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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故事{三十五}

作品名称:女人故事      作者:水之南      发布时间:2010-10-09 14:14:42      字数:3812

我没有亲历过诸如此类的案发现场,也无法完整体会一个因过失陡然蜕变为杀人犯的男人面对杀人现场情景时的准确状态,只能通过自己的想象尽可能地超越时空去还原“道听途说”来的细节并拼凑成型。当案发现场的大门被警方井然有序进出自如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天了。

那天,那颗已经停止了跳动的心脏流淌出的殷红冻结了沈欢全身曾经飞扬跋扈,傲岸不群的神经,仿佛欢快的空气都停下了流动的脚步,惊恐地聆听着沈欢心户传来的杂乱无序的跳动,恍惚,让沈欢不敢相信眼前这具正在渐渐冷却的躯体是出于自己措手不及的过失,一个“悔”字的图形占据了沈欢几乎空白的脑海,所有的假设似乎都停留在事情发生前的半个小时,期望苍天赐予自己神力能把时空的“魔轮”回转30分钟,然而一切都已无法逆转了。

几乎瘫软的沈欢感觉着曾被自己视为至高无上的随心所欲正悄悄地背叛自己的身体开始了自由脱逃,丢下一个冲动造成的不堪收拾的后果让他只能以身陷囹圄、支付自由作为偿还,这无异于宣判了他的“自由翱翔”的死刑。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人间天堂在他推倒丸子妈妈的那一刻就彻底关上了。他把一块耕耘了多年的生命沃土种植成了颗粒无收的荒漠。当他挥霍完了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最后一张支票,绝望的本能也无力驱动他出逃而苟且偷生,眼前疾风暴雨般地违背初衷的突变洗刷了他那曾经疯狂生长恣意妄为的欲念,此时此刻能够完成求生梦想的“局”被身体里争先恐后拒绝死亡的抗议推进了他风平浪静的脑海,智慧地规避这突如其来地变故除了等待为施展公平公正而惩恶扬善的法律的桎梏和等待漫长的铁窗生涯的救赎之外没有可以重新赐予自己侥幸的神灵。当被意外惊恐得瘫痪思维渐渐苏醒、汹涌澎湃的热血冷却之后他打出了第一个电话,给雯。然后迈出了从此挣脱赌与毒围困的丸子妈妈的家门。

踉跄在刚刚告别傍晚街头的沈欢,肩头擦过一张张饭后散步的笑脸,耳边掠过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话家常,麻木已经掩盖了他所有能够感触到的声响和愉悦,他瞟了一眼这最后一夜在他头顶群星闪烁的苍穹,依依不舍的眷恋挂满眼帘。

深秋月夜的凉爽逐渐吹活了沈欢生死博弈的棋盘,哪一颗棋子的挪动能够盘活眼前的死局?等待法律的救赎无异于用自由的丧失去偿还死者生命的点滴,想到监狱里的一道道铁窗沈欢就立刻感觉到了生命的烧烤,纷繁红尘的岁月仿佛正一滴一滴地落在烧烤的腾腾火苗上,禁锢的恐惧本能地呼唤着侥幸脱逃的欲望。经过一番“出逃、自首,自首、出逃”意念的较量,当出逃的影子在沈欢脑海里脱颖而出的时候,沈欢的脑电波开始了对1000多万平方公里版图的扫描,搜寻着一条最佳逃跑路线,整个大脑系统进入匆忙而凌乱的出逃后的求生与藏匿的运筹帷幄。

我不知道逃跑是否是所有的犯罪嫌疑人在案发之后画饼充饥的第一反应,但是从沈欢神差鬼遣、惊魂未定地出现在我和雯的面前时不排除这种初衷选择的可能,至于事情的结局适得其反也许是雯断然拒绝的态度最后泯灭了他求生的本能也未曾可知。

晚饭后,我和雯正在穿试雯病愈后第一次出门采购回来的时装,或许是因为雯偏爱韩服的缘故,在当时韩版服装只有在连篇累牍的韩国肥皂剧里才能耳濡目染雯就已经休闲在身了,即使委托韩国导游代购或者远距离的网购雯也在所不惜,可见雯对韩版时装的情有独钟。正当雯兴高采烈试穿得不亦乐呼的时候,满脸疲倦预示着身心透支的沈欢按响了门铃。此时的雯再次见到沈欢突然闯入几个月以前那种我所熟知的羸弱经过这段时间的来自各个方面、尤其是来至阿贵的力量的滋养已经变得强大了起来,招呼沈欢的口气和情绪没有了太大起伏,就像接待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一样平淡、寻常。不过眼睛里还是有些意外、甚至突然。

“是你?”雯顿了有两三秒钟:
“进来吧。”

久违了的那个曾经让我和杏茹有些“鸡飞狗跳”的沈欢,对我端详的眼神麻木不仁。一种发生了车祸逃逸的直觉让我当时不禁嘲笑自己善于胡思乱想的想象。沈欢迈着像绑着铅一样的腿脚木讷地来去打量着这个曾经承载他挤身主流社会梦想的地方,如今那种陌生的温馨一定片片凌迟着他那颗已经灰死了的心。我看着沈欢怪异的心神不定,问道:

“没吃饭吧?”我想他一定是饿了。脸上的毛孔争先恐后地张着嘴巴。

“嗯,有吃的吗?”他的嘴唇艰难地蠕动了一下。

我到厨房吩咐正在把锅台灶具收拾的一尘不染的香香给他把饭菜热热,香香似乎对我的举动大为不解,闪着眼光看我。

“就当施舍给一个要饭的吧。”我回了香香一句。香香斜了我一眼,不吭气了。

不一会,沈欢看着香香端上来的饭菜直咽唾沫,旁若无人地狼吞虎咽起来,那情形就像一个刚刚释放的劳改犯。我纳闷了,难不成这家伙饿了三天三夜?风卷残云一般几碗饭菜瞬间化成了沈欢被改写生命旅程的突发事件消耗殆尽的体能补充,吃饱喝足后的沈欢掏出一只烟,微微颤抖的手摁着打火机几次没点着,一旁的雯看不过去主动把火递了过去。雯曾经至爱的丑小鸭无论在雯的暖房里怎样调理驯化始终没能改变基因变成一只腾飞的“天鹅”,雯面对表情沮丧得几乎一塌糊涂的沈欢心里想必还是五味杂陈。

气氛沉闷着、尴尬着。雯的视线有些僵硬地停留在声音调到最小的电视机上,我在一旁收拾茶具里的残渣,沈欢则忧心忡忡地把烟一根接一根地往嘴里点燃来提速自己心神专注。我既不能离开让他们单独相处的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柔和气氛,思维的惯性正“咚咚”地敲击着我提防的警钟,指不定这家伙“蓝颜一怒”会上演“大打出手”的一出。不过沈欢满腹愁容打不起半点劲儿的样子,倒像是世界末日来临前的闻风丧胆,他的到来就像从地狱伸出的向雯求救的手。尽管沈欢还没有开口,他身上散发的求助的“气场”让我和雯不约而同地嗅到了“借钱”的味道。果不其然,接二连三抽掉了半包烟的沈欢发出了迫不及待的声音:

“我知道再也没有理由走进这个屋子,今天,你一定要帮我。我闯祸了。”

雯听着,没有看沈欢一眼,脸上明显感觉到沈欢目光的焦灼。

沈欢看雯一动不动,身子不自觉地往前倾:

“帮我,就这一次,最后一次。我就永远从这里消失,不会再踏进桂林半步。”沈欢祈求的眼神像是永别的挽歌。

雯沉默着,把目光转向我,对接了一下,没有焦点的移开了。沈欢口中的“最后一次”雯是那么耳熟能详,这句话像“复读机”卡带一样给雯盘点沈欢曾经的不计其数重复,让她心如寒灰的记忆变得烦躁、焦虑起来。那种被敲诈、被勒索、被水蛭紧紧吸附而欲罢不能的感觉刺激着雯翻阅回忆,迫使雯复苏的温情顿时开始了降温,假如此刻的雯动用心底对往日耳鬓厮磨的柔软,无疑就会扭转故事的结局,但是雯没有。至今我仍然无法揣测假如当时沈欢和盘托出雯会不会改变态度,不过在故事结束时我得到了答案。

沉吟了许久的雯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颐指气使:

“要是我拒绝呢?”

沈欢一听,双膝跪到了地上:

“帮我,求你了。看在我们那么几年的份上,帮帮我。”沈欢最后那一句“帮我逃过这一劫”似乎没有力气爬出嗓子眼,我费了好大劲才听明白。在此情此境,我没有权利发言,只是听着,等着,因为我是雯身体上的“盾牌”。

雯,这才转过脸与沈欢四目以对,这张迷惑自己导致身心备受摧残的国字脸此时此刻是那么丑陋、邪恶、扭曲。雯内心的厌恶盘踞了脸庞,那句“看在我们那么几年的份上”的话像一把利剑穿透了雯所有的悲凉。

“赌徒,没有最后一次!”雯重重地丢下一句,直走向卧室,“嗙”地把门关上。雯的背影一股寒气对着沈欢扑面而来,熄灭了沈欢眼里仅存的光芒,被绝望一下子所覆盖的沈欢浑身瘫软地坐到了沙发上,抱着头肚子消化着自己历经的所有遭遇,相互充满仇恨的雯和沈欢全然忘记了我的存在,我总不能像雯那样把门关上完事儿吧。

焦虑不仅能够耗尽人的精气神,同样能使人的体能迅速挥发。过了很久,沈欢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

“我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吗?”

说实话,我于心不忍了,点点头。沈欢没有梳洗就进了他熟悉的那个房间,我记得他好像还有些行李没有搬走,那时我想他大概真的很累。

第二天,我临出门上班的时候告诉雯沈欢住在客房里。雯微微一笑,满是轻蔑:

“你去吧,别操心了。睡饿了他就会自己起来的。”我心想那是,饥饿是最能搅和人的睡眠的。





来到公司,日常事务处理完了之后,我开始为准备权利移交做准备,雯完全恢复到了可以接任她原来位置的健康状态,脱离了公业务羁绊的雯丝毫没有提及我任期已满理当交接,惯性地继续着她的静养和休闲,我琢磨着你不提我自己开口好了。想到回家的日子我就心情格外愉悦,那当然,什么家?那个一下子就可用让你松弛、惬意、自由晃来晃去不必顾忌他人的地方就是家。

虽然和雯是至交,工作上的事情理应井然有序按部就班,既然移交,工作总结是应该有的,业绩报表是要的,至少显示一下自己的“不负众望”也理所应当吧。想到这里,我不禁偷偷笑了一下,雯是个很强势的女人,为她做事憋得慌,不过不管这么多了,我清水“翻身解放”的日子指日可待了。我禁不住哼起了小曲,仿佛已经踏上了回家行程。

下午将近4点,我接到香香惊哭了的电话,就是这个电话让我回程的美梦破碎了。

“清......清水姐......,沈欢割脉自杀了。”香香舌头打搅了,结结巴巴一句话不连贯。

“这.......”我惊得嘴巴张成了“O”型,怎么可能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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