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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节:丧葬前一天

作品名称:桃园一家人      作者:老屋      发布时间:2014-08-02 06:24:40      字数:3324

  再说程书记,于回乡的路上,反复思索桃园村的选举工作,到底能否成功还是一个问题,凭今天的见闻,陈村长是群众的罪人,绝对不能当干部了,不管他想不想参加选举,或者选得起与否,都要将他拿下,我想来群众是不会选他的。
  看来,对于桃芳之事,民愤很大,我作为一个乡的党委书记,不管是不行的,应该将陈村长严厉法办,使我这个新来的书记,才对桃园村的群众有所交待,至少不至于失望,这是很明确的,群众的期望也是很大的。可是,在选举之前拿下他,还是在选举之后拿下他呢?他进一步思考这个问题。
  程书记有两种担心。一是如果现在马上去动他,又怕选举工作受到影响,再说与陈村长相好的那部分人,一旦形成逆反心里,就会出现有意倒乱,或者说不参加选举,参选人数达不到法定人数,难以实现过半,致使选举失败,无法收场。
  二是如果选举之后再去动他,恐怕在选举之前,群众又要误解,认为我这个新来的书记,知了民情不管事儿,与原来的许书记相比,也不过如此。这样,造成民心不顺,反起道而行之,也不能不防。再说,陈村长参加竞选,绝对要分散选票的,让正该当选的人选不出来,落得草草收场,怎么办?
  程书记考虑到这里,心头又打起疑问来,因为自己对桃园村的情况不熟悉。今天,那桃支书所说的一切,是不是完全属实……于是,他双手拍了一下,又问起身后的肖副乡长来,道:“肖乡长,你是这个乡的‘元老’,对桃园村了如指掌,包括干部的个性特点以及为人,也知道一些,你说,桃支书今天反映的情况是否属实?”
  肖副乡长毫不迟疑,认真回答程书记的问题,道:“一点不假,陈村长确实太无人道,我多次听说,而且也了解过,特别是桃芳之事,引起群众的愤恨,对干部极为不满,我认为早就该将他拿下,不过许书记与他的关系很好。”
  程书记听了肖副乡长的话,甚而悲哀,怎么在关键的时候,群众最需要的时候,就因为人情关系,放任自流,不管事呢,到底是国法大过人情,还是人情大过国法?
  程书记再次想了想,决定在选举之前,一定将陈村长正法,到时候即使有人出来倒鬼,也没有关系,因为不明真相的人,毕竟是极少数,掀不起风浪。
  
  安葬大毛的前一天,桃家屋里门外,都是进进出出的人。明天早上,就是大毛上山的时候,那些亲戚朋友,包括弟兄叔侄,都纷纷来了,有的送“纸钱”、有的送花圈、有的问墓穴在哪里,都各执一份心情,因为这是大毛最后一次在家里,他要走了,永远地走了。他将要去露天野外,去荒草之地。
  陈村长假心假意,以蛮二是自己亲家的身份,不低于重要亲戚,也邀了四桌送葬的客人,花圈不说,“纸钱”不论,却是又背稻谷,又拿“葬布”,最后还送了二百块钱。他在白事桌上,完善礼单,礼单记过,又帮忙整理“丧架”,忙个不停。
  不过,陈村长这样做的目的,不是因为像其他人那样,可怜大毛,或有情于桃家,而是想尽快将大毛埋入土中,埋掉“反对票”,减轻心灵的思想负担。
  自陈村长怀恨桃家以来,他一直就想收拾他们。之前,他已经收拾了桃芳,并且间接收拾了桃福满,现在大毛是第三个被收拾的人,他当然要作充分的准备,为了他的葬事,自然表现出内心的积极来。
  无论进进出出,来来往往,陈村长心里都痛快,这份所谓的心情,也包含对团团的落井下石,不见则罢,见了团团就想起往事儿,因为当初为她做活路,想占她的便宜,却又没得到,心头更是气愤。
  所以,陈村长收拾了大毛,又恨起了团团来,每每道:“团团!要是你当初顺从我,不就好了,又哪得大毛遭殃呢?再说,我主动上门求你,你不要我,后来米丽拉死了,你捡个‘落地桃子’,却没有想到,偏偏又是烂的,结果寡妇还是寡妇,没得男人陪你过日子是真的,我说你天生就是寡妇的命,你却不相信?”接着,他又是一阵奸笑。
  在大毛的丧事中,团团三次发现陈村长的笑容很不正常,而且每见到自己,却又投来异样的眼光。心想,陈村长的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感觉他的脸色和眼神很不对,有时说话也得意,是不是于大毛身上做了些什么手脚,或者说因为大毛去世,笑我成了寡妇,又想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她极力猜想和判断陈村长的言行。
  陈村长混在人群中,虽说在帮忙做事情,其实也是心不在焉。他常是有意无意,观看那些哭丧的人员,一次一次,总是发现团团不在。心想,难道大毛的死,对于她来说,真的无关紧要吗?纵然有名无实,也是“夫妻”一场呀,要说不心痛是假的。哦,是不是另有“心欢”了,或者说想到曾经,对我无情的拒绝,又产生了后悔之心?
  自从医院回家以来,团团确实没有眼泪,也少有哭声。他不是不哭,不是不伤心,而是眼泪流干了。再说,她不能这样下去,因为桃家人,除了蛮二以外,唯有自己撑起这个家。所以,他一直在打理大毛的丧事,尽到最后的责任,让他好好地安息!
  团团替大毛尽到最后一份责任,不枉“夫妻”一场,即便没有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妻子,但也有一个过程,不求今生相遇,只愿来世有缘。
  无情大话空如竹,细小言行内心真,团团很细心,甚至一如既往地硬起心肠来,为大毛准备送行的一切,包括缝纫的衣服、鞋底、钱包等等,都装入了一个纸箱里,并用黄纸作封条,在封条上写出清单名称。心想,这些都是他明天出行的“行装”,这些行装,都将化作一缕青烟,随大毛永远去另外一个世界。
  刚刚写好封条,团团又突然想起,还怕有别的东西忘记,因为自己进这个家的时间不长,不知大毛生前有些什么习惯,主要爱好是什么,用过哪些东西。为此,她又出门喊蛮二和桃芳,看她们能不能想起来。
  蛮二和桃芳,哭得很伤心,只见团团呼喊,方才止住哭声,拖着无力的脚步,随进小屋。听了团团的话,虽是仔细回忆,但因为伤心过重,实在是想不起来。
  团团见母亲和桃芳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一二来,就提醒说:“主要是他生前用的、穿的、喜爱的,还有……凡是我所想到的,都给他收拾好了,就是怕有所忘记,看你们能不能想起来。”
  “哦,那边屋里还有一支箫。”桃芳说。
  “那不是他的,是陈村长拿来的。”蛮二补充,顺便说起那支箫的经过来。
  话说那支箫,确有来历,来得很远,是陈村长托人带来的。那时,大毛正上初中一年级,因为学校一次元旦晚会上,班上有一位同学用箫吹了一首《岩上砍柴》的曲子,十分动听。从此,大毛开始学吹箫,而且特别喜欢,听说玉屏有个地方号称“箫笛之乡”,许久以来,希望自己有一支箫,而且常说起买箫的事情。
  原来,因为桃芳的姻亲原因,桃、陈两家关系很密切。一次,陈村长听大毛说起箫笛之事,为了尽力体现对桃家的关心,就一口答应道:“大毛,你要一支箫是小事儿,我一定给你买到,不瞒你说,因为我有一个朋友就住在玉屏,听说今年春节期间,他要来我家玩,我事先给他写封信,到时候叫他给你带一支来。”
  是年正月初六,陈村长的朋友果然带来一支箫。陈村长第二天就给大毛送来了,而且钱都没有要他的。大毛心里很欢喜,觉得真是很好,终于有了自己的一支箫。
  “既是这样,那就算了!”团团茬话儿道。
  “大毛吹了那么多年,就是前些年都还在吹,他特别喜欢,现在陈村长拿去不起多大作用,就当是一根竹竿而已,不如送给大毛。”桃芳提议道。
  “不,算了、算了,既然是人家的,那就还给他。我想,就是金子,也不要他陈村长的,如果大毛真的喜欢,我给他买一支新的都可以!”团团真诚道。
  “要得,不要也可以,就给他买一支。”蛮二觉得很有道理,也支持团团的意见。
  之后,桃芳也统一到团团的意见上。
  不提陈村长则罢,提起他,团团心里就恶心,觉得要和他严格划清界限来,不要说一支箫,就是一分钱、一根线、一张纸,都不想要他的,特别是想到他那不正常的笑容,更是气愤。心想,你陈村长凭什么笑我,有什么值得笑的,好笑得很吗?你笑大毛终于死了,笑我又成了寡妇,不过就是这些。
  是,哪怕盖世英雄,终就黄土一背,人都要死的,我团团成了寡妇,你看到了,但是成了寡妇又怎样?不过,大毛死不死,你都占不到我的便宜,别以为你是村长,我要求你,怕你三分,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我宁愿求别人,也不愿求你,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收拾我,我都不会向你低头,我相信有一天,法律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判决。
  蛮二与桃芳自觉无事儿,于是又去哭丧。
  陈村长将“丧架”整理完毕,站到院子里,抽起烟来,眼光在哭丧的人群中不断搜寻,看有没有团团的影子,一一细看,还是不见。很明显,他的想法,不是因为可怜大毛,希望团团伤心地哭,伤心地流泪,而是想从她的伤心中,极力找到自己的高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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