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传奇（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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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的故事里，有的人伤了，有的人痛了，年轻的我们没有错，是时间的过错，让你我总是错过。对于柳梦瑶和凌笑天来说，伤的那一个总是凌笑天，然而柳梦瑶岂是幸运的那一个，她的真心又被邵帅蹂躏的血迹斑斑。爱情，不是你伤害了我就是我伤了你，前世到底我们之间有多大的恩怨，以致今生如此的折磨。如果不曾遇见，如果一切宛如当初，如果没有如果……
　　那天，凌笑天的突然出现，让柳梦瑶意想不到。柳梦瑶虽然爽快的答应了凌笑天，谁又曾想到，那竟然成了永世的空话。十年之后的邂逅，凌笑天再次提起，她竟然完全没有了印象，显然她早已忘记了那个约定，忘得一干二净。
　
　　农村的规矩，定亲的日子是需要找人去选的。一般都是男方父母去做这些事情。无非也就是揣着一盒五元的香烟，去找人翻看下老黄历，说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是个好日子。农村嘛，思想还是传统陈旧一些，繁文缛节一大圈的穷讲究。其实，也没什么过错，谁都祈求心里的平和，都想有一个好的开始，所做的这一切无非也就是给自己一个心安。当然，现在城里也不再那么讲究了，借着法定节日定亲结婚的很多，随着八零后新生一代的崛起，农村也正在发生着变化，很多的讲究也在慢慢的被遗忘。说起来，定亲还算是简单一些，如果是结婚的话，那讲究可就多了去了。某年某月某日某时辰迎娶新娘子进门，屋里的摆设，床头尤其重要，还有迎娶当日避讳的属相都需要躲起来，不敢露面，哎，农村啊农村。
　　柳梦瑶定亲的那一天，自然也是男方找人选好的良辰吉日。那天，男方开来了一轿车，同去的是四个人。两男两女。这都是有讲究的，一般来说图吉利，去的人数也都是双数。陪着柳梦瑶的一女，就是堂哥柳梦浩的妻子，茵茵，也就是柳梦瑶的嫂嫂，柳梦瑶和茵茵就是其中的两女。两男指的是柳梦瑶家族中选出来的一个叔叔和一个伯父。
　　没有多远的距离，加上又是开车，眨眼功夫就到了段飞扬的家门口。还没下车，透过车窗玻璃，柳梦瑶第一眼就看见了段飞扬，他的父母，家族的中的婶婶大娘，跟在后面的还有一群小屁孩，早已等在大门口。最先出现在她柳梦瑶的眼里的就是段飞扬和他的家人，这都是可以理解的，是爱情的缘故，她只关心和在意段飞扬，以及和他段飞扬有关的人和事。所以总觉得，处在爱情中的人呢，眼睛都像是被蒙上了，因为她只看到他，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其实那一天，出现在大门口迎接柳梦瑶一行人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柳依婷。这一次她柳依婷充当的角色是媒婆，被男方请去喝酒。见车子开了过来，段飞扬跑了过去，柳依婷也迎了过去，毕竟来的都是娘家的亲人，她一一打着招呼。
　　段飞扬开了车门，“来了啊！”他看着柳梦瑶脸上堆满了笑。粉色绣花袖口的上衣，紧紧贴着身体，牛仔裤，高跟鞋，好一个性感的模样。
　　柳梦瑶微微一笑，下了车。段飞扬和同去的人一一打着招呼，一同进了门。
　　按照农村的规矩，这一天男方准备了两桌，八人一桌。一桌是男席，一桌女席。柳梦瑶和茵茵被安排在了偏房屋，一起坐下的还有柳依婷，其他的五人，柳梦瑶都不曾见过面，费了好大功夫做了一番介绍。总结一句话，其中三人都是柳家出嫁的姑娘，柳梦瑶除了叫姑姑就是姑奶奶。哎呀，一下冒出来这么多的本家人，真不知道男方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挖出来的这八竿子打不着的拐了六十弯的本家亲戚。一般都是这样子，男方都会在村里找一些与女方有星点关系的过来喝酒，说一些好听的话，吃人家的嘴软，能不帮着强调说好话嘛。从坐定那会开始，就唧唧歪歪的不断的夸段飞扬是如何如何好孩子一个，段家父母如何如何是本分人家。哎呀，真是江边卖水，多此一举。坐在最下手位置的是段飞扬一家子的两个嫂嫂，负责倒水，劝酒。在这一天，女方一般都是要被让着坐上第一把交椅，柳梦瑶怎好意思，茵茵和柳依婷也都劝着，“人生无非也就是定亲，结婚这两回，以后你倒是想坐也没的机会呢。”好一阵骚动，最后柳梦瑶还是坐下了，很不自在。她把椅子往下挪了挪，紧紧靠着柳依婷和茵茵。
　　闲聊了一会，就有人端上来了水饺。这算是饭前点心，在农村家里来了客人，都有这一道程序。每人一小碗，里面躺着十个白白净净小巧玲珑的肉包子，正好一口一个。柳梦瑶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两个，剩下的给了茵茵。
　　来人撤了碗筷，喝了几口水的功夫，又端上来了几个小碟子。农村人说的果碟，蜜枣什么的一类小点心。
　　每人吃了一点，就撤了下去，开始下一轮的上菜。蒸鸡，蒸鱼，四喜丸子……总共十六个菜，青菜也就两个，都是些鸡鸡鸭鸭鱼啊肉的，偏偏柳梦瑶不是那吃肉的主，本家亲戚也显得很是殷勤不断的给夹菜，弄的柳梦瑶很难为情。无奈，只能是硬着头皮，多少的吃一点。其实，真的是难以下咽，想吐。
　　过了一个多小时，有人端着酒杯走了进来，这算是农村席地的最后一道程序，劝酒。有的地方还要劝两次，真是麻烦的很，头一遍是男方家里的大娘或者婶婶来劝酒，然后才是男方的母亲。男席上也如此，只不过，进屋劝酒的是男方的大伯或者是叔叔，第二趟去的才是男方的父亲，也有的地方把这一程序叫换盅。
　　段飞扬的母亲一进屋，一脸的笑。
　　“看吧，乐坏了吧！这么好的姑娘，马上就成了你的儿媳妇了！”
　　“真是好福气啊，俺们瑶瑶那可是乖巧的孩子，你们段家好福气啊！”
　　那个本家姓该是叫做姑姑还是姑奶奶的好一番唠叨，柳梦瑶陪着笑。哪跟哪啊，那么夸张……
　　终于是要走了，段飞扬的父母收拾好了东西，段飞扬一起跟着去柳梦瑶家。柳家自然早就张罗了家族的人，准备好了一桌酒席，只等着新女婿的到来。
　　那天，段飞扬也受到了特等待遇，在柳家坐了第一把交椅。当然也被柳家的那群哥哥弟弟给灌了个半醉。
　　下午的时候，柳梦瑶要跟着段飞扬回家了，回段飞扬的那个家。回去之后，晚上也会有一个酒场。哎，农村啊农村，这么的麻烦，劳累。
　　到了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家族的人开始都散去。家里只剩下段飞扬，柳梦瑶，和段飞扬的父母。
　　柳梦瑶帮着收拾碗筷，“休息去吧，累坏了吧这一天。”段飞扬的妈妈心疼的望着柳梦瑶。
　　“婶，没事，不累。”说完，柳梦瑶的脸一下红了，哦，不，应该是叫妈妈才对！
　　段飞扬在一边笑了，拉着柳梦瑶去了偏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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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下来，折腾的很是疲惫，本来躺下去就能睡的着。可身边躺着一个男的，一个不熟悉陌生人，柳梦瑶怎么也睡不着。段飞扬也没睡着，只是安静的躺着。短短几天的时间，从一个陌生人变成了躺在一张床上的人，有点滑稽，又有点不可思议。
　　“梦瑶，是不是很可笑？”
　　“什么？”
　　“我们啊，见过一次面，说过几句话，这会呢，却躺在了一起，不，是躺在了同一张床上，不可思议！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所谓的爱情！”
　　“我不知道！”是的，她柳梦瑶不知道怎么就上了他段飞扬的贼船，这会他还在得意呢。
　　“农村的这么习俗能折腾死人，怎样累坏了吧今天。”
　　“还好了，你呢？”
　　“我也还好，超好，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梦瑶，能够遇上你真好！”
　　段飞扬望着柳梦瑶，清澈的眼眸里荡漾着真诚。
　　“梦瑶，讲讲你的过去吧！”
　　“什么？”柳梦瑶一下惊呆了他想知道什么，过去，我的过去，我的过去该怎样形容啊。
　　“讲讲你以前的故事啊，认识我段飞扬以前的往事，我很想知道！二十几年来你都经历了什么，遇见了谁，不会一直都在寻找，只为了等我吧！”
　　“我，我没什么故事，也许还真的是一直都在等，等一个人的出现！”过去，怎样的过去，柳梦瑶不知道该怎样讲述自己的过去，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一切都烂在心里吧，永远一辈子都不想提起那些幼稚的过去。
　　“是我吗？”
　　“你说呢？”
　　段飞扬一下把柳梦瑶紧紧的抱住，“那就是我了！”柳梦瑶没有挣脱，觉得很温暖，她需要这样的一个怀抱，暖暖的好。
　　那一夜，他们聊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要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段飞扬的一个哥哥鬼点子多一些，特意送给段飞扬一样东西，当然，那一夜没有派上用场。他段飞扬觉得爱一个人是要付出真心去疼去爱，不只是为了欲望。如若仅是为了满足欲望结合在一起，和生灵又有什么不同。柳梦瑶很庆幸遇上了他段飞扬，才能侥幸的逃脱了那一晚。
　　第二天的早上，柳梦瑶和段飞扬还在睡梦里，就听到有人在院子里说话。是段家的人来请柳梦瑶去家里做客，一般的风俗都如此，沾亲带故的或是一家子的人都要请未过门的准媳妇去家里做客。柳梦瑶揉了揉疲惫的眼睛，从早上转到晚上，从婶婶家转到大娘家，哎，那个累。
　　终于找了一个空闲，段飞扬偷偷的带着柳梦瑶逃出了这些麻烦，出了村子，坐上了去市里的客车。站在市里的街头，柳梦瑶说不出什么滋味，曾经的繁华，她是那么的熟悉，曾经的气息，留下了那么多的美好回忆。此时此刻，却是如此的伤怀，伤心难过。已经忘了多久不曾来过这里，感觉是那么遥远，那过去虽然结了疤还在隐隐作痛。自从柳梦瑶离开市里，再也不曾来过。她想要忘记，她不愿意再去触及过去，没想到今天还是来了，身边站着另外的一个男人。这世界就是这么的荒唐，瞬间都在发生着不可预知的变故。
　　段飞扬一路拉着柳梦瑶的手，一家接着一家的逛商场。搞不懂，他想干嘛，买衣服吗？还真让柳梦瑶给猜中了，段飞扬站在一个衣服前面，看了又看，“去换上吧！”
　　“哦，买衣服干嘛啊，不要了，乱花钱！”
　　“先去换上！”段飞扬强硬的把衣服塞到了柳梦瑶的手里，服务生领着去了试衣间。
　　没一会功夫，柳梦瑶就换好出来了，还真别说，段飞扬那眼力还真没得说，那衣服穿在柳梦瑶的身上出奇的得体，淡橘色的休闲装，配上一双白里带着粉色花点的网状休闲鞋，宛如九月的菊花一样的可爱清纯靓丽。随后，他们还去了公园，段飞扬一路给柳梦瑶拍了好多的照片，此时此刻他是幸福的，柳梦瑶也感觉到了温馨。
　　天要黑了，才想起来要回去。还好赶上了末班的客车，家里的爸爸妈妈已经等得着急了，跑去大门口张望了好几回，始终没见人影，直到天黑了下来才远远的看见了俩人影朝家门口走来，这才眉开眼笑了。
　　这一晚，柳梦瑶没有那么幸运。当段飞扬压上来的时候，柳梦瑶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纸总是包不住火，他总会知道，他总会介意。段飞扬虽然一直都是本分的孩子，在这之前，从未碰过女人，但是最起码的常识还是懂得。他好像没有在意，“放心梦瑶，我会爱你一辈子！”
　　柳梦瑶感动的流了泪，就因为这句话，她认定了段飞扬，她天真的以为会跟定他一辈子，他会一辈子都爱着她。她总是这么单纯，这么傻。
　　直到有一次，段飞扬喝多了，说了那些话，那些一直压在他心底很沉重，很沉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的话，借着酒劲，一时间全部爆发了出来。
　　“梦瑶，你是我的，对不对？”段飞扬突然笑了，笑的那么无奈。
　　“飞扬，怎么了？”柳梦瑶不知道他段飞扬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间这么问，还这样的笑，心里有点紧张，有点害怕，感觉要发生什么。
　　“老天爷你可真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明明知道我很爱很爱她，为什么还是让我来晚了。”
　　“为什么？”
　　“为什么我不是她第一个遇见的人，为什么不是我！”
　　“你知道吗，每次，每次靠近你的身体我都会想起，我就恨，恨自己为什么出现的那么晚！”
　　“如果第一次遇见的就是我，我会好好的爱你，绝不会让你受点点的委屈”
　　柳梦瑶哭了，哭的那么伤心。他还是在意了，他真的在意了。早就说过，世间没有一个男的会潇洒的说不在意，都是假的。他一直都很在意过去，可我，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回不去的过去啊，我也好恨，好恨，为什么会在那个晚上遇上邵帅，为什么会在那个夜里犯了错，好恨好恨！
　　第二天，段飞扬醒了，“昨晚，昨晚我喝多了，没说什么吧？”酒精的缘故，他好像忘了昨晚的事，忘了昨晚说过的话，只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像是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心里有点一丝的不安。
　　“嗯，没说，什么都没说！”柳梦瑶忍着泪水，说了谎话。
　　段飞扬这才放了心，他是真的很爱柳梦瑶，至少那段时间是真的，只是他的爱让柳梦瑶更加的自责。有时候在想，为什么要遇上他段飞扬呢，随便遇上谁也好，为什么偏偏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