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节:关键的时刻
作品名称:桃园一家人 作者:老屋 发布时间:2014-08-10 17:31:22 字数:3319
许书记听了程书记的介绍,心里非常气愤,认为自己在平安乡辛辛苦苦地干了近十年,却最后没得一个好名声,所有的功劳与成绩,都被陈村长的为非作歹湮没得一干二净。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栽到陈村长的手里。
说起来,许书记内心痛苦,真是悔恨当初,不该打这个干亲家。现在,虽然与他划清了界限,但毕竟曾经有了那层关系,无论如何,也是有理说不清的。
程书记听了许书记的话,感到非常吃惊,觉得村干部如同自己的手脚,居然有了毛病,还不知道,不去治疗,继续让他病入膏肓,真是病上加病,直到进了棺材,还不知死活哟。
但是,程书记又回过来想,换届期间,许书记的做法也很正常,因为民间常说:“乡村三年届,上届望下届,一年光眼看,二年才去干,三年就放散,风水轮流转,干干又看看。”
到换届之年,许书记更多时间是考虑自己的进退流转去了,没有精力顾及桃芳之事,或者说真是因为陈村长与自己是老干关系,不好撕破脸皮,于是将事情推到下一届。
从许书记的口气中听出,原来他与陈村长的关系确实不错,也好过一天,但是现在不行了,可能是陈村长所为桃芳之事,通奸叶枝花等等败坏了他的名声,才使他与陈村长划清了界限。
作为程书记来说,不过是了解一下而已,在他的心中,对于陈村长的所作所为,至少掌握了百分之九十,没有任何含糊,决定要向区派出所汇报。于是,他转过身来,在桌子上的烟盒中取出一支烟来,点起,深深地吸一口,就向区派出所打电话。
陈村长一脸微笑,逐一看过搬进屋里的家具,看看贴在家具上的“礼签”,道:“这是正春送的礼,那是花蓉送的礼,还有翠华送的礼,包括叶枝花在内,都买了一个锑锅。”
“好好,虽然这一份份心意,都是送给蛮二的人情,送给桃芳的婚礼,但是这些东西,在她那里却成了‘过水丘’,转而搬到我的家里来了,进财,进财喽。明天早上,还有许多人要到我这里来吃酒,又是财上添财,人财两进,不得了的喜事,可喜,可贺呀!”陈村长话完,一脸喜笑,胜过鱼水欢。
村民们对蛮二的处境非常理解,也非常怜悯,一年几次大灾难,准是够爬的,哪里得钱来给桃芳办家具,于是大家商量,众人打发女儿,齐心一致,帮助蛮二,各送一礼,有的送温瓶、有的送水壶、有的送锅……各家各户都量力而行,不一而足。
陈村长想到进财之喜,就突然想起许书记来,他不自觉地左右看了看,道:“还有我老干没有来呢,上次陈包去买家具的时候,特自给他们捎了口信,应该收到了。老干,今天是你过房儿的大喜日子,你无论如何都要来,但是到现在为止,我还一直没看到你呢,是不是工作很忙呀,或者说还在路上?”
陈村长转了一圈,又道:“老干呀,虽然陈包是我的儿子,但同时也是你的儿子,常言说‘过房儿当半个儿’,再说陈包的大喜日子,就这么一次,你要重点考虑……照道理说,你和亲家母都要来,如果万一工作忙,你们至少也要来一个人,当然最好是你老干来,给我直接撑一下面子,借此机会,我还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儿。”
陈村长最大的想法,不是希望老干来吃酒(贺喜),送多少人情,或者说炫耀身份,而是想顺便与他谈谈自己的事情,说白了,就是如何把握村长选举。再者说,想借许书记与程书记的通融关系,着重看在老干面子上,帮自己顺利当选桃园村村长。
话说许书记老婆,有一天刚下班回来,就听到邻居一位老人传话说:“今天,有个人带信来,说你们有个干儿子要结婚,叫你们去吃酒,具体时间是10月16日。”
“干儿子,共有三四个,晓是哪个呢,是谁带的信?”
“我没有问他叫什么名字,反正他说是平安乡桃园村的。他来的时候,你们上班去了,没有找到你们,刚好我上街回来,在院子里碰到他,就顺便给我说的,叫我一定转告你们。”
当她听说‘是平安乡桃园村的’,就马上反应过来,心想,没有别人,就是上次来的那个陈村长,是陈包结婚,一定是,不用多说,既然要办事务,该去就去吧。她想着,站了一会儿,就将挎在肩上的包放下来,提在手中,径直上楼去。
到底那传信人是谁,不妨也说一说。话说陈包去买家具那天早上,在“堆山岭”赶上刘泥土,二人拉话中,听说他要去县城买打米机,于是陈包突然想起自己的“干爹”来,就顺便叫他捎了信。
却说刘泥土,接受陈包的任务,进了城,没有忙于先去办自己的事情,就按照陈包的指定地点,先传信之后,才去买打米机,这样免得忘记。
晚上,许书记回来,妻子向他转告了“口信”,但他听了以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妻子又在洗衣服,于是面对他的沉默,就没有当回事儿,以为他没有什么想法,或者说是满口答应。
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到了陈包的结婚日子,为来陈村长家中吃酒一事,许书记与妻子不但闹了情绪,而且还打了一架。
10月15日下午,妻子先下班回来,许书记后下班,她在屋里等他。心想,管他好歹不说,反正是干儿子,又只有这一次,就与他一道去,共同祝贺一下。可是,等了半天,他回来以后,竟然说不准去,于是两人为此吵了起来,许书记说:“你要吃酒,你就去吧,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反正我不去!”
“你不去,总得有个理由噻,怎么,是老干给你得罪了,还是陈包给你得罪了?”
“鸡巴干亲家,不要认他了,理由我讲给你听……”于是,他讲到程书记给自己所打的电话来。
“既是这样,那你当初为何不早点断绝关系,或者说给他指出缺点来,帮他改正呢?你想,这么大的事情,这么长的时间,你作为一个乡的党委书记,在干什么?”
“我在嫖妇人,在干什么,你说起就指责我,你不得了得很?”许书记本是心头之气,不但没有得到妻子的理解,却反而遭到指责,而且被问得哑口无言,于是就大发脾气。
“我在怀疑,你可能就是有问题,就是去嫖了陈村长的妇人,不是的话,怎么有这个干亲家钻出来,晓是干儿子,还是湿儿子哟?”老婆更是没有好气,直接挖苦许书记。
许书记受了窝囊气,更是火起来,道:“是呀,我是嫖陈村长的妇人,你又能怎样,我看你是想扯皮,是不是?”他像吃了火药,愈来愈浓,二人大吵大闹,并打起架来,幸好楼上楼下,三位老大娘快快赶来招呼,才得以平息。
不提陈村长还好,提起陈村长,许书记心头就是气。几天来,他一直在想,通过程书记的电话反映,认为自己在平安乡搞糟了,所有这些都坏火在陈村长手里,如果这事儿传出去,非但名声不好,甚至还有可能出大问题,影响我以后的事业和前途。
许书记左思右想,气愤陈村长不争气、不自尊、不自重、不自励,不晓得利用亲家关系好好工作,进一步深厚相互之间的感情,而是借我许向直的“老虎皮”,危害群众,使群众认为我是草包书记、酒饭书记、关系书记,分钱不值。
“这次换届,关于我的问题,没有得到提拔,只是平级调动,说不定就与这事情有关系。”许书记不想不像,越想越像,他深知与陈村长打成亲家关系,是事业与前途的极大损失,这也是他与陈村长建交以来,第一次最深刻的认识。为此,他决定不来吃酒,彻底与他划清界限。
陈村长想了一会儿,又觉得许书记来不来吃酒,也是无关紧要,反正自己有十足的把握当选村长,好像还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道:“其他都不是问题,现在就涉及竞职演说报告的写作质量,晓李主任给我写好没得?我想,明天以后,我就去看看,便叫他读给我听,是否合乎要求,有没有需要增加和修改的内容。”
陈村长会想办法,虽然自己文化低,写不起什么竞职演说报告,但他能找人写,也有人愿意给他写。他认为,演说报告不可忽视,因为要读给群众听,必须要有过硬的文字功底,才能打动群众的心,也许通过好的演说内容,还可以争取“反对派”的选票。
陈村长高眼光、高标准、高要求,认真看待演说报告的内容质量,想从演说报告的内容和形式,首先打败刘会计,打败所有参加演说的人。虽然自己无写作能力,但天下文人遍及,有的是知识分子,他想来想去,拍手一掌,道:“对了,还是去请李主任给我写演说报告!”
话说李主任,名叫李基业,家住和蔼村四组,大专文化,平江师范学院中文系毕业,现供职于红星乡办公室主任,擅长写作,文字功底非常不错,便常在一些报刊上发表文章,他是陈村长侄儿子的舅子。
李主任见陈村长找上门来,二话没说,就叫陈村长介绍基本情况,包括几年来所做的工作,所取得的成绩,至于以后的打算,就不用说了,自己晓得写,文章出自先生之手,再说有一层亲戚关系。所以,就满口答应下来,道:“陈伯伯,你要个材料,小事一桩,保证给你完成,到时候你来拿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