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狂想曲》之关于陈梅第一节

　　这个小说在追求一些东西，意大利作家卡尔维诺说：小说有无限多种可能，王小波在追求有趣，当然这些“有趣”不光是简单的理解为字面意思的有趣，其实上就是在最追求一种真实和自由，作者不材，想狗尾续貂，也想试着追求有趣，希望创造一些真正的美出来。——作者
　　张三年表：
　　一九八九年出生；
　　一九九六年到二零零二年上小学，是个蔫坏的孩子，玩火时招致一场大火，被父亲抽过狠狠的三个耳光。十几岁的时候脱过女孩的裤子，被其爹用铁叉撵出二里地。
　　二零零二年到二零零五年上初中，是一个爱学习老师眼里的好孩子，在课堂上想撒尿了也不给老师说，常常是硬憋到下课。因为在那个时候上课给老师说要去撒尿，会被老师看作是要出去逃课，不是什么好学生。我是个注意自己形象的人，所以就不给老师说了。也是由于这个被同学起了个外号叫“大尿脬”，因为特别能憋尿。初中的时候学校离家不远，每天必须回家，本人家风甚严，因此到了年龄情窦还未初开，靠近异性就会脸红，好像这个世界除了母亲就没有别的女性了。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太值得一提的事情。
　　二零零五年到二零零八年上高中，高中离家比较远，需要住校，住了校之后，大有笼中鸟被放飞之感。前一年半时间学习成绩一直比较优异，后来不怎么喜欢学习了。被同学欺负过，用板砖拍了欺负我的同学，我们就成了朋友，这叫不打不相识，在学校里一起为朋友打架。高三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叫伊卡璐的女孩，早恋了，成绩一落千丈，考上了一个不怎么好的大学。
　　二零零八年到二零一二年上大学，和陈梅谈恋爱，在此期间有一段时间疯狂的迷恋小妖，最终小妖离开，和陈梅也分手了，有一个有尿都一起尿的好朋友李四，我们一起干了不少坏事。
　　二零一二年到现在，是一家工厂的工人，被上边的一直看作是好同志，好同志就是被压抑的人，过的一点也不开心。被压抑的人就会有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比如穿上能踢死猫的前边衬有钢板的劳保鞋在头头屁股上狠狠地踢上一脚，轻者将其痔疮踢出来，重者住进医院。尽管我时常告诉自己一定要善良，可是这样的念头却还一直在我脑海里，后来我就安慰自己，只要没有做出来就不算数。

　　　　　　　　　　　　　　　　　　　　　　 一
　　我唯一一段不被压抑的时光，就是我上大学时的那段时间，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在此之前我一直是一个比较安分守己的孩子，至少在大多数人眼里是这样的。在即将踏进大学校门之前，我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当了这么久的别人眼里的好孩子（其实我是蔫坏），也该使使坏了，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我有一个表哥曾经对我说过：“上小学时我们是一群一群的；上初中时我们是一堆一堆的；上高中时我们是一帮一帮的；上大学时我们是一对一对的。”
　　我表哥是个过来人，我很相信他说的这句话，因此上大学我首要做的事就是谈恋爱，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恰好认识了陈梅。假如我一直保持安分守己，那我就很有可能不知道陈梅是何许人也了。要说明的是我并没有刻意的去做一些事情来表现自己，只是将自己过去的压抑释放开来罢了，我顺其自然的做一些事情就被看成不安分守己，这大概是我骨子里就有一些不安分的成分吧。关于我是怎样认识陈梅的，还得从我上大学时的军训说起，一个不安分的人就会很受大家关注，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做一个不安分的人其中的一个原因。在军训的时候，教官问大家谁歌唱得好，大家都异口同声的说是张三，事实上我从来没有在大家面前展示过自己的歌喉，我是一个新生，还没有机会在大家面前唱歌，大家选我的原因是相处了这么几天，大家共同认识的人就只有张三，选张三这也是理所当然得了。关于新生有一个很明显的标志，那就是在上厕所的时候，如果你上完厕所，用手去按抽水马桶的按钮，则证明你是一个新生。如果你用脚去踹抽水马桶的按钮，则证明你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如果你上完厕所，直接提裤子走人，则证明你已经是个老油条了，也就是说你已经在这里待很久了，也可以说明你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大家异口同声的说我，教官就让我给大家教唱军歌。教了几天，我就有些后悔了，我当时认为军歌没有几个好听的，听起来简直像是老和尚念经。我经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起来的时候耳朵里还嗡嗡乱想，歌还在继续放着。因此在给大家教唱军歌的时候，就会经常跑调，跑调了大家也没说什么，大概是因为大家平时也不怎么听这类歌曲，也就分不出来跑没跑调，等到集体合唱的时候，显得我们非常的“鹤立鸡群”，看吧！我们的军歌就是与众不同，大家唱完了一句，我们还要拖一个长长的尾音，比如大家唱“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就完了，而我们就偏要唱成这样“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啊……”，以至于后来都不知道谁唱的对，谁唱的错了。
　　早上的时候，起床号一响，大家都会去操场上站军姿。一个还算不错的早上，大家都在操场上站军姿，我看见一个女孩从我面前经过，此女孩面容及其平凡，扔在人堆里就会找不见，假如她的牙齿很好的话或许就会与众不同，可惜的是她并没有笑，估计笑了也不会露齿。不过我还是多看了几眼，这个女孩就是陈小囡，关于陈小囡的故事后边会提到，说这些都是后话了。教官发现我在看一个女孩，就来到我面前很诡异的一笑。
　　教官说：“张三，看什么呢？”
　　我说：“报告！没看什么，站军姿呢。”
　　教官领到了一群女生面前，站了一早上军姿，那群女生像参观动物园里的大猩猩一样，用手对我指指点点，说完之后都捂着嘴偷笑，至于她们在讨论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到，大概是关于我的一些话题吧。我在烈日下站了好几个小时，一点也不觉得累，就是有点口渴。大家都在休息，我却还站在那里，有个女孩给我偷偷地塞了瓶水就跑开了。
　　教官发现了走了过来对我说：“张三，你觉得那个女孩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
　　我说：“你的欣赏水平也太差了吧，那个女的我一点没看上。”
　　教官就有些生气了，让我下午继续站军姿。我在烈日下站着，似乎在等待什么，也许是在等待那个给我水喝的女孩吧，遗憾的是她并没有再次出现。军训完了之后，我费尽周折四处打听那个给我水喝的女孩，只知道她叫陈梅，别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要找到陈梅是为了感谢她，至于还有没有其它想法，我那时没有想过，也许有，也许没有。我除了知道那个塞给我水喝的女孩叫陈梅，别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让我怎样感谢她呢。
　　我的朋友李四，他给我出主意说：“你可以去女生公寓楼底下喊她呀，她一看到是你就会自然下来了。”
　　李四是个坏孩子，他总是给人出馊主意，不过这次我认为此办法可以一试，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一个星期六的午后，天空是灰色地，这样的天气会让我立马想起灰色的大老鼠，看着让人很不舒服，我站在楼底下大声地喊着陈梅这个名字，有很多女孩从阳台探出头来，有叫陈梅的，也有纯粹是好奇的，但都不是我要找的。她们从阳台探出头来翻一个白眼说：“吃饱了撑的！瞎喊什么？”，
然后又将头缩回去。我喊了很多遍，在楼底下等了很久，始终没有一个人下来，我有点失望的回去了。
　　李四晚上的时候对我说：“张三，不要灰心丧气，明天继续喊，直到把她喊出来为止，战斗的号角已经吹响了，奋斗吧！年轻的罗密欧，为了爱情。”
　　我说：“不喊了，真他妈地没劲。”
　　李四说：“一定要坚持，你不是爱唱歌吗？全当是锻炼嗓子了。明天拿一束花去吧，说不定会下来一个比那个陈梅长得还要好看的。”
红色的郁金香又名郁香。花朵性状：成倒卵形，花口朝外，一次只开一朵，少数有开两朵的。习性：怕酷暑，能适应低温，喜强光，夏季休眠、秋冬生根，并萌发新芽但不出土，需经冬季低温后，第二年2月上旬左右开始伸展生长形成茎叶，3～4月开花。花语：爱的告白。神话传说：布鲁斯正要抓住女孩的一剎那，少女突然消失了，原地却长出一株开着美丽花朵的花儿。据说这是女性的守护神洁安娜为了救助女孩而将她变成的，人们为了纪念她，就以其芳名郁金香命名此花，象征着美丽的少女。意义：希望一场成功的爱情告白。
　　白色的百合花又名圣母百合。性状：花冠成漏斗状，花口朝外，一次可开5-20朵花。习性：喜温暖，要求强烈的光照，秋植后首先发根，然后萌芽，新芽不出土，翌年早春破土出苗。花语：纯洁、庄严、心心相印。神话传说：亚当和夏娃的泪水幻化而成。意义：我和陈梅之间的爱情。
星期天的下午，我去花店买了十一朵红色的郁金香，晚上的时候，我拿着鲜花去楼底下喊陈梅，如前所述，有很多女孩探出头来，
　　其中有一个胖胖的镶着牙套的女孩对我说：“是喊我吗？搞得这么浪漫，把人家脸都叫你喊红了，我马上下来。”
　　我赶紧朝楼上说：“喊的不是你，你不用下来了。”
　　胖女孩说：“不要不好意思嘛！你等我，我这就下楼。” 我一见此种情况，就赶紧走开了。我沿着潮湿的小石子铺成的小路失望的往回走着，路两边秋天雨后的杂草疯长着，路的尽头，站着一个女孩，一个如百合一样的女孩，我完全可以肯定她是在等我。我的心开始疯狂地跳动，一步、两步，我慢慢的向着她走近，此刻我很勇敢。我停在了离她有一米左右的地方，陈梅看了我一眼，突然忍不住“扑哧”一声的笑了。
　　陈梅说：“张三，你个大傻瓜，我住在B楼，你在A楼喊个什么劲呀。”
　　我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傻傻地笑了。
　　陈梅说：“花是送我的吧？”
　　我说：“是的，为了感谢你。”
　　陈梅说：“感谢什么呀，水是我喝剩下的，没地方放，扔了怪可惜的，就给你了。”
　　我说：“早说嘛！那花我就拿走了。”
　　说完之后，我做了一个要走的姿势，但实际上我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我看了陈梅一眼，我们两个人都会意地笑了。
　　陈梅说：“怎么买这种花呀，一点寓意都没有，我不怎么喜欢。”
　　我说：“那买什么花呀？”
　　陈梅说：“我喜欢白百合，以后给我买花就买白百合。”说完之后，陈梅脸红了一下。
　　我说：“那就只有等下次了，这次就只能这样了，已经买了，就凑合着收下吧。”
　　我把花塞给陈梅之后就逃跑似的离开了，我没有目标的奋力向前奔跑，秋风嬉戏着从各个地方灌进我的全身，温柔的抚摸着我的每一寸肌肤，我脸颊发烫，感觉青春真好，周围的一切都充满生机，一切都是如此的生猛。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先是一个穿碎花连衣裙，模样清秀，如月亮般的女孩在我的世界里飘来飘去，飘着飘着就飘远了，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了，像春天里看到天空中迁徙的大雁。后来是一个丰乳肥臀的女人，她脱得一丝不挂，在我的世界里跳来跳去，我周围的一切景象好像产生了共振一样，也跟着剧烈地跳动起来。剧烈地震动，使我的心、肝、肺几乎都要撕裂了，我的血液直冲头顶，我冲上去抱住她，猛烈的亲吻，想要和她性交，可是我始终不得要领，像一个不会做事的孩子。
　　突然间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老道，他用手中的拂尘指着丰乳肥臀的女人说：“妖孽！不可造次，迷惑人心，往哪里跑。”
　　老道举起手中的宝葫芦说：“收！”
　　女人就被收进了宝葫芦里。老道给了我一粒药丸，逼着我吃了下去，我极力反抗，老道快如闪电般的伸出如鹤爪一样的手，捏住我下颚，另一只手将药丸扔进我嘴里，吃完之后，我立刻性欲减退，内心平静如水。之后老道一句话也不说，拂衣而去。
　　我看见老道后背上写着“流氓”二字，我认为是在骂我，于是我冲上去对着老道喊：“妖道，你才是臭不要脸的，装什么清高呀。”
　　我骂了很多脏话，骂着骂着我脸红了，老道并没有回头，也不理睬我，渐渐的消失了。再后来就是陈梅，我牵着她的手，走在一片白百合花丛中。我和陈梅躺在百合花中央，望着天上的星星，我有点内急，却四处找不见厕所，于是我对着一束百合花开始撒尿，猛烈的水流，冲落了一片花瓣，紧跟着所有的花瓣都纷纷落下，我抱着陈梅开始数：一片，两片，三片……
“张三，张三！你大爷的，你尿床了。”我下铺的推醒了我。
　　我睁开眼一看，确实是尿床了，不是在做梦，我和下铺的拿着尿湿的被单对着风扇吹了一夜。吹干之后，床单上留下了一张地图，“地图”的中央有一大片乳白色的斑点，我望着这个斑点，这是一个充满生机的斑点。
　　我下铺的看到这个斑点，笑了笑说：“这么一大片子呀！看起来很生猛嘛。”
　　然后就回到床上补觉去了。宿舍的其他人都想看看我这个充满生机的斑点，我不好意思的赶紧拿进水房洗掉了。我当时二十几岁，我认为我会永远的这样生猛下去，谁也不能将我怎么样，因此在那段时光看什么都是这样生猛。
　　这座大学南北坐落，在最南边和最北边各开有一个门，最南边的门为正门，男生公寓在学校的西北角，公寓是一座E字形楼,字母“E”的开口正对着西方。张三就住在“E”第三画的那栋楼的最高层。夏天的时候，外边的空气如泼出来的开水一样，宿舍热的简直是在蒸桑拿，剥一层都不怎么起作用，风扇里吹出来的都是热风，吹风扇还不如不吹。晚上的时候，我就和李四夹着凉席，睡在楼顶，楼顶的有时门会被楼管阿姨锁上，不过这对学习机械的人基本没什么用，学机械的撬一把锁还是相当容易的，因为我们手里不缺撬锁的工具。没人撬锁的时候，我就和李四睡在楼道靠近窗户的地方。我只穿一条内裤，上身什么都不穿和李四来到这两个可以睡觉的地方。
　　我铺开凉席睡了上去，然后骂上一句：“妈的，都快要把人热死了。”
　　然后和李四聊上几句，等李四睡着了，我就会想一些事情，然后也就睡着了。睡在这两个地方，早上都必须早起，因为睡在楼顶，早上的时候太阳光很强，晒的人根本睡不着。
　　半夜的时候，在楼顶上睡有时会下雨，只要有人突然说：“下雨了！其他睡梦中的人就会赶紧收拾往回跑。有时是真的下雨，有时连一滴雨也没有，大概是喊下雨的人在做梦吧。睡在楼道里，大清早的我下身的那杆大枪就会直挺挺的立着，看见有人来了也不觉得羞愧，它不羞愧，羞愧的是我，于是我会赶紧地起来，然后走掉。冬天的时候有暖气，过得还算基本舒服。女生公寓在学校的东南角，从男生公寓走过去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教务处的刘先生曾经在大会上说过：“学校虽然对大学生谈恋爱持既不支持也不反对的态度，但这是表面上的，实际上学校是反对大学生谈恋爱地，从学校对男女生公寓楼的布局就可以看出。”
　　我当时听到此话一阵狂笑，笑完之后，在我的脑子里此话就跟没说一样。事实上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听刘先生讲话的，刘先生仗着自己有后台就可以胡说八道，刘先生这样乱讲常常会惹得上边的和底下的都不怎么喜欢他，可恨的是刘先生的后台相当硬，谁也不能把这老家伙怎么样，他爱说就让他说吧，和一个糟老头子较什么劲呀!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就行了，我恨死刘先生了，于是后来我也就爱他爱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