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齐天大圣困海岛 无良玉帝遭亲殴

　　见悟空向东疾奔，如来忽然心中一动，此和当日菩提逃走何其相似？难不成这悟空与菩提有甚渊源？他可知菩提在哪，若是，我要问寻，悟空定不会相告。且看孙悟空如何逃，或许寻些行迹。孙悟空不知开罪了阿傩、迦叶，以为玉帝在佛祖面前搬弄是非，心里痛恨玉帝，加急东窜，瞬间看到大海，低头就射入里面，不想用力过猛，“嘭”一下撞到一座岛上，登时眼冒金星，身子难以自持，在水里滚了两滚，双手抓了礁石，一时不知所措。原来他与师父聊天，只知师父钻进海里避过如来，现在却想，如此能逃得过么？我这般悄悄躲在这里象什么样？哼！我便出去，要压便压！想着纵身跃出水面，看那岛好大，有山有水，美丽异常，即向岛中部高处一山坡落脚。悟空脚一沾地，便举头仰望，看如来是否撵来。因刚才撞了一下，举头不免有些晕眩，又将头低下，微微一摇，忽觉脊背被重重一撞，把他撞在地上，心中默念：“不好，山来也。”忽然又听空中一声惊呼：“啊！里！”却是观音菩萨的声音，悟空只觉心里一甜，呼呼隆隆又被压在山下。原来佛祖见悟空出的水来，不再逃走，反徜徉岛上，心里打定主意：“菩提躲就躲着吧，先将孙悟空压住，灭了其孽情再说。”于是反掌倒山，把悟空压住。
　　菩萨怎会在空中惊呼？原来菩萨那日见悟空被割了尾巴，以无相隐身法远远看他飘到方寸山，便回了珞珈山，怕这次风波闹得满天风雨，就在珞珈山沉静下来，这日觉得有甚大神在搬动山峰，便隐身起在空中，见是如来弹压悟空，插不得手，只是焦急，待山峰压将下来，看那情势却不似先前把悟空头留在外面，乃头里脚外，心里一惊，便惊呼出声。如来压住悟空，便宣声：“观世音菩萨。”菩萨现身相见，行个礼，不则声。如来挺身空中，微笑着对菩萨道：“孙悟空升了佛位，反倒滋生了孽情，还需静身修性。菩萨稍安勿躁，宜按部就班，续行慈悲。”此时孙悟空被压在山下，脚露在外面，蹬了蹬，使不上劲，便胳膊使力，拱拱身子，那山摇了一摇。阿傩对如来道：“还是再将帖子贴上，”说着看看菩萨，“再遇法缘，揭帖放他是了。”如来又袖里取出“唵、嘛、呢、叭、咪、吽”的帖子交给阿傩，阿傩飘身上山将帖贴在山石上，如来、阿傩、迦叶便回了雷音寺。
　　菩萨见悟空这般被压，怎会稍安勿躁？待如来一走，于空中转身急急向泰山行去。
　　碧霞元君驻跸泰山因姑嫂事纠结郁闷千年，还要时时庇护山下黎民，时日难捱，当日悟空现身泰山，见她有事主动要为她排解，可是盘古开天辟地来头一遭，竟也引来菩萨，真的为她排解了，再加对悟空所为感佩，自然对悟空心有倾慕，言行之间也有流露。此次悟空被如来这般压了，菩萨焦急，也不多想，径直到了泰山，跟元君说了。元君一听，也是焦急，商议一番，决定去玉山找西王母，再由西王母去孙悟空艺业恩师处探寻搭救的法子。商议已毕，二位神仙便驾云起在空中。刚刚行了瞬间，就见西王母驾云向这边赶来，三仙相会，没有寒暄，西王母直道：“双成算得孙大圣有难，不得详细，我欲邀妹妹去南海，问问菩萨可知详细，就在这碰到了。”碧霞元君道：“大圣被压，菩萨是眼见的。”说完低头一瞧，下边恰是古刹灵岩寺，看看西王母，三位着急，即按下云朵，降在灵岩寺，菩萨把悟空被压境况对西王母说了，又将心意也说出。西王母道：“那你俩就在这等我，一会我将菩提祖师的主意来说与你们。”菩萨瞅一眼千佛殿，说：“我与元君还是回玉女祠吧。”西王母道：“行。”言毕起身走了。元君与菩萨便回泰山等候。
　　一个时辰，西王母回到玉女祠，自行端茶饮了一口便坐下道：“菩提祖师说大圣曾去方寸山待了一阵，和悟空聊天，聊过如来不懂爱情，故与大圣未作防备。不知是哪个就里寻事，让如来弹压悟空。早知这般，该告诉大圣绕过那岛，于东北五万丈处有一极深海沟，为海洋最深处，沉进底方躲过如来。今没躲过，也是命里注定，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悟空少腮，每隔五百年有‘三灾利害’，本在菩提祖师处学艺圆满即能消除，因为逞能卖弄被祖师赶走，故不能免。一是天降雷灾，五百年过去，大圣已躲过。二是火灾，此火非天火非凡火，唤作阴火，自本身涌泉穴下烧起，直透泥垣宫，五脏成灰，四肢皆朽。今救悟空，有谚云‘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绳锯木断，水滴石穿’。佛祖有帖不让揭，却只要有恒心毅力，摄一股水去悄悄慢慢冲掉他周围土石，就能将悟空救出，若是灵山功德池圣水恰恰消了悟空阴火之灾。”菩萨听了看看碧霞元君，碧霞元君道：“菩萨正好去救悟空，若担心黎民有难，我等自不旁贷，只是水滴石穿，不知何时功成？”说时满脸忧郁。 却说观音菩萨倾净瓶以功德池水去救悟空，虽是水流不尽，却要打坐旁边，面壁一般。坐个三五载，已是不易，面壁十年，令人惊诧。而要救悟空怕是要几百或上千年，何其苦也？见元君担心，毅然道：“我们修仙，何惧这几百年？人间疾苦，多劳你们了。还有一事放心不下，就是珞珈山捧龙玉女与李天王二子婚约，怎能等到救出悟空？”西王母道：“此事我与妹妹找文殊菩萨还有李天王夫妇计较，菩萨尽可放心。”菩萨也不啰嗦，告辞回落伽山，跟山上诸位交代一番就要走，小龙女要随菩萨同往，菩萨言去也无益，就独自去海岛上，寻见那山，心里想：“我才在此惊呼‘啊，里’，就称它啊里山吧。”找到悟空，见悟空只露两脚在山石外摆动，心里一酸，把莲花宝座化作农家蒲墩，自己变做一老妪，在悟空旁坐下，手持净瓶，微微一倾，一股水流向山石流去。自此菩萨就在这里持瓶驱水，解悟空之困。
　　再说碧霞元君别了观音，心里愤恨，对西王母道：“那日我一时气愤，说要舅舅带兵起义，张玉皇就将舅舅逼死，依旧为非作歹，难道没有舅舅我们就不能反他么？现在孙大圣被如来压住，终究是他和那腌臜捣鬼。”西王母听了，想到与张友仁天上地下夫妻，千年生离，孩子所受苦难，神情黯然，不禁流下泪来。元君忙道：“姐姐莫悲伤，我总要想法子，不仅为孙大圣报仇，也为姐姐出口气。”王母只是悲伤，一时无话，茶也喝不下，默默告辞回转。
　　次日，元君盥洗打坐，想悟空被压海岛，菩萨亦如被禁锢一般，西王母黯然回了玉山，心不能安，便吩咐所有侍应巡视所管区域，及时救助遭难之人，就撷朵白云登上，袍袖一挥，来到虚北玉山。神仙灵犀，自然比凡人通的畅快，文殊、普贤、地藏三菩萨也因悟空被压、观音去救，来王母处研讨事由，诸仙个个见礼，一会七姐妹也到了。
　　群仙叙事论理，言来语去，义愤渐浓，碧霞元君言愿举义旗，反玉皇，张四姐立即附和，说至此就静了下来，因为造反需要选出将帅先锋，聚兵丁，造旗帜，一切要从容置办。文殊菩萨本是以菩萨心，行霹雳事，见众仙要造反，微笑着望向九天玄女：“九天玄女，这反可造的？”玄女道：“难结硕果，然集腋成裘，必有一举。”文殊低头微笑。多有不解者，转向九天玄女，玄女接道：“神仙护佑黎民乃是职责，然仙界亦互有阻隔，如大圣与观音菩萨，黎民须有自保之想为，需经难历劫，动心，增益己不足，而轻松事顺，少累。”西王母听得，道：“如此，我们便反了。如何上下安排，器具制备，行兵布阵，妹妹可有详细？”九天玄女笑道：“姐姐，妹妹僭越了。不必繁多，一大将，两面旗足以。”四姐问：“哪个大将？”玄女便对三姐身边沉香道：“沉香，劳烦你去把你舅舅请来，记住，别说咱向天庭开战，不要一兵一卒，只带哮天犬即可。”沉香想想当初母亲被压，自己身心遭受的折磨，现在要和敌人开战，神情兴奋，脆生生答应一声去了。九天玄女笑向三位菩萨拱拱手：“此次兴兵，三位菩萨就不要去了吧？”三位菩萨想想沉香杨戬，看看眼前群仙，皆仰头哈哈大笑，边笑边朝玄女伸出大拇指。笑罢，说：“不是还有两面旗帜吗？我们于此尽些心力，可矣。”然而，做旗帜就要推举出元帅、先锋，九天玄女提议王母为元帅，四姐做先锋，诸仙皆应。王母、四姐推脱不掉，王母便命玄女做军师，玄女道：“此次起兵，我自然该是元帅的贴身侍卫，既然元帅抬爱，我也不辞，就兼任了。”一众聚在一起，议定义军为“扶正去恶军”。于是三菩萨制作一面大纛旗，上书“扶正去恶军大帅王”，又一面顺风焰火旗，书“扶正去恶军先锋张”。制毕，三菩萨告辞，众仙送别。
　　一会杨戬和沉香至，三姐把起义事告知，杨戬看看沉香道：“早说举义，我将梅家兄弟带来，再带些兵丁，才有气势。”玄女微笑道：“不必，我等足矣。”于是王母命做神食，取仙丹，诸仙饱餐。餐罢，王母问玄女：“依军师看，先锋官带哪位先行？”玄女笑曰：“那位劈山的，一个就顶百万雄兵。”于是王母命四姐带沉香先行。张四姐应声：“遵命。”到洞外轻挥袍袖，离了石地，一块云彩稳稳飘来，停在足下，回头看看，见沉香把开山斧斜背身后，双手握紧旗帜，跃上云彩，姨甥心念齐动，脚下使力，云彩便载着二位向天庭而去。
　　这边玄女对杨戬道：“我这军师还有一重要职司，乃元帅贴身护卫，二郎真君可愿当元帅旗手？”杨戬拱手道：“当的。”王母便下令：“宜早起行，不使先锋孤军深入。”众仙应声：“是。”于是王母在前，九天玄女侧在左后，杨戬正后方撑元帅旗，余众相随，一行仙军杀向天庭。
　　这边义军开拔，天庭后殿玉帝在听千里眼、顺风耳说事，因事发突然，千里眼、顺风耳还未说完，就有看护天门兵甲来报：“启禀玉皇大帝，南天门外来了男女两员战将，打‘扶正去恶军先锋张’的旗帜，不知意欲何为？”接着又有禀报：“启禀玉皇大帝，又来一行队伍，显圣真君打一杆大纛旗，写着‘扶正去恶军大帅张’，由王母刑官带领，眼见就要到天门了。”玉帝这一阵听的是一惊一乍一颦一笑，继而面色肃穆，轻抬手，慢捋须，开口道：“切莫惊慌！我亲去对阵，不需一兵一卒。”
　　玉帝屏退左右，独自穿过凌霄殿，来到南天门，背了双手凛凛昂昂站立在门前。张四姐与沉香先到，见玉帝独自站立，一时错愕，不知此仗怎么打，回头看看，王母带大队紧跟而来，心想：“今儿怕是刀兵难起，言语交锋却免不了，我即为先锋，宜先趋前质询。”思量着如何言语，脚下也前进一步。而那玉帝遍观眼前，厌恶地瞅一眼九天玄女，肚里愤愤：“都是我自家亲众，你乃一丫鬟，胡乱掺和，可恶。”就是他这一眼一厌，注定要吃苦头。又看见二郎脚边哮天犬，怔了一怔，气焰消了一分。再见四姐进前一步，不等她开口，先呵斥道：“些些事情皆与你无关，你这娃崽替他人来和为父闹腾什么？”四姐闻听哼了一声，清清嗓子，字字清晰道：“妹夫，今日独自站在这里，却也真是孤家寡人了。”玉帝大怒，喝道：“你胡说什么！”“什么是胡说！你娶了俺娘的干女儿，我的干妹妹，我叫你一声妹夫，哪里差了？”玉帝登时恼羞成怒，指了四姐怒斥：“你！干的，不是，你却，”语无伦次，竟急趋前顺手“啪”一声掌掴在四姐脸上。
　　后边王母听见女儿言词，也到极伤心处，心口气堵，又见女儿挨打，怎按捺得住？即刻冲到玉帝面前，指了玉帝鼻子叫骂：“你这不要脸的老熊，做下不知羞耻的事来，既然敢做，就不由人说？还不将头掖在怀里灰溜溜藏起？竟还打我孩儿？你这遭杀的，将狗头伸过来，我要为我儿打还。”玉帝本是又羞又恼，被王母一通骂，似火上浇油。本来以为这次义军皆为自家人，自己在言语上尽能转圜的开，没想到四女儿一来就喊妹夫，这玉帝面上怎挂的住？自己先动了手，现在王母又抬手打来，这才知道此事棘手，打也不是，逃也不是，下意识将手抬起欲遮挡一下，猛听义军队伍中一声娇喝：“休伤吾主。”音尚未息，便有一根黑索在玉帝上方绕成三圈瞬间罩下，再抖一抖，将玉帝连臂膊带身子紧紧捆住。玉帝一看，捆他的竟是先做王母丫鬟，后修成一仙，曾被自己指派看押刑天的九天玄女，即向她横眉怒目。他这边向玄女瞪眼，王母手掌却已到，一掌重重搧在左脸，挥手反掌又拍在右脸，“啪啪”两声，玉帝脸上立显红彤彤掌印。王母打罢，回头看看四姐，见四姐捂着脸看自己痛打玉帝，就轻轻拿了四姐手腕，将她手移开，见脸上也是红肿一片，为自己，为女儿，为几千年的爱恨情仇，实在忍不住，两行泪水汩汩流下。四姐见母亲泪水成线，喊一声：“娘。”喊完突然起脚，猛地踢在玉帝膝盖，这一脚实在有力，玉帝忍不住咧嘴。众姐妹围住王母，见母亲无声恸哭，皆五内如焚，先是三姐，又忆起夫君孩儿被烧成灰烬，自己狱中生产，孩子找个婆家还要被大山压住，越想越气，转身用力向玉帝猛踢一脚，也是踢在膝盖。众姐妹各有自己苦楚，纷纷向玉帝踢去，只有七妹陪在王母身边默默垂泪。毕竟是生身老爹，不宜向脸上扇耳光，踢也是膝盖小腿上。玉帝被玄女缚住，又没带护卫来，任凭踢打，无可奈何。
　　此时杨戬手持大纛旗，见姥姥母亲诸姨对玉帝义愤填膺，同仇敌忾，面上一红，悔当初听玉帝的话，把妹妹压住，心中着恼。后竟让嫦娥看低了自己，越发恼怒，待诸姨打罢，看玉帝伤痕不大，就看看脚边的哮天犬。哮天犬本就认得玉帝，只是不得杨戬下令，不敢去咬，窝在杨戬脚边，头顶摆来摆去，看看杨戬，看看玉帝，这时见杨戬恼怒玉帝，又看自己，心领神会，即一跃而起，闪电般冲到玉帝身边，张嘴就把玉帝小腿咬开一道口子，玉帝小腿先是被踢得麻了，此被哮天犬一咬，倒不是很疼。
九天玄女的黑索一头缚玉帝，一头捏在手里，看玉帝恶狠狠望着自己，冷冷哂笑，并不在意。这时她走到王母跟前：“禀告元帅，此战我军大获全胜，可否凯旋庆功？”王母以手拭泪，擦干了舒口气笑了笑：“嗯，我们先回去吧。”九天玄女对玉帝道：“敌军听着，我家元帅宽大为怀，无意赶尽杀绝，今日先回去，望你改弦易辙，好自为之，否则会再杀上天来。”说完手微抖，绳索自玉帝身上脱落，她收入袖里。玉帝被解了绑，再瞅瞅玄女，也不多说。看义军在王母带领下离开，身子一蹲，尻下吴宗影即变作椅子，嘴里说：“玉帝你先歇歇，他们这么多仙家战你自己，也不敢把你怎么样。玉帝神勇谋略，现在顾念亲情能饶人处且饶人，待养好了精神，好好教导他们，他们岂敢再造次？”玉帝把腿上的血揩一下，知道吴宗影法力不济，也不敢离开自己尻下，现在忽觉有些累，坐着也舒服，说声：“还是你让朕舒坦。”吴宗影赶忙回：“三界人神自然要侍奉玉帝舒服，刚才他们这一伙是缺少教导。我是本分行事。”玉帝双手往后抱头，说声“回宫。”吴宗影立即变作床，玉帝舒舒服服躺上，这床四条腿腿歪歪拐拐，木牛流狗一般驮着玉帝回后宫去。按说吴宗影虽是法力不济，可载着玉帝平稳行进尚不是问题，只是他担心不知啥时离玉帝一远，肢体就会残缺一块，故尽量往玉帝身下缩，行进就不雅了。
　　临近凌霄殿，玉帝道：“不回后宫了，先去偏殿休息一会。”床便转向偏殿。这时千里眼顺风耳赶来问候，玉帝道：“请太白金星。”千里眼顺风耳低眉顺眼，听见玉帝吩咐忙躬身回道：“遵命。”去了，玉帝就进了偏殿。偏殿不是后宫，没床，玉帝心想：“这吴宗影交战时虽出不了一分力，这时确有用了。”就实实地躺着。一会太白金星到了，欲行礼，玉帝躺着道：“不必多礼了，坐吧。”金星不坐，近前给玉帝伤处敷上神药，边敷边念：“玉帝上仙，身体康健，了了微药，无需疫苗。”敷完方落座。玉帝想：“你给孙猴子药敷，今我受伤，想你也会带药来。”捱金星一坐下，他即从床上起身，那吴宗影立即缩至他屁股下，他至自己位上坐了，将刚才事说与金星，自然把“妹夫”一段隐起，末了说：“起初见董双成只不过是我家丫鬟，竟敢跟着闹事，实不知天高地厚。后看她言语行事也是不凡，爱卿可知其最终来路？”太白金星撅撅胡子，想了想回道：“这九天玄女成仙比我要早，乃上古神仙，可，我也不知道，当初我去下界邀你来做玉皇大帝时，她怎么会是王母娘娘的丫鬟？后来也听说一些，她神通法力高深莫测。曾经见夔牛，著天书，这天书最先传与黄帝，黄帝以其韬略评定四方，通领华夏，立下不世之功。黄帝薨，她收回天书，转授鬼谷子，鬼谷子在下界就教出一帮腾挪乾坤的弟子。她委实了得，在你家做丫鬟时不是逢劫重生，而是仙体变作了凡间女子，这一节我实在不明了，或许是她先知先觉，晓得你定做玉皇大帝的。她不随你一家升天做神仙，后来反说是自己修炼成仙，老朽也不知其何意。她早就是神仙啦。”玉帝听了眉头紧蹙，低头不语。太白金星就道：“玉帝想事，我就不打扰了，老朽告辞。”玉帝微微点头，太白金星离去。
　 其实黄帝肉身薨毙，魂灵又历几遍劫数，再投生张家湾，现今做了玉皇大帝，也非一般神祗，若是勤谨修持，不得意刚愎，前世的事情自然会记得起来，但做了玉帝，有了成就，被肖小阿谀一阵，该想该做的没做，不该想不该做的反倒胡为，自己前世恩师竟也记不起来了。在昆仑西北万里处，后世生一大神，叫列宁神，他说：“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玉帝这一背叛，自己可吃足了苦头。然他不思悔改，思忖一阵后，自语道：“哼！管她多么厉害，我总有办法降服她，还有什么自诩的‘扶正去恶’军。”
　　玉帝有何妙计，要对“扶正去恶”军秋后算账？下回分解。
　　　　　　　　　　 （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