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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狂想曲》之关于陈梅第三节

作品名称:《青春狂想曲》      作者:天蓬元帅      发布时间:2014-04-14 14:04:05      字数:6042

  恋爱的人在学校里必须给自己找一个幽会的固定场所,我宿舍的选择在一排冬青树的后边,在那个地方从外边是可以一眼看进去的。假如你完全暴露在外边,那么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看见了也会装没看见。在冬青树后边虽然可以从外边看见,但是只能看个大概,不知道里边的人到底在干什么。众所周知,人都有好奇之心,有很多人走过去都只是为了看一下这里到是个什么情况,等走过去之后发现里边有人幽会。
  打扰者就会挠挠头说:“呦!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或者随意。”然后给你一个诡异的笑容后就走掉了。
  幽会的时候总是被人打搅感觉就会很不好,所以此处不是个幽会的好地方。学校有一片小竹林,这是大家公认的幽会场所,一到晚上这里就会坐上很多对情侣,这里被单身们称为禁区。我有一次一个人去我表妹的学校,看见有一座土山,我想登上去看看,结果就误闯了禁区。刘先生要成立“打鸳鸯”战斗小组,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从这里打起。太晚的时候狐狸脸张科长会带人来这里驱赶,大家称之为“扫黄队”,这么说好像是贬低了自己,但是这样说起来比较有意思。我和陈梅选择在学校称之为校史馆旁边的一条石凳上,这是一个相当隐蔽的地方(说是校史馆,实则是一排破旧的房子,学校后来修善了一下使其不再漏雨,此房虽然破旧,但是也确实见证了学校的历史),石凳的上方是一颗巨大的松树,秋天的时候地上会落满松针,春天的时候这里可以闻到花香,冬天的时候如果下雪这里会感觉到很浪漫,如果不下雪一点意思也没有,夏天的时候晚上这里会很凉快,这简直就是为幽会准备的理想场所,我和陈梅经常在这里说一些悄悄话。是好地方就会经常被人霸占,我打算第一次吻陈梅的时候这个地方就被先来者占领了,于是我和陈梅去了土操场边的一个水泥台子上,这个地方靠近厕所,夏天的时候微风一吹,从厕所里飘出来的臭气相当难闻。那天晚上我坐在水泥台子上,周围的景象是这样的:天空是一轮满月,星星很少,铺有煤渣的小路旁杂草丛生,有一只蜻蜓飞了过来,看了我一眼,然后飞走了。陈梅眨着大眼睛望着我,无限的柔情从眼睛里溢了出来,我搂住陈梅下定决心地吻了下去,那一吻是如此的轻,像吻着一颗晶莹饱满的露珠,我的心脏狂跳,血液烧到了沸腾,这一吻时间很短,等我再想吻她的时候,陈梅一把将我推开了。
  陈梅笑着说:张三!你个大流氓,有完没完?”
  接完吻之后,上述提到的那只蜻蜓和另外一只蜻蜓飞了过来,在我们头顶焦躁不安的飞了几圈,然后飞向旁边的杂草,在杂草处的水洼里用尾部来了个蜻蜓点水,雄蜻蜓落在了一颗杂草的最上边,紧紧地抱着杂草的叶子,雌蜻蜓飞了过去抱住雄蜻蜓的尾部,雌蜻蜓将尾部伸向雄蜻蜓的腹部,雄蜻蜓将尾部压在雌蜻蜓的头上,过了有几分钟,然后分开,飞向远方的深邃的黑夜。我吻完陈梅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嘴唇好像肿了一样,有一种麻麻地甜丝丝地感觉。
  陈梅就这样走进了我的世界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没有见到过陈梅,我不想见到她,却又想她立刻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是这样的矛盾。她像一团剧烈的火焰,我像一个飞蛾一样朝着这团火焰猛扑。
  秋天的时候我写了很多低俗浅显的诗,比如:啊……我刚一起床就想到了你,你能听见我打哈欠的声音吗?假如没有你,我的世界就会天崩地裂,我爱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缺点!
  这些诗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有陈梅幻化的身影,也就是说她无时无刻都存在,存在于我的想象之中。我在想象中开始设计她,想象中的她是完美的,脸庞、身材、胸部、穿什么样的衣服,适时地出现在适当的场合上,说一些恰如其分的话,这些完全都按照我的思想进行设计,并且分毫不差。直到有天下午,我在操场上见到了她,见到了一个真实的她,想象中地她才被彻底地撕碎了。到现在我孤身一人的时候还会想到她,这个时候的她更切合实际中的她,也就会使人更怀念一些真实的事情。人总是会无比的怀念一些过去的事情,工作了几年之后,有一次我路过学校的时候,看见了庄严的大门,看见了修好的塑胶跑道,看见了改了名字的超市,我突然觉得这一切怎么能让我相信呢?仿佛在不久之前,我还是这里的学生,那个时候我惹了陈梅生气,我站在楼底下,敞开年轻的胸怀,任雨水肆意拍打。
  陈梅打着雨伞急匆匆地下来跑到我面前说:“下这么大的雨站在这里不想活啦!”
  这好像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情。如今看来这样事情似乎有点傻,但更多的是羡慕。那个时候有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现在一件也没有。我们那个时候的爱情就像两个喝饱了纯净水的孩子,相信爱情可以战胜一切,剩下的就只有甜蜜了,一瞬间地傻掉就像一张泛黄的照片被记忆永远定格在了那里。现在一想到陈梅,我的脑子里就会有一幅画,一幅这样的画:有一个体态丰满的女人站在那里,阳光把她白皙的皮肤晒的发红,她如此的清纯,却又在搔首弄姿,有一颗被阳光烤的融化了一半的太妃糖黏在了马路上,天空中是棉花糖般的云彩。
  关于我和陈梅接完吻之后第一次在操场上见到她的那天下午,还需要补充的是,我正和小眼镜在操场上踢球,我很努力的向前突围,小眼镜举手向我要球,我正准备将球传给他的时候,陈梅走了过来,我看了陈梅一眼,有点失望。于是我将身子整个缩了起来,用足了劲将球踢了过去,小眼镜跳了起来想要将球停住,没想到球飞了过去正好砸在小眼镜裆部,小眼镜“嗷”地一声倒地,在地上翻滚,疼的只会发元音都不会发辅音了,像一只刚钓上岸的鱼儿,我赶紧跑过去给他笑。
  小眼镜用死鱼一样的眼睛看了我一眼说:“张三,鸡巴!往那里踢呢?你是故意的。”
  我其实认为自己不是故意的,但是被他这么一说我又认为我是故意地,因为他一说这话我就想到了一个人,她就是陈梅。
  于是我就说:“小眼镜,小子!我就是故意的,瞧你和陈梅干的那些事(事实上他们俩个什么都没有干),把你踢废了才好呢。”
  小眼镜哼哼了几声就晕了过去,小眼镜住进了医院,陈梅每天都会去看他,这让我很生气,生陈梅的气。同时我又觉得对不起小眼镜,小眼镜很可怜(我当时认为小眼镜这下肯定是废了——张三注),于是我决定去医院看他。
  李四说:“小眼镜这小子肯定是装的,用脚在这小子的裆上再来一下就老实了。”
  我说:“不管怎样我还是去医院看看他吧。”
  于是我就去医院看小眼镜,我来到小眼镜的病房门前,陈梅把我堵在了门口不让我进去。
  陈梅说:“张三,没想到你这么狠,看吧小眼镜踢成什么样了。”
  我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呀!”
  陈梅说:“为了我也不能这样,你呀!真让我失望。”
  我说:“让我进去看看他吧,他怎么样了?”
  陈梅说:“小眼镜死不了,他不想见你,你回去吧。”
  我说:“还是让我看看吧,看了我就放心了。”
  陈梅拦着我不让我进去,我用力往里撞,她推了我一把,陈梅的力气很大,她把我推了个屁股墩。
  陈梅气哄哄的说:“你滚!”
  我就被吓跑了,我在跑之前偷偷的向病房里撇了一眼,我看见小眼镜在嘲笑我,样子很张狂。其实小眼镜并没有什么大问题,那个地方完好无损,可他坚持要住院观察一个星期。
  医院的护士都说:“瞧这孩子多开放,别人那个地方有问题都不想叫人知道,都希望在家疗养,你倒好喜欢住在医院里。”
  小眼镜住在医院里,陈梅天天都去看他,小眼镜在医院里显得很乖(其实这小子一点也不老实,比如陈梅有时弯腰去捡地上的东西,他总是要从陈梅的前胸往里边看。——张三注),对陈梅百依百顺,像个骗糖吃的孩子。
  我对陈梅说:“怎么天天都去看他,这小子是装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陈梅说:“我不去能行吗?我不去这小子就要死要活的,还不是你惹的事!”
  后来小眼镜从医院回来,我请小眼镜喝了一次酒,我们就和好了。
  我在酒桌上对小眼镜说:“为了个女人,兄弟之间反目成仇,不值得呀!”
  小眼镜说:“对,不值得,不就是个陈梅嘛,你拿去吧!”
  我说:“哎!既然你喜欢就给你吧。”
  那天我们都喝醉了,醉了后说的话都是把陈梅让来让去的。张三和小眼镜又成了朋友,大家都很高兴。其实我知道小眼镜还是恨我的,恨我不是因为我差点废了他,而是因为陈梅和我好了,其实陈梅压根就没和小眼镜好过,可是小眼镜不这样认为,小眼镜和陈梅从小就认识,事实上我还是通过陈梅才认识小眼镜的,陈梅却喜欢我,这让小眼镜很没面子。有一次小眼镜突然踢开教室的门,怒冲冲的跑向陈梅,小眼镜用双手抓住陈梅的肩头猛烈地摇晃着,陈梅的头被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小眼镜大声的说:“陈梅呀陈梅,你怎么能这样呢?张三有什么好的?你的眼光要放长远些。”
  陈梅被小眼镜这楞头青给问哭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跌,一句话也不说。这时站在讲台上的刘先生扶了扶眼睛,干咳了几声示意自己的存在,小眼镜一看是刘先生在讲台上,知道自己惹了大祸,他赶紧放开陈梅想从后边溜走。
  刘先生站在讲台上大喝一声:“小眼镜,站住!”
  这一声就像武侠小说里的点穴一样,一下就把小眼镜定在了那里。小眼镜转过头来给刘先生笑,刘先生勾了勾手指示意小眼镜过去,小眼镜像一只犯了错误的狗一样走了过去。刘先生是个非常瘦小的老头,站在那里像一根竹竿一样。头发、胡子、眉毛全白了的刘先生戴着镜片有啤酒瓶子底厚的老式眼镜。刘先生跳起用粉笔砸小眼镜,小眼镜不敢躲刘先生扔来的粉笔头额头上就出现了六个白点,像受了戒的少林寺老和尚的秃头。
  刘先生很激动的说:“小眼镜你个王八羔子,你敢欺负女同学,而且还是陈梅,你还有王法吗?”
  小眼镜用手搽了一下脸上的唾沫说:“我没有,我和她闹着玩呢。”
  刘先生看小眼镜还不承认错误就更加激动了,刘先生取下叼在嘴里的烟斗在小眼镜的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说:“你小子还不老实,去把张三给我叫来,这里好像还有他的事。”
  我正在宿舍里睡觉,听见小眼镜在楼下喊我,我听见装作没听见。
  小眼镜在楼下喊:“张三,快下来,找你有事,我知道你听见了,赶紧下来,不下来就麻烦了。”
  最后我听见小眼镜在楼下喊说是刘先生有请,我一下就从床上跌了下来,头上碰了一个很大的包(宿舍都是架子床,我睡上铺——张三注)。
  我把头探出窗外说:“小眼镜你要是敢骗我,我立马废了你。”
  小眼镜说:“不骗你,你看我有刘先生的‘手谕’。”说着小眼镜高高的举起刘先生的烟斗,在自己头顶上晃了晃。
  我问小眼镜说:“刘先生叫我有什么事?我最近没犯什么错误呀!”
  小眼镜说:“我只是个传话的,别的就不知道了。”说完之后小眼镜就走了。
  小眼镜走了以后,我在想刘先生这老东西又在憋什么坏。
  李四说:“还是不去了吧,此去危险重重,去了恐怕就回不来了。”李四说完之后还假模假样的吟了几句,李四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我对李四说:“此去虽然凶多吉少,但是我还是得去。”我说完之后也假模假样的吟了几句,张三曰:男儿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
  我推开刘先生办公室的门,看见小眼镜低着头站在刘先生面前,小眼镜示意我也站过去,于是我就和小眼镜并排站着,我看见刘先生闭着双眼,头仰起靠在椅子上,嘴角流着哈喇子,听见刘先生鼾声四起。
  我问小眼睛说:“刘先生这是怎么了?他死了吗?”
  小眼镜说:“他没有死,不过也快了。刚才见你一直不来他就睡着了。”
  刘先生突然睁开双眼,眼睛里射出两道凶光像抹了毒的刀子一样扎向我和小眼镜。
  刘先生说:“你俩个盼我死吗?”我和李四点了点头,然后觉得不对又赶紧摇了摇头。
  刘先生说:“你俩个竟然盼我死?我是为你们好呀!既然盼我死,我就偏不死(没想到刘先生这么幼稚像个小孩,不过人一老就是这个样子——张三注。)”说完之后刘先生竟然哭了,哭得很是伤心,我和小眼镜有些不忍心就过去安慰刘先生,没想到刘先生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瞪大了双眼,眼球几乎都要从眼眶里喷出来了就像蜗牛的眼睛一样。他用烟斗重重地砸在我和小眼镜的头上,然后放声大笑。刘先生的笑声非常的大,只要刘先生一笑,你就得赶紧捂住耳朵,然后张大嘴巴,因为刘先生的笑声很大,很像武侠小说里的狮吼功。
  笑完之后,刘先生又恢复了平静坐在椅子上,脸板的直直的,故意拿着声音就像阉割了的太监一样。
  刘先生说:“小眼镜,你如今和陈梅是什么关系?”
  小眼睛说:“朋友,一般的朋友。”
  刘先生说:“张三,你呢?什么关系?”
  我说:“朋友”,我停了一下然后又补充的说:“好朋友!”我将这个“好”字音发的很重很长,仿佛是在强调什么。
  刘先生说:“屁话!好朋友?男女朋友吧!你们两个早恋了,你们知道不?你们两个都不要抵赖了,我有书信为证。”
  说着刘先生拆开信封,拿出信纸念到:陈梅呀!我的小乖乖,我都要发疯了,你丰乳肥臀,香气迷人,水蛇般的细腰,使我总想一把将它掐断。我爱你爱的快要死啦!是你让我欲火焚身,你是路旁杂草丛中盛开的野花,你是罪恶的源泉,你是勾走我魂魄的鬼魅,没有你是不行的。鸡巴!张三算个什么东西,你千万不要上他的当——想你的小眼镜。
  梅,你知道吗?自从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我之间必然会发生些什么,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相信,我猜你一定也是相信的。你清澈的眼睛,健康的麦色皮肤,唇红齿白,身材匀称,双腿健硕,简直妙不可言。我不喜欢长发的你,你能为我留短发吗?不管怎样我是爱你的,爱你就像爱生命,我能欣赏你,别人不能,特别是小眼镜就更不能了——爱你的张三。
  刘先生声情并茂地念完了我和小眼镜写给陈梅的信看了看我和小眼镜,他思考了一下,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就像钟表的指针一样,刘先生阴险的笑容很是瘆人。
  刘先生说:“张三,去外边待会,叫你的时候再进来,我和小眼镜单独谈谈。”
  我事后才知道刘先生对小眼镜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强迫小眼镜听了首歌,这首歌的名字叫忐忑。刘先生将耳麦的声音开到最大,小眼镜戴着耳机受不了了想要把耳机摘下来,刘先生就用手按住耳机,几乎要把小眼镜的脸夹成柿饼。听完歌之后刘先生就把我叫了进来,放走了小眼镜,小眼镜在临走的时候给我使眼色,我没有看见。我以为小眼镜出卖了我,就把什么都交代了,而且尽量把屎盆子往小眼镜身上扣。从此小眼镜就被刘先生盯上了,小眼镜只要和女孩一约会,刚要做一些比较亲密的动作的时候(比如拥抱、接吻等——张三注),刘先生就会从草丛里跳出来把手里的铜盆敲得震天响,女孩就会被吓跑,女孩跑了以后,刘先生还要把铜盆放在小眼镜耳边“当……”的再敲一下,对着小眼镜嘿嘿的一笑就走了。小眼镜被气得五官都挤在了一起,眼睛都没有黑眼珠了。刘先生还组织学校的学生喊口号,口号刘先生定为:远离危害,远离小眼镜。刘先生还要求我和陈梅必须参加。我站在人群里喊的最起劲,嗓子几乎都沙哑了。
  陈梅用高跟鞋尖在我脚上踩了一下说:“你是不是有病?喊得那么起劲,吃饱了撑的吗?”
  我疼的叫了一声说:“那怎么办?不喊不行呀!刘先生谁能惹得起?”
  陈梅说:“只张嘴不出声,你不会吗?”
  于是我就只张嘴不出声,刘先生一下就发现我和陈梅只张嘴不出声,他从台子上跳下来跑到我和陈梅跟前,把手做成一个扇形放在自己耳朵边,仿佛是要听很遥远的声音,陈梅突然对准刘先生的耳朵尖声的喊了起来,声音大得惊人,这一下把刘先生吓了一跳,这就像军训的时候队伍向前走着,突然集体喊口号一二三四,把人能吓死!刘先生的耳朵收到了强烈的刺激,他用小拇指在耳朵里掏了一圈就走了,陈梅喊得很起劲,就好像在反抗什么一样。对于我刘先生并没有采取什么手段,至少目前是这样,这让我感到很惶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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