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章【木棉开花】
作品名称:春天来了 作者:蒙山笑兰 发布时间:2014-09-03 21:17:33 字数:3905
这下,杏儿家可热闹了,最兴奋的莫过于杏儿娘,得知静诗是春义的女朋友后,一天到晚的攥着静诗的手不放。
老太太最喜欢领着静诗坐到门口,晒着太阳拉呱,阳光下,只见她腆着个脸眯着眼问:“你属羊的,俺家春义属马的,青兔黄狗古来有,红马黄羊寿命长,你们是最般配的。”金灿灿地阳光洒在她的满头银发上,越发显得神采奕奕,静诗望着眼前这个和蔼慈祥的姥娘心里溢满幸福,笑而不答。
“娘,您这一套一套的跟谁学的?”正在合面的杏儿听见了觉得好笑,忍不住抬起头来打趣。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都不记得,俺可没工夫跟你罗嗦。”谁也没想到老太太见着春义的女朋友,话见长了,脾气也见长了。
“呵呵!”春枝他们都笑了。只见老太太瞅着静诗小声地问:“咱们说咱们的,你在这里过年,不回家了?”
“嗯,姥娘!不回去了。”静诗羞涩的回答,脸上露出淡淡地笑容。老太太听后像是找到知心的伙伴是的,乐的窝着她那张小嘴儿说:“那俺也在这里过年,俺也不会去了。”杏儿忍不住又插上一嘴,“娘,您若不回去,俺哥哥那边俺可是交代不下。”
“你就别管了,俺喜欢凑热闹,你不知道,家里实在太安静了,俺坐在那里老是打盹,一天到晚的光耷拉着眼皮把眼睛都遮瞎了。”老太太说到这里,揉了揉眼,定了定神,接着说:“不回去就是不回去,谁也没办法,你哥就是八抬花轿来也抬不了俺去。”老太太固执的跟孩子一样。
“呵呵!人家这个年龄的大都喜欢安静,她却喜欢热闹,好,不回去就不回去,娘,一切听您的。”大山接上话说。
“呵呵!还是俺女婿听话!”说到这里,又对着静诗说:“我跟你说,春义这孩子像他爹,最听俺的话了,他要是敢欺负你,你跟我说,我拿拐杖敲他。”
“呵呵!”静诗笑了。
“你不相信?春义,春义!这孩子,一会儿功夫跑哪里去了?”老太太站起身来,用拐杖敲着门说。
“娘,他去割肉了,很快就回来。”杏儿解释。
“俺又没聋,你还用这么大声跟俺说话了,不就是找春贵去了。”老太太话一出口,大家都笑了,看到老太太呆在那里,杏儿安慰:“娘,您说的对,还真应该叫春贵回来,唉!不知他有没有时间,春枝啊,你去刚子家打个电话问问?”
“叫他干什么,不用叫他了!”大山气愤地说,想起那晚来大山就气不打一处来,都怪这个不孝的逆子,害的他窝在车站里又冷又饿的,遭那么大的罪。春枝看到爹那副生气的样子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老太太则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急着说:“不用叫他了,我算着他今天会回来的,我让他隔三差五来看我,上次隔了三天来的,今天有一个集空的时间了,正好是五天了,应该会回来的。”老太太掰着手指头肯定的说。
“姥娘,什么隔三差五的乱七八糟的,我们怎么听不明白呢?”春枝不解。
“呵呵!这是我跟你哥哥的约定,你们住院后的第二天,他就回来找你爹,俺发现有点不对劲,就用拐杖指着他,他乖乖地跟俺说,说没借给你爹钱,把他气跑了,这个不孝之子,气得俺拿起拐杖就收拾他,他立马就跪下了,俺想这几天正好没人做伴闲的上,只好罚他隔三差五地回来看俺。”老太太兴奋地说着,却见大山对着她一个劲的递眼色,纳闷地问他:“春义他爹,你怎么了,被什么东西迷住眼了?”真是令大山哭笑不得,她怎能明白,自己好不容易包的一个包子,却让她不知不觉的搅露馅了。
“姥娘,我回来了!”没想到这个时候春贵回来了,只见他边吆喝着边跑进屋,手里提着个鼓鼓囊囊的方便兜,看到姥娘身边的静诗,纳闷地问:“哎呀!姥娘,她是谁?”静诗正要解释,大山一把拉住他气愤的说:“春贵,你还有脸回来,实在是不像话了。”
“俺外甥怎么不像话了,棍棒底下出孝子,一点都不差,呵呵!俺就是轻轻地敲了他几下,他就回来看俺了,连这次正好四趟了,每次回来都给俺买不少好吃的,来,春贵,让姥娘看看你今天这一趟给俺带来啥好东西来。”老太太问。
“你看看,桃酥、蛋糕、饼干,都是您爱吃的点心。”春贵从方便兜里拿出来,放到姥娘身边,老太太则拿出来一个金黄色的蛋糕来递给静诗说:“吃吧,闺女,这个最好吃了。”
静诗则递给春枝说:“姐,我胃不好,不能吃甜,你吃吧。”
“吃一个没事的,我尝过了,不是很甜。”老太太咬了一口安慰说,“来,春枝,给你一个尝尝,甜不甜。”
“嗯!”春枝接过来咬了一口,“不甜,吃吧,静诗妹妹。”两人相视一笑,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杏儿一看这阵势,对春贵心里有火也不好发作,只好问大山:“你去爱国家拿的钱?”
“嗯!”大山点了下头,不再吱声,皱着眉头开始默默地的抽他的烟,抽的吧嗒吧嗒的响。
“看在静诗的面在上,不要跟他计较了,一家人还是和为贵。”杏儿小声地吩咐。
“嗯,我懂!”大山看了看静诗,然后对着杏儿挤出一丝微笑来。
春义提着肉回来了,春贵看到后,把春义叫到一边问,“她是谁?”
“我同学。”春义回答。
“快过年了,你怎么把她整到家里来了?”春贵嚷嚷着埋怨。
“哥,你小点声不行。”春义看了看静诗,正跟姥娘聊的起劲的她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于是解释,“我住院时,幸亏她在那里帮忙,她命苦,是个有家不能归的人,我们就让她跟着一起回来了。”
“什么有家不能归,这年头了你也相信这鬼话,还不是想来挣个磕头费(红包)。”春贵正责怪着。“哥,越说越离谱,你想哪里去了?”春义不想听立即打断他。
“你不信等着瞧,你住院时她能帮忙,那就是说,她知道你的病了。”春贵继续开导。
“知道,都知道了。”春义烦躁不安。
“有病啊?知道你有病还跟着你回来过年?”春贵当然不相信了,他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好的事情,一个漂亮的个女子,明知春义有病,还跟着来,肯定有问题。
“你说谁有病?”春义气愤地说。
“你傻啊,她明知你有病,还跟着你,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不是有病就是被人糟蹋过的破鞋。”春贵分析给他听。
“你?”春义忍无可忍举起了拳头,看到春贵那慌张的眼神,一种理智让他慢慢放下来,“我警告你,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我心中圣洁如天使,我不准你在这里胡说八道。”春义转身离去。
春贵只好厨房里找到母亲,“娘,春义还在读大学,怎的就领回女朋友来了?听说大学生恋爱花钱很厉害!”
“春贵啊,这个,你就别管了,今年乐乐他们娘俩回来过年吧?”杏儿反问。
春贵没有回答母亲,他还是想谈春义的事情,不达目的不罢休,“娘,你相信春义的病能好吗?听说他这样的先天性的即使好了,也会遗传给下一代的,那女的明知道春义有这毛病还跟他好,我觉得她就是个骗子。”
“唉!春贵啊,娘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你这样累不累啊?”
“娘,我又怎么了?”
“你怎的整天就知道疑神疑鬼的,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瞎操心,我看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春贵听了低头呆在那里不再言语,杏儿见状就劝说:“快进去吧,进屋吃饭去。”杏儿端着锅进屋,春贵则赌气的离去。
几天后,杏花村传遍了,春义住院又手术了,还领回来个漂亮的大姑娘,很多人不相信,都围着杏儿家门口转悠,听到院子里一阵一阵的欢笑声,和陌生女人的说话声,事实证明了一切是真的。没想到,引来了无数人的议说,有说的好听的,好人有好报,杏儿的命好,捡个孩子不用费劲,媳妇就上门了;也有说得难听的,春义有病,那女的长那么俊,跟着他可惜了,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们中竟然有人说,春义是个畸形儿,那女的肯定也是个畸形儿,要不怎么会选择春义。人云亦云,面对这些,杏儿家一点办法都没有,好再春义听惯了闲话不再惧怕,只是害怕静诗受伤,总是避开人群带她到河边玩。
他知道静诗喜欢洁白的雪,就跟她散步在沂河边,一边欣赏着河边美景,一边默默地讲着自己的故事,静诗听了春义小时候的事情,感动的泪涌如泉,春义连忙给他擦了擦泪水,“对不起,惹你伤心了。”
“不是,是感动的,你爹娘真伟大,你是幸福的。”静诗感慨。
“这种幸福是与你相比而言,其实我们都是不幸的,我跟你一样,曾经痛恨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既然生下了我们,为何又残忍的把我们抛弃?”春义望着远方,忧伤的眼睛里明晃晃的泪水。
“春义,不能怪我们的父母,你想想,若不是他们有难言之隐,谁会舍得把自己的亲骨肉抛弃?”静诗安慰。
“唉!什么难言之隐?难言之隐就是他们掩饰自私的借口,我的亲生父母说白了就是嫌弃我是个畸形儿,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我几次想去找他们,但并不是因为娘对待我不好而去找的,是因为娘对我太好了,为了我,她付出太多太多的心酸与泪水,我觉得不公平,就是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问问他们,既然嫌弃我有病决定不要我了,为什么当时不把我掐死,成为拖累别人的累赘。”春义深深地叹了口气,面部表情异常的痛苦。
“你找到了吗?”静诗担心的问。
“没有,那时候正读初中,母亲怕我影响学习,说是等我考上大学的时候领我去,可是,考上大学了,母亲要领我去相认的时候,我又不愿意去了。”春义说到这里,想起了什么,忍不住问静诗,“你找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吗?像你这种情况,应该去找的。”
“我何尝不想,可是,永远找不到的,因为很小的时候,我就偷听了妈跟姑的谈话,我是一个姑娘未婚先孕的,生下我后,跳河自尽了。”静诗说着哽咽起来。
“好了,咱们不谈这个了,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春义扶着静诗的肩膀安慰,“静诗,我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静诗眼里含着泪水。
“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都别怕,一定要记得自己是一棵木棉,我就是那棵与你站在一起为你挡风遮雨的橡树,尽其所能的保护你,不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不知,你能否为我开出那朵硕红的花儿来?”春义终于接受了她的《致橡树》。
静诗抬眼望着高大帅气的春义,心里一阵酸楚,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多么好的男友,重情重义,博爱之神把他塑造成颇具浩然之气的橡树,我能为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跟他站在一起,真是自己的幸运。想到这里,静诗心里开出一朵红硕的花来,幸福的扑倒在春义的怀里。
远远的望去,他们两个就是立在大地上的两棵树,紧紧拥在一起就是为了抗击寒风的吹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