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蜿蜒 第三十二章

王明律师凭正义赢官司 安阳落榜误入传销窝点

这场官司对王明而言确实很有难度，但王明具有很多年律师经验，像张天翔这样的地方一霸，如果不一下子击中他的要害，他会东山再起反咬你一口。在这种情况下，王明让赖青竹找到当时芙蓉乡几个厂子的领导，逐一攻破。一开始，那些人怀着警惕的态度，根本不愿意透露张天翔借着孙子过生日，自己过五十大寿等名义在几个厂子敛财的事儿。他们唯恐张天翔狗急跳墙暗地里报复，之前，编织袋厂的李鹏飞因为年终岁尾，张天翔开的别克轿车自己不小心挂在路旁的一棵大树上，掉了漆，前边一个大瘪，心疼的张天翔吸拉着嘴，如果维修的话就需要一大笔钱，怎么办？他眼珠子一转，想起了编织袋厂的李鹏飞还欠着他的一个人情，编织袋厂偷税漏税，被工商局查出来了，李鹏飞一个电话打给张天翔，五分钟后，被这位大名鼎鼎的乡长给摆平了，为这事，李鹏飞特意在富豪大酒店设宴款待张天翔，不过，酒席间，张天翔用牙签剔着牙，滋滋着嘴表示意犹未尽，李鹏飞何等精明，知道这头老牛要吃嫩草，就让酒店老板安排了一下。
事后，张天翔再没联系他，可是不久，张乡长的孙子要过一周岁生日，大摆筵席，还把请柬送到了编织袋厂。怎么办？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要你掏腰包，三头五百是填不满这河马的胃口，李鹏飞那天塞给刘天祥的礼金可是嘎嘎新的贰万元人民币，才从银行起的！
果不出李鹏飞所料，张天翔被客车挂了，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李鹏飞，气的李鹏飞差点掀了办公桌，不但出钱替张天翔的车进行了维修，还请人家在滨海市洗了桑拿以及特殊服务。编织袋厂这几年不是太景气，市场上已经供大于求，处于饱和状态。李鹏飞现在是苟延残喘，哪里架得住张乡长如此的贪得无厌，将爪子一次次伸向自己。李鹏飞很恼怒，问题是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张天翔玩弄权术也不是一朝一夕了，李鹏飞只得认栽。赖青竹打开他的突破口，还是因为小古，李鹏飞的妻子是小古的叔辈姨姨。这么一来，看在亲戚的面上，加上赖青竹将小古被张天翔搞大了肚子，却将小古甩了一事说给李鹏飞和妻子听。是亲三分向，还有，这场官司有着一定的胜算把握，张天翔就把此前贿赂张天翔的时间地点都一一找出了证据，赖青竹从李鹏飞家二层小洋楼出来时，惬意的吹着口哨，在他手里还有一个过硬的证据，那就是乡政府原先的妇联主席郭晶晶。
见到郭晶晶时。赖青竹吓了一跳，两年前，郭晶晶突然从单位辞职不干了，大家都心存疑虑。做得好好的郭晶晶，怎么可以提出辞职呢？后来，小道消息说，郭晶晶被张天翔用酒灌醉后强奸了，郭晶晶的爱人一气之下，和郭晶晶提出了离婚。郭晶晶无颜再面对同事，引咎辞职。遭受侮辱的郭晶晶害怕事态越闹越大，就没有揭发张天翔，忍气吞声与爱人离婚后，在乡里那条街面租了一家房子住下，平时靠写文章生活，做了几家网站的快枪手，写悬疑穿越剧本和长篇小说，一个月还能赚个几千元。好在和爱人结婚三年没要孩子，郭晶晶单身一人，由于饮食生活没有规律，整个人看上去很憔悴。
在大街上要去农贸市场买菜的郭晶晶，很巧合的遇到了赖青竹。赖青竹认识郭晶晶也是给自己二姑娘办理结婚介绍信那暂，对郭晶晶不算熟悉，可也不陌生。如何让郭晶晶站出来说话？赖青竹想到了一个人，郭晶晶的闺蜜，地税局的阿坤。赖青竹在农贸市场和郭晶晶打了招呼后，就直奔地税局找到阿坤，地税局没有人，空旷的大厅，只有阿坤在电脑前做着什么数据。赖青竹做了自我介绍后，打开天窗说亮话，阿坤吓得赶紧四下望望，“赖大哥，这样吧，等我下班后，咱们找个地方详谈好吗？”
“好的，我等你，今天中午鑫欣酒家我请你吃沈阳老边饺子。”
中午，鑫欣酒店。赖青竹和阿坤一番倾心交谈后，愿意找郭晶晶推心置腹的谈谈。两个人心怀鬼胎的碰了碰酒杯。下午，阿坤请了假，和赖青竹一起叩开了郭晶晶的租屋门。郭晶晶见到阿坤以及赖青竹吃了一惊，还是请他们进屋坐。
一下午的时间，阿坤的循循善诱，还有赖青竹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于，干裂着嘴唇的郭晶晶答应，出庭作证！
就这两个证人也是受害者们，一个李鹏飞，一个郭晶晶，只要出庭作证，指控张天翔所犯下的罪，就足以判他的刑了，当下，告别郭晶晶和阿坤，赖青竹给王明律师打了电话，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王明说：“马上向滨海市人民法院递交刑事诉讼！越快越好，以免夜长梦多。”
张天翔还在滨海市一家桑拿室搂着小姐，正用没刮干净的胡子扎比他小二十多岁的女孩的脸时，手机就在衣服兜里响了，他光着鱼鳞一样巴巴拉拉的身子走过去，拿过手机接通，石破天惊，险些坐在地上。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女孩扭着小蛮腰，晃动着超短裙，鼻音很重的哼了几声，出去了。
对张天翔的指控和确凿的犯罪事实，法院提出要被告方加以陈述，虽然请来了省城的濮阳律师，但是，当郭晶晶出现在座无虚席的滨海市人民法院审判大厅里。那些记者们闻风出动，想在第一时间头家头版报道一个在全市有名的优秀乡长怎样堕落红尘，贪污腐败的犯罪事实。张天翔的老婆和儿子没有来，他们觉得被张天翔丢尽了脸面。就是死在法庭上也是咎由自取！小古在说出了肚子里还怀着张天翔骨肉的时候，法庭里一阵大哗，责骂声群起攻击张天翔！这么小的女孩子，才二十岁，人生的路很漫长，被张天翔如此摧残，以后的路还怎么走？禽兽不如的狗屁乡长，愤怒的人们，将手里的东西砸向了站在被告席上的张天翔，瞬间，张天翔的头上身上全是香蕉西红柿还有鸡蛋黄的污渍。对于混迹在干部队伍里的败类，人们谁不痛恨？有女人上前挠了张天翔的脸，那张脸立马挂花，尽管审判长将那块静堂石敲的呜呜响，也没有人理睬。最后，乱成一锅粥的人群，被附近的派出所民警给安抚住了。
　　张天翔被依法批准逮捕。
　　出了法院，小古还有郭晶晶都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小古在母亲的陪同下去医院做了人流。
　　当天黄昏，当地报纸电视新闻相继在第一时间报道了张天翔案件，只是没有让受害人曝光，这也是尊重受害人的意见的。
　　赖青竹在回程的车上，心里暗想，既然让我落马，我也要找几个殉葬的，赖青竹不由得对着车窗外，那些绿油油的脚裸子高的庄稼苗笑了。
　　安阳本想出去给人做家教，挣点钱，可是身体缺少营养，枣核杀了两只老母鸡，里面放上天麻枸杞子还有猪大骨头让安阳吃。安阳不吃，爹都那么大岁数还没吃呢。赖清水劝他：“爹的身子骨硬朗着呢，你就吃吧，把身体搞好了才可以读好书上大学，为咱们赖家光宗耀祖呢。”
安阳仰躺在炕上说：“爹，你们的期望值也不要太高，我这次晕倒，耽误了很多事，觉得发挥的不是很理想。考不上你们也别烦躁。”
赖清水说：“怎么考不上，安阳一定能考上。安阳是赖家的太阳。”
安阳叹了口气说：“别给我压力好吗？爹，我不是圣贤。”
赖清水不想惹儿子不高兴，儿子可是赖家的希望。“好吧，你好好歇着，趁热把鸡汤喝了。”转身出去了。
在等待高考消息的那段日子，安阳在带弟那里呆了很久，房东老太太也很喜欢安阳，勤快长眼珠子，帮着姐姐打扫卫生，拾掇厨房，上街买菜等等。天翼大哥现在很相信带弟，每个月都将要花销的钱交给带弟掌管，带弟不接，天翼大哥很生气，觉得是瞧不起自己，带弟只好接了，但是每次买什么，都用笔一一记载在一个本子上，月末的时候，交给天翼大哥对账。天翼大哥说：“你这是干嘛呢？山妹子，看不起我吗？我可当你是家里人，亲人，别和我见外哈？以后，就不必这样繁琐，一斤咸盐的钱也记着，你也不嫌累。我吃你做的菜，还没说声谢谢哩，那么好吃。呵呵。”
天翼大哥几乎每个周末都回来一次。他和妻子完全摊牌了。离婚，不离也行。请不要限制我的自由。大学教授为了息事宁人只能妥协。允许天翼回他妈家。但天翼的工资，在天翼的要求下，留了三分之一给自己支配。一个男人，不可能没有自己的小金库。大学教授自己也感到太束缚天翼了。给他放宽了政策，其实，对于天翼，教授女人的高傲与不可一世的孤芳自赏，大大刺伤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大学教授可以两个月的不过性生活，却让男人憋得慌，憋急了手淫。这叫什么婚姻？天翼有时候望着床上那一堆死气沉沉的，散发着书卷腐朽气息的肥肉，觉得恶心，没有了情欲。所以，天翼越来越迷恋带弟做的饭菜，这是个让男人们无法拒绝的烟火女人，也有着出众的才华。小说诗歌散文频频出现在各大报纸杂志，试问那个男人不喜欢才华横溢长相秀美的女子？天翼是个凡人，正常人的需要本能就是，一次又一次贪恋着带蒂的厨艺，还有带弟给自己的世界带来的那股子乡野的淳朴之风。
安阳在姐这里呆了几天，就接到爹的电话，爹在电话那头声音很消沉，安阳一听就知道是高考分数下来了。果然，爹说，只是差五分就考上报考的名牌大学……唉！”爹没再说什么，那声沉重的叹息足够打碎安阳的心。复读吧，不容易。第一年没考上，第二年未必金榜题名。可是，不晕倒在现场，也许自己会轻而易举拿下一本录取通知书，不得不承认一切都是天意。
带弟安慰安阳，可以从头再来，你还年轻。家里可就指望你，出息一个人呢。姐供你复读。”
安阳说：“我不能总拖累你，我也想过了，要不是因为我，你早就在大学二年级了，姐，你的学习成绩那么好。唉！姐，我这辈子欠你的太多了……
“说什么傻话呢？我是你姐，不是有句话吗？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安阳，只要你好好地，钱咱可以慢慢赚，不是吗？”
　　“就是难为你了，姐。”
　　“好了好了，安阳，没考上不要紧，复读一年，我和你姐一样，都支持你再复读一年。”天翼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留着一块排骨，一串鸡腿，一捆蒜薹。又是周末了，天翼想改善一下生活，也让老娘开心一下。他发现这段时间回老家勤了，老娘的身子骨也好多了，气色红润，饭量大增，都是带弟的功劳啊！
“大哥回来了。”带弟走上前接过天翼大哥手里的东西，进了厨房。
整个周六，天翼大哥拉着带弟和安阳在滨海市转了一圈。在老家睡了一宿，第二天回另一个城市了。带弟莫名的失落，不知道为什么。
安阳执意要找一份家教先干一个月，开学了再回原先的学校复读一年。带弟见拦不住，只好听之任之。安阳在这座城市的繁华地段找了很久，也没有招聘家教的，就想起自己推销自己，于是，在教工商店买了纸和笔到一个僻静的公园长椅上，写了很多小广告。买了浆糊，害怕城管抓到，天黑时，将广告沿着那片繁华商业区的墙壁贴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安阳不想回带弟那里，就跑到客运站的候车室，猫了一宿。安阳是在凌晨三点左右，被一个陌生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叫醒，“喂，小伙子，怎么睡这里？是来找工作的吧？”对方说着话，一屁股坐在安阳一边，递过来一瓶矿泉水，还有一只大火腿，“吃吧，都是出门在外的，理解万岁，吃吧，没有毒的。”
盛情难却，安阳也是饿了，拧开矿泉水，撕开火腿外包装，一顿猛造。吃饱了喝足了，男人说：“小兄弟，你要是真想找工作，我可以帮你介绍。”
安阳来了兴致，“嗯呢，说说看是什么工种？”
男人故作神秘地说：“绝对赚大钱，而且一本万利。相信哥哥就跟我走，我带你去，你要是觉得哪里不合适，就走，没人拦你。”
“到底什么活儿？”
男人说：“给一家大型的房地产企业宣传楼盘，售楼服务，不过，你是高中生，经理不会让你做苦差事，至少让你坐办公室对外宣传这一栏目。”
“哦？有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是玫瑰陷阱吧？”
对方见安阳怀疑，就把名片递了过来，安阳简单看了一下，还真是南阳房地产的部门经理，叫马洪奎。
自己正愁没有事做，安阳决定随马洪奎去南阳房地产看看再说。
两个人出了候车室，安阳只觉得浑身酸软难受，昨晚没休息好，大脑也昏沉沉的。马洪奎打了一辆出租车，告诉了司机一个地址，然后，那辆车飞快的驶向了目的地。
八点钟光景，安阳跟着马洪奎走进了一座三十层高楼的底层一个房间。接着，只听身后的门砰的一下关上了，奇怪的是，大白天的屋子里居然挂着窗帘，适应了屋里的光线后，安阳这才发现，还有五六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女孩横七竖八的躺在几张破烂不堪，脏兮兮的木板床上，那个叫马洪奎的男人不见了，安阳张嘴问一个刚醒来坐起身喝矿泉水的女孩，“小妹，这里是干什么啊？青天白日还戒备森严的？”
女孩仔细打量了安阳一眼，“你就不该来这里……“啪啪”两耳光打在女孩的脸单子上，对方是一个又高又瘦颧骨腮的女人，月末三十岁上下，一张嘴唇子擦得血乎林拉的，吃了死孩子的肉似的，“我叫你多嘴，臭三八！以后给我闭嘴，不然我把你卖到窑子里！”
　　叫黄雅的女孩捂着脸，没再出声，安阳的第一感官告诉自己，他陷入了一个非法组织，很有可能是传销窝点！
　　安阳叫天天不应，反抗只能让对方更加肆无忌惮的折磨你。当务之急，安阳只有想办法拖了这苦海深渊，让安阳吃惊的是，几个男孩女孩，除了黄亚，其他几个的神情都恍惚不定的，难道，自己真正沦落到被人用病毒注射后，成为被他们完全操控的植物人，类似于活死人吗？
安阳吓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