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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一)(二)

作品名称:李愬雪夜平蔡州      作者:东湖      发布时间:2014-04-30 20:15:12      字数:6653

  李愬雪夜平蔡州
  (长篇历史小说)
  阙山
  
  内容简介
  
  唐宪宗时,淮西节度使吴少阳去世十余日(一说四十余日),其子吴元济秘不发丧,裹挟淮西军将反叛朝廷,一度,淮西兵曾攻略到伊阙,朝野震惊。在主战派宰相武元衡、中丞裴度的“廷争”下,唐宪宗李纯主张发兵讨伐淮西。其先后命羽林大将军高霞寓、彰义节度使袁濨等征讨淮西,均落败。
  在裴度(后任宰相)的举荐下,太子詹事、常侍李愬为唐州节度使,节度随州、邓州、唐州兵马讨伐吴元济。李愬,幼读兵书,善于骑射,胸有韬略,其父李晟以军功被封为西平忠武王,其兄因英勇善战而镇守一方,因而,深得宪宗帝信任。
  面对士气低落、人心散乱的大唐军队,李愬先进行了抚慰,以激发士气。接着,采取知制诰韩愈《平淮策》中的谋略:招募当地防御叛兵、盗匪的民团入伍。如:董少芬、田智荣、马壮、尉迟兄妹、闫氏兄弟、史家兄弟等,号称“山河十将”。这些英雄各怀绝技,英勇异常,因常年遭受叛兵侵扰,人人对叛军恨之入骨,在李愬的调教下,连战连胜,使巧计先后打下了宜阳栅、嵖岈山、文城关等城寨,极大地鼓舞了官军斗志。
  困兽犹斗。在此形势下,吴元济暗中联系成德节度使王承宗、淄青节度使李师道,制造了焚烧河阳粮仓、刺杀武元衡、裴度的惊天大案。不仅如此,其又利用淄青节度使李师道在东都之宅院、联络“安史之乱”中史思明大将、潜伏嵩岳寺多年,已削发为僧的园净阴谋发动叛乱。这些均被在淮西作战的李愬侦知。李愬一面派人通知朝廷,一面派少数将士回援东都,以防不测。在东都留守吕元膺的指挥下,一举粉碎东都叛乱,反叛贼寇一网打尽。
  有史家论说:从历史的角度看,假使东都谍寇反叛成功,大唐的历史当重新改写。
  在李愬领军讨伐淮西叛军过程中,凡俘获叛军将领,尽量以国家大义、个人情感打动之,使之归顺,为朝廷所用。先后招抚了丁士良、吴秀琳、李祐、董重质、柳子野等,这些投诚将领为淮西平定立下了汗马功劳。如李祐、董重质后来曾做到大唐节度使之职,这是后话了。
  李愬重用李祐。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暗夜,奇袭蔡州,一举擒获吴元济,评定了蔡州。这是《资治通鉴》的史实记载,曾被选入中学课本名曰《李朔雪夜平蔡州》。
  该小说依据的是《资治通鉴》记载的历史事实,演义了众多英雄形象。该剧对这些英雄在维护国家统一、反对分裂疆土、解民于倒悬之中的大义之进行了颂扬。
  唐宪宗李纯是继太宗李世民、玄宗李隆基之后又一个有作为的皇帝,史家称“元和中兴”,而李愬奇谋诡计,一举平定淮西,无疑是“元和中兴”的重要因素
  因故事演义或便于读者明了之需要,有些官职、人名、事迹张冠李戴。若有误解,诚请原谅。
  水平有限,敬请批评、斧正。
  
  上篇
  
  一
  
  唐宪宗元和九年春(公元814年)。
  早晨,太阳挣扎在东方的天际。骑着几匹快马的武士、腰刀佩挂、扬鞭跃马,驰过山岗、小河、竹林、村落……疾驰在洄曲通往蔡州的道路上。河水消融,麦苗泛青,杨柳吐芽,马蹄荡起的轻尘渐渐被晨霾、炊烟融化,飘浮在原野的上空。“啪,啪!”清脆的鞭声惊醒了早起的、在田间劳作的农人,他们扶锄柱立,遥望着渐行渐远的马队,心中阵阵惊悸:又要开战了……
  马队为首的一位四十余岁,长方脸型,浓眉大眼,脸色阴沉,三道整洁的胡须随风飘动,只见他头戴银盔,身着软甲,暗红的斗篷随风招展,后边的护卫甲士紧随左右,他就是手握洄曲重兵、足智多谋的董重质将军。
  蔡州城像一座山一样横亘于天际。几匹快马渐渐接近蔡州城,穿过吊桥,穿过城门,冲向了大街,快马才渐渐慢了起来。百姓们忽见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直撞了过来,连连闪开,慌忙让道。武士们来到一高大的府门前,门楣上醒目二字:吴府。几位家丁快步迎出门来,接过快马,带过武士。一家丁高声传报:“董将军到――”
  吴元济,时任蔡州刺史,年近四旬,身材高大,尖下颏,鹰钩鼻,稀疏的胡须,两腮无肉,鹰隼般的大眼鼓碌碌地转。此刻,正在内庭,焦灼不安、坐卧不宁,急切地盼望着董重质。听说“董将军到”,吴元济一惊一喜,速速出门,下阶迎接。二人搭肩拉手进入厅堂。董重质仰望了一下厅堂,只见厅堂上挂一付“万里江山图”,太阳从千山万壑中升起,云气缭绕,工笔细腻,气象万千,上写:“江山”二字。
  侍女上好茶,悄然退下。吴元济又对几个家丁挥了一下手,家丁退下。“将军请坐。”吴元济道。
  二人分宾主坐下,吴元济悲切切地对董重质说道:“董将军,家父已于昨晚去世。”
  董重质一惊,略加思索地回道:“刺史大人节哀,但不知大人招末将前来可是筹办丧事?”
  吴元济说:“丧事自有人操办,岂能劳累将军!只是家父去世时反复叮嘱我说‘要举大事,必董将军也’。将军请看――”吴元济用手指指厅堂说,“室中无有摆设灵堂,城中无有挂幡昭告,单等将军筹划也。你是家父心腹爱将,想必将军对家父心事早已了然于心。”说罢,鹰隼般的双眼紧紧盯着低头思索着的董重质。见董重质久久不语,吴元济又道:“家父之丧,禀报朝廷,我不失刺史之职,而将军却难得今日之富贵。今,中原空虚,你我手握重兵,瞬间攻破东都洛阳,可与朝廷分庭抗礼。天下,你我二人也,望将军三思。”
  董重质听到此处,连忙拜倒,说道:“英雄所见略同,鄙人深受令尊抬爱,才有今日,吾愿为刺史大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吴元济见此,忙起身拉起董重质道:“将军快快请起,你我同心,大事可成也。将军请看——”吴元济起身,“哗啦啦”地拉开墙上对开的幔帐,墙壁上显现出一幅宪宗时的大唐疆域图。“将军请看!”吴元济用手指着大唐疆域图对董重质说道,“回鹘、吐蕃时时有南下东侵之图谋,南诏时时可自立为王,成都地处偏远,朝廷鞭长莫及,吾之近邻,承德节度使王承宗,淄青节度使李师道,此二节度使早已与吾暗中勾通,遥相呼应,准备起兵。淮西,紧邻东都,史思明大将兵败之后削发为僧,名曰园净,潜藏于东都嵩岳寺已数十年,其早已在东都暗暗联络数万甲兵。假使淮西兵占据东都,朝廷仅剩下关中、关东几处地方。吾何惧哉?夺取天下,犹如摧枯拉朽,探囊取物,一呼而天下应,岂不壮哉?”
  董重质在吴元济的指划下,亦步亦趋,仰首紧盯着“大唐疆域图”,一只手不断地在捋着胡须,面容冷峻,双目微闭,深沉地思索着……
  “将军请坐。”吴元济道。桌案上已有小婢送上香茶,热气缭绕。二人分别坐下,一直密谋到深夜。
  
  第二天,二人来到蔡州大营。蔡州大营背靠青山,面对一片开阔的田野,正是厮杀的好战场。数不清的帐幕,逶迤连绵,旌旗飘飘,敌楼高耸,兵丁游动;栅栏外,遍布鹿角、竹钉;大营内,两行兵丁持枪肃立,如临大敌。中军帐后,埋伏着带甲武士,刀光闪闪,寒气逼人。中军帐内,吴元济高坐于帅位之上,只见一身节度使之戎装,头盔放于案上正中;案上右方:笔、墨、纸、砚、令箭;左方:节度使大印黄绸包裹;身后,一长溜带甲武士手按腰刀,虎视眈眈;中军怀抱御赐节度使长剑一旁侍立,众文武分坐两边。吴元济脸色阴郁,目光犀利,他扫射着一群不明就里、十分惊诧的文官武将,大帐内气氛十分紧张。少顷,他缓慢低沉地说道:“家父已经病亡……”
  一听节度使吴少阳病亡,大帐内一阵骚动,众位面面相觑,有将士掩面而泣,也有人对吴元济今日之装束频频摇头,有所明了。吴元济见状,也掩面檫了一把泪水,继续说道:“家父临终之时,遗嘱与我:为淮西一方安宁,为众将士今日之富贵,命吾执掌淮西军机,现有淮西节度使印信在此。”吴元济双手高举起黄绸包裹着的节度使大印,又缓缓地放下,“今日招集众位,商议此事,看将如何。”
  蔡州判官苏兆左右瞧瞧,看无人应答,起身拱手说道:“刺史大人,此事万万不可!以大唐律令,节度使病亡,需禀报朝廷,方能定夺。今日,刺史大人自作主张,袭领蔡州节度使,朝廷是否揣测大人有不轨之心?”
  “苏大人所说极是,”大将侯惟清说道,“朝廷一旦怪罪大人拥兵自重,将大祸临头矣。”
  听了二人所说,吴元济不动声色,将目光注视着董重质,暗暗点头示意。董重质会意,立刻站起,指着二人喝道:“一派胡言!子袭父职,大唐早有先例,别人做得,吴大人就做不得?吴大帅掌印之时,吾等受尽恩惠;吾等父母妻子俱在蔡州,全凭刺史大人供养;吾等荣华富贵,全是吴家父子厚恩;‘子袭父职’,乃军旅之惯例,继承先父遗愿,人之常情。何来不轨之心,怎么拥兵自重?”
  不等董重质说完,苏兆怒喝到:“董重质!你、我是大唐的命官,享用着浩荡的皇恩,而非吴家的家奴!你竟敢口出狂言……”
  听到此处,吴元济大怒,抽出一支令箭,投于案前,大叫道:“中军何在!将苏兆拖出帐外,一百军棍伺候。”又抽出一支令箭,“将侯惟清押入蔡州大牢。”又猛地起身,从中军怀中一把夺过尚方宝剑,拔剑出鞘,脚蹬座椅,仰面历声高叫道:“御赐宝剑在此,吾有先斩后奏之权,有不服者,杀无赦!”
  众文官武将面面相觑,难以定夺。此刻,董重质,吴秀琳等人已经跪下,口中叫道:“我等愿听从吴大人之命。”看到此情此景,众人先后跪了下去,口中叫道:“我等愿服命也。”
  吴元济见此,急忙下位,搀扶起董重质对众人说道:“起来、起来,快起来。不是元济想执掌军机,实在是为了大家的富贵尔。”
  帐外传来军士杖击苏兆的报数声、苏兆痛苦的哀嚎声……董重质附耳吴元济,元济点头称“是”。重质领命来到帐外,对中军悄悄说道:“杖杀之!”中军点头会意,来到倒地呻吟着的苏兆面前说道:“苏大人,不是中军无情,实在是军命难违。你到阎王爷面前告状,一定要放过小人。”说罢,扬起军棍,一棍下去,苏兆脑袋开花,脑浆、鲜血四处飞溅,一命呜呼。
  大帐内,早摆开了酒宴,众人喝三吆四,推杯换盏,一片狼藉,丑态百出。大帐外,隐隐的夜色,无数盏灯光亮起。军士们大吃大喝,放浪形骸,欢呼声此起彼伏,声闻数里,远远望去,蔡州大营灯火欲燃。
  趁帐内忙乱之际,判官杨元卿悄悄溜出,从马厩里牵出一匹快马,策马离大营而去。杨元卿骑一匹快马,连连加鞭,不断驰过蔡州的原野,山峦,关隘。每遇关兵拦问,杨元卿报称:“奉节度使之命,紧急军情,回朝奏报。”一直离了蔡州之境,杨元卿才稍稍放心,徐徐策马,过了东都,过了函谷关,向长安而去……
  第二天,吴元济心腹家将奉元济之命来到蔡州大牢,找来狱卒,密语一番,狱卒会意,连连点头。 狱卒将毒药倒入饭食之中,打开牢门,放下饭食,又转身将牢门锁上,躲在暗处,察看牢中动静。侯惟清吃完饭食,顿感腹中绞痛,挣扎了几下,七窍流血,倒地而亡。心腹家将又帅兵士包围了杨元卿府第,在杨府中翻箱倒柜,寻找与朝廷来往的书信,搜刮着值钱东西,屋内,院中一片狼藉。兵士用一根长绳栓了杨家四十余口老老少少、管家、杂役,把他们拉出府门,似一串蚂蚱似地赶到兵士们练习射箭的地方一一斩杀。家将又命兵士从横七竖八的尸首中,找出了杨元卿的夫人及四个儿子,命泥瓦匠将五具尸首砌成五个泥人,其余的尸首掩埋于一大坑中。远处,一队兵士对着五个泥人练习射箭。泥人从头到脚扎满了箭杆,地上还落有数只羽箭。
  蔡州,笼罩在血色的恐怖之中……
  
   二
  
  长安城依旧!巍峨雄浑,擎天霸地,清流八水环绕,团团碧翠围裹。长安的街市依旧!九九八十一道街巷,条条街巷,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往来多为朱衣紫巾;万国朝会,时有红发碧眼之人;数不清的舞榭歌台时时传出秦腔秦韵,林立的酒楼茶苑不断丝竹之音。生活在这繁荣、祥和的盛世年景里,百姓们哪能感知到大唐已是岌岌可危。宪宗帝感觉到了!这位年近不惑,相貌英俊,雄才大略的大唐天子正在延英殿早朝。
  重帏大幕,宪宗帝高坐于龙椅之中,面容祥和。左、右、后站立的侍女,持金瓜斧钺的武士,下站数列文武大臣,人人表情肃穆,殿中静寂无声。臃臃肿肿的大宦官陈宏进站在丹墀前高声报道:“列位公卿大臣,今日早朝,有本请奏,无事退朝。”
  宰相李逢吉出班奏道:“吾皇万岁。今有蔡州判官杨元卿,有重要军情奏报。”李逢吉,年近六旬,身材中等,面容瘦削,两腮无肉,脸色阴沉,额头几道深深的皱纹,三撇胡须稀疏苍白,世人论说:“性忌刻,险谲多端。”
  宪宗帝问道:“判官今在何处?”
  “现在殿外候旨。”
  “宣蔡州判官进朝奏报。”宪宗帝对陈宏进言道。
  杨元卿在殿外听到声声传旨,整整朝衣冠带,进殿奏报。杨元卿跪拜在天子前,口中念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蔡州判官杨元卿奉旨进殿。”
  宪宗问道:“杨爱卿平身。爱卿可是奉蔡州节度使吴少阳之命入朝奏报?”“回禀圣上,吴少阳已去世多日,现由吴少阳之子――蔡州刺史吴元济独掌军务,已接管了蔡州大营。”杨元卿答道。
  听说吴少阳已去世数日,而朝廷还不知晓,众大臣议论纷纷。“节度使去世,胆敢不奏报朝廷,这是谋反!”“一州刺史,不听圣上宣旨,竟然袭领节度使之职,拥兵自重,孰忍之,孰忍之!”
  宪宗帝看到群情激奋,表面上十分平静,内心却焦灼难忍。他苦苦地思索着前方的军情:朔方——官兵正与叛军激战于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冀州——官军正与叛军激战于冀州城下。西边的回鹘抢掠边城,赶走猪、马、牛、羊,杀人放火。又想到蔡州……想到这里,宪宗帝不由地站了起来,手扶龙案,面朝左方沉思了起来。宰相李逢吉看到此况,忙向大家摇了摇手,朝廷内立刻静了下来。
  寂静的朝廷,惊醒了宪宗帝,他回到坐椅中,面庞又现出了往日的平静。在大家的期待中,宪宗帝开口说道:“既然吴元济已经承袭父职,不如顺水推舟,勿使元济生乱,黎民遭殃,众卿以为如何?”
  李逢吉望望宪宗帝,又看看众大臣,思索了一下,顺着宪宗帝的话语,出班言道:“吾皇圣明!我朝战祸连年,生灵涂炭,军资匮乏,粮草转运艰难。假若逼急元济,中原之地,顷刻大乱。朝廷难顾南、北两端……”
  不等李逢吉说完,中丞裴度急忙出班,声言铿锵,打断李逢吉话语,奏道:“李相之言差矣!蔡州,地处中原,犹如人之心腹,心腹疼痛,怎能自安?今,元济拥兵自重,意在谋反,不去讨伐,反而升赏。那么,天下众多节度使定会效仿,岂不是引贼登堂入室,自毁朝廷?请吾皇三思。”五十余岁的中丞裴度,身材瘦削,面目刚毅,三撇胡须飘逸,寿眉下目光锐利,说完话,蔑视地瞥了一眼李逢吉。
  李逢吉狠狠地盯着裴度,听着裴度的铿锵之音,气得紫涨着脸膛,厉声高叫道:“大胆裴中丞,竟敢说吾引贼入室,自毁朝廷!吾入相数年,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为大唐振兴,谁人不知?天子尚且对吾褒奖有加,尔等何能,竟然阻吾言语,尽泼污水,是何居心?”众大臣聆听着李逢吉的厉声喝问,毫无言声,朝堂上一片寂静。裴度听着李逢吉的喝问,反倒双手持笏板与前,头首高扬,双目微闭,等闲若度。看到裴度如此,李逢吉更是可气,用笏板直指着裴度叫道:“裴中丞是何居心,是何居心?”说着,又回身朝天子深深地跪了下去,“天子可以明证:逢吉忠心可鉴,忠心可鉴啊!”宪宗帝面露不易擦觉之厌烦,说道:“李相忠心可鉴!不过,朝堂之上,召集众卿,以商国是,可畅所欲言。若以今日李相之举止,岂不使朕蔽塞言听,成孤家寡人矣!李相平身吧。”李逢吉站起身来,满面羞愧,站于朝列。
  “天子圣明,察人细微。裴中丞所言极是,微臣以为——”忽一人出班,声若洪钟,朝廷震动。众卿抬眼望去,只见此人年近六旬,身材高大健硕,天庭饱满,须发浓密稍苍,双眉重而目光锐,声腔洪而语气钢,正是首辅宰相武元衡。“平定淮西,坚定不移!”武元衡道,“自天子登基以来,宏图大略,削平藩镇,定为国策。西川、夏绥、镇海,一一讨平,天下藩镇之主受朝廷威慑,纷纷上表归附。而今,元济作乱,不去讨伐,各地藩主必蠢蠢欲动,效仿元济,朝廷积数年之努力,岂不前功尽弃,半途夭折!微臣愿请命于朝廷,以讨平淮西为己任!”武元衡乃三朝重臣,进士及第,从地方官做起,清明廉洁,富贵不淫,政绩卓著,口碑尤佳。在唐诗横溢的年代,其瑰丽的诗风,独树一帜,每有新诗,长安广为传唱。在那个门阀观念盛行的唐代,其更有着显赫的身世——乃一代女皇武则天的曾侄孙。元和二年,被宪宗帝拜为首辅宰相,为朝廷之倚靠。武元衡老成持重,广开言路,与人为善,为众朝臣所信服。
  听到首辅宰相武元衡之言,杨元卿忙跪倒奏道:“吾皇圣明。吾,人轻言微,斗胆陈言:武相、裴中丞言之有理。微臣为官蔡州数年,深知元济,其反心昭然若揭,不过是效仿安禄山、史思明,自寻败亡之路也。蔡州,无险可守,手下将士也是被逼无奈。假若朝廷四处围剿,反叛将士归顺,蔡州弹指可平,此可一劳永逸也。”
  右羽林大将军高霞寓出班奏道:“如若武相、裴中丞之言,臣愿领兵,破除反贼。”户部侍郎李逊又奏道:“臣虽不能上马征战,但,愿随大将军出入疆场,誓灭元济。”
  宪宗帝大喜:“眹无忧也。有众爱卿报国忠心,解百姓于倒悬,社稷之福,大唐之福也。”即刻宣旨:以右羽林大将军高霞寓为唐州、邓州、随州节度使讨伐叛贼吴元济;以李逊为襄州、房州等五洲节度使,专为高霞寓转运军资、粮草。
  众大臣三呼万岁,退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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