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刘忠厚帮柳叶收晒麦子

　　第六章刘忠厚帮柳叶收晒麦子　　
　　转眼，小麦开始收割了，村子里仿佛又沸腾起来，有男人们、女人们陆续从外乡回来，不仅谈论着挣钱的辛苦和数钱的快乐，同时，也为自家不错的收成把满足和幸福写在脸上！
　　麦地里“隆隆”的收割声，村子里忙乱的脚步声，村庄仿佛是一条越过深冬的不再冬眠的动物又展现出它欢快的本性，又开始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每个人都很快乐，每个人都很满足，连孩子也跟在父母的身后，撑起装粮的袋子，让一粒粒成熟的麦子跳进它温暖的归宿，然后晒粮场、马路边、自家的楼顶、干净的院落，到处都有它们的身影，一粒粒麦子仿佛在笑，为村庄又恢复了她的活性而感到高兴！
　　柳叶也不例外，一个人装收麦子，虽然劳累但想起心爱的丈夫、想起可爱的孩子。孩子们在私立学校就读，没有放假，不能回来帮她干这些农活儿，但柳叶只要一想到他们，就不觉得一个人劳动的辛苦了。
　　柳叶把收割机刚收下来的小麦，一袋一袋地装好，系好袋口，正准备回家拉车子将收好的麦子拉回家凉晒在自家平平的楼顶上。这时，只见刘忠厚开着一辆机动三轮车驶过来，停在柳叶家的麦子旁。
　　“柳叶，我的麦子收好晒上了，我帮你拉，反正闲着也没事儿。”只见刘忠厚一脸老实诚实的模样对柳叶说。
　　即便如此，柳叶也不好意思成别人的情，连忙对刘忠厚说：“忠厚弟，不能麻烦你，再说你家不是还有块小麦没有收完吗？我一个人慢慢地干，天睛得好，也不急！”
　　“那一块地机子今天过不去，刚才我问过了。这扛麦子哪是女人干的活儿，别说了，我闲着没事儿，帮你干干！”刘忠厚似乎在掏心窝子地跟柳叶说话。
　　看刘忠厚真实的态度，柳叶也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于是，就什么话也没说，站在一边儿默默地看刘忠厚把麦子一袋一袋地装上三轮车。一亩多地的小麦，足足有十五六袋子，刘忠厚中间没有停歇，一口气把活儿干完。
　　柳叶看他出了一身的汗，大颗大颗的汗珠直从他脸上滚落下来，身上的衣服湿得贴在了背上。柳叶就把自己肩上搭着的毛巾递给刘忠厚，让他擦一把，因为她看刘忠厚忙得连条毛巾也没带。
　　“不用，天热再擦也免不了汗！”刘忠厚说着把毛巾又递给了柳叶。
　　柳叶是一个知道关心人、疼人、心地善良的女人，她看刘忠厚这样，忍不住上前帮他擦了一把。刘忠厚默默地望了一眼柳叶，然后对她说：“上车吧！准备把麦子晒在哪儿？”
　　“就晒在我家楼顶上吧，晒在外边，夜里没人瞧！”柳叶边上车边对刘忠厚说。
　　“好吧！坐稳了，这就走！”
　　柳叶坐在了刘忠厚的旁边。一路上，她感觉十分的不自在，她怕周围投来猜疑的目光，也怕别人对她的误解，都已经坐上了，再说下来是对刘忠厚的不信任，这样，会伤刘忠厚的心，坐上就坐上吧，况且也没有做什么，不就是拉几袋子小麦吗？柳叶想想，安下心来，什么话都没再对刘忠厚说。
　　车子很快开到了柳叶的家门口，柳叶下了车，将大门打开，车子开进了院子，柳叶对刘忠厚说：“忠厚弟，下来歇歇，喝口茶！”
　　刘忠厚却随口问道：“楼顶上扫好了没有？”
　　“扫好了，把小麦就卸在院子里吧，等我有时间再慢慢背上去不迟，先歇歇，喝口茶吧！”
　　刘忠厚谢绝了柳叶的好意，一句话也不说，扛起三轮车上的麦子直接上了楼，一袋接一袋，直到把这些麦子全部都扛上去。
　　柳叶在下面早已看得心里过意不去，已经为他准备了一盆干净的凉水，准备让他洗把脸，降降温，也为他凉好了一大碗茶，柳叶刚准备说这些话，这时，刘忠厚身上的手机响了，刘忠厚取下手机，问道：“喂！谁呀？”
　　“忠厚哥！我，凤眼呀！”
　　“知道了，有事儿吗？”刘忠厚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你这会儿有空吗？过来，开着你的三轮车帮我拉些麦子，二亩地的，刚装好！”
　　“好！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刘忠厚说，然后，转过身对柳叶说：“我得先走了，还有事！”
　　“哎！你得喝完茶再走呀！都已经凉好了！”柳叶忙对刘忠厚说。
　　“来不及了，不喝了，我走了！”刘忠厚说着坐上三轮车驾驶座，开着三轮车出了院子，拐过胡同，朝西块地开去了。
　　柳叶心里不是味了好一会儿，尤其刘忠厚那热得满是汗水的脸，还有被汗浸湿的蓝背心，她觉得他实在太可怜了，这么一个老实、能干的老实人，却早早死了老婆，拉巴着两个儿子，实在命苦。
　　柳叶思来想去，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她决定把放在冰箱里的一只鸡取出来，沌了，为两个孩子端去，刘忠厚不是又去了地里，忙得没时间照顾两个孩子吗？
　　柳叶说做就做，个把小时过去，香喷喷的鸡味飘了出来，柳叶把它盛在一个大汤盆里，锅里只给自己留了半碗汤，其余的全盛给孩子们了。柳叶将门锁好，把汤放在一个篮子里，小心地提着，她生怕洒出一块鸡肉来。
　　柳叶这样小心地在路上走着，碰到的人就不免好奇地问：“柳叶，这是咋啦？篮子里提的是啥好东西，走得慢悠悠的？”
　　柳叶就笑着把刘忠厚帮她拉麦子的事儿给人家一说，说是心里过意不去，给两个孩子端碗鸡汤喝。
　　待柳叶到了刘忠厚家，看两个孩子正在灶屋子做饭，大的只有十一二岁，正在往锅里放着水，而小的那个只有八九岁的男孩正坐在灶前的矮板凳上往锅里填着柴禾，孩子的脸上由于出汗，孩子用手擦，已抹了一脸的脏灰。
　　柳叶见孩子们正在做饭，就问那个大的说：“红卫，你做的是啥饭呀？”
　　“大锅里烧米茶馏馍，小锅里待会儿炒点鸡蛋！”红卫响亮地回答。
　　“谁让你做这样儿饭的呀？”柳叶又接着问。
　　“我爸交待过，只要他不在家，到了该做饭的时候都这样做！”红卫天真地笑眯眯地说。
　　“大妈！你篮子里提的是啥好东西？我闻着这么香！”小家伙红旗边烧锅边好奇地问道。
　　柳叶笑着对他们两个说：“红卫、红旗，来！过来尝尝大妈给你们沌的鸡汤，剩下的活儿交给我，你们过来呀！”
　　柳叶边说边把汤盆从篮子里端出来，用红卫家的勺子给两个孩子分别分了两份鸡肉和鸡汤，满满的一大汤盆，显然两个孩子吃不完，柳叶就把汤盆里剩下的，又找来红卫家的一个大碗，把剩下的鸡肉和鸡汤都倒在这个大碗里。然后对这两个小家伙说：
　　“好啦！红卫，这碗你的，红旗，这碗是你的，至于这个大点的碗吗？”
　　柳叶停了停说：“是你爸爸的！”与此同时，俩个孩子也与柳叶一同说道：“是爸爸的！”
　　柳叶笑了笑，又看了看两个可爱的孩子，叫他们过来吃。
　　俩个孩子早已眼馋，已开始不客气地吃起来，柳叶边坐下烧锅边偶尔望一眼两个可爱的孩子们。柳叶直到看着两个孩子把鸡汤喝完，并且柳叶把锅烧好，方才离去。
　　由于大型收麦机的引用，一个星期后，小麦均已收完，并且播种上了秋季的作物，回乡的人又陆续坐上回城的列车，车子在乡村和城市之间如一条奔驰不倦的龙，昼夜地驰骋着，乡村又恢复了它的宁静和苍凉。
　　这天晚上，宁静的乡村被美丽的月光照耀着，显得格外的清凉和迷人，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又围坐在蓄水池的周围，尽管蓄水池干枯得连一滴水也没有，大家仿佛像思念亲人一般，有拉个板凳坐下，有脱只凉鞋坐下的，还有的母亲和孩子拉个凉席一起坐下的，围着蓄水池，想起她久远的热闹和眷恋，想起她久远的亲切和惬意！
　　柳叶也拿把矮椅子听着老人和孩子亲切的交谈。
　　“奶奶，月亮上有工厂吗？”一个孩子天真的声音。
　　“有！有好多好多工厂！”
　　“那我长大了，也像妈妈和姐姐一样，到月亮里的工厂里干活儿！”
　　“孩子，你长大了，不能像妈妈和姐姐一样，到离咱们很远的地方做工，咱们很想她，也见不着她们！”
　　“那不去月亮里的工厂里干活，到哪儿干活？”
　　“到咱们自己庄儿里的工厂里干活呀！这样奶奶，就天天见到你啦！”奶奶笑眯眯的声音。
　　“到时候，咱们庄儿有工厂吗？”孩子天真地问。
　　“有，一定有，等你长大了，就自然有了！”
　　“瞎老婆子，在胡说些啥？”另一个老婆子的声音。
　　“不敢说，以现在这样的发展速度，说不定，到时候庄儿门口真能办工厂！”柳叶听到这是刘忠厚的声音。
　　“有，也轮不到瞎老婆子看的份儿呀！”
　　“轮不到我，轮到你个死老婆子了！”
　　“爸，我俩去跟那一群小孩儿玩去！”这是红卫的声音，柳叶听到。
　　“去吧！儿子，老实点儿，别再跟人家斗了！”刘忠厚的声音。
　　只听刘忠厚的声音刚落，刚赶过来一会儿，还没落坐的花妮婆媳，花妮尖叫的声音：“怪兽！这儿有怪兽！啊！……”
　　花妮婆子吓了一跳，连忙拽住往回跑的花妮，嘴里连声问：“花妮，花妮，你咋啦？这儿都是人，没有怪兽！”
　　“有，有，刚才我听到了怪兽的声音，回家，回家，我要回家！”花妮声斯揭底的喊声。
　　“好，好，咱回家，咱回家，”花妮婆子连忙扯着花妮往回走。
　　“怪兽，有怪兽，吃人的怪兽，我怕！”花妮一路走，一路嘟嘟囔囔害怕得近乎哆嗦的声音。
　　大家听到花妮奇怪的反应，总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傻子和孩子们更容易感觉到，花妮刚走有几分钟，就有人站起来拉着席子回家了，柳叶见大家都走了，也不愿一个人傻愣愣地坐在蓄水池边，大家都走了，刘忠厚站起来，寻他的儿子去了。
　　第二天中午放了工，柳叶刚走到蓄水池边，就看见花妮的婆子扯着花妮在那儿烧纸磕头，之后，花妮的婆子又扯花妮站起来，给花妮叫叫魂儿，方才离去。
　　柳叶看到这一切，摇摇头，表示她对此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