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故事{八}

进门之后，看到香香正在忙里忙外准备晚餐，我就告诉她我在外面吃过了，香香看着自己的“忙乎”没有回报撅起了嘴：“我给你炖了一锅鱼头汤呢，恩.......”

看她那摸样，我抿嘴一笑：“那就给我盛碗汤吧。”

“好呀。”我的话让香香心情顿时好了起来，颠呀颠地一阵小跑进了厨房，不一会给我端出了一碗白似乳汁的鱼汤，一股鱼香顺着热气飘进了我的鼻子：

“好香啊，手艺真不错。这鱼怎么能炖出这样的汤呢？”

我一边尝一口一边问道。

“你不知道呀，这里面加了豆浆，酒店里这样的鱼汤好多都是这样做的。”不愧是旅游公司老板的家佣，酒店里的厨房也略知一二。

“沈先生不回来吃饭吗？”我装着不经意地问。

“沈先生两年前就不住这里了。”我心里一惊，故作轻松地随口一句：

“他们离婚了吗？”

我的问题让香香露出了介意，立马起身进了厨房：

“我给你拿两块‘芋蓉糕’。”

看着香香的刻意躲闪、回避，我一时想不出怎样才能让她收捡她的怯懦，但是不管怎么样她应该是这家主人的故事的半个知情者，雯电脑里的零零碎碎记载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一根可以串起来的线。难不成几年以前和她结婚的不是这个“沈先生”？不是听说自己生了孩子了吗？现在家不成家的样子，这个“沈先生”究竟是个什么人？又是个什么来路？他们是个什么关系？沈欢如此爱恨交加起源于何？我需要了解，否则，未来三个月里即将发生的事情就找不到解开疙瘩的钥匙。都说女人的情感经历像本书，我倒觉得雯的私人生活像个迷。不设法撬开香香的口，我就无法了解更多的内情。想到这里，我声音提高了八度对香香喊道：

“你过来！”

香香惊了一跳，回头直勾勾地看着我，好像很委屈的样子。

“昨晚你们偷偷摸摸地在干什么？”我一副十分了解清醒的样子：“你明明知道你雯姐和沈先生的关系已经是这种情况，你这样不是吃里爬外吗？”

香香听我的话里似乎越来越严厉，眼圈红了。

“没有了，没干什么。”

“要不要我叫你卷铺盖滚蛋？”一听这话，香香眼泪“哗”地下来了。尽管有些于心不忍，可我不得不坚持，没有其他办法。香香这才一边摸抹眼泪一边挪到了我身边坐下。

“别让我走，雯姐从来不为难我，这份工作对我很重要。”说着，香香打开了话匣。

香香凌乱的叙述持续了近4个小时，我的心就沉重了4个小时，心中的怒火就压抑了4个小时，头发像是要立起来了一样，心跳急速加剧，像是亲身经历一样，环视这间富丽堂皇的居室，鼻孔像冲来一股血腥，地狱一般。如今娓娓道来还是胸口堵着恶心。香香的叙述把我带回四年前的五月。早已开春了的桂林，满城绿树春芽爆满，像迎接雯穿上婚纱的秀娘，雯终于在这天挽上了她心目中的“白马”沈欢的胳膊，在酒醉一般的乐曲中走上了“红地毯”，在雪片般的玫瑰中走向了她心目中的“婚姻殿堂”，开始了她梦寐以求的“婚姻”里程。童话故事般的婚礼招摇着雯的虚荣与骄傲、张扬着雯的喜悦与陶醉，在雯的心里，那一刻，告别单身枯燥的如释重负渲染着她那双隐形的翅膀，婚礼的上空飞满了雯多年积攒下来的孤寂、疲惫，只剩下她额端的一片姹紫嫣红。

和所有的女人一样，新婚的甜美同样会让一个女人迷迷茫茫找不着北，沉湎着如胶似漆、亲亲我我，女人的黏糊会麻木男人对她的疲于应付，心口不一的迁和女人常常视而不见误以为疼爱，漠视男人的片刻沉思流露出的心事重重。我不知道这些雯是否看到、是否曾经留心，否则不会这样后患无穷、覆水难收。

那么，这究竟是不是他们双方用“心”建筑的婚姻殿堂呢？我不得而知，但从眼前发生的事实来看，似乎并非如此。新婚初期的磨合常常会让人“没心没肺”地放大人性的骄横和私欲，当性的挥汗如雨之后，双方都在内心掂量自己迈进婚姻的得失，当婚姻的雨伞不再是“双方牵手走风雨”，而是“心越彩虹一飞渡”时，卷缩于人性心底的私欲的恶魔会变得怎样的张牙舞爪，撕破的不仅仅是自己精心缝制的伪装同时也会给自己的身心刻下深深的划痕，岂不是名正言顺的“两败俱伤”吗？当然，他人无法以自己价值观的砝码去评判他人的行为规则所演绎的既成事实，但是人性的“利己”特质难道就没有另外一个视角？我不得不问，然而我的“一问”又能改变什么呢？

不到半年的时间，新婚的光环从雯身上渐渐退色，吵吵闹闹时有发生，逐渐变得家常便饭一般。一个男人可以把一个和自己同床共枕、耳鬓厮磨的女人从浴室赤身裸体地拖到卧室咬牙切齿、拳脚相加，可以用西餐刀叉捅进女人的私处肆施以搅动的男人的行为究竟如何演变而来，还是个性变异所致呢？雯为此被打落过一颗牙、下身缝合过几针，拖着流血不止的下身在屋里上跳下串、爬来爬去，血痕留在了她爬过的每一个角落，但是雯不曾尖利地叫喊过，究竟是坚强还是惧怕邻里，只有雯自己的内心才深知。香香像只小鸡锁进了自己的屋子，只能无力地敲着门。此时，雯曾经拿出去分外炫耀的“骑着白马的王子”骤然是一个挥舞着暴力的魔鬼。我的眼前，仿佛浮现着一双惊恐的眼神、满是雯咬破嘴唇的牙印，肉体的摧残吞噬着雯暖烘烘的心，悔恨的泪冲刷着雯当初沉湎于男色诱惑的眼睛，脱离苦海渗泡的欲望撕咬着她那装扮着华丽的虚荣。然而，第二天沈欢的“跪地求拜、后悔不已，加之尽心呵护”点点滴滴的暖阳又让雯的心云开雾绽，雯的身体像是着了魔一样密布着沈欢的唇痕、贪恋着他阳性的催眠，魔咒般地被满足着床递之欢，完全脱离了自我意志的控制反反复复地重复着天堂地狱轮换欢快与痛楚的折磨。我无法相信这样几乎致命的厮杀在雯婚后生活近两年的岁月里重重叠叠，不断上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