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剑·风刀之剑》第四章《见》（三）

　　短刀帮的会客厅里，凌一栖正在和那位飘摇酒店的中年酒客谈话。
　　先开口的是那位中年酒客，“凌帮主现在你的箭发出去了没？”凌一栖笑了，“正在发。”“那我是不是你正在发出的箭呢？”中年酒客问道，问的有点认真。“你自己有箭，而且你的箭用的比我好，有时我觉得我才是你手中的箭。”“是的。”中年酒客承认的很干脆。凌一栖一点也不吃惊，当他知道这位中年酒客是谁后，他就知道自己这次冒了很大的险，到现在为止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险冒的值不值得。“你认为我现在的箭用的比以前如何？”中年酒客继续问道，凌一栖的回答也很直接：“用的很好，比以前好很多，以前你的箭会伤到自己，现在你的箭只伤别人，而且没有人会发现是你在用箭。”中年酒客听到这个回答后，笑了，笑的很得意，他很欣赏凌一栖的这种回答，他很欣赏凌一栖这个人，很聪明，敢于冒险，为了自己帮派的利益，但凌一栖身上有一点中年酒客是不欣赏的，那就是凌一栖太看重自己兄弟的利益，他不允许任何人看不起自己的兄弟，哪怕那个兄弟在别人眼里看上去是多么的不堪，凌一栖也不允许别人对他说三道四。
　　就这一点，中年酒客认为凌一栖这个人在江湖成不了大事，因为他有太多的割舍不下，就像这次成立短刀帮一样，本来中年酒客的计划是，成立短刀帮后，短刀帮的下面的几位堂主由自己和凌一栖各挑选几个人来担任，结果凌一栖因为放不下和自己一起闯荡的兄弟，本来的计划的四个分堂变为六个分堂，其中有四个分堂的堂主是凌一栖原来的兄弟，第一堂的堂主是路虎，几个人中武功最高的，第三堂的堂主叫夏雨航，是位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凌一栖对她特别照顾，第五堂的堂主是游瑕，他的人如同他的名字一样，经常不在帮里，但只要帮里有什么重大决定时，凌一栖和其他人一定要等到他回来，第六堂堂主姓箫名迷峰，脾气有些暴躁，而第二堂和第四堂的堂主则是中年酒客推荐的人选，第二堂主姓沐，名子卿，第四堂主姓史，名太公。
　　中年酒客还在欣赏凌一栖的回答时，凌一栖又问了句：“这次为什么把路虎当箭来使。”中年酒客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让路虎在江湖成名不好吗？这样不是对短刀帮也有利吗？”凌一栖冷笑了一下，“路虎想要成名，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凌一栖有些冰冷地说道。中年酒客并不生气，继续说道：“用他自己的方式恐怕他这一辈子也休想在江湖成名，还不如我帮他一把，这样对我们都有利。”凌一栖对这一说法并不认同，他继续说道：“就算路虎这一辈子也成不了名，那是他自己的事，而且我不想让路虎处成为众人追逐的目标，现在他已是很多人的目标了，因为他打伤了南柯梦，他已成了众人追赶的目标。”中年洒客笑了，“这不很好吗？现在因为路虎，我们短刀帮的声名在江湖中已经超过风残云、南柯梦、卓云等人了，这不是很好吗？”“很好！”凌一栖有些愤怒，所以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不过随即就平和了，“可是打伤南柯梦的事，是路虎自己做的吗？如果是他的话，我不会说什么，因为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可现在不是，是有人想把他推在风口浪尖去。”说完凌一栖双眼直直地盯着中年洒客。中年酒客此时才发现，这个凌一栖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同时也发现自己犯的错误，再次小看了在江湖中闯荡的人，尤其是在江湖中闯荡还小有本事的人，原来他以为这个凌一栖只是急于成名，所以他才选择了和凌一栖合作，因为他觉得凌一栖相对好控制一些，而且在江湖上还没有什么背景。在建帮初期，凌一栖要求让自己的那些兄弟担任四个分堂的堂主时，中年洒客以为那些只是一些乌合之众，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只到现在他还是这样认为，因为这些看上去就那样四分五裂，就像从没有真正团结过，就连这次阻止别人追杀风残云这件事，游瑕和箫峰就没有参加，凌一栖也不强迫，让他们做各自的事去了。
　　“难道让路虎成名这件事不好？”中年酒客说道，凌一栖这次没有回答，因为他前面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他不想重复。中年洒客看着凌一栖脸上认真的表情，忽然笑了，凌一栖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当中年酒客问题说出口之后，凌一栖明白了中年酒客在笑什么，中年洒客问道：“是不是后悔和我合作了？”凌一栖仍然盯着中年洒客，是的，凌一栖有点后悔，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有点草率，更草率的是自己把那些兄弟也拉了进来，所以建帮之后他才不要求自己的兄弟不一定和自己保持一致，给了他们很大的自由，因为他觉得自己欠这些兄弟很多，现在中年酒客的问题有点刺痛凌一栖了，凌一栖回答道：“初识你时，我是箭未发，现在我是箭已发，不受控制了。”中年酒客知道，凌一栖是后悔了，凌一栖的回答已经告诉他了，不过中年洒客还听到另一层意味，那就是凌一栖并不打算放手，他会继续下去，这是中年酒客所希望的，其它的他不管，只要凌一栖继续下去就行。
　　中年洒客正准备说些什么时，路虎从外面走闯了进来，只所以说是闯了进来，是因为路虎进来时，怒气冲天，他直接冲到中年酒客的身边，说道：“我不知道，凌大哥为什么非要你做我们的副帮主，也不知道你和凌大哥之间有什么的约定，但是我知道，你盗用了我的名号，打伤了南柯梦，为什么你不用自己的名字。”中年酒客等路虎说完了，才简短的回应了一句：“因为我的名号已经很响了，所以才用你的。”说完便走了，路虎想去拦他，凌一栖一把拉住了路虎。“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别去惹他。”这是凌一栖对路虎说的。“你知不知道，他说的那句话有多伤人，我路虎要想成名的话需要别人帮助吗？难道凭借我自己的实力我就不能在江湖上扬名吗，我痛恨这种成名方式，太不光明正大了，也太不像我的作风了，我要去飘摇酒店澄清。”凌一栖等路虎把话说完，才问道：“你现在去说，会有人信吗？”路虎愣住了，这是他所没想到的，这个江湖中传言有时比事实更令人相信。如果他现在去澄清，江湖中的人只会觉得自己敢做而不敢当，敢打伤南柯梦，却不敢承担打伤南柯梦的后果。“那人到底是谁？既然能打伤南柯梦，他的武功肯定不错，而且他也说，他在江湖已很有名了。”路虎问道。路虎的这一反应，凌一栖很高兴，他的这个兄弟武功是好，但有一点不好，就是过于冲动，如果路虎有夏雨航的一半冷静，凌一栖就会放心不少了，今天路虎的反应出奇的平静，平静地都有点超过夏雨航了。凌一栖没有直接回答，他反问道：“自从龙堡那简短一战之后，江湖有哪些消失的高手，他就是其中之一。”路虎有点不解，他不明白凌一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自己那人是谁，反而要让自己去猜，说完凌一栖也准备离开会客厅，在他离开之前他对路虎说了一句：“没猜到他是谁之前，不要去惹他，猜出来他是谁之后，也不要去惹他，或许我当初选择和他合作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我不想你也跟着我犯错。”说完这句话，凌一栖离开了，只留下路虎一个来还留在会客厅里。
　　路虎不明白凌一栖为什么会这样说，但他知道凌一栖不想让自己知道太多，因为自己太冲动，他想找一个冷静的人去谈谈，路虎想到的是夏雨航。虽然夏雨航只是一介女流，却绝对是他们几位堂主中最冷静的一个，记得凌一栖就曾经这样评价过夏雨航，“想要让夏雨航，犯错误只有一个错误，那就是给夏雨航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只有在火热的情爱中才有可能让夏雨航失去理智。”现在，路虎就想去找夏雨航。
　　夏雨航的第三堂与会客厅相距不是很远，没用多久就到了，路虎今天运气不错，夏雨航在，因为帮里女子较少，所以夏雨航一般很少在帮会中居住。当路虎出现在第三堂时，夏雨航有些吃惊，她问的第一句话不是你好，而是“南柯梦真的是你打伤的？”这个问题路虎已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不过他从夏雨航口中听到这句话，心里有那么一丝不舒服，“你觉得呢？”因为有些生气，路虎的语气不是很好，夏雨航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随即笑道：“只是开个玩笑，何必那么认真呢？”路虎听到这句话后，心里舒服多了，不过他还是说了一句：“别人这样问就算了，你这样一问我真有点接受不了。”路虎说完这句话后，夏雨航轻轻把头向旁边侧了一下，然后才问道：“那是谁借用你的名号做的？”听到这句话后，路虎很佩服夏雨航，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夏雨航就知道是有人在盗用自己的名号，不过夏雨航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况且，你这名字也不是很好听，为什么不是借用游瑕的名字呢？”“因为我倒霉。”路虎没好气地回答道。
　　于是路虎把那天在飘摇酒店内发生的事告诉了夏雨航，夏雨航听完问道：“那当天，你离开飘摇酒店后去哪了，有人见过你吗？”路虎听完夏雨航的这句话后，更觉得自己倒霉了，那天离开飘摇酒店后，有人说在不远处处见到游瑕了，他便去找了，于是他就去找了，结果游瑕没有找到，在找游瑕的途中，他也没有见到过任何人，没人能证明那天打伤南柯梦的不是自己。“没有。”路虎回答道。“那么打伤的南柯梦，的确已是你了。”夏雨航说道。这是夏雨航的结论，路虎现在也明白自己已经不可能改变江湖传言中“路虎打伤南柯梦”的事实了，可他来夏雨航这是为了解除另一个疑惑的，那就是那中年酒客，也就是他们的副帮主到底是谁。于是他接着问道：“为什么大哥对我说，不管我知道不知道我们的副帮主是谁，都让我不要去惹他。”夏雨航听到这句话后，轻轻叹了口气，这是路虎从末见到过，能让夏雨航叹气的事，那雨航肯定小不了，他很想听听夏雨航怎么说。夏雨航没有直接回答路虎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知道游瑕和箫迷峰为什么不愿意参加我们阻止别人追杀风残云的行动吗？”这个问题路虎也曾想过，但人各有志，不能勉强，这是他们相识时说的最多的，大家各自干着自己喜欢干的事就行，不一定非要统一行动，这也是为什么凌一栖一说要建短刀帮，他们就过来帮忙的原因，因为这是凌大哥的志愿，他们只有支持。“或许是因为他们觉得风残云该杀吧。”路虎说道。对于路虎的这个回答，夏雨航只是笑了笑，她知道路虎在他们几个人中是就简单，他从不会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不过听了路虎这个回答，夏雨航却多想了一些，这个江湖上谁能认定谁应该杀，谁应该生存，在平等的生命面前，为什么有人喜欢扮演生命的主宰者。“谁该杀，谁不该杀，谁又能说了算呢？”夏雨航喃喃自语道，路虎不明白夏雨航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夏雨航知道，自己有点走神，当她回过神之后还是没有回答路虎的问题，而是继续追问道：“你觉得我们这个副帮主怎么样？”这个副帮主怎么样，在路虎眼里这个副帮主一点也怎么样，做事不光明正大，喜欢玩手腕，这些都很令路虎生气。“不怎么样，不知道凌大哥怎么会和他合作。”“估计，凌大哥现在也很后悔，不该惹上这个人。”夏雨航说道。听到这一句话后，路虎知道自己找对人了，夏雨航果然知道这人是谁，于是他问道：“这么说，你知道这个人是谁了？”“是的，我知道，游瑕和箫峰也知道，所以他们才不愿留都在帮中。”夏雨航说道，“其实你应该也猜的到，凌大哥不是已经给你提示了吗？龙堡一战中，哪几个江湖名人都消失了，南柯梦在传言中被你打伤了，风残云是一杀手不可能有建帮立派的想法，逍遥浪子卓云现在去向不明，还有一个遭受打击最重的人也销声匿迹了，从此江湖中便再没有了他的消息，你说我们的副帮主能是谁呢？”
　　夏雨航的一段话说完后，路虎明白了，那打着他旗号打伤的南柯梦人是谁了？只是他不敢相信，这个人现在竟然还敢在江湖中出现，而且那打着阻止别人追杀风残云的旗号。路虎原来以来，短刀帮真的是为了与江湖上使剑的人较一日之长短，因为在这个江湖上刀客是被看不起的，因为太多，且多不入流，好不容易出了一个一流的刀客，所以江湖所有使刀的人把他当做偶像，虽然这个刀客是一杀手，却也足以让整个江湖的刀客引以为傲了。夏雨航的一番点拨之后，路虎才发现，原来所有短刀帮的刀客都被一个人利用了，自己是被利用的最惨那一个，那个利用他们的就是他们的副帮主——高远飞，这是路虎刚刚知道的。路虎原以为高远飞在那次失败之后，会安份一些，没想到的是他的动作更大，更隐蔽，隐蔽到自己不再亲自出面，而是把一潭水搅浑，自己在一边坐收渔翁之利。想到这路虎不经身上发冷，“那大哥为什么还要和他合作？”夏雨航这次把气叹的更深了，就好像要把一副重担通过这口气叹出去一样，“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聚时说过什么吗？”夏雨航问道。“我们说一定要在江湖上闯出一个名堂出来。”路虎回答道。“大哥想走捷径，”夏雨航说完后又问了句，“听说风残云在龙堡出现了，是真的吗？”路虎原来很肯定，现在不敢了，他觉得这个江湖的人都有太多心眼，那些消息是真是假，他已无力判断了，只答道：“我也是听独孤西、独孤北，说的，说是在他们要杀龙飞凤时，是风残云救了龙飞凤，这一结果也使他们现在只好为龙飞凤效力。夏雨航轻轻地笑笑，问道：“他们为什么要告诉你呢？”路虎原来觉得这个答案很简单，因为自己是短刀帮的，而短刀帮曾扬言要阻止其它人去杀风残云，所以他们就告诉自己了，当路虎把自己想法告诉夏雨航时，夏雨航只问了一句：“他们现在可是龙堡的人，为什么要告诉你风残云出现在龙堡呢？”这个问题路虎回答不了，他有点羡慕游瑕、箫迷峰，他们现在不在帮中，所以没有这么多烦有的问题，想到这，路虎问道：“游瑕和迷峰什么时间回来。”这次夏雨航看了看窗外，若有所思的回答道：“会在该回来的时候回来。”路虎对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很不满意，这个答案说了和没说简直是一样的，路虎不知道夏雨航为什么这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