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姻亲起纠纷
作品名称:桃园一家人 作者:老屋 发布时间:2014-04-17 20:14:06 字数:3432
“大毛!米丽拉说得很对呀,你还是冷静点,凡事要三思而后行,我认为村里事情就在村里消化,不要搞大了,事情搞大了不好,对你没有好处……我给你说,现在有些事情,是几方人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刘会计一脚踏进门来,接着米丽拉的话说。
霎时,大毛愣头愣脑,直盯着刘会计说不出话来,团团和米丽拉更是吓了一跳。
“当然,你能够为团团讨回公道是一件好事,作为群众有意见可以发表,但是你要回过头来想一想,如果一旦告不发,你又怎么办呢,到时候抓石头打天?所以我认为,小小事情就算了,不要去硬碰硬……说实话,如果事情真的闹起来,于你于团团都没有好处,恐怕最吃亏的还是你,人家有点问题的时候,你就勇敢,咬住问题不放,死心要去上告,如果一旦有一天,当你遇到问题或麻烦的时候,不知道谁又来为你说话?”刘会计继续说。
其实,刘会计早在门外偷听,听出了大毛先前的坚决态度,他害怕他真的有所行动,假如一旦上告,陈村长就彻底倒霉了,于是赶忙进屋向大毛泼一瓢冷水,先让他平静下来再说。
原来,陈村长处理了团团与安无理的山林纠纷,内心非常高兴,认为:一是整倒了团团,心里透骨凉快;二是给了桃福满的下马威,确实也出了一口闷气,内心感到非常舒服,但回过头来想,又怕惹火烧身,万一团团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也是脱不了干系,毕竟事情是自己引起的,责任也在自己身上,到时候有理说不清。
吃过晚饭,他想去想来,就找刘会计商量,叫他一早去探明团团的反应,始终监视她……而且要求随时报告情况,以便及时处理。
话说刘会计,与陈村长是同鼻眼出气,说东不能西,百依百顺,十足的奴才走狗。
刘会计按照陈村长的安排,清早起来去团团家……刚至厢房边,听到屋子里闹哄哄的,就暂时打消进屋的念头,退缩在屋檐下,洗耳偷听,看是哪些人在屋里议论,具体说些什么话。
团团、米丽拉、大毛对刘会计突然进屋感到非常意外,场面十分尴尬……团团看着米丽拉,米丽拉传神大毛,大毛听刘会计说话,心头顿时如红炉点雪,无回天之力。
虽然大毛觉得刘会计言之有理,但是毫无善意,而且情况也很不对,想评一下道理,又是对牛弹琴;想发泄愤怒,更是找错了对象。所以,他只有哽在心里,窝着气,一言不发。
米丽拉听刘会计话中有话,认为他突然到来,不会是如此凑巧,绝对是陈村长派来的“特务”,如果再争执下去,将会出现更大的麻烦……于是,她瞟了一眼刘会计,道:“走走,大毛!我们回去……”说着,就拉起大毛出门。
刘会计见米丽拉拉起大毛走,而且口气不好,感觉非常扫兴,脸上没有一点面子,就面对团团谎称,说:“其实,我是从这里过路,因为我的母猪拉痢疾,准备去‘弯里’找点草药,刚到这里,突然听到屋里闹哄哄的,于是顺便进屋看一看,又不是专程来的,我没有吃多管闲事的饭……不过大家人对头了,道理讲给你们听,至于你们听不听,那是另外一回事,好!我要走了,你们自己决定……”说着,他悻悻出门而去。
团团没有听刘会计说话,也没有管他走不走,只是揩了眼泪,尽量克制内心的痛苦,一面理着额头上的头发,一面搅拌着锅里的猪饲料。
桃芳读完诸葛亮的《出师表》以后,感觉有些疲倦,于是合上书,连同双手背在后面,走来走去,一颗充满希望的心,又回到柱子那封回信上来,想起柱子对自己的关心、对自己的支持、对自己的鼓励,以及深层次的爱,更是有着无比的欣慰与幸福,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漪,随之所有的疲倦,就在情感的流动中渐渐消失,一股学习的信心和勇气,像初升的太阳,光明灿烂,前程无限。
她收到柱子的信以后,本想早点给他回信,但是因心情不好,两次提笔都没有写得下去。上前天,她正有点写信的心情,可是又因为一个朋友来玩耍,耽误了时间,好不容易到晚上下笔,然而写不到两页纸,又被搁浅下来。
她思念柱子,回忆曾经,那心中的爱就穿过了遥远的天空,飞到心中的安营。一会儿,又回到现实的家中来,萦绕在柱子寄来的几本书上,穿梭其间,来回不断,就像失伴的鸳鸯,努力对爱的寻找。此时,她心灵激动,喃喃小语,道:“噢,柱子哥!你还在等待我的回信吧,可能你常去收发室看,而且也不知去了多少次,也许直到今天早上,你都还在耐心地等待着我的回信……”
“爹娘啊——爹娘!山重重,水隔隔,河流间断,飞不过的高山,越不过的海洋,为何让我经受如此痛苦?如果不是你们那无情的屏障阻隔着我们相爱的心,我与柱子能够好好地在一起……”于心灵的感伤中,她叹了一口气,又恨起自己的父母来。
吵架平息,桃福满除了气愤以外,更多是自责,觉得对不起儿媳妇。一会儿,他又揉搓着伤痛的大腿。
蛮二不管桃福满痛不痛,只顾擦洗灶头,准备煮饭,不时又到门口看看,心情有些迫切,想从大毛与米丽拉所带回的消息中,尽早知道团团哭的具体原因。
大毛被米丽拉拉着,很不乐意地走开,嘴里不断嚷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老虎怕狗,狗越要咬老虎,要是我站在团团的位置,这回绝对不饶他,叫他陈村长深知我的厉害性,并且永远记得,从此不敢再来欺负老子。”
米丽拉听了大毛的话,拍拍他的肩膀,说:“好了好了,少说些大话行不行?气大伤肝,假如你是团团,又能怎样呢?陈村长大小是干部,你算哪根葱,人家手里有权,权力大得很,大到天上都有可能,筷子拗得过‘地脚椽’吗?我想不妨暂时忍一忍,息息怒比较好,因为人们常说:‘好汉不吃眼前亏’,陈村长本来就恨我们,与我们过意不去,现在你硬去出风头,把祸惹大了,到头来……”说着,夫妻俩进屋,在门边与蛮二碰个正着。
刚才,蛮二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可是一到门边,又听见米丽拉说起“陈村长本来就恨我们,与我们过意不去……”顿时,她像吃了苍蝇似的,极不痛快,于是对着米丽拉把话道来,说:“陈村长恨我们,那是固然的,他想恨就恨嘛,随他的便,我想来没得哪样,不就是为了桃芳的亲事,事情不成,当然他心里有疙瘩,要是亲家开(结)成了,又有什么可恨的!其实,要说起来,不是我们大人的事情,而是他们耍不来。”
话说桃芳,不满两岁的时候,陈村长看她长得花容月貌,就起了一个抢先的念头——谈作将来当媳妇,而且生怕别人去占了巢穴,落于人后,难成好事。所以,他不经分析,就快快请人做媒,为陈包提亲,早将这门亲事定上,这样一来,其他人就不敢去想了。
关于请媒人的事情,陈村长也想了一天一夜,便与花瓶商量,提出三个人选,反复斟酌,最终决定还是刘阿四比较合适。
听从安排,刘阿四去桃家说起这事儿的时候,桃福满与蛮二也没有作过多的思考,于是满口答应这门亲事,于次年春节,接受陈村长带起他五岁的儿子来拜年,顺便烧了“准香”……从此,桃陈两家结成了儿女亲家,其关系也是与日俱增。
“一冬过去一春来,红花谢了白花开,去年圆上蝴蝶梦,今年又是蜜蜂来。”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十多年以后,两家的关系便打破了平静,一时波浪重重,浪击无息,回旋不止。具体说起来,就是桃芳上高中那一年,因为人生的目标与追求不一样,渐渐地,她觉得爱情对自己很不公平,不说与陈包有共同的语言,单是人才、性格、文化程度等都差异很大。所以,坚决反对,只是在她身上暂时还没有完全表露出来。
说起陈包,从小有些弱智,读书不得行。原于他父亲多次找到学校,老师也很关心,经过一再留级,好不容易,才将小学读毕业。毕业那年,他已经十五岁,论此年龄,是该初中毕业。
高二寒假期间,桃芳就明起反对父母包办自己的婚姻,并强烈要求拆除与陈包的定亲关系。为此,父亲多次作她的思想工作,说:“自古天下无女秀才,女人再好,再有能力,也只给人家管得铁瓢铲铲……我想,作为女孩儿,只要有条件读点书,识些字,知道简单的算术,买进卖出,小小算帐,不求人就行了。至于亲事问题,那是我们从小定下来的,而且烧了‘准香’……你要明白,按照农村的风俗,婚姻是大事,一旦烧了香,就等于对天、对地、对祖宗发了咒,不能悔改,同时也要想一想,与人家陈家来往了这么多年,毕竟有些感情,如果你现在来毁掉婚约,从情理上讲,也是说不过去的。”
桃芳与柱子,从初中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高二上学期的时候,就开始自由恋爱,二人相处很好……毕业以后,柱子考上了安营大学,而桃芳却以两分半之差名落孙山。因此,她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心想卷土重来,然而父亲却以她完成了一生学业为由,拒绝她的请求,不准再去补习,以此断绝她与柱子的关系往来。
然而,藕断丝连,父亲的阻挠,并没有中断她们的爱情延续。虽然天各一方,却是常以书信往来,互相倾吐心灵,固守已有的爱情。为了爱,为了将来的事业与前途,她宁愿付出所有的心血……她希望在勤奋的道路上,于来年重返考场,金榜题名,可是她的梦想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