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栀玄（十三）

肆拾捌

晚上，我来到了不夜城。

灯火，璀璨。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灯光，舞台，还有那燥热的人群。我想，没有人会注意到你的离去的，虽然离去便不是一定的，但是至少在那一刻里，我感觉到了一种不舍得的感觉。很莫名其妙的感觉。

倩楠的座位上，已经被一个体胖的中年男人占据。忽然觉得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的确，倩楠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在这里了，而这个固定的座位便是要割舍出去的吧。也许便是她自己让出的呢？这样的猜测似乎枯燥而乏味。

这一次，我完全是站在一个欣赏者的角度来欣赏这里的一切。人群便是可爱的，在很多的时候，我们便把自己牢牢地禁锢在某一个圈子之中，而当你走出来的时候，似乎便会发现原来那个肮脏的圈子也是那样的让你激动。

要了冰柠檬，本来是要啤酒的，但是想起了明天的面试，还是来一点清香的柠檬比较好吧。音乐，是我以前留下来的，很美。似乎有些自恋了，呵呵，其实适当的自恋是有益于身心健康的，我总是抱着这样的理论，有些无厘头的滑稽。

薇姐便一直没有出现，这个女人此刻便不知道在那个角落里和男人们鬼混去了。我很恶毒的想着，似乎不该为这一切打扰了自己平和的心态，于是，我离开了不夜城。开始默默地走着，享受这个城市的夜繁荣。

就在我走出不夜城的时候，我看到了一辆车驶过来，很熟悉的牌号。我在脑子里思索着，可是，终究是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的，很糟糕的记忆。

很匆忙的离去，我不想这些东西打扰到自己，这时我开始为今晚的选择感觉到后悔了。

没有转身，我知道，一个转身的距离，似乎便会给我带来很多的东西。是的，因为我记起来了，那辆车便是在“HoneyCoffeeHouse”门前停着的，宫鳞康。一定是他，这样想着的时候，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似乎便是逃离。
经过了这么一个折腾，便没有了继续闲逛的心情，于是早早的回到了小屋。

一夜无语。

一歌公司。我们默默的等待着，还好，我是9号。前面是昨天的那个甜甜的女生，我想，她会给我带来好运的。

终于，到我了。缓缓地坐定，抬眼。我一下子惊呆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自己的心情，那个昨天拍我肩膀的中年男人便坐在桌子的一角，投来很祥和的笑容，一切似乎是注定的，而座位的正中，我看到了栎木，那个我一直以来所牵挂的兄弟。

栎木只是很礼貌的对我笑了笑，我便是在等待着。

简单的谈了一下对现在流行音乐的看法，我便离开了。栎木便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在点着头，微笑着，在我临走的时候，栎木给我做了一个等待的姿势。

我不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究竟如何，因为，我的思绪便完全的不在哪里了。今天的一切太过于突然了，栎木一下子出现在我的面前，这多多少少给了我极大的震动。无所谓了，与我来说，一切便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因为，栎木便是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至少这点与我来说便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在一歌公司的大厅里，我等待着。那个车辆再一次的出现了，而这一次，那个男人没有任何的回避，我便也没有。他径直的走了过来，在我的身边停下。

“我知道今天你面试，过来看看你，怎么样？”宫鳞康很关心的问着话。

“你知道的很多吗？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我有些歇斯底里。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我抱着一种极度的仇恨，而栎木出现的喜悦便暂时被火气所代替了。

“野狐——”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得意的笑容，我不知道这样的得意缘自何处，可是，我却分明的感觉到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宫总，您亲自过来了？”顺着声音看过去，是刚才的那个中年男人。

宫总？难道这里的一切便是宫鳞康的吗？而我便是以一种低三下四的姿态来到他这里谋求发展的吗？忽然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如哈巴狗般的引导着宫鳞康。

“今天的面试还顺利吗？”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领导的威严。

“嗯。情况很好。新人的实力都很不俗啊。”他的话语里满是满足和谄媚。“这位野狐先生您也认识？他就是这次新人选拔的佼佼者啊……”

如果不是宫鳞康的存在，我觉得这个男人是很可爱的，而当他的话语和宫鳞康的一副嘴脸摆在一起的时候，便似乎是起到了化学反应般的产生了巨变，让人有一种呕吐的冲动。

这一次，我便是没有任何的回答，径直的走出了一歌的大门。我想，我是不会回来的了。

那个中年男人一脸的愕然和愤怒。显然，他便不知道事情的一切。

宫鳞康只是木木的站在那里。

在走出一歌大厦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天空，阳光很大。似乎该为自己配上一副太阳镜了，我笑了笑，便打了一辆车，向着一个方向疾驶而去。

肆拾玖

大大的太阳镜，却怎么样也遮不住写在眼角的那片荒凉。索性将太阳镜装入口袋中，眼前，便是一种惨烈的真实。终于学会了在悲伤的时候装做很无所谓的样子。二十嘴角上扬的骄傲，此刻便是最好的表情。

在回小屋的路上，我便在一路哼着自己的调子，很随意的。没有人的喝彩，便只是一种心情的释放，我开始怀念一些东西了。那个疯狂的夜晚，那个在别人的光辉下所举办的“演唱会”，我不知道这样的怀与我来说有什么意义，但我却是在怀念着。

小屋里，空荡着，一切，便在寂静中默默的等待着我的归来。这样的感觉真好，我这样想着。

不知不觉间，便在一种润湿之中进入了梦乡。

不夜城，我继续了自己的生活。也许，只是在某个地方兜了一个圈子，然后便继续回到原点，我想自己的原点便是在这个不夜城里吧？在这里，我有自己的生活，带着一种诗意的满足。

今晚，便注定不会是平静的。

那种期待，便在瞬间化为泡影，而一切便知是缘于心中的一丝敏感。我想，或许我该改变些什么。可是，周遭却没有任何的回答。今晚的星空一定很美，很美的，只是，不夜城里的喧闹已经将星空的美丽遮蔽。

也许，这便是一种别致的美丽吧。

“野狐，面试没问题吧？”是薇姐。看着她满是期待的眼神，我觉得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我没有回答，拿起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你到底在做什么？”薇姐有些生气了，对于我这样的骄纵，她的确有生气的权利，而我便仅仅是一条她用来赚钱的狗，很多的时候，我看到狗咬人的时候，便会觉得一种很变态的愉悦。

起身，离开。

“小心我炒你的鱿鱼，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她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我转身，做了一个无所谓的表示，这样的举动无异于火上浇油，我知道我会激怒她的，而我此刻要做的便是去激怒她。我不知道这样做的目的，也许，一些事情的发生便是不需要目的来作为支撑的吧。

默默地来到街道上，我不知道我的方向究竟在哪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就这样走到天明便不失为一种很好的选择的。

第二天，我想起了昨晚的过失。也许，我该去向薇姐道歉。可是，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很多的时候，我们便是在伤害着彼此，却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去停止，抑或本身便是不希望停止的吧。

“野狐，我正找你呢。”是薇姐的声音，很熟悉的。

她的神情里面写满了愉悦，也许有什么喜事发生了，而这一切，足以将昨晚的那些不快洗刷掉，我想，一定是的。

“一歌公司的录用通知书，你被聘了。我们的野狐就要是大明星了。”此刻，我便明白了薇姐的那份激动与兴奋的来历，的确，这于她便是一个极大的喜事。也许几天之前于我便也是，只是，现在便风云突变了。

“薇姐，我不打算签约了。”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你说什么？”薇姐满脸疑惑的看着我，带着一丝的愠色，她的反问便是希望得到我的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不想去一歌了。”我回答着。表情里带着一丝不可更改的坚定。

“野狐。给我个理由。”薇姐有些虚脱的表示着，我知道这个打击于她来说便是极具震撼力的。

“对不起。”我默默地说着，这，也许就是个理由吧。

“你不想？你说的倒是轻巧，当初是谁一门心思的要当大明星？怎么，现在全忘了？野狐，你想清楚，这一切便是为你自己的……”薇姐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我仍然不为所动，的确，一些东西便是决定了的，而这一切便是不能改变的，似乎便在母亲离开的那一刻注定，我是不会原谅那个男人的。

“野狐，我今天把话说这了，一歌，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她的目光里冒着火，我知道，这样的火焰随时可能将我淹没的。这个女人便是什么也做得出来的，而她的狠话我便是知晓的。

也许我该说些什么，让薇姐明白我的苦衷。可是，我却没有。对于一个陌生人来细数你的忧伤，这便是很愚蠢的事情，而我不需要变成一个被人可怜的小兽。因为我的心中还在固守着童年的王者的尊严。为了那些尊严，我似乎放弃了很多的东西，但是，我觉得便是值得的。

默默地走出不夜城，我还能到哪里流浪呢？

今夜，星空灿烂。

伍拾

无论何时何地，受到了何种伤害，我便是需要一个解毒的空间的，山林里的小屋，姥姥的后院，而今便是这个属于我的小屋。

在回小屋的路上，我的步调便被一些东西所牵绊着，这种感觉很是怪异的，可是我却说不出什么来。离小屋愈近，这种感觉便愈是强烈，一种细微的低鸣在我的耳边浮动，很是熟悉的感觉。

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我知道，栎木便在等待着我。我们之间便似乎被一些东西所牵绊着，两颗心很近很近，似乎那个东西便是童年里的音乐吧。

“我就知道你要来了。”栎木笑着，从门前的树上跳下来。

“我也是。”我笑着回答道，然后便是一个熊抱。

许久不见，栎木的身体有些发福了。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去开启话题，也许，此时无声胜有声；也许，我们便已陌生。

“我回过山村的，只是，你们已经不在了。”我缓缓地说着，试图从中找出一些昔日的痕迹来。

“嗯。后来我来到了城市，很幸运的是，我签到了一歌。你呢？在这里还好吗？”栎木的回答很简单，很随意，这让我的心里有一丝的不悦，难道我们便真的已是陌生了吗？

栎木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悦，便摊开双手，做了一个很滑稽的动作，我们的童年里便是经常出现的，他还记得的。我分明的想着。

“我还好了，在不夜城里做主唱……”我不知道该怎样介绍自己的工作，一种涩涩的感觉在胸口蔓延，只是觉得很压抑。

“好了，不说那些了。”栎木似乎已经知道了很多似的，他打断了我的话。“野狐，来一歌吧。我相信你的实力的。”

也许，这便是今晚他来的目的吧。我很随意的想着。

“宫鳞康叫你来的吗？”我的眼角里写满了愤怒，似乎这便不是一种久别重逢后所应有的表情，可是，我还能为他准备些什么呢？那些童年里的记忆，那些不可言说的伤与痛，便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

我想，栎木应该会理解我的选择的，可是，现在他却做了一名说客，而且还是宫鳞康的说客，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

不得不说的是，在他在我的小屋面前出现的时候，我便有一种不安的感觉的，这个地方便只有宫鳞康的狗来过，而此刻，栎木便是顺着那条路走到了我的面前，虽然我在睡梦里无数次的构想着我们的相见，可是这样的方式，的确是我所不愿意想到，也不愿意看到的。

栎木的脸色很难看，他的嘴角动了动，终于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栎木，我们不说这些了，好吗？”我哀求着，似乎在做着一种挽留。

“野狐，无论发生什么，我们始终是兄弟的，这是改变不了的。”栎木这些话给了我很大的安慰和温暖。这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栎木。

我笑，笑靥如花。

栎木刮着我的鼻子“小徒弟，最近水平有进步吗？”

在山林里，他教我音乐的时候，便是经常用这样的动作和语气的。

“喂，我都长这么大了啊？”

“哈哈，那还是我的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师的。这辈子，怕是翻不了身了。”他带着一种得意的表情。

我们便在海阔天空的聊着童年的生活，聊着一切可以为我们所共同知晓的东西。只是，双方像是约好了般的，只字未提栀木。

也许，那里便是我们共同的忧伤，而我们同时选择了躲避和隐藏，便只是为了给对方留下足够的空间，留下足够的私密。

我很高兴，我们之间的默契，便是还在的。也许，一切便还是如初，当时，我便是这样想着的。只是后来，我才感觉到自己的荒谬。人总是会变得，我们总是要不断的长大，难道不是吗？

我笑了笑。算是对自己的回答。

不管怎么说，我们度过了一个很愉快的夜晚。在星空下，我们反复的哼唱着童年的歌谣，故意的将一些音乐的调子换了，然后让对方去纠正，这样的过程很愉悦，我们便是在那里追寻着童年的记忆，一点一滴的追寻着。

累了，我们便平躺在草地上，看着星空，想着彼此的东西。我在想，会有人盯着我的幸福的，所以我便要幸福的生活着，为了追寻那些不可捉摸的东西，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的。

我在猜测着，栎木此刻在想着什么。忽然之间，我便被自己的这个问题吓坏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惊恐。我竟然不知道此刻的栎木究竟在想着什么，也许，四年的分别，很多的东西已经改变了。

在一个黑暗的地方，我追逐着，而栎木便在前面不停的奔跑，奔跑……我开始怀疑，开始迷失，我大声地呼喊，可是，却听不到任何的回音。眼睛里便被一些东西填满，终于，一种灼痛的感觉遍布全身。

我被这个奇怪的梦惊醒了。抬眼，阳光正在刺痛着我的双眼，也许，便是阳光在作怪吧。栎木已经不见了，周遭的烟头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小屋里，乐器摆放得井井有条。这里，充满了阳光的味道，只是，缺少了一种润湿，栎木的味道，便也溶在其中了吧。

伍拾壹

手机声响起，是薇姐打来的。

关掉手机，“啪”的一声甩到床铺上。我现在便需要一种宁静的姿态，一切东西，都是一种累赘。难得的早上，阳光亲吻着皮肤，一切不开心的记忆，便在阳光里默默地溶化，它们似乎便会化作我的泪腺里的元素，然后储存起来，在某个时刻，让我在阳光里享受一种润湿的感觉。

长久地躺在棉被上，闻着熟悉的阳光的味道，我的心情便满是愉悦。可是，总感觉到一种东西在心里搅腾着，很不舒服的感觉。我想，便是那个电话吧。如果没有手机，该有多好。这样的一个杂物，便让你无时无刻不暴露在一些人的眼皮底下，不得自由。

最终，还是打开了手机。我知道，自己便是在妥协，只是这一切便无关原则。有些事情是可以的，但是，一些东西却是不可以的，比如一歌。

一条新信息闪入我的眼睑，“祝贺你，我的大明星！”是倩楠发来的。那个大大的叹号准确的传达出了她此刻的心情。应该是一种真诚的祝福，加上一种善意的关怀和对朋友最真挚最热烈的分享吧。

许久没有倩楠的消息，我想，我应该兴奋的。可是，我却丝毫没有这样的的感觉，我已经渐渐地变得麻木了吗？抑或便是被一些东西深深地牵绊着，而这一切，便仅仅是缘于我身体里所流的血液吗？

我想，如果我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该有多好。那个我曾经幻想了很久很久的形象，忽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以一种很强有力的姿势表现出来的时候，我想，我会窒息的。

电话打过去，薇姐已经关机了。我在猜想着此刻她该是如何的暴怒，该是怎样的一种气急败坏。这个可恶的女人，我骂了句，便穿衣，向着不夜城的方向走去。虽然我很讨厌这个女人，但是，我发现自己竟然有一丝的离不开她，很奇怪的感觉。

“野狐，你能耐了啊？我的电话也敢挂？”薇姐很生气地训斥着。

我没有解释，我知道，一切只是徒然。她要做的便是发泄身上的不满，而我要做的便仅仅顺从的听着她的安排。我想，只要不是让我签下一歌，什么样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的。

“野狐，你到底是为什么呢？你不是对音乐很有天赋吗？你不是很享受那种完人敬仰的感觉吗？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到底是哪根筋接错了，还是脑子进水了？”薇姐气急败坏的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薇姐，我不想解释。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低低的说着。为了一种荣耀和梦想而向那个男人低下头颅，那么，我宁愿放弃这一切而卑微的生活着。

“那好吧。”薇姐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色彩。继而，薇姐走过来，给了我一个拥抱。这个拥抱便不是最温暖的，但是却是很及时的。至少在那一刻于我来说，便是最需要一个人来安慰的，虽然我不会将苦水倾诉，那么一个简单的拥抱便是最好的选择了。

静默的待着，这样，便是最好的吧。

薇姐离开的时候，带着一种满足的笑容，里面似乎夹杂了一些不可告人的元素，我猜不透那里面所传达出来的信息，至少在那一刻于我来说，便是没有明白薇姐的狡黠的笑容背后所蕴含的内容的。

想起了倩楠的短信，我还没有回复。手指摁在手机的键上，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谢，抑或其他？便都不是最好的选择，于是，我选择了沉默。在一个朋友真诚的关怀与祝福声中，沉默下去。

想起这些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倩楠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倩楠便似乎也从人间蒸发了一般，让人摸不着踪迹。不过，既然她能够知道我和一歌的事情，想必应该是在某个角落里注视着我的。这鬼丫头，在搞些什么呢？

我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做起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夜总会主唱，也许，这才是我的生活，虽然不是我所喜欢的，但是，这样的真实，或许才是最重要的吧。

一歌，再见。就当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是在某个错误的时间，进行了一场错误的约见，便仅此而已吧。

在那个时刻里，我以为一切便是在我的轨道上运行着。殊不知，一些东西正在向我的身边靠近，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自己从来没有到过一歌，因为，那样的话，我便可以平静的继续自己的生活，哼唱自己喜欢的音乐。

生活便是没有假如的，事实便是，我去一歌参加了面试。而我的生活的轨迹，便也在某个时刻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个变化在另外的时刻里，似乎便可能是一种致命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