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节：夫妻的话儿

　　许书记回家，感觉时间太晚，只顾洗脸洗脚睡觉，根本不知道陈村长来到家里。再说，晚饭的时候，他分别给县里几个领导敬了酒，于是自己也多喝了几杯，醉得厉害。
　　安排好陈村长，许书记老婆也去睡了。
　　许书记进屋，酒后方醒，兴趣甚浓，上床后，没管老婆睡不睡，接着开始复习起“功课”来。
　　老婆梦中惊醒，道：“哎呀，书记，你怎么不叫我先准备一下？这样搞，太没情趣了吧！”
　　“情趣的问题，明天晚上再说……”
　　“不行，不行，要注重质量！你怎么不讲究质量起来了？以前的说法是‘又快又好’，现在已经反过来了，是‘又好又快’，其重点就不一样，就像企业搞生产，主要以质量求生存，才能维持长远……”
　　“哟！老婆，我还没有发现，你进步很大呢，是哪个时候学的，居然成为‘企业家’了？”许书记调侃老婆道。
　　“书记呀，你没有发现的事情很多嘛，说得不错，我是成为‘企业家’了，所经营的产品就是你这个‘火箭号’，这是一块‘老牌子’。目前，由于技术实力不够，还无法更新，也不能更新。”老婆说着，伸手摸了一下，就开始笑起来。
　　“为什么？”许书记觉得老婆的话非常有意思，接着想听下文，就进一步追问，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一个‘品牌’的形成，需要很多艰辛的付出，特别是前期投入，包括已经取得的经验，都不能轻易放弃。”
　　“现在是讲‘品牌’多嘛！”
　　“我问你，你这个当书记的，是不是只管党务，不管经济？”
　　“哪里话，什么事情都要管！”
　　“那我问你，你们乡里面有些什么‘产业’，是怎样发展的？”
　　“什么‘产业’哟，几乎为零。哦！现在有一个理发店，有点新潮，在开展‘按摩’业务，听说还可以，但我没有去过。”
　　“书记呀，我又不是纪委的，再说去不去，我又没有追究你！我给你说，现在不是讲‘品牌’多，而是讲‘品牌’精，精品不是一日打造出来的。我看现在的‘产品’是五花八门，但假冒伪劣不少，诸如发廊、酒吧、洗脚城、夜总会、二奶、干女儿等等。这些‘产品’从包装上来看，外观非常精致，感觉不错，可是内在质量就差得很，千万莫要去‘吃’，因为对身体十分有害，特别是对肾功能，影响非常之大。”
　　“老婆，你还真有些味道呢！”许书记笑着说。
　　“是，我有味道，你现在才发现？”
　　“真的，我以前没有注意，是现在才发现！”
　　“那么，证明你太不关心人了，前期的生产投入不足，即使有些投入，也处于发展不平衡之中，有重外轻内，或者说‘招商引资’的现象。你想想，我们结婚二十多年了，其实你应该早就发现，怎么现在还在摸索之中呢？”
　　“难怪人们说：‘家庭是一所大学，妻子是一本好书。’值得读！”
　　“所以，应常在这所大学里去，便认真读好这本书。”
　　“要得，从现在起，我就勤奋一点！”
　　“如果你没有太深的体会，只能说你对真正属于自己的‘产品’，没有去细心经营而已，你说是不是？”
　　“是，你说得很对！”
　　“所以，前人早已说过‘时位之移人’的道理，特别是有些人，一旦地位和环境改变，譬如做官了，富贵了，就忘掉百姓、忘掉祖宗、忘掉粗茶淡饭，便一味去吃那些‘山珍海味’。有的吃了‘国产品’不说，还要搞些‘外国货’，将过去能够用来解饥饿的‘老酸菜’、‘红苕’、‘洋芋’、‘包谷面’等，早就放到一边去了。”
　　“是，现在有这种情况，但至少来说，我不是这种人！”
　　“安贫穷容易，守富贵艰难。我看有些人，在权力与富贵之中，洋洋得意，很快就丧失了洁净的灵魂，没有坚强的意志，严格地守住自己，贪得无厌，最终身败名裂，铁窗泪水，悔之晚矣。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但愿你永远不变质。”
　　“不会的，我说了算数！”
　　“其实，有一句古话说得好‘富贵不忘糟糠之妻’。虽然‘山珍海味’最可口，金银财宝能富家，美女缠身自然好，不少人都爱，但要注意，洁身自好最为高。因为媚笑的背后常有暗箭，那是凄风苦雨的前兆……人要善于对国家负责、对社会负责、对家庭负责、对他人负责、对自己负责，如果经常忆苦思甜，警醒自己，那才得长远。”
　　“是，非常有道理！”
　　“那些对日常生活乐于平淡，善于细心，而又易得过的人，即使每餐吃‘老酸菜’、‘包谷面’、‘洋芋’、‘红苕’等，其实也能不断品出新鲜的味道来，你说是吗？因为这些都是家庭中最常用的、最普通的、易拿到的‘老窖’，最练得长。”
　　“当然，酒还是陈的香！”
　　“所以，老婆是原配的好！”
　　说着，俩人兴趣极致，如同新婚之夜，互品对方，就像一个人拿着“铲子”，一个人端着“炒锅”，你炒菜，我烧火，共同做了一顿美餐。
　　一会儿，许书记“下课”了，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婆轻轻地抚摸着他，说：“你老干来了！”
　　“在哪里呢？”
　　“在隔壁睡觉，等你好长时间，不见你来，我就叫他先去睡了，有什么事情，明天早上再说。”
　　“他来干什么？”
　　“说特自来耍……”老婆将陈村长所说的话一一告诉了他。
　　“来耍，他有哪个雅兴，别人差不多，不是骗人的鬼话吗？你不要瞒我了，不用多说，我晓得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百分之百是为那‘村官’帽子来求情的。”
　　“哦，他还说……”老婆见他知道这事儿，就原原本本地将陈村长给自己所说的有关村长职务被下，公章如何落到刘会计手里，又吵了一架，想收回公章、收回权力，继续当村长等等，全都说了一遍。
　　“我知道他就是为这些事情而来，你说来耍，耍个屁，你以为我不晓得他？说实话，他是哪根肠子在摆动，我都非常清楚！”许书记再次掏出心来，证明自己对陈村长的看法和来意，是完全正确的。
　　“怎么，难道他有哪些地方对不起你吗？”
　　“要说起来，不是什么对得起与对不起的事情，你不晓得，我心里非常气愤他……给你说嘛，我听群众反映，前不久他将他们村里的高中生桃芳强奸了。为此，桃芳家爹桃福满，因为这事儿，当场气死在阶阳上，致使桃芳没得参加高考，误了一生前途。”
　　“听你说来，老干真是不像话！”
　　“而且，桃芳已经怀孕了。此事不算，还恶习不改，又和村计生统计员叶枝花通奸，差点着家伙打。这些事情，在群众中影响极坏，人们纷纷议论说，他之所以敢这样做的原因，就是因为有我在乡里面当书记，与他是老干，于是就背着我这张皮皮，耀武扬威，猖狂村里……不然，他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要是因为这些事情死了，就太不划算，怎么老干只有这点脑壳哟！做事不想一想？”
　　“是嘛，你想，我大小是书记，搞得我脸都没有放处，给我满脸抹些黑灰灰，让我睁不开眼睛。在别人的眼中，我这个书记是怎样当的呢，且不是留下了千古骂名吗？所以，我感到问题非常严重，而且自己都找不到台阶下了，在万难的情况下，只好将他的村长先下了再说，便叫人去收回了公章，暂时交由刘会计管理。”
　　“那噻，不是简单的原则问题，而是涉及到犯法了！”
　　“是呀！你陈村长不认真想一想，你所站的角度是什么？一村之长，大小是干部，素质到哪里去了，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再说，你当初靠的是我，我也给了你这个人情，你就得好好地珍惜！既然晓得与我是老干关系，就要尊重我，不要给我添麻烦，好好工作，安抚民心，才对得起我，可是……”许书记越说越气。
　　“是，怎么能以熟相欺呢？”
　　“我没有想得通，一直对他那么好，知恩图报不说，单是我的一片心意，他就没有理解。要是有点脑筋的人，就应该将我所给的这个台阶，作为自身成长的基础，一步一个脚印，努力干下去，提高自己的能力和素质，独立自主，便创造一番事业来。”
　　“可是，老干没有这样做，而是一味将你的照顾，作为攀附上爬的阶梯，最终成为他的靠山，成为仗势欺人的横蛮……”老婆愤然道。
　　“我内心很清楚，造成这种恶果的土壤条件，就是因为我自己。因为我是他老干，给了他太多的便宜；因为便宜，自然就廉价；因为廉价，才不去珍惜。为此，他可以乱丢乱甩，甚至让其腐烂变质，连苍蝇就不愿意爬，纵然一股臭气上天！”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诸葛亮南阳躬耕，胸怀大志，择木而栖，愿辅佐刘备一统天下，可是无奈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最后一腔热血寄予刘禅，却没有想到，那是扶不起来的阿斗……”老婆听出许书记后悔莫及，也顺便讲起诸葛亮的故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