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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你死我活

作品名称:琉璃刀      作者:独孤归云      发布时间:2014-08-10 22:59:16      字数:5834

周维谷正觉奇怪,突然琉璃刀被一股大力吸引,脱手飞出,嵌入了众人身后的被寒冰覆盖的石壁之中。
王卓奇道:“这是怎么回事?”九天琴狂说道:“想必琉璃刀就好比一把钥匙,它被吸到石壁之中,那石壁之上会显现出什么文字或者石壁裂开,现出一座密室。”话音刚落,嵌入了琉璃刀的石壁部分下方的寒冰瞬间融化,显现出“墓在湘潭”四个金色大字。
众人一看,初时还以为这四个字是用金色颜料写成,可再一细看,发现这四个字乃是先在石壁上刻好,再浇进了融化的黄金。
正当周维谷走到石壁之前,要取下琉璃刀时,琉璃刀刀身再度发出异样炫目的光芒,照得整个山洞亮如白昼。待得光芒消失之后,琉璃刀的刀脊出现了一些颇为奇怪的花纹。周维谷取下了琉璃刀,盯着刀脊上的花纹看了半晌,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九天琴狂猜测道:“这花纹会不会就是建文帝墓穴所在的那座山的形状?”周维谷闻言恍然大悟,说道:“还是琴狂先生聪慧,我一开始就没往这方面想。”言语之间流露出对九天琴狂的佩服之意。
“原来建文帝之墓就在湘潭!我寻找他留下的宝藏,整整找了十年,今日总算知道宝藏的所在地了!”朱天威又惊又喜,纵声大笑。齐德海脸色一沉,道﹕“周维谷,宁潇潇,你们两个既已知晓这个秘密,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可朱天威和聂仙子武功低微,鹤、鹿二人又受重伤,凭齐德海一人之力几无可能将两人人杀掉,他这话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周维谷微微一笑,道﹕“齐公公,你要是我儿子就拦下我们。”说着挺刀直劈,势若风雷。
突然一道紫色人影和一道黄色人影闪进洞中,却是罗不平和他的师妹黄琪到了。
齐德海高声道﹕“拦便拦,我还怕了你不成。”话刚出口,顿时明白自己被周维谷占了便宜,气得一张脸涨得酱爆猪肝也似,挥掌朝周维谷猛击过去。周维谷变劈为刺,刺向齐德海手掌。齐德海正要避过,却见宁潇潇和罗不平一持长剑,一挥透骨钉,分别自左右攻向自己。无奈之下,他只得飞起左足,踢开宁潇潇的长剑,右手挥动衣袖拂开透骨钉,但已避不开直刺而来的琉璃刀,饶是有内力护体,可左手还是被刺出个口子,鲜血直流。
  周维谷,宁潇潇,罗不平,黄琪四人趁齐德海受伤的一瞬之间,立马便纵身闪出“朝阳洞”。朱天威和齐德海又羞又恼,骂个不停。
  王卓笑道:“这‘朝阳洞’并非真正的藏宝所在,咱们还需去湘潭寻宝,到时少不了要周维谷帮忙。齐公公这么早就想除掉周维谷,莫非是知道了关于建文帝墓穴的秘密,想瞒着你主子吗?”
  朱天威听了王卓这话,不禁对齐德海心生怀疑,说道:“齐德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自问这么多年来,待你不薄啊!”
齐德海急忙高声辩解道;“主公,你不要听他挑拨离间,像他这种反复无常之徒的话,怎么能信?”
  朱天威心想:“齐德海向来性子有些冲动,急着要杀周维谷和罗不平等人也不足为奇。我差点就中了王卓的离间计了。”这样想着,他便说道:“我适才错怪你了。”
  齐德海暗暗舒了口气,说道:“主公英明!”
  王卓笑道:“既然朱公子不相信我的话,那你就等着吃亏吧。”随即便和杨瑞带着随从朝洞外走去,走到洞口时,突然扬手丢出四颗霹雳弹。
  九天琴狂,朱天威和齐德海正要带着手下奔出洞去,孰料这四颗霹雳弹一落到地面,便发生了剧烈爆炸,大块大块的冰块砸将下来,拦住了去路。朱天威的不少武功稍弱的手下猝不及防,都被冰块砸得吐血而亡。待得爆炸结束,王卓和杨瑞又命随行的盐帮弟子将洞口死死堵住,随后才放心离去。
  王卓,杨瑞带领着盐帮弟子赶到海边,却发现船已不见踪影。王卓正自焦急,杨瑞突然说道:“帮主莫急,我早料到周维谷等人会夺船而走,是以我已飞鸽传书给宁波分舵的舵主,让他即刻弄一艘大船来。”
王卓喜道:“还是瑞哥想得周到啊!现下朱天威和九天琴狂都已经被我们除掉,夺宝起事,指日可待!”
杨瑞和随行的盐帮弟子高声喊道:“恭喜帮主,贺喜帮主,夺宝起事,指日可待!”


  而周维谷在宁潇潇,罗不平,黄琪陪同下,准备去往湖南安葬莫天风。四人骑马行了半月,这一日才到江西境内,突然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四人正凝神戒备,随时准备一战,却发现这群人很是奇怪,面部神情漠然,缓缓地拖着步子朝他们走,口里还发出闷哼之声。更怪异的是这些人双手下垂,握着两柄缅刀。
“姓周的,亏我上次把你从保国寺中就出来,但你却害得我差点去见了阎王,今日我就要教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谢如松突然从路旁的林中闪出,高声说道。他内伤还未完全痊愈,激动之下,咳嗽不止。
  周维谷惊道:“这些人都是怎么了?我瞧着他们死人不像死人,活人不像活人。”
“这些人全都是药尸!”罗不平沉声道。
  周维谷接着问道:“什么是药尸?”话音刚落,那群药尸突然加速,朝四人冲来。黄琪轻叹一声,说道:“没想到谢如松这厮如此残忍,竟然将活人炼成药尸。唉,着活人一旦被炼成药尸,便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只听炼主号令,再也无药可救了!”
  原来谢如松知道周维谷武功突然变强,难以对付,便抓了几十名壮年男子,按照炼尸秘法封住了他们的奇经八脉,再让他们服用一种奇异药丸,便让这些壮年男子知觉全失,神志不清,成为不死不生,只听炼主号令的药尸。
  周维谷见这群药尸势众,且攻势凶猛,转身便要拉着宁潇潇走,孰料他们身旁的药尸反应极快,倏忽之间便闪至周维谷和宁潇潇身前,提起缅刀便向二人肩膀砍去。周维谷左手挥掌拍开两名药尸,右手横刀直劈,把四柄缅刀全都砍成两半。刀风激荡之下,不少药尸连连后退、倒地。可是这些倒在地上的药尸却跟没受伤似的,立马又站了起来,朝周维谷和宁潇潇挥刀砍去。
  罗不平右手持剑,向前平平刺出,在三名药尸身上刺了三个血窟窿,左手疾挥,往后丢出八颗透骨钉,尽数钉进了八名药尸的心口。可那些被剑刺中和被透骨钉钉中的药尸全然不知疼痛,依旧向罗不平走来。黄琪见罗不平身陷药尸重围,急忙撑开油纸伞,跃到罗不平身旁,轻轻一旋伞柄,激起数道强劲劲风,逼得药尸暂时后退。
  谢如松见四人与药尸斗了个平分秋色,心焦起来,打起一声唿哨,林中又闪出三十余名药尸,怪吼着朝四人冲来。
  突然谢如松趁周维谷和罗不平全力抗击药尸时,闪至宁潇潇身后,拍掌封住了宁潇潇后颈的“天柱穴”,并伸出左臂她一把抱起。黄琪见状,挥掌斩向谢如松的右臂。谢如松反手抓住黄琪的手腕,默运内力,将黄琪震晕,随即将她抱起,展开轻功,闪入林中。
  周维谷和罗不平见宁潇潇和黄琪被谢如松掳走,心急如焚,都一脚踢开围着他们的药尸,欲要去追赶谢如松。可那些药尸刚被他们踢开,又重新聚拢起来,向他们猛攻。
  周维谷和罗不平与这群药尸打斗多时,渐渐生出疲惫之感。周维谷说道:“我们若是再这样耗下去,必定会力竭而亡!得先想个法子摆脱这群药尸的纠缠。”说着纵身跳起,却突然被两名药尸死死抓住了脚,猛地摔将下来。
  周维谷和罗不平暗暗心惊:“这群药尸恁地难缠!难道我们真的要死在这群药尸的手里了?”二人正心生绝望之感时,突然一把流星锤忽然飞到,立时便有三名药尸头开脑裂,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周维谷和罗不平抬头望去,只见蔡奇兵和蔡湘龙并肩而来,不禁又惊又喜。只听蔡奇兵说道:“周兄,罗兄,这些药尸的致命之处都是在后脑勺。你们只须设法击中他们的后脑勺,便可将他们击倒了。”
  罗不平叹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说得果然不错!我们被这群药尸围困了这么久,却没想到攻击他们的后脑勺。”说着挺剑削向一名已经欺近他身前的药尸的后脑勺。这名药尸一被长剑削中后脑勺,立时发出”呜呜哇哇“的惨叫声,随即摔倒在地上。
  周维谷大喝一声,挥掌击中一名药尸的脑袋,紧接着握着琉璃刀一转,一连扫中六名药尸的后脑勺。蔡奇兵见了周维谷这等神威,喝了声彩,猛地甩起流星锤,砸倒了七名药尸。蔡湘龙也不停地发射袖箭,射向余下的药尸。
  在四人的合力攻击之下,剩下的药尸没过多久便都被消灭了。周维谷拍着蔡奇兵的肩膀,说道:“今日多亏你们兄妹二人出手相助,不然我和罗不平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蔡奇兵说道:“周兄言重了,前些日子你与宁姑娘不计前嫌,全力救治我妹妹,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没想到今日碰上了一个让我报答你的好机会。”
  蔡湘龙说道:“眼下宁姑娘被恶人掳了去,咱们得赶紧去救她才是。”
  周维谷一想到宁潇潇被谢如松抓走,不禁暗暗替她担心,说道:“此行太过凶险,我和罗不平两人去就行了。蔡姑娘,你还是和令兄早些回家乡去吧,不要这夺宝是非之中了。”
  罗不平也说道:“你们兄妹二人已经替我们解了药尸之围,要是再与我们一起以身犯险,我们实在过意不去。”
  蔡奇兵说道:“既然周兄和罗兄不愿让我们涉险,那我和我妹妹和二位便就此别过了。”蔡湘龙抱拳说道:“二位保重!”


  京城严府之中,严嵩正在书案前挥毫泼墨,突然一名管家模样的人飞快地跑了进来,说道:“老爷,谢如松从江西那边传回消息,他说他已经知道建文帝宝藏的所在地,不到半年便能找到。”
  严嵩闻言大喜,说道:“谢如松办事果然又好又快,等他回到京城,老夫一定要重重赏他!”随即一口气将嘉靖皇帝交代他写的青词挥笔写就。

  而此时的南昌城中,宁潇潇和黄琪被捆在一座宅院里的柱子上,两人挨得很近。她们二人恨恨地骂着负责看守的劲衣汉子。突然谢如松走了进来,两眼色眯眯地看着宁潇潇和黄琪,一双手便往她们身上摸去。
“姓谢的,你要干什么?你要是再不停手的话,本姑娘饶不了你!”宁潇潇只觉得恶心,声色俱厉地说道。
  黄琪骂道:“你个王八蛋,只知道欺负女子吗?”
  谢如松身旁的一名手下说道:“谢爷,这两个娘们不是你要用来威胁周维谷和罗不平的吗?你这样羞辱她们,只怕……”他怕惹怒谢如松,“只怕”后面的话就不敢说下去了。谢如松此时小腹内已是欲火中烧,哪里还听得进这名手下的话,二话不说便扑在了宁潇潇和黄琪身上,就要解开她们两人的上衣。
  宁潇潇和黄琪想要反抗,却苦于穴道受制,浑身酸软无力,力不从心,只得怒视着谢如松玩弄自己。正当谢如松除得宁潇潇和黄琪身上只剩肚兜时,九天琴狂忽然有如鬼魅般闪进大厅,伸出右手中指微微一弹,谢如松便似被重物撞击,一下摔倒在地上。
  谢如松转头看向九天琴狂,露出一副极为惊恐的表情,颤声道:“你不是已经和朱天威他们一起被王卓炸死在‘朝阳洞’里了吗?怎么又活转了,这……这怎么可以?”
  九天琴狂厉声道:“看来你是巴不得我死啊!你抓女人做人质也就算了,居然还欲对她们行不轨之事!你还要不要脸?”随即屈指隔空弹开宁潇潇和黄琪被封的穴道。
  谢如松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九天琴狂的身旁,说道:“琴狂先生,适才是我一时糊涂,还望见谅。”说着却突然趁九天琴狂不备,封住了他的胸腹之间的要穴。然后他又迅速封住了宁潇潇和黄琪的穴道。
“谢如松,出京之前严大人说了,你得服从我的命令,现下你是要造反不成?”九天琴狂高声喝道。
谢如松突然仰天狂笑,随即说道:“亏得你还有脸提严大人!因为你的妇人之仁,多次坏了严大人的好事,他老人家早就对你有所不满了!”
九天琴狂怒目而视,说道;“你少在这挑拨离间,严大人向来都是很器重我的。”
“你不信是吧?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且看看这是什么?”谢如松说着 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随即自里面拿出一封信。
  九天琴狂凝目瞧去,却见信上所写内容乃是交代谢如松寻得合适时机除掉九天琴狂云云,一时之间,心中又惊又怒。
“姓谢的,你挟持女子为人质,算什么英雄好汉?”周维谷突然闪进大厅,厉声喝道。
  罗不平怒道:“周维谷,与这种卑鄙小人有什么道理可讲?直接一刀劈死他就是了!”
  谢如松笑道:“好大的口气!没想到你们不仅突破了药尸的围攻,而且能越过有重兵防守的城墙。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们俩的武功啊!”

  原来周维谷和罗不平向人打听到谢如松就在南昌城,便展开轻功一路赶到了南昌城外。二人见还未天黑,心想白日里行事多有不便,而且自己才与药尸一番激斗,耗了不少精力,于是便在城外睡了一觉。
  待到天色全黑,他们二人来到城门旁。等到城头守军走开,周维谷先拔出琉璃刀,再一跃而起,挺刀往城墙用力一插。琉璃刀本来便是锋锐无比的宝刀,又被周维谷灌注了内力,硬是把花岗石砌成的城墙插出了一个洞来。
  周维谷大喜,左足踏上这个被插出来的洞,又挺刀在上方连插两个洞,如此和罗不平逐步爬上,最后翻上城头,打晕了两名守兵,直奔城内而去。

  谢如松冷笑一声,自怀中拿出一颗棕色药丸,一口服下,随即说道:“今日定教你们俩跪在我面前求饶!”说着一剑刺出,发出嗤嗤声响,竟是剑气在纵横激荡。周维谷和罗不平凛然而惊,心想谢如松定是服用了什么神奇药丸,内力才会恢复得如此之快,而他虽然使的是一柄极为普通的长剑,但以这等强劲的内力运使长剑,威力一定非同小可。
  周维谷挥刀斜劈,挡开了谢如松这来势汹涌的一剑。罗不平退到一旁,解开了宁潇潇和黄琪的穴道。宁潇潇和黄琪穴道得解,拿起衣服穿好,与罗不平在一旁观战。
  周维谷以自己的浑厚内力,运使极为锋锐的琉璃刀,辅以颇为精妙的盈亏功和太极拳功夫,与谢如松斗得难解难分,一时之间只听得大厅内嗤嗤之声大盛,刀光剑影来回交错,剑气刀风纵横弥漫,旁边观战之人便觉有两股大风在身周转动,直割得肌肤生疼。宁潇潇,罗不平,黄琪欲要上前助周维谷一臂之力,却苦于被刀风剑气所逼,迈步不得。周维谷手中的琉璃刀在他的内力催逼之下,隐隐发出青色的光芒。谢如松被这青色光芒闪花了眼,一下露出个破绽,周维谷大喜,提起琉璃刀削向了谢如松持剑的右臂。谢如松躲闪不及,右臂中剑,被划出一道好长的口子,鲜血长流。
谢如松惊怒交迸,运足十成内力,朝周维谷狂劈乱刺起来。周维谷不慌不忙,用起太极手法,极为巧妙地拆解了谢如松的一些极为厉害的剑招,又悄悄运起盈亏功来,化用谢如松强劲浑厚的内力。二人拆到一百余招之后,谢如松的剑招渐见涩滞,手中长剑也不像起初那样运使得那般如意了,感觉被周维谷的内力在牵引着,本来要往左刺的,却偏偏突然刺向了右边,并且猛然发现自己的内力在不停地往外流泻,不禁悚然而惊。
  谢如松越斗越觉得害怕,激斗两百余招之后而双方居然刀剑不再相交,那是他自从练出剑气之境后来从所未遇到过的。谢如松只觉对方成了一片汪洋大海,自己便似一叶扁舟,正在大海中随波逐流。谢如松无奈之下,只得连换七八套剑法,纵横变化,奇幻无方,旁观之人只瞧得眼睛都花了。周维谷却不骄不躁,始终以慢打快,以静制动。盈亏功的奥义本来就是反复运用盈亏之道,不断地让自身由亏而盈,而让对手由盈而亏,但是其中的变化路数却是无穷无尽的。猛听得方东白长啸一声,须发戟张,竭尽全身之力,挺剑直刺,孤注一掷,势不可挡!
  周维谷见这一剑来势凶猛,连忙回刀护在胸前,谢如松手腕轻抖,手中长剑越过琉璃刀,不再受丝毫阻挠,直刺到周维谷胸口而来。周维谷上身的衣衫遭剑气冲击,全都碎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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