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雄》第十六章 山楂树

　　然后，中国解放军副连长欧阳雄和小倩慢慢地向一条通往山边上的小道走上去。
　　绚丽的夕阳洒在小道两旁长满绿油油的参差不齐的小草上。温情的橘红美艳的光辉，照到了他俩热烈爱恋的身上，使他俩置身在美丽动人的光华里。这时，从静幽的山边上，吹来了带有山野气息和有些背阴的那暗绿色的山壁前而过的清爽的晚风，在他俩脚边的叶草就轻轻摇动着。
　　在微斜的山边上，生长着五六颗山楂树。
　　在绚丽的晚空下，树干略弯曲的山楂树青绿的树叶，蓬勃地向四周尽情地舒展，就像一把绿伞。第一棵树挨着二、三颗树，相隔较近。能看到第二颗树在枝叶下略弯的树干。在橘红而艳丽的柔和的光线下，山楂树青绿的叶丛间，积满四五个合在一起的略沉甸枣红的小果子，稍远看去：红红绿绿的，非常的诱人！让人感到心境怡然愉悦！
　　他俩走到了山楂树下，在第一颗和第二颗树之间。小倩看到身边些的高她一个头的欧阳雄副连长，他的被从身边的如摊开般的绿叶间，伸吊在他戴有红五星的军帽旁的小山楂果。已经，令人赏心悦目的美好的金红色光芒，照到站着的十分英武的欧阳雄的侧脸上。
　　她感到欧阳雄温纯温存的脸庞，在侧过脸来时，被他特有的脸清楚的轮廓遮住些成暗色的半边脸，发出的他明亮的眼光如磁石吸引着她，她似乎看到了他的温情的爱恋和热忱的心和胸怀。
　　更感到：他是一个很好的军人。她觉得一一一欧阳雄就是自己可以依托一生的那个男人。　　
　　只要和欧阳雄在一起，小倩就感到欣喜。当昨天欧阳雄从部队回来，由于广州部队里的军医院里忙，忙完了都晚上了。她只有今天傍晚和欧阳雄见面。欧阳雄也打来电话，他俩再次约好：她等着下班，17点半早点到来。此刻，她和自己每天，都盼望的，惦念的恋人在一起的时刻，她从去年1977年和欧阳雄发展关系，然后，一个月就一下过去了，欧阳雄又回到了广西部队，她就盼望着一天：再次相会。她希望1977年马上过去，1978年夏天快点到来，只有365天后才能看到的爱恋的人在一起。她在等相见的这一天。就天天在想，日日夜夜都在梦里都盼着第二年快点到来。只要一到来，就能到解放军副连长欧阳雄了。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个深夜睡不着，惦念欧阳雄，而无法睡着的夜晚，内心在无尽的如湍急河流的思绪里跳荡。她也记不得自己一想解放军欧阳雄，就看他的相片有多少次了，只有这样，她才能觉得欧阳雄在自己的面前，跟前，或者站着，对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她多么想念亲人般的欧阳雄……
　　欧阳雄看到小倩，身子几乎靠着他，可一时，又没有说话。因为，这个时候的欧阳雄，或者更广义上说，那时的中国男人，不懂什么是恋爱。他觉得和小倩在一起。本来，他俩就是从幼儿园，到初中的同学。可是，从初中毕业到了去年，他们在一起了。欧阳雄感到小倩喜欢自己，他觉得应该是这样。就是现在，欧阳雄也有这个感觉。还有那时的姑娘是美丽羞涩的，让人看不明白，直到在一起了，都显得意思含糊，而这时，欧阳雄就是这样心理。
　　“小倩。”
　　“阿雄，我们终于见面了。”
　　“嗯。”
　　然后，小倩说：“要是你就在广东当兵就好了，我们可以经常见面。”
　　橘红色的光辉照着在十分英气军帽下的欧阳雄温情，眼光清亮的脸，他侧过脸来，正好小倩看见他十分英气的军帽下侧面遮住的银灰色的英俊脸说;
　　“为什么？”
　　“这样，我就能看见你了。”小倩含情说。
　　“你要见到我。”欧阳雄问。
　　小倩被问了，处于羞涩小倩不好意思回答。谁都知道少女一般是不能随便直说的，这样会被认为是轻浮。
　　她就不说了，就想在这美好的黄昏和自己强烈爱恋的欧阳雄呆在一起。
　　“这不是见到了。”欧阳雄当然不知道姑娘这话里深层的含义说。
　　小倩姑娘也看到，对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就把自己肩膀又靠得近点了，有点咕哝说：“要是我们就一直这样，你看，这夕阳多好呀！”
　　“嗯。”欧阳雄感到了小倩把脸在渐渐地，靠近自己的肩膀，他觉得肩膀有发痒的感觉。可心里也觉得温情，他感到心里有些欢愉，就像一股甘泉流进了自己的心田。
　　他可能觉得小倩是不是工作累，才这样靠着他。
　　就问：“这两天，你们的医院都忙吗？”
　　小倩就把靠近欧阳雄左肩上的脸，抬起回答：“嗯，你看，今天下午忙碌一阵，都没有事了。院里下班的广播都响了，就抬来一个训练受伤的战士，他腿流血。”
　　“他怎么受伤了？”欧阳雄问。
　　小倩看了一眼欧阳雄的关心的神情，回答：“我怎么好问。”
　　“哎，战士在训练中受伤是常事，我们那里也有。”
　　然后，欧阳雄跟小倩讲了一些。
　　……
　　他俩就在绚丽的夕阳下，聊了很久。
　　而只有和温纯正直的欧阳雄在一起，坐在一起，呆在一起，小倩姑娘心里在觉得愉悦、幸福。她需要这种温情和强烈的爱恋，就像花儿需要雨水一样。这种愉快而忘情般激越的时刻，尽管不久，可小倩几乎不放过每一妙钟，她在感受和享受，只有这样，她才能融进无限幸福的美好的爱恋里和自己十分爱慕的恋人享受着美丽而尽可能长的良辰时光。
　　她忍不住，靠着欧阳雄更紧了，好像欧阳雄要走了似的；她靠的更近了，好像欧阳雄要融化了似的。她感到心在跳，脸白而红润，眼睛发出渴望久长的清净光亮。她觉得没有说话，但是，自己的一切，举动，身心在对他说话，为她表白，为她发言。这一刻，就是这样的感觉，这样的回味无穷，这样的幸福欢愉，就像鱼儿在波浪间跃动一样。
　　欧阳雄感到小倩的肩膀在紧依他。他心里也跳，可就是没有听到说话。
　　就看着在乌黑的头发下，小倩美丽而动人的脸庞，还有恒远的风韵。
　　就忍住，用手握住小倩的手。小倩就本能出于姑娘的羞涩，从欧阳雄的手里，抽出手。
　　欧阳雄不解问：“怎么，你不愿意。”
　　小倩就把脸侧过去，不回答。因为，这个时候一句话不当，就回让欧阳雄误会她不爱他的。
　　看到小倩这样，欧阳雄迷糊了，问：“你怎么不说话。”
　　小倩还是没有回答。
　　“你说话呀！”欧阳雄有些急地问。
　　然后，小倩就往前走到山边的山楂树下，看着美丽的夕阳，洒在对面山上的一片常翠的树林上和灰色的山崖上。还看见一片纯净的蔚蓝色的晚空和翠绿色的呈波浪形的树林柔情地相应一起。
　　这时，吹来的凉爽的晚风，把小倩乌黑的披在肩上的头发也吹些起来，
　　欧阳雄不知道为什么小倩要离开他。就呆呆地站在上面的山楂树下。他看到站在山边的小倩，把手抬起捋了捋吹起的黑发。也看到她一个人相溶在对面显得红绿色的山坡上的倩影视角。
　　小倩以为他会走近她，而她没有看到。就想回家了。
　　就说：“阿雄，回家吧！”
　　欧阳雄觉得还可以多呆一会。
　　就说：“我们再呆一会。”
　　“天就要黑，黑了就，万一遇到意外。”
　　“我是解放军，除了拿枪，还会擒拿格斗，你不要怕！”欧阳雄自信说。
　　小倩就走回来，到了欧阳雄的跟前。问：“我没有听你说过。”
　　开始晚沉的天气里，夕阳变得恢弘动人了。一抹从山楂树的树顶和大小不一的叶子间，投射过来的瑰丽红而柔的光华照在他俩的侧脸上。
　　欧阳雄没有说，就看着小倩。
　　他的十分英俊的温厚的脸庞，看着小倩。
　　“你看着我干什么，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小倩说。
　　“你多漂亮的。”
　　“不想听这些。”
　　“那你想听什么。”
　　“哎没有什么！”
　 “你说嘛！”
　　小倩就往后移动一下，人就慌了一下，身子要落下。
　　解放军副连长欧阳雄分反应十分快，伸出手一本搂住小倩的腰。本能地不好意思，就说：
　　“对不起，小倩！”
　　“我喊你说对不起了吗！”小倩抬起发红的脸，直怪到。
　　“我。”欧阳雄觉得脸红，如干了坏事。
　　“我什么？”小倩目光热烈问。
　　“我。”
　　小倩要挣开欧阳雄的手，一种爱的感觉，和冲动，使欧阳雄本能都抓住了小倩的肩膀。欧阳雄感到心里舒服，他从未体验过这样感觉。就一把把小倩搂抱在开始紧张的怀里，搂的更紧了，好像手里的斑鸠，一松手开，飞走了似的。（这一句话，来自法国作家福楼拜的作品《包发利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