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蜿蜒 第三十三章

美丽邂逅女孩苦肉计救安阳　　 带弟续情缘无奈世间乱纷纷
　　
黄雅约有十八九岁，圆脸大眼睛，梳着一个马尾巴，扎一条紫色纱巾。颧骨腮老女人对安阳上下打量了一番，说：“既然来了，你该让你知道这里的规矩，你记着哈，少说话多做事，把手机拿来！还有你的身份证毕业证。”颧骨腮瓮声瓮气地说。随手点燃一支烟，那烟的香味飘过来，安阳闻得出那是玉溪烟。
身份证幸亏没带，至于户口薄，安阳更没拿。“手机是我的交流工具，是我的私有财产，凭什么要交给你？！”
颧骨腮吐出一串蓝瓦瓦的烟雾说：“呦呵，你小子还挺有个性的，怎么老娘的话不好使了吗？听着，到了这个地盘，你们统统要听我的调遣，知道吗？小子，你被刚才那个叔叔卖给我们了，一千块哩，你要老老实实听我们的话，干活赚足了钱，我们才能考虑放你回去。否则，你一辈子就别想回去了！ ”颧骨腮今天好脾气地说。这可是几个男孩女孩很少见的，也令黄雅吃惊。以往，颧骨腮对他们非打即骂，不会温言细语说话，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唉！黄雅心里暗想，到了狼窝，什么天之骄子只要被注射那种药品，就将被洗脑，形同植物人。自己所幸没有遭此一劫，是因为和大头目段天涯上过床！段天涯虽然为人凶狠歹毒，在传销这一行是好几个省市传销的头头。被他看上的女孩，没有不被开苞的。他撒下大网在各大学中学瞄准对象，下手。在他看来清纯可爱的女学生对生活和这个世界充满了幻想与憧憬，撒下的诱饵，稍稍一努力，鱼儿就会咬钩。而且，这些学生单纯天真很容易被唬住。大凡有点姿色的都难逃他的魔掌，黄雅就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但是，黄雅不像其他女孩，宁死不屈，有两个四川籍的辣妹子，性子烈，面对段天涯的侮辱，居然一个割腕自杀，一个跳楼。这么惨烈的事件，在泱泱一个大城市，没有被公安局怎么重视，只简单地说成了因三角情债自杀，就草草鸣锣收兵了。
黄雅是随遇而安，掌握了段天涯的脾气，知道他腰疼，就在传销窝点改道云南时，在云南原始森林里穿行，注意采摘一些治腰腿疼的中草药，黄雅的父亲是一名老中医，在当地的县城也是赫赫有名。两年前，就读于滨海市临安中学初三二班的黄雅放学后，要搭乘一零二路公交车回家，刚走出美丽的临安三十一中校园，就被停在路旁的一辆无牌黑色轿车拉走，黄雅还来不及思考是怎么回事，嘴里就被堵上了一块什么东西，大脑忽的一下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了。
黄雅失踪后的第二天，滨海城电视台临安报新商报都报道了黄雅失踪一事，黄雅的父亲黄明波也向当地公安局报了案。但是人海茫茫，毫无头绪，因为是放学后发生的事情，三十一中学不承担任何刑事责任。黄雅的父亲母亲一夜间老了许多，黄雅是他们第二个女儿，大女儿黄娟一年前，被大学男友抛弃，一念之差，跳海自杀了，为这个女儿，两口子已经伤心欲绝，今天，小女儿重蹈姐姐的覆辙，叫他俩情何以堪？
只是在公安局方面得到不少消息，但都不是有关黄雅的，都是些传销人员被抓获后，让公安人员遣送回家的案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黄雅的父亲母亲终日以泪洗面，失踪后第二个月，黄雅的父亲意外接到了一个短信，谢天谢地！是黄雅发来的，幸亏父亲的手机号码没变，黄雅是趁着段天涯熟睡时，借他的手机发出去的。黄雅的父亲激动万分，短信里已经嘱咐他，千万别声张，也不要报警，如果传的纷纷扬扬，只能把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棘手。
确定女儿还在人世间，黄明波立即打电话告诉了妻子，柳儿梅兴奋地泪水直流。“女儿还活着，女儿还活着，真是太好了……黄明波我们的女儿什么时候回来啊？”
黄明波为了安慰妻子只好撒谎说：“快了，到了这个六一，就该回来了，即便不回来也会有她的消息。 ”事实上，已入狼窝，是很难脱身的。黄明波何尝不清楚二女儿现在的情况也很危险。就是报警，警方也未必抓的着凶手。从黄雅的短信看得出，女儿已经牢牢的被掌握在对方手中。不可能轻易抽身而去，不过，知道了女儿还在人世，黄明波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相信黄雅比姐姐聪明，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黄雅还会来短信。
　　果然，当黄雅被段天涯安排到滨海市传销分部，撒网捞鱼，又将上手的几个小年轻带到云南时，黄雅趁着段天涯上卫生间，用自己的手机给父亲发了一条短信：女儿还在传销窝点，但没大碍，望父母勿牵念。团聚的日子不会太远。小雅敬上。2012年六月三日
时间就是黄明波接受女儿短信的当天。
黄雅对刚被弄进传销窝点的安阳，产生了一种好感，莫名其妙的让她想起自己的那段初恋。是在初二时，黄雅爱上了一个学长，比黄雅高一年级的李默。高大帅气不说，还才思敏捷，擅长写议论文，经常有文章在中学生报上发表。黄雅喜欢李默，可是李默身边很多女孩子众星捧月似的，这让黄雅感到自卑，那些女孩子家境都不错，有两个还是城建局的局长和副局长的女儿。自己算什么？名不见经传的。 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虽然是全年级的学习尖子，因为长得不漂亮，感到自卑。每次，李默和黄雅在学校院里碰面，黄雅都会羞红着脸，跑开了，学校不就成立了一家小草文学社，李默是社长，到各班级挑选编辑和写手，就然找到了黄雅，让黄雅做副社长。有了更多接触的时间，黄雅和李默很快走进了彼此。两个人都在学校住宿，放学后，经常出去吃饭散步，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浪漫了不到一个月，李默有一天没有来上学。
黄雅很着急，但觉得可能李默家里有事。文学社群龙无首，黄雅只好将李默的活儿也干了。
第二天，喜欢打篮球的李默，并没有在课间出现，黄雅真的心急如焚了。打电话关机，问他班主任，班主任是个九斤老太，很不友好的回敬了黄雅一句：“你一个女孩子打听男孩子的行踪干什么？莫非你们早恋了？”
黄雅没有理这个老太婆，第三天，噩耗传来，李默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迎面一辆载重货车撞飞，人和自行车一起被悬起来，然后，又重重的落在地上……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永远走了。
面前的安阳与李默有着惊人的相似，难道，这就是上帝给自己安排的吗？黄雅内心五味杂陈，眼下她还有什么脸面追求所谓的爱情？成了段天涯的玩物，还不是情人，仅仅是玩物而已。即使洗心革面，重做一回人，黄雅也觉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自己了，爱情对她而言是个奢侈品了。但是，安阳的一切和李默有着何等的相似？安阳的到来让黄雅那尘封了一年半的情感心扉打开了那扇门。
当晚，段天涯来电要求颧骨腮和黄雅立即带着几个女孩和男孩奔赴云南。他们兵分两路，到时候在云南回合。
　　安阳不想走，伺机逃跑，可是，谈何容易，除了那个颧骨腮女人，还有四个彪形大汉 ，和电视剧里的劫匪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安阳这次经历的不是演戏，是被死亡推上浪尖的极限挑战。吃饭的时候，是在外面一个快餐厅，吃的盒饭，这档儿，行人很多，路上车辆也不少，是个逃跑的机会。安阳扒拉了几口盒饭，捂着肚子喊疼，要拉屎，颧骨腮女人唯恐有诈，就让那个叫小三子的男人跟着安阳去了厕所。安阳一看这个家伙真烦人，就说：“大哥啊，你站在这里我一紧张，拉不出屎，你还是在外面一点吧，我又不能跑了。”
本来这厕所没人管理，臭气熏天，安阳这么一说，对方捂着鼻子退在外边等着，这时候，安阳瞅准了厕所里有一个大洞，可以钻出去的，就急忙从那个洞钻了出来，只是没跑几步，就被小三子发现，四个人饿虎扑食上来了，对着安阳拳打脚踢，颧骨腮老女人冷冷的看着，黄雅上前求情，几个人才松了手。有了一次逃跑的失误，其余的男孩女孩不敢了。
刚上火车，黄雅就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明天凌晨离开这座城，安阳一听还有机会，不免对着黄雅哀怨的看了几眼。
找了一家简陋的客栈住下，没想到九点后，段天涯突然来了。黄雅吓了一跳，段天涯已出现，黄雅就清楚肯定是内线出问题了，所谓的内线就是公安局的人做了传销窝点的内应。段天涯在旅店，颧骨腮和黄雅的房间诈尸了，不知是谁的告发，公安局内部安插的眼线暴露了，被公安机关抓起来了。安阳一看今晚务必得逃出去，一旦上了南下的列车，这辈子不一定能回到这里。他向黄雅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段天涯咆哮了一阵子后，就拽着黄雅到另一间包间休息了。黄雅在进浴室洗澡前，将茶杯里放了安眠药……
颧骨腮女人睡得晚，她有个睡觉前吸一口的毛病，白沫刚刚吸进嘴里，浑身舒坦的颧骨腮女人就听到对面老板的房间门被轻轻推开，接着，清浅的脚步声走向关押几个男孩女孩的屋子。
　　朦胧中，颧骨腮看到，一个人迅速打开了那间房门，不一会儿，今天那个叫安阳的小帅哥出来了，沿着旅店的窗户，攀了下去。
颧骨腮女人赶紧闪进了段天涯的房里，摇醒了段天涯，段天涯说：“怎么回事？你进来干什么？！”
颧骨腮女人嘲笑着：“你还蒙在鼓里，麻溜的去看看你的小情人在干什么吧。”
俩个人很快闪了出去，当黄雅知道事情败露，这个老女人会添油加醋让段天涯伤害自己时，黄雅依然举起果盘子里的水果刀，捅向自己的胸口，接着大叫：“来人呐，快来人啊，有人跑了……。”说着话，因为痛疼失血很多晕了过去。
安阳跑出那家旅店，就直奔派出所，他要在第一时间内让派出所的民警把这几个传销头子抓住，救出那几个年轻人。
　　公安局接到安阳报案后，很快开车过来了，但是，哪里还有黄雅和段天涯的人影？！
　　安阳赶紧给爹娘和姐姐带弟去了电话，这些人才放下心来。
回到带弟做保姆那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带弟这两天没有接到安阳的消息，失魂落魄的，听到安阳一番惊险之旅的讲述，带弟捧着安阳的肩膀呜呜呜的哭了，一旦安阳出了差错，爹和妈咋活呢？不得不感激救安阳的那个女孩，安阳咬着嘴唇说：“一定想办法，和那个救下自己的女孩见见面，说一声谢谢的话。不然，这辈子枉为人。
　　案件发生的第三天，果然有所侦破，颧骨腮和段天涯逃跑了，却是网上通缉犯，全国各地的人只要看到此相貌的男人，如有识破者，请及时告知公安机关，并出赏金五万元！五万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吧。安阳期待着这几个坏人早点落网，那几个被洗脑的男孩女孩真的很可怜。要不是黄雅姑娘救自己，说不准现在会被带上去云南的火车了！“姐，那个女孩很特别，眼睛很清纯，大大的，很善良的一个女孩子，不晓得她怎么样了，她放走了我，那个老板和颧骨腮女人不会放过她的，姐，我们都给她祈祷吧。希望她平平安安的。”
“安阳，你是不是喜欢上她？”
安阳的脸一红，蹑嚅道：“说不清楚，反正从没有过的感觉。”
在姐姐这里的第二天，又是周末，天翼大哥又开着车快到中午时来了。这次，天翼大哥心情很不爽，但在安阳和带弟面前没有显露，听到安阳的一番经历，天翼大哥说什么也不让安阳自己出去找事做了，距离复读时间还有半个月，天翼决定让安阳到自己的单位去找了临时打扫卫生的活儿干干，免得他在家觉得憋屈闷得慌。
这么一安排，安阳很开心接受了，这一晚，天翼大哥磨蹭了很久没有回去。吃了晚饭，安阳在客厅陪老太太看电视，天翼约带弟出去走走。
六月北方的夜晚，没有了白昼的炽热和喧闹，明亮的路灯下，三三两两的人在逛夜市欣赏夜景。
滨海市一年一度的雪花啤酒节，在新天地广场开幕，晚上，人很多，都在喝免费的啤酒，欣赏歌舞，吃烧烤。天翼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和带弟走了下来。要了几串鱿鱼烧烤，拿过来几瓶啤酒，和带弟喝了起来，安阳免遭此难，值得庆贺一下，但是，带弟细心看出天翼大哥的不快乐，问：“天翼大哥，又和嫂子打架了？看到你很不开心的样子。”
“带弟，一言难尽，我……真的没想到，我爱人和学生搞起了师生恋，呜呜呜……
“啊？怎么回事说说。”
天翼猛地灌了一大口酒说：“我家教授女人，和她所带的一个学生上床了，还振振有词地说，小男生就是够味，小男生那羞怯的眼神，还有她去扒掉小男生裤子的经过都一五一十的对我描述了一番，带弟，你说，她恶心人不？作为一个堂堂的大学教授，竟玩起了小童子，小男生，似乎这样很有刺激，啊？带弟，你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觉得她是大学教授，她的工资比我高很多，所以就可以凌驾在我之上，我是男人吗？带弟，教授女人从不当我是男人，我只是她眼里的一条狗，呜呜呜……天翼举起酒瓶将最后一口酒灌进肚里，又启开了一瓶，“天翼大哥，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你不要借酒浇愁了，这样会伤身体的。嫂子毕竟是大学教授，出了这档子事，我想她会处理好的，不然她还怎么在大学里混？后来呢？没有结果么？那个男生呢？"
天翼望了望天空那轮玉盘似的月亮，幽幽的说：”还能怎么样？她是他的老师，老师和学生上床，那是心甘情愿的，再说这个学生的毕业分配还仰仗我家教授女人的推荐呢。"
“可是，我不明白，教授女人为什么不找大一点年龄的男人，干嘛要找一个小自己十多岁的小男生呢？这不是养小白脸吗？哦，对不起，天翼大哥，我说话有些直，别见怪。”
“没事，带弟，你说的是大实话，本来就是如此，我痛苦啊，我现在离婚吧，害怕女儿单亲家庭对她的成长不利。不离婚吧，我实在太憋屈。”
带弟不想介入他们的是是非非，清官难断家务事，所以，带弟只有默默地拍着天翼大哥的肩膀，一下一下，静静地聆听着天翼大哥道出的掏心窝子的话。许久，带弟突然觉得自己的手热乎乎的，一愣神才看到，天翼大哥将自己的手紧紧攥在他手心里，不肯撒手。他们两个人出了广场，在一处幽静的花园，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或者是天翼原本就喜欢带弟，天翼猛地把带弟拉进了怀里，嘴唇就递了上去，带弟来不及思索，也浑身燥热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