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故事{十四}

送走了阿贵，我和沈欢一前一后回到了办公室，从我那舒展的心情看，我显然没有从刚才与阿贵的会面情景中缓过来。

“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我们翻了半个桂林城找不到一个，这个家伙手上他怎么就拽着两个呢？”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沈欢嘟哝。一会儿，他还是没有接我的话，我不由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估摸着与阿贵的不期而遇让他有些失落吧，难道这对他来说是个坏消息吗？不过此时我是不会明白他心里有什么小九九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阿贵的出现可能会让他的什么“如意算盘”变得更为难于实现、甚至可能变成“竹篮打水”吧。

沈欢抬起沉默的脸庞看了我一眼，说道：“这种血型本来就稀缺，你看上去是出其不意，贵哥可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你知道吗？”

“哦？”我带着疑问地看着沈欢。显然我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不会是阿贵事先为我们做的准备吧，再说哪里有这么美的事情发生呢？我不得不暗自讥讽一下自己这种自欺欺人的女人心态。大凡女人都会有一些颇具“创意”的自欺幻觉，有些女人对感情问题的自虐动力就来源于富有自欺色彩的幻想，可怕的是还尤为排斥他人的提醒与劝阻，像是被自己催眠了一样。

听了沈欢的一番闲聊，我对阿贵在自己血型的问题上有了大致的了解。

原来血型问题打小就是阿贵心里的一个结，这件事情在他们所谓的“圈里”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如此说来国远一定清楚，不过后来经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阿贵年幼时，父亲因为一次工伤事故送到医院后没有匹配的血型输血死在了手术台上，或许有些人会有疑问，不过试想一下从我写作的时间往后倒过去40年，什么事情不会发生呢？所以在阿贵成年之后就一直有个幻想，这辈子找老婆也要找个血型相同的，再怎么可以互救先呀。这个想法一直没有如愿，当他有一定的经济能力和社会关系时，他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给自己找一个潜在的“供血资源”，这才有了他先前和我“扬言”的“包括你大哥我，有两个人的血给你备着”的一番话，想来也是，一个常在外面“混世界”的男人心思异常缜密，常人想不到也更做不到这一步。对他自己而言或许不是什么奇迹，但是对我、尤其是对雯，毫无疑问就是一个奇迹。我无法想象假如不是他，结果又会是怎样的情形。

“手术后的恢复时间估计要多久？”简单地聊过阿贵之后沈欢话锋一转扯到了雯身上。

“在身体环境正常的情况下，单纯的切除手术恢复时间不是很长。下床走路估计在手术后的3-4天就可以；7天可以出院、半个月左右可以出门散步、一个月可以开始正常工作，三个月左右伤口基本没有痛感；不过要恢复腹肌的力量估计两年到三年，比如做仰卧起坐，等等。这些的大前提就是在她的癌细胞没有扩散和不再复发的前提下哦。”其实我也不是十分了解，全是听欧医生介绍的，再加上自己的一小点“演绎”而已。

“说什么都没有用，反正是不能生育了。”听了我的介绍之后，不料沈欢冒出了这么一句。难不成还想着和雯生儿育女？我的运气真好，什么不可思议的人和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会让我碰到，你想，他与雯的关系都这样了，再说他怎么就忘了他是怎样在雯的身上进行惨无人道的“武装侵略”的？不过，假如他不这样想又拿什么来拴住雯呢？这个流动的“银行”如何才能让他“刷卡自如”呢？同育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的后一代最好不过了。

“我想听听你的打算，可以吗？”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接过沈欢的话题。殊不知我的疑问又一次换来了他用力而有些冰冷的眼神。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打算？什么打算？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会是打算？”

“先生，没有如果。”我总算逮着机会把这几个字还给他了。

“我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她我还是男人吗？还怎么混？回东北我怎么办？待在桂林，我的脸面还要不要？我是一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猫小狗？没这么容易！”他最后这一句“没这么容易”根本就是咬牙切齿了。

“男人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呀，为什么一定要捱在一个女人身上呢？”我尽力地让自己的脸上挂着微笑与平和：“你对这个行业那么熟，可以带团呀，以前你不是得心应手的吗？”

“一个大老板名义上的‘老公’去接团、带团？当你一个不起眼的导游？这和打工有什么区别？”沈欢满脸的不屑。

“这说明离开雯之后你是完全可以自己谋生的呀。”

“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我很爱她、需要她，你懂吗？”听了我的话，沈欢一脸的蔑视：“听说你是个单身女子，你懂什么？”

听了他的话，我挂在脸上的笑容全部彻底地绽开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