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传奇（七）

　　33
　　很多个夜里，梦里浮现你模糊不清的样子。我知道，你离我不远，我可以感觉到你从身边带过的风，我知道你在不远的地方驻足，等我追上来。
　　等了一个晴天，隔壁的李婶家，柳梦瑶见到了那个他。
　　农村相亲有很多的道道。有暗相，顾名思义，就是暗地里偷偷的看一眼。一般选在人比较多的地方，像是集市。男方会从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过，女方则会躲在一旁，有媒人远远的指认。同样，男方也是这样偷偷的看女方一眼，如果看不上眼，那就什么事情也没有。如果彼此感觉还可以，那就可以明相。正大光明的见面，坐在一起聊天。
　　柳梦瑶省去了暗相这一环节，觉得俗套。一家子的一个嫂嫂，陪着柳梦瑶进了隔壁李婶的门。李婶嬉皮笑脸的忙迎了出来，“瑶瑶来了啊，快进来！”坐在沙发上的那男生也忙起身，微笑。“介绍下哦，这是王明生，邻村的。柳梦瑶，隔壁家的漂亮女孩哦，你们聊，我和你嫂嫂去隔壁房间聊天去。”李婶拉着嫂嫂出去了，还随手带上了门，屋里就剩下了两个不熟悉的陌生人。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了，拘谨，超拘谨，气氛是那么的不自然。柳梦瑶站在原地，左手右手很不自在的抓来来去。梦瑶偷偷的看了他一眼，禁不住一惊，啊！长的竟然那样！庸俗的脸，嘴巴有点大，嘴唇厚厚的往上翘着。NO，绝对不会是他！梦里梦过千百回，虽然每次如同雾里看花，看不清面孔，但绝对不会是这副模样。老天哦，什么情况啊这是，竟然把这般模样的人推到面前。我不要！我不喜欢！那家伙直钩钩的看着自己，那眼神像是要蹿出火来，热烈。
　　“哦，梦瑶你坐啊！”王明生招呼柳梦瑶，并拿起水壶倒上了茶水。几分钟足以让人窒息的气流一扫而光。
　　“哦，谢谢哈！”柳梦瑶找一马扎坐了下来。
　　“你也是2001年的毕业生吧！”他望着柳梦瑶，似乎对于他来说，梦瑶的一切他都知道。
　　“怎么，难道你也是？”
　　“是的，我是在一中上的学，所以没有机会认识，直到今天才以这种形式认识，你好，我，王明生！”他礼貌的伸手。
　　一分钟，两分钟，柳梦瑶没有伸手。
　　“你好，柳梦瑶”
　　两人竟然都笑了，他们谈到了学校生活，谈到了高考，柳梦瑶惊奇的发现，他也没有那般丑陋不堪了，至少他说话时候的样子帅多了。可能有着相同经历的缘故吧，感觉总也有聊不完的话题。
　　“怎样，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搞笑，这么直白，至少现在不那么讨厌而已，喜欢还是算不上。毕业以来，这是柳梦瑶最能说的一天，好像要把珍藏在心里三年的记忆一下都倒了出来，全部的展现在了这个认识不足半小时的男生面前。没办法，柳梦瑶就是这么可爱的一人，太率真，太可爱，完完全全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对于王明生的问话，柳梦瑶没有回答，只是一下不再说话，沉静了下来。对哦，毕竟今天不是同学聚会，也不是一起回忆往事，我们是来相亲的哦，而他就是那男主角。
　　“梦瑶，还有机会再见面吗？”他望着柳梦瑶，那眼神似曾相识。
　　这句话感觉是那么的熟悉，一下触到了心底。学校的校门口，程子路也这样的问过，一样的眼神，而他现在又在哪里呢？你知不知道，我要相亲了今天，而不是和你。程子路，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吗？本来以为你我没什么，只是同学一场。不曾想，原来你一直装在我心里深处。我想你了，你呢？与程子路点点滴滴的记忆瞬间都来了，满脑子都是思念，而眼前站着的却是另一个他。乱，好乱。
　　
　　柳梦瑶回到家，跑进自己的屋，关上了门。本来，柳亦伟和王亚琴想等柳梦瑶回来问问情况，一看这架势，一下就明白了，八九不离十，没相中吧。
　　“也不是了，开始我和李婶在隔壁屋里听见他俩聊的挺投机，那男孩子很健谈，瑶瑶一阵阵的笑声，隔着墙都听得很是清楚，可后来也不知道咋回事，一下没动静，瑶瑶就回来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该不会……”
　　“哎呀，婶，你想什么呢，就算是现在的孩子都开放，大白天的还不至于，再者我和李婶就在隔壁屋”嫂嫂坚决的打消了王亚琴的猜疑。
　　“就是，看你都想什么呢，再者咱家瑶瑶什么脾气，别人不清楚，你做母亲的还不清楚啊！她压根就不是那样的人！”柳亦伟狠狠的瞅了王亚琴一眼。
　　“我，我这也不就是担心嘛”王亚琴有点委屈，“哎、谁知道做母亲的心呢，养一女娃，比起男孩子不知道要多掏多少的心呢”
　　外边唧唧哇哇的谈话，柳梦瑶烦死了。她开了门，“放心了，那种事情不会在我柳梦瑶身上发生的，别的没有，自尊自爱还是有的！”
　　“那，咋样？瑶瑶相中没有啊”王亚琴见柳梦瑶开了门，忙问道。
　　“还好，就是长的有点那什么……”柳梦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很难看？她嫂嫂你见过了，很丑吗？拿不上台面的，别说瑶瑶了，我就不同意！”柳亦伟表了态度。
　　“叔，哪有了，人物一般，我都听李婶说了，是个好孩子，家庭殷实。小妹啊，你也就是太挑了，像是画子上的人物，倒是漂亮帅气，有什么用？只要人实在，懂得过日子就行了。”嫂嫂一边安慰柳亦伟，一边劝着柳梦瑶。
　　没一会功夫，李婶过来了。开口就问上了，“咋样？瑶瑶，我听你俩聊的挺好，我也问了，他没意见，你呢？”
　　“我、我……”柳梦瑶不知道说什么好，关键时候还是王亚琴说了话，“她李婶啊，也不要这么着急，让孩子们再接触接触，再做决定咋样？毕竟这是人生大事，要好好想想！”
　　“也对，李婶就是牵牵线，搭搭桥，以后你俩处处看。你们要不要过去看看，那孩子还没走呢？”李婶望着柳亦伟和王亚琴问道。
　　“我就是不去了，让她妈妈去瞧瞧吧”柳亦伟觉得一大老爷们不好意思，就推让王亚琴过去瞧瞧。王亚琴拽上嫂嫂，去了李婶家。　　
　　34
　　晚上，柳梦瑶躺在床上发呆，王亚琴坐在了床沿边。
　　“瑶瑶，你不喜欢？”
　　“也不是了”
　　“那是为什么不高兴？”
　　“妈，就是感觉他长的不和梦里的一样，有点……有点丑！”
　　“这孩子，你做梦做迷糊了啊，难不成还要照着梦里的样子来找吗？你找的到吗？妈也去看了，这孩子人物一般，也没有你说的那么难看了，听你李婶说，他自己学了手艺，一个月赚好几千呢，家里的父母和我们一样，都是本分人家。不是咱们势力，家庭境况好一些的，嫁过去少受难为。当然，现在的家庭都比以前好了很多倍。像我和你爸结婚那会有什么，不也这样过来了。我倒是觉得这孩子不错，懂得生活。妈妈只能说这些，决定还是要你自己来拿，不然呢，你俩就处处看。”王亚琴说着说着，好像回到了过去。那些年，她和柳亦伟结婚的时候，挤在一个小小的偏房屋里。她很是理解婆婆康静琪，一个妇道人家拉扯三个孩子的艰辛，结婚的时候，也没做什么要求。一个柜子，一张方桌子，几件锅碗瓢盆就这样过起了日子。在柳梦瑶一周岁的那年，他们另找地建起了大瓦房，搬了出来。原来的屋子就剩下了康静琪一人孤零零的一直住到现在。
　　王亚琴见柳梦瑶没应声，“这孩子，竟然睡着了啊！”她给梦瑶盖好被子，关上了门。
　　一天，王明生约柳梦瑶出去玩，柳梦瑶没有拒绝。他们去爬山，去水库边。柳梦瑶所在的村子后面有一处大水库。听老人讲，大概是建于1959年。那些年，搞养殖的比较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很多人因此发了家。王明生家就在水库里有很多的鱼箱。近几年，撤了鱼箱，搞了绿化，发展了旅游业。玩了一圈之后，王明生把柳梦瑶带回了家，说是父母很想见见。
　　大门口早已站着很多的人，有年龄大一些的，也有小孩子，还有和王明生差不多的年龄，大概是同学吧，好像都是特意过来看柳梦瑶的。
　　“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这么漂亮啊！”
　　“明生啊，这姑娘真耐看……”
　　“水灵，好看……”
　　乱七八糟，不知道谁谁在说话。压根就都不认识。虽然离的不远，只有几里路。但是，柳梦瑶在这村子里没有亲戚，不曾来过。加上一直在学校，很少在家，邻村的人自然也就不认识。柳梦瑶很不喜欢被陌生人这样的看着，很不习惯被这样的评价，即便都是赞美之词，还是不喜欢。她紧紧的拽着王明生的衣角进了门。
　　“妈，你看谁来了啊！”进了院子，王明生就吆喝上了。
　　只见一个女人，急急忙忙的从里屋里迎了出来，还不住的捋着衣服的褶皱。
　　“婶子！”柳梦瑶甜甜的喊了一声。
　　“哎，瑶瑶来了啊！快进来”她乐得合不上嘴，“瑶瑶长的可真俊！”
　　过了没一会的功夫，在外忙碌的王明生的爸爸也闻讯赶了回来。一脸憨厚，善良之人。
　　电视剧没什么好看的，王明生放上了碟片，开了DVD。没想到，碟片的第一首歌就是张惠妹的《我可以抱你吗》。柳梦瑶很喜欢这一首歌，听着听着，心里就会浮现一个人的模样，程子路，你在哪？眼角湿润，有了泪。王明生靠着坐了过来，“晚上就别走了，留下吧！”
　　啊？留下是什么概念？不，我不要！“不了，反正也不远，回去就好了，妈妈嘱咐了说不可以在外留夜。”柳梦瑶把王亚琴搬了出来，“哦，那好吧！”王明生也不好再说什么。柳梦瑶把一块巧克力塞进了口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过了正月十五之后，家里人商量着定亲。都觉得下个月的初二是个好日子。也就是二月初二。
　　正月的最后几天，王明生又约了柳梦瑶。依然是水库边。
　　“瑶瑶，你喜欢我吗？”王明生盯着柳梦瑶的脸。
　　“我、我……”柳梦瑶不知道该怎么说，喜欢吗？不知道，讨厌吗？又不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老天爷，真是搞不懂状况。
　　“瑶瑶，你不用再说了，因为你不确定你是不是喜欢我，对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总带你来这里吗？”
　　“哦？为什么？”柳梦瑶一头雾水。
　　“因为我在想一个人，她家在湖的那一边，一直看过去感觉就能看的见她。对不起，瑶瑶，我以为我都忘了，事实上，我做不到，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更多的是在想她。”碧波荡漾的湖水，映着一张清纯的脸。
　　“你、你们是同学？”柳梦瑶猜测着。
　　“是的，高中同学。只不过她考上了大学，而我落榜了，我想好了，我不可以放弃。对不起，瑶瑶，我不可以和你定亲。”
　　听到这里的刹那间，说不出什么滋味的好，老天爷真会耍！终于试着接受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试着接受他的时候，他却告诉我，他心里早装着别人了。老天啊，你可真会开玩笑，家族会议都召开了，再有几天就到日子了，现在要我咋办，我咋办！
　　“瑶瑶，你不要为难，我会告诉我的父母事实真相，只是，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好不好？”
　　“我祝福你！祝你找到幸福！”明明有泪，想哭，最后还是说了祝福的话。柳梦瑶啊，真真被耍了一遭，作孽！
　　“瑶瑶，你会找到真正爱你的那个人的！爱一个人就要告诉他，大声说出你的爱！”
　　那一刻，想大声的哭一场，不是因为失恋，是因为还没有开始恋爱就夭折的感情。
　　后来，听说他大闹了一场，赌气离家出走了，再也没回家。若干年后，柳梦瑶没有再见到他，虽然离着只有几里路，也许缘分仅仅如此　　
　　35
　　2002年的二月二，天阴沉着脸，想哭。
　　原本定好的定亲之日，没想到最后成为了伤心的日子。说不出什么滋味，像是有一种被耍了一遭的感觉，恨恨的。一想到王明生讲到那个她时神采飞扬的样子，柳梦瑶像是喝下了整罐的醋，酸的痛彻。老天爷真会整事，原本觉得瞧不上眼的家伙，到了最后竟然不属于自己，失败！伤心一段日子之后，柳梦瑶反倒是稍稍觉得轻松了很多，仿佛放下了一个大的包袱。终于不用一辈子去面对一张不喜欢的脸了。下一次，一定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柳梦瑶暗暗的发着誓。
　　柳亦伟和王亚琴的这段日子过的很不舒服。用柳亦伟的话说，像是不小心吞下了垃圾一样的难受。
　　“瑶瑶，看看你办的这叫啥事啊！一开始你不喜欢拒绝了也好，现在倒好，反倒是人家提出了，论相貌，模样，咱们哪一点配不上他！噎气死了，是要活活被你气死啊！”柳亦伟这次真的很恼火，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眼睛里闪动着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瑶瑶啊，以后长点心哈，直截了当一些，干脆利落一些，行不行？喜欢就喜欢了，不喜欢也要直接说出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都是大姑娘了现在。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处理，不要老是被动，等着老天爷来安排，命运要靠自己来掌握！”
　　柳梦瑶不耐烦的听着柳亦伟的一通教育，心里也憋屈啊，很多事情岂是我所能控制的了的。遇上这样的事情，很是无语。
　　王亚琴絮絮叨叨的说着，“咋能摊上这样的事情呢，怎么啥事都能让我们摊上了！村里人还不知道咋议论呢！”
　　“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我们又没做错什么，别人的嘴，你堵得上吗？”柳梦瑶哪知道那三姑八婆的闲言碎语很是犀利。说什么柳家那丫头好端端的都订好了日子了，人家反倒是不要了，这丫头也不知道在外搞了些什么，估计里面一定有问题，不然人家咋突然不要了呢？话传得多了也就走了样，越说越难听。柳亦伟和王亚琴是倔强的人，在村里要强了大半辈子，这会却因为女儿柳梦瑶被人指指点点，这哪能受得了啊！于是他们躲在家里，尽量少出门，避免与村里人碰见，实在受不了那七嘴八舌的议论，还有那不屑一顾的目光。
　　柳梦瑶在心里暗暗的祈祷着上天，让这一切快一点结束吧。时间一点一滴静静的流逝，渐渐的那些闲言碎语也都销声匿迹了，柳家也迎来了一件大喜事。比柳梦瑶长7岁的柳梦浩喜添一大胖儿子。16岁那年，柳亦明的突然病故，柳梦浩不得不放弃了学业，走街串巷做起了小买卖，用稚嫩的肩膀坚强的撑起了家庭的重任。21岁那年，村里的姑娘茵茵看上了吃苦耐劳的柳梦浩。便托媒人给自己提了亲。应该说，那时候的茵茵是勇敢的，值得佩服的。在农村的老习俗里，一般都是男方托媒人上门提亲比较多，女方托媒人提亲是没有先例的。一方面，女的觉得脸上无光，没面子。好像是着急嫁出去似的，火急火燎的急着往外走。另一方面是觉得男方提亲是传统，是正理，女方提亲反倒是跌架子，农村的女孩还是传统一些，保守一些，羞涩一些的。茵茵和柳梦浩的家同在一个巷子里，两家挨着不到几米。其实，柳梦浩在心里默默的喜欢茵茵很多年了，只是一直不敢上门提亲。他觉得爱一个人就要给她幸福，然而，自己还是艰苦奋斗中，不想让茵茵跟着自己受苦。茵茵的这一举动，柳梦浩感动了一辈子，每每想起都会泪流满面。简简单单的办了结婚，过了门，就开始了生活。哪像现在的人呢，成本成本的结婚照妖媚多姿，更有甚者拍一些另类，潮流时尚加疯狂的裸照。大气壮观的婚车队，有声有色的结婚典礼。说实在，那时候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俩家的距离近的不能再近，婚车就是一辆木车子，中间一车轱辘，一边垫上一床被子，新娘子坐了上去，另一边放些被褥铺盖算是娘家人配送的嫁妆了。后面的推着，前面的拉着，还有小娃子拿着灯笼在前面照着，一对人跟着就出了门，吱吱悠悠一路送到了新郎家。怎样，浪漫情调不逊色于现在的吧！
　　结婚之后，茵茵和柳梦浩俩人很是勤快，日子也越过越好。两年后，喜得一儿子。最高兴的应该是柳梦浩和茵茵，然而柳亦伟的高兴也绝不含糊。他又有了一新的角色，爷爷。老态龙钟的康静琪更是乐坏了，终于熬到了四世同堂，岂能不乐呵。
　　孩子出生之后的10天，亲戚朋友都会来聚聚，随份子，看看刚刚降生的小生命，说些祝福的话。这边叫望月子。提前三天家族人就开始了忙碌。做肉丸子，蒸鸡蒸鱼，热热闹闹。拉呱，说笑，一派农家乐陶陶的场景。柳梦瑶也跟着忙活了起来，进进出出。这时，早已淡忘的话题又被找了出来。“看，咱家瑶瑶，以后保准找一个好婆家。”七婶好夸张哦，好像她长了一双法眼能够看到未来似的，说的那么绝对。虽然明明知道都是口不言衷的话，我们还是很喜欢。王亚琴乐呵呵的拿了一马扎坐了过来，“她七婶，有合适的给留意一个呗！”
　　“行啊，到时候，你可要好好的摆一桌哈！”
　　“行，没问题！”
　　“只是咱村估计是没有合适人选了，谁不知道你家瑶瑶眼界高。”
　　“哪有啊，一般家庭，一般人物就行啊”
　　“姐，听说你们村倒有几个出挑的小伙子，咋不给咱瑶瑶介绍一个？”王亚琴转向了坐在一旁的柳依婷。柳依婷静静的坐着，听着她们七嘴八舌的谈论。她家的那俩小子早已成家。老大也有了俩姑娘，一心盼着老二能再生下一男半女，可是结婚两年了一点动静也没有。今天是来喝喜酒的，看见白白净净的那小人，还是个带把的，也是高兴，也是郁闷。见弟媳王亚琴一脸笑呵呵的望着自己，她回了神，“倒是有几个不错的小伙子，可咱家瑶瑶能看的上眼吗？我看呢，咱们做长辈的还是不要插手管了，现在不都提倡那什么自由恋爱嘛，就让咱瑶瑶也去自由谈一个吧！”
　　“姐，没想到你倒是挺开通的嘛！”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引得大伙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