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节：好友齐上阵，大胖火锅表感谢

　　“大胖火锅城”里的“感谢厅”上，史云和萧红、马惠仨人在吃火锅。只见马惠的脸上又恢复了红润，皱纹也减少了，精神振奋。史云和萧红都为她感到高兴，心想等一会可以好好问一下了。
　　透过火锅上空的飘渺，马慧模糊的脸庞正在激情“演讲”“……，那真是出奇的一个好，不，不能叫好，叫成功。你不知那些男顾客，比女顾客还要叫板呢！”
　　“谢谢，谢谢！多亏你们了。”史云真挚地笑着，递给马惠纸巾。
　　“行了，行了，说过N遍了，我和你一样，也没你那么激动啊。”萧红一边吸溜吸溜吃着，一边嗤笑马惠，“难不成你想我们不知道‘寡妇店’的吸引力吗？”
　　“就是有吸引力，你能怎么的？”马惠不仅没有生气，还故意斜睨萧红，“也许你没有我这么成功啊。嗯，知心姐姐，你初战告捷，一共接了多少电话？”马惠又故意斜了萧红一眼，气她。
　　史云想了想说：“不少，三十分钟一刻也没闲着，不，刚开始静了几分钟，大概有四、五分吧，后来我忽然想起了你们俩个，就赶紧发过去短信求助，渐渐地电话铃声就多起来。有你们真好。”史云喝着茶水，笑容可掬。
　　“说实话，你们的宣传真不咋地。”萧红说道。
　　“也不是，我们提前宣传了一周。开播有点紧，主要是想和这期的‘女人话题’并驾齐驱，你们知道‘女人话题’是期期不落的，而‘恋爱’是半路出家，撵上来的。说实话，真怕砸锅。你们不知道，我们总编和主编当时紧张的样子。”
　　“呵呵，他们知道是我俩的功劳吗？”马惠和萧红几乎异口同声。
　　“当然，今晚本来我们要在一起庆祝的，我说功臣其实是我的好姐妹，主编就要我邀请你们到场。我推脱了，你们不反对吧？”马惠和萧红的眼睛放着光，听得聚精会神。听到史云在问她们，就一边吃，一边嗯嗯着，说：“继续，继续。”
　　史云轻声一笑：“主要是我想单独和你们约会，因为我们难得一聚，可以把心里话好好倒倒，你们说是吗？”
　　“对对对，继续继续。”她们俩还想再听。
　　“哈，这些话你们听着很受用是不是，听不够咋地？”史云看到她俩的痴样，很想笑。
　　“Yes,yes.这是成就感，是实实在在的精神食粮。”马惠还在做痴状。
　　“打住打住，再这样，就恶心了啊，不再让你们挥霍了啊，你们吃你们的精神食粮就好。”史云开始郑重其事。
　　“让她吃精神，我们聊。”萧红一本正经看着史云做听状。
　　“讨厌，想说啥？不就是想探寻我的婚姻密码吗？”
　　“聪——明。”史云和萧红相视一笑，都伸出大拇指夸张地指向马惠。
　　“先说开，我知道你们关心我，但我不需要。千万千万不要说我的事，聊聊你们的。”马惠吓得赶紧连连摆手正色道。
　　“不是，说真的，”史云看着马惠，眼神中满是关切：“最近怎么样？女儿还好吧？”
　　马惠看着史云眼中的关切，心里无奈一声长叹。多少时光已经过去，刘伟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还经常在她脑海里闪现。有多少个夜晚，她从梦中哭醒，枕着印湿的枕头，再也难以入睡；有多少次，她经过女儿的房间，听见里面嘤嘤啜泣。是啊，她想不通，当初他们多么恩爱，从自由恋爱到结婚，从白手起家到一砖一瓦燕子衔泥一般建起的美好家园，他们是多么的幸福，幸福的让人眼馋。为什么，为什么就这样绝情，难道真是重男轻女吗？即便如此，也不能对女儿如此冷酷啊！他做不出来的，他当初多么爱女儿，经常亲女儿的小脸蛋，说我是他今世的爱人，而女儿是他前世的情人，为什么，为什么……。想到此，马惠眼中噙满了泪水，痛苦的表情无以言表。史云和萧红吃惊地看着，一刹时她俩都恍然大悟马惠表面的无所谓原来是虚张声势，其实她的内心是如此脆弱不堪。她俩开始后悔，后悔引出这样的话题。
　　放下碗筷，三足鼎立，默默无语。空气沉重。
　　“唉，对不起，……”史云嗫嗫喏喏。萧红挪凳子到马惠身边，伸出一只胳臂环住她的腰：“想哭就哭出来吧，这样憋着难受。”
　　“没事，”马惠拿起啤酒，自顾自斟满一杯，咕咕咚咚就着泪水倒进胃里：“没事没事，我早就跳出来了，没啥了不起。”，然后再斟满，再喝；再斟满，再喝。几次三番，让泪水恣意奔流，也让史云和萧红不知怎么办才好，心中的懊悔又加重一层。
　　“不要喝了，”史云猛一下夺掉马惠手中的酒杯：“对不起，我们错了，我们不问了，你不要再喝了。”说到最后，史云心痛的直流泪。
　　“我——没事，不就是——不要我吗？我生不出男孩，我一生只能有——一个孩子。嘟嘟是独一无二的——意思，知道吗？我的嘟嘟好漂亮——好聪明啊！一个女儿——胜过他——一窝儿子。哈哈哈！有啥——了不起，他不要——有人要！主要是——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啊！——”说到这里，马惠再也忍制不住哭出声来。
　　有人跑过来看，年轻老板也跑过来问怎么了。史云赶紧说我的朋友喝醉了，影响你们了吗？年轻老板见多识广地点点头，带上房门，轻轻对史云说没关系的，有隔音设备。好好照顾你的朋友，需要的话就言一声。史云说谢谢了，年轻老板说不客气。那老板走出去的时候看了一眼马惠，眼神里有些许惊诧。
　　老板带上门出来后，遣散看热闹的人群，自己却没有马上离去。只见他斟酌再三，打了一个电话轻轻说了些什么才离开。
　　马惠还在哭，一发不可收拾。萧红和史云陪着，不停地说：“哭吧，哭吧，早就该哭了，哭哭就好了。”
　　萧红忽然有点吃惊，很轻很轻，几乎是和史云头碰头说的：“哎，你听到了吗？慧说她生不出儿子，说嘟嘟是独一无二的意思，听到了吗？”
　　“听到了。什么意思嘛！”
　　“唉！马惠可真够倒霉了啊！真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萧红也开始喝酒，说：“来，马惠，姐陪你喝！”喝过一杯，还想喝，被史云夺了去。史云说：“你加哪门子劲呢？喝多了我一个人能照顾过来你们俩吗？”萧红说：“说的是，那我只再喝一杯。马惠这样哭着，我难受。你说我们女人就这么命贱吗？你看现在的小年轻，闪婚离婚家常便饭，我们怎么就这么窝囊放不下呢？”说的史云无话可说，只好依着萧红又喝了一杯。最后她们陪着流眼泪。她们一边流着泪，一边脑海中翻腾着以前马惠和刘伟恩爱的镜头，感觉着世事难料。
　　哭够了，一看表，夜里11点。马惠被史云和萧红搀扶着走出“感谢厅”时，发现来时门庭若市的局面已经空无一人。再一看，发现只有刚才那个年轻老板还在。他迎上来，客气地问：“你们这位朋友好点没？”萧红口吃地说：“好——多了，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精干的老板赶紧说：“不麻烦，不麻烦，请问你们怎么走？有车吗？”史云赶紧说：“没关系的，我们打出租。多谢了。”老板说：“不谢不谢，我这里有个司机，刚好现在也要回家，让他开车送你们吧，他此刻正在外面车上等着呢！反正也太晚了，恐怕不好打出租了。”史云的情怀被触动，感觉世上还是好人多啊！，她连忙说：“可以吗？不麻烦你们吗？多谢多谢啊！你真是个大好人啊！”老板再次说：“不要客气，给我们大胖火锅多多宣传就是了。慢点走，欢迎下次再来啊！”“一定一定！”史云和萧红千恩万谢地架着醉的一塌糊涂的马惠出来了。
　　她俩把醉醺醺的马惠塞进车里，然后俩人两边上车，把马惠夹在中间。马惠还在用沙哑的嗓音有一声没一声嚷嚷：“有啥——了不起，我——离开你——照样——活，……”。待她们一坐稳，车旋即离去。
　　史云和萧红安顿好马惠，不约而同看向司机。只见他戴着黑色口罩，黑色衣领竖起，脊背很直。她俩对着司机又开始感谢：“师傅，谢谢你了，这么晚了还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司机专心开着车，头也不回地用鼻音说：“甭客气，顺路之劳，不足挂齿！”
　　“哦呵呵，你挺会说话的呀，把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说成是顺路之劳，不足挂齿！说的多好呀！”萧红也稍微喝高了点，脸颊绯红。听到以后迷瞪着眼睛大笑着说。
　　只见前面的司机摇摇头算是回答。
　　史云觉得司机大夜晚的带着口罩多此一举，就多看了一眼，发现司机竖起的后背衣领上有个图案，是“七彩狼”服饰图案。史云给老公也买了这样一件上衣，当时也挺惊奇于“七彩狼”服饰与众不同的效果。因为别的服饰图案一般放在前胸，只有“七彩狼”服饰放在了后背衣领处。
　　马惠还在嘶哑地嘟囔：“刘伟竟然会——背叛我，我死——也不相信。你知道我们——要孩子——多难吗？结婚第五年——才有嘟嘟，独一无二的——意思，你知道吗？男孩就那么关紧吗？——我只有嘟嘟。呜呜呜，……”
　　萧红听着心疼，说：“你爱人家人家爱你吗？你这么好的条件再找一个不就得了，非要一棵树上吊死。真是的。”
　　史云摇摇头：“这种爱，深入骨髓，无药可救。太沉重了，唉！“
　　萧红：“想想当初他们多么恩爱吧，马惠当时完全浸在爱里，猛然这样一下，恐怕暂时很难放下。”
　　史云：“不过这么长时间了啊，三年了啊。三年应该淡多了吧，可是怎么看怎么不像。”
　　萧红：“唉！今晚本想倒到心里话，没想到陪着哭了一夜。”
　　史云：“怎么，你也有烦恼了吗？还怀疑赵明有外遇？”
　　萧红：“那倒不是，他现在很粘我。”想到当时的小心眼和赵明对自己的黏糊，就哈哈大笑。
　　“黏糊？哦，知道了。视频！真够可以的你们，哈哈。”史云也开始大笑。
　　萧红：“所以我现在一点也不小心眼了，相反有点烦他。哎呀，忘了忘了，今晚本来约好10点视频的，竟然忘记了。赵明的小心眼肯定会对我盘问沙锅问到底的。”
　　史云：“你这么漂亮，估计赵明有点不放心了。”
　　萧红：“哈哈哈，哪里啊，不会的。烈女不嫁二夫，有个赵明足矣！”说完赶紧打开电话，果真发现了好多个赵明的未接电话，伸过去一晃：“你看看，是真的，还有短信。”说完就赶快回过去：“老公，让你久等了吧。我和史云、还有马惠一起吃饭了。对，史云请我们的，感谢我们呗！我现在坐车回家，今晚不聊了，头有点晕了。好的，我会注意的，你也注意啊！晚安！噗！”这个“噗”是一个飞吻。
　　史云砸吧砸吧嘴：“别恶心好不好，秀亲爱也不背背人？看来你也喝醉了吧！”
　　萧红红着脸、大幅度摆着手说：“没醉！没醉！”然后拍着胸口：“就是有点触动。我们得好好经营我们的婚姻呀，好好拴住老公，才是我们女人的幸福。”
　　史云没吭声，有点落寞。自己那一位，从来不知道给自己打电话，道晚安。看着这俩朋友要么爱的死去活来，要么爱的黏黏糊糊，自己的心情反而更加孤独。
　　说着说着就到了马惠家所住的宿楼大门前，车停下。史云和萧红连拖带拉把已经熟睡的马惠弄下车。突然，黑暗中冲出一个小女孩，哭着喊：“我妈妈怎么了？我妈妈怎么了？”是嘟嘟。史云赶紧搂过嘟嘟安慰：“你妈妈没怎么，就是喝酒喝多了，睡一觉就没事了。不要害怕，真的睡一觉就没事了。”听到这些话，嘟嘟冲到妈妈身旁，抚摸着马惠的身躯和脸庞，大喊：“妈，你醒醒；妈，你醒醒好不好？”嘟嘟已经抑制不住地大哭。就在这时，马惠醒过来了，呻吟：“嘟嘟，嘟嘟，乖女儿，你在哪？你喊我——干嘛？”嘟嘟听到妈妈说话，赶紧止住哭泣，又是哭又是笑，说：“妈，妈，我在这，我在这。我一晚上都在等你，我知道你难过，但还是不要喝酒了好吗？”说着拉着妈妈的手摸向着自己的脸庞。
　　萧红下车经凉风一吹，清醒了不少。她拉起嘟嘟，说：“乖孩子，你妈妈没事。知道吗？她这样发泄发泄就会好很多。来，我们把她搀上楼好不好？”“嗯。”嘟嘟懂事地点点头，和大人一起搀扶着妈妈上楼回家。
　　司机坐在驾驶座位上，目睹了刚才的一幕，泪眼模糊。只见他慢慢摘下口罩，露出浓眉大眼挺鼻。哦，原来是刘伟。
　　刘伟透过模糊的泪眼，一路目送着马惠歪斜的和嘟嘟小巧的身影渐渐离去渐渐消失，然后自己家——不，是以前自己的家里亮起灯，窗帘上若隐若现几个忽大忽小的影子，影影绰绰的。正看着，萧红和史云出来了。她俩上车，对司机说：“师傅，没想到你还在啊！感谢你啊！兰州路嘉园新村，咱们走吧！”
　　“没事。你们那位朋友咋样了？你们都走了，谁来照顾她？”刘伟用鼻音试探地问。
　　史云：“唉，本来我想留下来照顾她，她女儿不让，说自己能行。”
　　萧红肯定地说：“肯定行！你看小大人似的！”
　　史云啧啧：“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特别懂事，不过……”
　　萧红：“不过怎么？”
　　刘伟挺直了脊背也在听。
　　“不过和她年龄特别不相称。”
　　萧红大大咧咧地说：“嗨！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呢？不相称就是早熟呗！环境塑造人呗！没什么可担忧的！”
　　史云摇摇头，说不上来，就不说了吧！
　　刘伟倒车，旋转，疾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