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王志刚黯然神伤

　　
　　27王志刚黯然神伤
　　
赵玉珠师范学校毕业后，本来是要回到临河乡的某一所小学任教。但是，她读师范时的班主任老师觉得她学习优秀，成绩突出，极力推荐她进入市教育学院继续深造，并且很顺利地给她争取到了县里的定向委托培养指标。这属于在职脱产进修，可以保留自己的工资。有了工资，学费的问题不用发愁，而且还可以省下一些补贴家里的日常生活开支。
　　在市教育学院学习期间，赵玉珠认识了在本科班学习的王志刚。说起来，王志刚和她还算是初中同学，比她高了一届，初中毕业上了高中。因高考失利，才勉勉强强上了师范。人与人之间感情的萌发往往是从发现共同点开始的，共同的经历使两个人很快由相识到相知。
　　有心上人相伴的日子，赵玉珠感觉时光过得飞快，两年时光很快就过去了。按照当初和县里、乡里签定的协议，她毕业后要回临河乡农村，回到她曾经就读三年的临河乡初级中学，她的工作关系还一直留在那个学校。王志刚本来不想回到那里去，已经联系了他原来就读的高中。但为了爱情，也做好了和赵玉珠一起回家乡教书的准备，
　　这时候的赵玉珠早已不是几年前的那个低眉顺眼、不言不语的小姑娘了。四五年的光景，她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窈窕淑女。现在，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立刻成为一道亮丽的炫目风景。
　　赖吉祥突然对这个漂亮的侄女关心起来。不知是因为当年分家时他多贪多占对哥哥赖如意心生愧疚，还是因为母亲晚年得到的精心照顾使他对嫂嫂心生感激。不管怎么说，现在的他总算是良心发现。他希望赵玉珠能够留在县城学校教书，并答应帮她想办法。
　　看大多数同学都留在了县城，赵玉珠也想到过，但她不敢奢望。虽然之前她姑姑赖银环曾经答应帮她想办法，但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现在既然赖吉祥又提出来要帮助自己，也许他有办法，赵玉珠有些心动了。毕竟，县城学校的工作条件、生活待遇要比乡镇学校好得多。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城市可以让她的生活和工作都变得更加美好。现在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暑假很快就要过去，但工作调动的事情一直没有消息。赖吉祥好多天只字未提，赵玉珠又不好直接催问。临河乡初中新任校长赵宝才通知学校老师提前到学校集中开会，赵玉珠和王志刚也去了。关于工作调动的事情，赵玉珠还没有来得及和王志刚谈起。一来，觉得这事情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二来呢，王志刚已经拿到了调令，就要来临河乡教育办公室找郑建功报到了。
　　两个人踌躇满志地来到临河乡初级中学报到，面对学校极其简陋的生活条件和办公条件，王志刚不由得心灰意冷。少年豪情、书生意气如浇下一盆冷水，理想与现实之间隔着一座无情的大山。他们不知道如何才能跨越这道山，也不知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虽然两人还没有正式确定恋爱关系，但在他们彼此的心中，早已心仪对方，非对方莫属。真正的爱情就是这种异性间的相互吸引和相互取悦。偏僻的乡村，寂寞的环境中，两个人长时间的相处，王志刚发现，他已经有些离不开赵玉珠，而赵玉珠也有些离不开他了。这就是所谓的爱情。赵玉珠对于王志刚有一种外表的魔力，吸引着他的眼球，撩动着他年轻而躁动的心。
　　那段时间，电视台正在上演《笑傲江湖》，王志刚感觉赵玉珠的嘴巴比钟丽缇还要性感。她一颦一笑，嘴角都会高傲地向上翘起。她那厚厚的嘴唇温润滑腻，像涂抹了一层蜂蜜。王志刚有一种想上前吮吸一口的冲动。赵玉珠笑起来的样子更是迷人，“掩口胡卢一笑”，就是书上所描写的那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美丽。
　　王志刚喜欢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赵玉珠微微的笑。她笑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带动下面那一双秀丽的凤眼，调皮地眨动着。虽然没有风情万种，也像含着千言成语要对他低声诉说。
　　赵玉珠安静的时候，也会一手托了下巴，静静地端坐在王志刚的对面。她火辣辣的眼光直视着他，像在传递一种电流，有些叫王志刚失魂落魄。
　　王志刚不敢长时间看她的眼睛，害怕自己心猿意马，意志不够坚定。她高高的鼻梁、圆润而挺拔的鼻尖有点像蒙娜?丽莎，流露出几分欧洲美女的大方与乖巧。她愿意把头发在后面挽起来，特意耷拉下一缕儿，这种样子很是迷人。
　　赵玉珠的个头比王志刚低不了多少，差不多有一米六五。她胸脯高高地隆起，在服饰的映衬下曲线毕露，凸凹有致。和王志刚相对而站，她那高耸的胸脯直抵他的心口，让王志刚的心禁不住突突地狂跳。
　　赵玉珠的胳膊很长，手指纤细，看一眼就能联想到那是一双在琴键上鼓弄音符的玉手。她轻轻地挽起王志刚的胳膊，一指一点，便会给他指引前进的方向。
　　赵玉珠的脚板也比一般女孩子要大一些，走起路来步履像个矫健的小伙子，嗖嗖嗖地，干脆利落，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个麻利的不会拖泥带水的人。她说她不太喜爱穿高跟鞋。但自从她参加工作后和王志刚在一起，总是要穿上一双漂亮的高跟鞋。她想让自己身体的曲线彰显无遗，展现出一个成熟少女的妖娆与妩媚。
　　这样的女人，一半像是海水，另一半像是火焰。既有海水的柔情，也有燃烧的激情，都让王志刚时时感受到生活的美好。而她身上更深深吸引王志刚的，是来自彼此心灵的默契和感应。心有灵犀一点通，赵玉珠的一颦一笑，都让王志刚觉得仪态万方，风情万种。不知怎么的，王志刚看着她就觉得特别舒服，一天看不到，就觉得失魂落魄，魂不守舍，而从前他绝对没有过一丝一毫这样的感觉！这种吸引，就是一种巨大的爱情魅力，王志刚一点儿也抗拒不了，一丝也割舍不下，一会儿也忘却不掉。
　　爱情的产生有很多种方式，一种可能是一见钟情，另一种就是日久生情。两个人在朝夕相处中不知不觉的产生了爱情。王志刚和赵玉珠算是属于日久生情，很难说清楚他们是哪一月、哪一天开始互相爱恋对方的。在不知不觉中，他们都觉得对方就是自己要寻找的另一半。现在，王志刚越来越觉得离不开赵玉珠了。
　　自从那天傍晚在空旷的河滩上，散步，突然下起了小雨，两个人躲在阒无人迹的河滩上的瓜棚下相依相拥，有了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之后，他们每天都想见到对方，见不到就好像缺点什么似的，魂不守舍。两个人每时每刻都想在一起缠绵，感觉对方灼热的体温，释放彼此挚爱的能量。
　　这样一所新建的学校，一切设施都不完备，教师们住处紧张。学校一直安排两个教师一间宿舍，这让赵玉珠和王志刚感觉到生活的极大不方便。两个人在一起亲热，要伺机寻找机会。和赵玉珠同屋的潘宝莲也是一个未婚女教师，不常回家。她整天守在屋里，很少备课或批改作业，喜欢躺在床上看琼瑶的言情剧，胡思乱想的，很少出门。
　　王志刚的室友康继业，嫌学校的条件艰苦，一开始很少住在学校。这样，王志刚的住室便成了两个人男欢女爱的窠巢。
　　赵玉珠常常在王志刚的卧室呆到夜半，和王志刚做完简单的“功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到自己的卧室。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早上还可以睡一会儿懒觉。但赵玉珠的晚归自然要影响到潘宝莲的休息。潘宝莲表现出十分的不满意，常常在背后和人谈论起赵玉珠的种种不是。
　　这样的生活渐渐形成了一个规律，赵玉珠每一次夜半回来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生怕惊醒了潘宝莲。但潘宝莲实在太敏感了，好多次都要被惊醒。她的不高兴不仅表现在脸上，而且要溢于言表，说了好些气恼的话。赵玉珠满含歉意的赔不是。她实在猜不出潘宝莲心里的怨恨，是因为妒嫉他们俩个的爱情。两个人是师范学校的同学，潘宝莲提前两年毕业来到这里。她忍受不了赵玉珠哪方面都要超过自己。
　　后来潘宝莲就到校领导处告状，赵宝才感觉不太好管这档子事情，还是私下里旁敲侧击说年轻人要注意点影响。赖吉祥知道了王志刚爱恋赵玉珠，有心想拆散他们，多次劝赵玉珠远离王志刚。
　　学校生活条件差，赵玉珠喜欢干净，有时趁康继业不在，她就到王志刚的屋里洗澡或擦洗身子。有一次，赵玉珠正在洗澡，外面有人推门。赵玉珠还以为是王志刚，没等她穿好衣服，康继业已开门走了进来，看到赵玉珠白花花的身子，他一阵眩晕，识趣地退了出去，走廊里碰到了下自习归来的王志刚，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过后的几天，康继业痴心妄想，疯狂地追求赵玉珠，可赵玉珠根本不屑一顾。康继业不甘失败，把目标转向潘宝莲。潘宝莲看不起这个酒囊饭袋，但经不住康继业一波又一波的穷追猛打，很快就缴了械。潘宝莲故意把康继业领到她们的住室里，甚至当着赵玉珠的面，放肆大胆地亲亲热热，粘粘糊糊。
　　只有几个单身老教师成了学校食堂里的常客，他们图省事只得胡乱凑合一日三餐，等到星期天再回家补充营养。学校里凡是带家属的，勤快的女教师，还有正在恋爱的，都自己开起了小灶。尽管赵玉珠长得秀色可餐，可这毕竟只是精神上的盛宴，填饱肚子还得靠物质上的五谷杂粮。一开始，赵玉珠和王志刚两个人还结伙到食堂吃饭，后来去的次数渐渐少了。
　　学校食堂的饭菜实在不合老师的胃口，和学生共用一个集体食堂，饭菜的质量简直无与伦比。食堂设在学校东北面的一所低矮的餐厅里，说是餐厅，知道底细的人都清楚这餐厅比图纸上设计的要缩水了很多。
　　开饭的时候，伙师们通过敞开的小窗口，一只手在里边接饭票，一只手往外边递饭。不必说细菌、微生物这些肉眼看不见的东西了，也不必说馒头上飘浮着的一层煤灰，就连那半热半凉的面汤里插了伙师粘满锅底灰的手指，同学们也都视而不见，照吃不误，先打发咕咕叫的肚子不抗议再说。
　　学生食堂仅有十多个伙师，却负责着五六百名学生和老师的饮食。伙食制作粗糙自不必说，味道自然也十分差劲。尽管餐厅的墙壁上四处张贴着国家颁发的食品卫生标准，那不过是形同虚设。正处于青春发育期的学生们胃口相当好，吃着不卫生的东西，身体照样茁壮成长，正应了伙师们挂在嘴边的话：不干不净，吃吃没病。
　　老师们都奇怪，雪白的小麦粉，被食堂师傅们加工成馒头，一出笼就变得又黑又瘦，吃到嘴里酸涩苦咸，什么滋味都有，唯一缺少的就是正宗的馒头味儿。食堂的菜谱几年如一日，连智力障碍的学生都说得一清二楚。早饭和晚饭的咸菜不必说了，中午不是萝卜白菜就是白菜萝卜。如此反反复复，倒是有老师从中悟到了培优补差的真谛。希特勒说过，谎言重复一千遍就会变成真理。那么，我们就让那些差生把每天的作业重复抄写十遍百遍，经过这样的千锤百炼，兴许也会培养出几个天才来。
　　有时候，掌管食堂财务大权的总务主任林文忠高兴了，白菜和萝卜里也会破例放些薄肉片、鸡蛋花或豆腐干之类的东西。这是总务主任盘过账后，觉得有赢余了，才肯破费一次。物以稀为贵，之所以这些东西惹人喜欢，就是因为它们和飘在锅里的油花一样，少得可怜。明明看到锅里浮了一层，就是盛不到自己的碗里面去。眼看着伙师正往碗里盛，却又沿着他手中的铁勺子滴溜溜地滑了下去，还得意地在那口大铁锅里飘来飘去。
　　学校食堂做出来的稀面汤稀得真是名副其实，不仅能照得见人影，而且那一团可怜的白面粒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不肯安安分分的面对自己的追求者。时上时下飘浮不定，羞羞答答不肯和水亲密地溶合在一起。盛在碗里不到半分钟，水和面粉就会很清晰地分出两个层级。食堂里的伙师都是附近村子里找来的莽汉愚妇，对待学校老师还稍微客气一些，而对待学生，那感觉像是在喂自家的猪崽。
　　大多数近处的老师都回家吃饭。夫妻两个人都在学校的也都自己在宿舍里做饭，单身汉和几个年轻的女教师有的自由结伙，有的干脆四处打游击。只剩下几个年老的教师和学生们一起同甘共苦。一方面，他们不用努力就可以实现减肥的效果，另一方面，他们吃了学校的饭菜，星期天回到家里也好向老婆孩子忆苦思甜。
　　王志刚买来简单的炊具和电炉，两个人开始自己做饭，学校的食堂里很少再见到他和赵玉珠的身影。不久，学校禁止教师使用电炉，两人买来液化气罐和灶具。他本来不会做家务活，但和赵玉珠在一起，很快学会了做饭、洗碗。每一次做好了饭菜，赵玉珠会奖励王志刚一个香吻。为这甜甜的一吻，王志刚从不会到会，从会到精，常常做出一口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让赵玉珠吃得津津有味，引来不少年轻女教师艳羡的目光和啧啧称赞。
　　两个人一起吃过晚饭，没有晚自习的时候，王志刚就会骑上自己新买来的摩托车，带上赵玉珠到校园外田野里兜风。一出校门，赵玉珠就会轻轻地揽住王志刚的腰，微微地偎在王志刚的脊背上。她那高耸的胸脯紧贴着王志刚的脊背，让王志刚有一种说不出的享受。
　　他一会儿把车骑得飞快，风驰电掣，一会儿又忽然又停下来，慢慢悠悠。校园外的马路上，有一段长长的林荫路，路旁的柳树枝繁叶茂，垂下的柳条拖曳在地上，迎风飞舞，就像赵玉珠漂亮的长裙子。路上，不时地会遇到荷锄晚归的农民，有的是学生家长，会热情地和他们两个打声招呼，然后擦肩而过。有时，这些已经不再年轻的农民们也会回过头来，羡慕地看看这对恩恩爱爱的小恋人，这情景让他们感慨青春美好，韶华不再。
　　拐下公路，抄一段田间小路，就是临河乡老百姓沿着黄河筑起的堤坝。茂盛的庄稼和野草，伸长到路上面，会在他们身上留下印渍。从堤坝再向外，就是一望无际的河滩地。两个人停好车子，沿一条蜿蜒的小路，向田地里飞去。这是一片绿色的海洋，一簇簇盛开的花儿如浪花起伏在碧波荡漾之中。赵玉珠有时高兴地尖叫，有时低声快乐地吟唱。归窠的小鸟受到惊吓，有时啁啁啾啾表示抗议，有时干脆扑愣愣地从树枝间飞出，消遁在远处。暮色四合中，偶尔会有野鸡或野鸭，突突突，忽然从庄稼地里飞起，也会惊得两个人心扑扑地跳。
　　两个人从来不喜欢走大路。大路上人来车往，他们怕别人分享了他们的甜蜜。他们常常选择清静的小路，在隐隐约约忽明忽暗中，两个人如两只海鸥，在绿色的海洋里飞舞。倦了，他俩就会找一片绒绒的青草地坐下来，或喁喁耳语，曼妙地亲昵，或重拾童趣，玩起过家家游戏。那些野鸡，野鸭，还有一些说不清名字的鸟儿，都栖息在草丛中、庄稼棵里偷窥，窃听。这时候还在地中间瓜秧里忙碌的瓜农夫妇，知道那边来了一对甜蜜的小情侣，他们也会向他们张望，欣赏一会儿这甜蜜的风景，然后相互对视一眼，甜甜地笑笑。这样的恋爱，充满了浪漫和温馨，充满了渴求与期盼。如果没有什么变故，也许王志刚和赵玉珠两个人就会扎根这里。这个学校就会增加一对夫妻教师，为了山区的教育呕心沥血，为了山区孩子的明天，而一年年一月披星戴月，呕心沥血。
　　临河乡主管教育的副乡长朱向阳，平时特别喜欢打篮球和跳舞，很快和体育教师还是副校长身份的赖吉祥熟识起来。打球，喝酒，侃女人等，共同的嗜好很快使两个人亲如兄弟。一次酒宴上，朱向阳想给弟弟在教师当中物色一个对象。赖吉祥灵机一动，很快想到了自己的那个侄女赵玉珠，如果攀上这门亲戚，自己将来当上校长也会不成问题。说起侄女的工作调动，朱副乡长一拍大腿，说现任教育局局长阎书森就是他的姑表兄弟，往县城学校里调个把人绝对没有一点问题。
　　赖吉祥兴冲冲的告诉赵玉珠，说调动的事情已经办妥，今天晚上要她陪叔叔一起感谢朱副乡长的鼎力相助。赵玉珠要拉上王志刚一起去，但赖吉祥不同意，说他们和乡里、局里的干部在一起，王志刚去那里不合适。这次一去，彻底改变了赵玉珠的一生。
　　几个人到了县城一家豪华的酒店，刚坐下来，赖吉祥接到传呼说老婆郝丽娜家里有急事，要他赶快回去。诚惶诚恐的赵玉珠如坐针毡地陪朱副乡长喝酒，唱歌，后来又被安排洗浴和按摩，不胜酒力的赵玉珠，迷迷糊糊中被酒后乱性的朱向阳占有了身子。
　　通过朱向阳的关系，赵玉珠很快拿到工作调令，调进河阴县直属第三初级中学。经历了那次事情，赵玉珠已心如死灰，坚决断绝了和王志刚的来往。赵玉珠的突然反目，令王志刚痛不欲生。王志刚几次三番上门去找，但每一次都吃闭门羹。过了一年，赵玉珠很快结了婚。王志刚心如枯槁，巨大的精神打击使王志刚的心理几乎要崩溃。一连几个月，他整日神情恍惚，像彻底变了一个人。
　　后来，朱副乡长几次请求赵玉珠的宽恕，还差一点要跪在她面前请求她原谅自己。朱向阳不住地忏悔，不停地责骂自己酒后乱性，赵玉珠选择了沉默，她只想永远忘记这件事。后来，她经姑姑赖银环作媒，很快就嫁给了朱副乡长的亲弟弟，一个忠厚老实的工人。她对他的感觉淡淡的，心中没有任何激情。
　　每每想起王志刚，赵玉珠心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痛。为了留存那份完美的爱情，她却不得不放弃那个相恋了多年，自己真心相爱的人。她的母亲幽幽地告诉她说：女人嫁谁都一样。她开始相信了母亲的话。她不愿和人谈起自己的婚姻与爱情，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常常叹惜。她觉得自己的选择与其说女人对自己一生的交待，不如说是对那份爱情的成全。她宁愿遭到人们对她势利眼的责骂，也不愿玷污了她在他心目中完美的形象。那个小工人，她的丈夫感觉非常迟钝，并没有察觉她灿烂的笑容下掩藏的苦涩，每天都对她照顾得非常周到。因为他觉得自己一个快要破产企业的工人，竟然娶到这样一位貌若天仙、知书达礼的女教师，不亚于买彩票中了大奖，简直是天大的幸运。
　　平淡的日子就像学校里的那台复印机一样，一页页机械地掀过。时间久了，再伤人的折磨也变会得呆钝。没有了爱的感觉，她真的觉得母亲的话是对的，女人嫁谁都一样。婚后第二年，他们有了一个可爱乖巧的女儿。赵玉珠当初流泪滴血的心，也一日日结了痂，她对于初恋情人炽热的爱，也被冰封在心底，只是那道深深的伤痕还在，隐隐的。有时她夜半醒来，伤痕累累的心还会突突地急跳，她只能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