往周维谷身上打去。周维谷连忙跃身避过,桥本石太郎突然伸出右手,紧紧抓住周维谷的左臂,周维谷只觉一股无俦巨力自桥本石太郎的右臂涌来,“咔嚓”一声,他的左臂齐肘而断。周维谷心想:“今日已然难逃一死,但自己如这样就死了,潇潇怎么办?”说来也怪,他心中这样一想,灵台忽地变得无比清明,劲随意至,桥本石太郎惊涛骇浪般的拳劲瞬间犹如进入荡荡虚空一般。周维谷借势将刀挥出,直劈桥本石太郎颈间。桥本石太郎倒退五步,顿觉颈间一凉,眼前景象忽地变换,看到了自己的脚后跟,继而听到了骨碌碌的头颅滚地声。
石室内一片岑寂,长明灯闪烁不定,显得分外诡异。齐德海见桥本石太郎被周维谷斩首,惊恐万分,说道﹕“周公子,我愿助你杀了朱天威这厮。”宁潇潇、罗不平、黄琪听他这么说,便不再围攻。哪知齐德海忽地与朱天威闪进石门之后。周、宁、罗三人急忙跟着进去。只见里面正中央摆放着一口石质棺椁,还有二十多口大箱子散乱地摆放着。朱天威欣喜若狂,与齐德海一一打开箱子,却发现这些箱子要不是里头空空如也,就是里头装了一些发黄的书籍。朱天威心有不甘,掀开棺椁之盖,却见里面的棺材盖上刻着四行大字,照着喃喃念出﹕“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哈哈,我煞费苦心十多年,换来的竟是这四句屁话!老天爷啊,这是为何啊?”罗不平说道﹕“苏东坡说得好,他说‘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你就算做成了皇帝又如何?王图霸业,转眼成空。人生种种,不过是一枕黄粱罢了,你该清醒了。”
“不,我不相信,宝藏一定在棺材里。”朱天威说着一掌推开棺材盖,却只见一具森森白骨,再无其它什么金银财宝之类的东西。朱天威怒火攻心,一道鲜血猛地喷出,染红了那具白骨,他挥掌拍向骷髅。突然两道青色火苗自棺中激射而出,转眼将朱天威和齐德海焚为灰烬。
周维谷不解道﹕“难道宝藏的传说是假的?”宁潇潇道﹕“也许宝藏早已给人盗走了。”罗不平凑上前去,从棺中拿出一卷羊皮纸,只见上面写这几段文字,大致意思是建文帝暮年看透红尘,便将本作复辟之用的宝藏散发给了贫苦百姓。周维谷和宁潇潇也拿着看过,唏嘘不已。宁潇潇问道﹕“既然没有宝藏,那这墓里怎么还会设这么可怕的机关?”“想来是其子孙为了他死后的安宁才设的吧!”周维谷道。罗不平道﹕“可世人就是如此可笑,宁愿相信有宝藏的传说,也不愿相信这是一座空墓。”
周、宁、罗、黄四人出得墓来,遣散了众兵丁,又将墓重新封好。周维谷决定将十门佛郎机炮送给戚继光作礼物,便托罗不平和黄琪率人将佛郎机炮运往浙江。

此时的京城严府内,严嵩得到谢如松身死的消息之后,又听说九天琴狂抓了自己的不少手下,瞧着书桌上因为嘉靖皇帝不满意而退回来的那一纸青词,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心知自己已经快要走向穷途末路了,不禁仰天悲叹起来。

三日后,在湘西的一处山坡上,周维谷和宁潇潇伫立在莫天风的墓碑前。“师父,害死你的凶手已经死了,只可惜我没能手刃仇人。”周维谷微笑着说道。宁潇潇道﹕“别遗憾了,我不是也没能手刃万凌峰吗?”周维谷转过身,与宁潇潇携手大踏步离去。在二人身后,灿烂的晨曦染亮了无边的天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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