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比萨斜楼 第九章 大地在颤抖

　　第八章 比萨斜楼
　　
　　吃完了饭，一家人在一起聊天，中间下了一场骤雨，也没影响大家的情绪。眼看天色向晚，门无闩就起身告辞。回到甘子坞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走到盖楼的那里，忽然看到大家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研究什么，旁边还有一圈人看热闹。门无闩凑上前去，停了一会，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原来是新盖的楼房出了问题，也不是大事，就是楼体向前倾斜了十来度。本来这楼是钢筋水泥加上底梁，早就铸成一体了。楼歪了，却是不裂不倒，可看着就揪心了。主家当然要质问建筑班的老板，也就是门无闩的二叔门清泉，只见他满头大汗，应该是急的。他的车子，停在一边，上边满是泥水，这是下雨的缘故。其实，楼房倾斜也是下雨造成的，门无闩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时，只听门清泉面红耳赤的大声说：“谁要是想出办法，我出三千块。”一个叫锤子的小伙说：“你说话算话？”门清泉说：“我要是说话不算话，我就改姓人家的姓。”锤子嬉皮笑脸的说：“可惜了，我没办法。”
　　门无闩听了二叔的悬赏，心里这个着急呀。看着钱眼红，他真怕赏钱被别人领走，但是自己却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不由得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抓耳挠腮。忽然想起小凌说过，没有月雀儿解不了的难题。现在自己为了求教月雀儿挣钱的方法，衣服都扒了，就差卖了。既然眼前有现成的题目，为什么不借着这个事考察考察那个得了绝症的小姑娘，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呢？要是真有本事，自己也好跟着小凌干下去。想到这，就掏出手机，拨了小凌的手机。一阵手机铃声传过来，是歌曲《痒痒》的旋律。接通后，把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小凌听了，说道：“我不会呀，我又不是工程师。”门无闩说：“我不是让你解答，是让月雀儿解决。你不是说过，没有小丫头想不出法子吗？我没有她的手机号，你问问她，有法子吗？”
　　小凌说：“你这么上心，是不是有悬赏？”
　　门无闩说：“有一千五，到时咱俩分。不，咱们三个分。”
　　小凌说：“好，我这就问，你等一会吧。”
　　十五分钟后，小凌来电话了。门无闩急忙接听，只听小凌说：“我只是照着人家的话说，你记好了。在倾斜方向的反面挖一条沟，宽五十厘米，深度在一百厘米，距离楼房地基八十厘米。这都是根据楼房的倾斜角度和咱们当地的土质计算出来的，不能错。另外，挖好沟以后，要做好排水沟。这样，就可以在沟里放水了，等到楼房矫正完毕，就把多余的水排出去。记得，分钱呀。”说完，就挂了。
　　门无闩仔细想了想月雀儿的法子，不由暗暗叫绝。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下雨导致地基彻了，就还用水攻，再矫正过来。看来，知识的力量，才是不可战胜的。
　　门无闩不慌不忙的走上前去，叫了一声二叔。门清泉正在四六劲头上，一脑门子官司没理会处，看到门无闩来了，以为是来看他笑话的，就说道：“你小兔崽子来干嘛？看二叔的笑话吗？”
　　门无闩说：“哪能呢？二叔，咱们是一家人，我是来拿二叔的赏钱的。”
　　门清泉说：“你小子真有办法？没拿二叔寻开心？”
　　门无闩说：“当然了，我哪有胆子拿二叔开涮呀。”
　　门清泉说：“好，只要你小子给我解了这个难题，赏钱一分不少。”
　　于是，门清泉叫来自己的设计员，一起听门无闩说解决方案。大家听完了，那技术员在纸上又画又算，最后说：“这法子可行。”大家就动手准备，因为天快黑了，这楼房七扭八歪的，看着眼晕。
　　矫正水沟做好后，就开始往里边放水。门无闩看着那哗哗流动的水流，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一个小时过去了，楼还没有矫正的迹象。一个半小时过去了，楼体终于动了。
　　四周一通欢声雷动，就连主家甘茂章也是喜动颜色。一时间大家简直把门无闩当做了神，这么高科技的难题都能解决，这小子是不是半夜让鬼给磕了？
　　门无闩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三千呀？自己可以得到两千，多么诱人呀。就像女人的乳房，摸着看着用着都是一个字：爽！
　　楼房正了，难题解决了。房主甘茂章围着楼房转了三圈，最后表示满意。这时，只听锤子高声喊道：“奖金呀，该给了吧？”大家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门清泉的头上，门清泉说：“给，一定给。回去就给无闩送过去。”
　　锤子说：“回家再给？想耍赖吧？”
　　门清泉说：“事先说好的，我要是耍赖，就改姓。”
　　锤子说：“你们本来就是一家子，改得了吗？改来改去还不都一样。”
　　门清泉倒不是想耍赖，他只是想少给点。现在当着全村的父老，挤在当下，有点下不来台。没办法，只好走到车前，用遥控开了车门，从里面拿出一个包，又从包里取出厚厚的一摞钞票，一五一十的数起来。
　　门无闩看着二叔手里那崭新的钞票，简直心花怒放。恨不得二叔变成银行的点钞员，哪怕早一秒钟拿到手，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呀。
　　门清泉终于数完了，他把包放回车里，拿着三千块钱向着门无闩走过来。门无闩激动的想：“一会接钱的时候，要跟二叔客气客气，推让一下，毕竟是一家子。虽然二叔有钱，自己做晚辈的，也要有个姿态，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门无闩数着二叔的脚步，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到了三十二步的时候，终于来到了。只见一摞崭新的百元大钞，送到了自己面前。
　　门无闩激动呀，没想到幸福还是不速之客，专门在自己不防备的时候来敲门。夕阳耀眼，可是还没有钞票来得光芒四射。有钱的感觉真好，即将有钱的感觉更是让人心弦颤动。看着周围的乡亲们，人人闪现着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特别是锤子，鼻涕眼泪哈喇子，就差屎尿齐流了。没想到我门无闩也有人前显圣的时候，露脸的感觉真爽，怪不得大家都愿意做明星呀，万人瞩目，交口称赞。出门一定戴眼镜，上厕所都要戴面具，简直就是个金娃娃，银宝宝，水晶疙瘩。我要发表获奖感言如下：我首先要谢谢爸爸，英明果断，娶了这样伟大的妈妈。我要谢谢妈妈，您的子宫都跟别人不一样，居然产生了我这样的大明星，真是世界五百强的生产基地，不求数量，只求质量。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地阔水横流，山高我为峰。另外，我还要感谢二叔门清泉，找了一个多么不称职的设计员呀。你居然让这座新楼斜而不倒，真是妙手偶得，浑然天成。堪比意大利的比萨斜塔了，说是世界第十大奇迹也不为过呀。设计员呀，你设计的技术不好，可是，你助人为乐的精神，却是永垂不朽！
　　门无闩陶醉了。就连平时看着雀斑满脸的二叔，也成了本山大叔，巍峨如山，渊亭岳峙。门清泉终于来到了近前，门无闩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努力伸出手，去接那笔可观的赏钱。
　　
　　第九章 大地在颤抖
　　
　　就在门无闩伸出手接钱的时候，忽然，大地一阵颤抖，就像喝醉酒的上帝在撒酒疯，熏得人们也摇晃起来。过了几秒，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地震。”随后，大地就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这样的地震，不会超过4级，对人们的生命财产构不成大的伤害，但是，对门无闩却是造成了直接的创伤。因为，那楼房，又倾斜了，甚至比原来还要严重。看到惊魂未定的二叔门清泉和房主甘茂章又在大声争吵，门无闩就知道，奖金泡汤了。他沮丧的回到家中，本想忍受柳燕的斥责咒骂，没想到柳燕忽然问了一句这样的话，让门无闩松了一口气。
　　“你有计划了吗？需要投多少钱？”柳燕手中的活计并没有停下来。
　　门无闩说：“现下正在筹划，估计到了年关的时候，就会有利润。”
　　柳燕说：“那我们过年就可以吃上水晶肘子了？是吧？我要那种瘦肉型的猪仔。对了，还有烤鸭，我也馋。还有最要紧的，就是欠人家的账，过年一定要还清呀，账主子都催了好几回了。”
　　门无闩说：“都会好的，相信你老公。只是，只是你要有思想准备，也许会有…有挫折。”
　　柳燕说：“什么事也不是一帆风顺的。”看的出来，柳燕兴奋了，她嘴里哼起了王菲和陈奕迅的歌曲“因为爱情”。门无闩受到感染，也哼起了“月亮之上”，这是凤凰传奇的歌，很有异域风味的。只是他唱得很难听，比柳燕差远了。
　　门无闩不适合这一款的歌曲。
　　吃饭的时候，门无闩说：“这几天也许晚上回不来，你别担心。”柳燕不做他想，随口说道：“你忙你的，男人，就是要闯荡天下。不管你在外面怎么样，只要你想着有空的时候回来看看我，人没空的时候，及时的把钱交给我，就欧了。哎呀，影视频道俞迈的挑战九宫格到了，我要去看。听说这一期有何云伟，不能错过的。”说完，端着碗筷跑到里屋去了。
　　门无闩吃过饭，收拾了饭桌。因为心里不平静，就走到院子里，点上一支烟。他想起小凌，继而又想起了月雀儿，打破了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不出屋子，就能让自己发财，这太神鬼妖魔了吧？小凌吃了迷幻药，自己也被忽悠了。还莫名其妙的做什么裸体模特，真是丢死人了。对了，为了能发大财，做模特的钱也没要，这要是梦想落空，可就亏大了。
　　天是阴的，没有星星，月亮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前些日子，咱中国发射了天宫十号，听说要建空间站，还要探月，真是让人欢欣鼓舞的消息。要是自己能够搭载着飞船，到月亮上逛逛，该有多好呀。到时候，没准还能见到月雀儿的真身呢？也许是个小狐狸，或者小兔子，穿越到地球了。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发现拴在院子里的驴没了，想着大概是被老爹牵走了。于是大声问道：“燕子，今儿爸爸来过呀？”
　　柳燕说：“来过。说让你明个去播麦子，西陇那块地。”
　　门无闩说：“我没空，你跟爸爸去吧。”也不知道柳燕听到了没有。
　　接下来的三天，门无闩就是给月雀儿当模特。让人欣慰的是，不是每次都全裸。有一次，月雀儿用铅笔挑着门无闩的泥鳅说：“你这里的比例不协调，割下一寸就合适了。”
　　小凌说：“月雀儿，你别太过分了，过分了就是淫荡。”
　　门无闩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因为他对一个这样纯洁天真无邪玲珑的小女孩子，实在产生不了那种欲望，何况家里还有一个柳燕，贪得无厌的。要是换做小凌，他一定会有巨大的反应，因为，他对小凌的特大胸器，早就垂涎欲滴了。在和小凌的接触中，他只要有机会，总要偷着瞄几眼小凌的胸部，也不知道人家察觉了没有。
　　月雀儿轻蔑的看了小凌一眼，转身拿了一本宋词诗意画本，交给门无闩解闷。门无闩就翻开书，一边看插图，一边看诗词。无聊的时候，就念出来：“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威威（戚戚）”。
　　小凌和月雀儿听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门无闩不理她们，继续学习自己的诗词：“这娘们太悲伤了，准是爷们跟人跑了。”
　　月雀儿说：“你说着玩就说对了。”门无闩说：“这一看就是找老公嘛，有什么难体会的？你快画呀。做事情要认真，才能做好。这首词不带劲，不吉利，换一首。闲院静，独自行来行往。哎，昨个我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还真闲得难受。”
　　小凌说：“这没文化真可怕。幸亏我是京大的，要不，就跟他一样了。”
　　月雀儿说：“他悟性挺高的，一看就懂。虽然粗糙了一点，都还是正解。”
　　门无闩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于是大声反驳：“以为我真不懂？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野菜拌豆腐。”
　　小凌听了，知道这是门无闩想起了自家招待他的饭菜，就温馨的笑了。月雀儿听了，一下子扔了画笔，弯着腰，嘴里发出银铃一样的笑声。笑到后来，铃声哑了，人也躺倒在地上。小凌过去一看，月雀儿已经昏过去了。紧忙招呼门无闩，门无闩就过来抱起月雀儿，放到了床上。月雀儿双颊嫣红，大概是笑过力了。过了一会，缓过一口气来，说道：“没事，就是太高兴了。睡一会，就会好的。小凌姐姐，你多教给他一些诗词吧。”说完，闭了眼，就睡着了。
　　小凌看看月雀儿没事了，就转头看门无闩。只见门无闩还全裸着身子，一条大泥鳅甩来甩去。小凌红着脸说：“你别不要脸了，快穿了衣服呀。”门无闩只好闭着嘴巴，快速穿上衣服。小凌说：“以后不许再做她的模特。”门无闩说：“你以为谁愿意呢。哼！”二人闲着没事干，小凌索性就跟门无闩读诗词，也算是解了眼前的尴尬。
　　月雀儿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三点，醒来后，问小凌和门无闩吃饭了没有？两人委屈的摇摇头。于是，月雀儿就吩咐老朱婶准备午饭。一会，老朱婶就端上了饭菜。门无闩一看，不由的咂舌。原来那饭菜就是几片面包，加点黄油，三杯咖啡，放点糖。三人吃完了，老朱婶收拾了刀叉。小凌忽然说：“甩卖哥，昨天的赏金呢？”月雀儿说：“他没拿到。”小凌说：“你怎么知道？”月雀儿说：“你不知道昨天有地震发生吗？那栋楼，要请专业的工程师，才能修复了。”小凌想了想，就明白了。月雀儿忽然一本正经地说：“你们两个，短工也给我打了，说说吧，到底找我什么事？”
　　小凌看着门无闩，门无闩看着小凌，谁也不先开口。最后，还是门无闩说：“我们想发财，求仙女妹妹给指一条明路。”
　　月雀儿说：“早知道是这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顿了一下，继续说：“明路有，就是风浪大了一点点。你们知道吗？中国有十八般兵器，最后一个就是白打。空手套白狼，不容易呀。”
　　门无闩说：“你看你，比我们小，却好像比我们经的事多一样，老里老气的教训我们，有意思么？”
　　小凌说：“甩卖哥，这应该叫老气横秋，不，是少年老成。”
　　月雀儿生气的说：“我是纯洁的女孩，本是在这等死的，就是你们这些财迷，搅了我的美梦，没准到最后，我连天堂都去不成了。”
　　门无闩听了，自知理屈，不敢搭腔。小凌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也没出声。月雀儿说：“小凌，你是我老师的亲妹妹，咱们这才认识进而成了朋友。现在，我的油画水平还不行，老师就到美国追求爱情去了，丢下我一个小孩子，孤苦伶仃的，这才让你做我的朋友解闷的。没想到，你净拿这些俗事来烦我，让我临死都不得安宁，你也是受过正规教育的大学生，比不得土生土长的稼檣子，你说，你于心何忍？”
　　小凌被斥责得面红耳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门无闩说：“月雀儿，你说的可不大对劲。第一，挣钱不是俗事，是大事。第二，你也死不了，大不了做一个骨髓移植手术，你还是你，一个聪明的救世主，女上帝。”
　　小凌和月雀儿听了门无闩的话，一时都有点恍惚，因为门无闩在她们眼里，就是一个原始人，愚昧得很。可是，这没文化的人考虑事情简单直接，往往实行起来更有效果。两人对视了一眼，同声说：“返璞归真，原始的力量。”
　　月雀儿说：“好吧，我帮你们一次。记住，就一次。达到资本的原始积累，剩下的你们自己去做。帮你们挣到第一桶金以后，就不要再烦我了。”
　　两人同时点点头，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月雀儿看了两人的财迷样子，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心里却是极度的蔑视。
　　门无闩不放心，小心的问道：“第一桶金是多少？”
　　月雀儿笑着说：“小农意识暴露了。好吧，告诉你，也好放心的去干。第一桶金，我预期是五百万。”
　　门无闩说：“难道，你心里已经有了谋划？这才几分钟呀？”门无闩听了五百万这个数字，心里有了冲动。
　　月雀儿一笑，居高临下的说道：“你接触过文化人吗？”
　　“高中算吗？”门无闩说：“不算就是第一次。”
　　月雀儿说：“你真可怜，甩卖哥。”想了想，又说道，“甩卖哥哥，以后多看点书，亡羊补牢，不算晚呀。”
　　门无闩认真的点点头，面对强势的人，他习惯点头。因为，他已经站在了“穷习惯了”的悬崖边上。
　　月雀儿说：“那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