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同仇敌忾智斗敌顽

　　第四章 同仇敌忾智斗敌顽
　　
　　日军总指挥官冈村宁次一得知日军第一六三联队和一三九联队被阻滞于五龙庙坡前30多小时，飞机被击落6架，阵亡1700多人战士的战报，立即电令内山英太郎，率领司令部从郑州迁往南阳城北辛庄，就近指挥《老河口——西峡口战役》。
　　内山英太郎受命后，即刻电令第一一O师团长木村经广、战车第三师团长山路秀男：“木村君并山路君，第十二方面军司令部即日从郑州迁往南阳城北辛庄。见电令后，二君立即赶往镇平县晁陂镇待命。”
　　当时，木村经广和山路秀男正在南阳城北辛庄第一一O师团临时指挥部议事。他们一接到电令，便决定立即率部行动，第二天早晨在晁陂镇见面。
　　第二天早晨，旭日东升，天气格外晴朗。木村经广和山路秀男在晁陂镇城墙上游览，登高望远，饱览宛西大地风光。从西北方向望去，只见西峡口那巍峨挺拔的山峰，在太阳光辉照耀下更是靓丽竟秀。近处，在蜿蜒委曲的公路两旁，丛林愈来愈密，丘陵一样的冈峦夹杂着竹林和灌木，婆娑掩映中不时能见到雪白的山羊的身影若隐若现，一个牧童骑着一头黄牛唱着牧歌从城墙外走过。面对这美丽如画的自然景观，两位师团长不由浮想联翩。
　　木村经广轻轻喟叹了一声，对山路秀男说道：“刘邦大将军取宛城，走西峡，夺武关，克咸阳，取得天下，建立汉朝，成一代英雄。这一行军路线，就是我们两师团西进的路线，此路线就是成就我们二位升迁的吉利大道。”
　　“嗯，我在北平读《明朝史录》一书得知，李自成曾率部在西峡口地区招兵买马，羽翼壮大后，也是取道南阳，北上伐明，攻陷北京，推翻明朝，建立新朝。西峡口是吉祥福地。”山路秀男附和道。
　　“我皇军此次争战四川，也是走西峡口这个吉祥大道。胡宗南、王仲廉也不比蒋鼎文、汤恩伯的指挥水平高，我们拿下西峡口通道易如翻掌。”木村经广感觉自我良好，喜形于色中露出了豪迈之气。
　　山路秀男比较理智，他眯缝着小眼睛，狡黠地一笑：“木村君，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昔不比今，人不比人。”
　　木村经广感到疑惑：“山路君，何出此言？”
　　山路秀男望着不远处的一处寺庙说：“木村君，我读了《中国民俗》一书得知，人名怕犯地名。即是说：人名与地名相一致时，此人途经此地必亡于此地。诸葛亮曾戏言庞凤雏必落难凤凰坡。庞凤雏反击之：诸葛亮必病亡五丈原。结果全部应验，庞凤雏落难凤凰坡，诸葛亮病故五丈原。”
　　“山路君，凤雏此乃幼小凤凰。凤雏与凤凰坡两名相冲，庞凤雏率兵进军四川，路经凤凰坡而落难凤凰坡，此乃必然也。五丈原这个地名与诸葛亮的名字有何关联？”
　　“刘备拜封诸葛亮为武乡侯，所以，南阳、成都都建有《武侯祠》。‘武’与‘五’同音，诸葛亮争战五丈原，他犯了地名，所以，他真的病故五丈原。刘邦、李自成占据西峡口这个吉祥福地，他们二人不犯地名，终成历史名人，这就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昔不比今，人不比人。”
　　木村经广感到不悦：“西峡口为中原最西边的地方，西峡口是日落西山之地，我们皇军远征西峡口，难道我们大日本皇军是否有犯地名？真有日落西峡崇山峻岭之嫌？”
　　“世间的事情特别奇怪，人处旺时，一顺百顺。人要背时，事事与阴阳五行一理应验相合。圣战之初，我们皇军在中国的北方、东方、南方作战，我们皇军处处得手，一年之内，皇军的太阳旗插遍了大半个中国。我们皇军原计划三个月征服中国，结果，自圣战开始至今，我们战之九十个月啦，不仅未征服了中国，最后，我们皇军来到西峡口作战。一个‘西’字，我们皇军真是来到了‘日落西峡’之地啊！”山路秀男情绪突然低落下来，附近的一只乌鸦突然叫了一声，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南阳城之战，我们皇军竟打了10天才攻下来，且伤亡惨重。五龙庙坡小小之战，我们也打了30多个小时还未攻下。我们皇军来西峡作战，真是要应验‘日落西峡’之俗语！”木村经广显然受了山路秀男情绪的影响。
　　“木村君之说，我蓦然想起了‘君问归国未有期，巴山夜语涨秋池’这句唐诗，难道我们真的会暴尸西峡口山沟，归国未有期！”山路秀男从心底里涌起了一阵悲凉。
　　“呵呵，我们是天皇陛下的铁血男儿，山路君，事在人为，我们不会那么倒霉吧？！”木村经广用拳头捶了山路秀男一下:“山路君，我们早点行动吧！让我们也沾沾刘邦的福吧！”
　　几天后，日军占领了五龙庙坡阵地后，随之攻下了内乡县城，历经142天的中日两国军队决战西峡口的序幕拉开了。
　　西峡口保卫战总指挥王仲廉，命令第八十五军第二十三师坚守西峡口城。命令第八十五军第五十五师作预备队，隐蔽于西峡口镇北部大块地一带，准备随时接应第二十三师突围。命令第二十三师坚守西峡口城一天时间，或至少坚守12个小时。重创日军后，第二十三师立即从城北突然突围。第五十五师南下接应。
　　第一战区司令长官胡宗南，下令调遣张钫朋带战车防御枪支队归第二十三师指挥。此枪是美国发明的，第一次使用于西峡口城保卫战，目的是给日军一个下马威。此枪上安装有电子瞄准仪，百发百中。弹击中战车后，枪上的瞄准仪就会显示出一个红点。战车防御枪如同轻机枪，枪筒口径27毫米，枪身长2.1米，枪重15公斤，子弹长18厘米，此枪子弹能穿透8毫米厚的钢板。日本战车钢皮厚6毫米。这是美国军事科学家针对日军战车钢皮厚度而设计出战车防御枪。国军设想：战车防御枪支队在西峡口城完成击毁日军5辆至10辆战车，给日军一个下马威后，用一个营的兵力送战车防御枪支队，通过西峡口城的暗道，经大块地去马鞍桥地区。
　　第一战区后勤部给第二十三师配发200挺轻机枪，30万发子弹，加强第二十三师的武器装备。
　　国军第二十三师师长黄子华命令第六十八团第一营、机枪连、战车防御枪支队，布防于城南。第六十八团团长张振明为城南总指挥。战车防御枪队长张钫朋为副总指挥。命令第六十八团第二营布防北城。第六十八团第三营布防西城。第六十七团第一营布防东城。第六十七团其余两个营和第六十九团三个营为预备队。炮兵营机密布防于城北五里桥一带。
　　西峡口城墙上每隔20丈放一大堆干柴，干柴上泼上汽油。如果听到西北方向传来的飞机声，立即点燃干柴，让日军暴露于西峡口城外四周，易于空中飞机向日军阵地投弹。
　　攻击西峡口镇的日军总指挥是日军第一三九联队队长山本三四郎，他的攻城计划：一、定于3月30日早上5点发起攻击。二、攻城方针：快速猛攻，一小时攻下西峡口市，从精神上震慑西峡口地区的重庆军。三、兵力部署：1、第一三九联队第一大队和炮兵中队攻打南门。炮兵阵地设于城南。2、战车第三大队第一中队攻打北门。3、第三大队第二中队攻打东门。4、第二大队攻西门。
　　日军总司令冈村宁次，任命日军第一一O师团团长木村经广为西峡口主战场总指挥。任命日军战车第三师团长山路秀男为淅川县副战场总指挥。两位师团长把攻打西峡口镇视为打开西峡通道的关键性一战，两位师团长都亲临战场，鼓舞日军一个小时攻下西峡口市。两位师团长批准山本三四郎的攻城方案。(日本国称西峡口镇为西峡市)
　　1945年3月30号早上5点，天刚矇矇亮，城南上空突然腾空升起10几颗信号弹的瞬间，国军炮兵阵地上数十门远程大炮，在日军的信号弹尚未勾头下落的刹那之间，国军的炮弹全落在日军炮兵阵地上。这是因为战前通过特工人员，侦察出日军城南炮兵阵地的位置，测算出两军炮兵阵地的距离，在日军攻城发出的信号弹腾空升起而未勾头下落的瞬间，国军大炮先于日军两秒时间，向日军炮兵阵地发炮，炸毁了日军的炮兵阵地。
　　木村经广、山路秀男正在日军第一三九联队指挥部里踱步，等候开战一个小时后，听到攻下西峡口市的好消息。
　　山本三四郎急忙进屋：“木村君、山路君，重庆军炮兵阵地先于我炮兵阵地两秒钟发炮，我炮兵阵地遭到严重破坏。我已下令转移炮兵阵地，抢修被炸毁的山炮。”
　　木村经广气急败坏地握了一下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他略一深思，眼珠一转就果断决定：“我们第一次未攻而败，重庆军会错误判断，我皇军会在吃罢早饭后8点发动第二次进攻。重庆军一定会消消停停地吃早饭。我们在7点整发起第二次攻击，炮击重庆军一个措手不及，一举攻下西峡口市。”
　　国军第二十三师师长黄子华也是一位久经沙场、头脑清醒的战将，他意识到国军虽先发制人，致使日军第一次攻城计划胎死腹中。但是，日军元气未伤。日军指挥官狡诈诡谲，他们会趁国军吃早饭之时发起第二次攻击。随之命令守城战士不吃早饭，严阵以待。
　　黄子华师长于早上6点接到第八十五军军长密码电令，西安来的飞机7点整将飞临西峡口镇上空，请及早准备点燃干柴，向飞机标示出日军位置。
　　日军炮兵阵地未发信号弹，早上7点整突然发炮，攻击西峡口城，炮声隆隆，大地震颤，城南、城东的望楼全被炸毁，乱砖飞舞，硝烟弥漫，一片废墟。
　　躲在城墙背后的国军战士，当日军炮火一停，立即持枪走上城墙，依靠城垛作掩体，开枪扫射日军，攻城日军纷纷倒地一片。
　　守城战士一听到西北方向上空的飞机声，城墙上四周的干柴堆一齐点燃，400多个火柱直冲上空，蔚蔚壮观。城内、城外两军阵地经纬分明。16架P-51型国军轰炸机向城外日军阵地投放炸弹，一个个升空的灰柱沙石飞舞，城外战场杀声震天，硝烟弥漫。城上战士朝外发枪扫射，空中飞机向攻城日军交叉扫射轰炸，日军尸体横枕一片，未被击毙的日军持枪溃退，许多装甲车因害怕被飞机炸弹攻击夺路而逃，城外战场一片狼藉。
　　西峡口城守军都是第一次看到国军陆军、空军立体联合作战的壮观盛景，惬然心悦。
　　黄子华师长顾不上吃早饭，立即命令张钫朋队长将战车防御枪支队调往南城墙上。嘱咐张队长，打毁日军第一排进攻战车后，不管击毁多少辆日军战车，立即带领战车防御支队从暗道出城。出城后若遇日军截击而无法脱身空围，立即炸毁5支战车防御枪。
　　上午11点整，日军对西峡口城发动第三次攻击。主攻城南，其他三方实行佯攻，待攻下城南，以信号弹为号，城东、城北、城西发动总攻。1000多名日军跟随在数十辆战车后边攻城。
　　日军炮击一停，国军战士一齐走上城墙，举枪扫射日军。
　　每支战车防御枪由一个神枪手持枪，两个副手传送子弹。日军战车一达到射程之内，张钫朋队长大声命令：“开枪！”数十发战车防御枪子弹像流星一样，啾啾、啾啾，穿空而过，齐头并进的前七辆战车，几乎同时被击毁，跟随在前7辆战车后边的1000多名日军，全部暴露在城上守军的枪口之下，守军的几十挺轻机枪一齐扫射，枪声像过年的爆竹一样的密集，短时间日军尸体横七竖八倒下一地。而未被击中的日军拔腿落荒而逃。
　　日军第二排战车驾驶员见前边战车被击毁，他们不约而同调头后退，跟随在后边的日军夺路奔逃。
　　黄子华师长立刻命令张钫朋率队撤退。
　　在日军第一三九联队指挥部里，木村经广、山路秀男、山本三四郎及一三九联队副队长山本田夫都低首不语，满脸愁云。
　　山路秀男满脸疑惑地说：“重庆军使用什么样的新式武器，一举炸毁我们7辆战车？我皇军在中国九十三个月的圣战中，重庆军第一次一举炸毁我们7辆战车。弹丸之地的西峡口市，我们计划一小时攻下它，我们竟打了8个小时还攻不下来，这是为什么？”
　　木村经广突然问道：“山本君，山炮一中队和山炮二中队，现在还有多少炮弹！”
　　山本田夫：“远程炮弹5164发，迫及炮弹9100发。”
　　山路秀男问道：“山本君，西峡口市的面积是多少？”
　　山本田夫：“9平方华里。”
　　“我就不相信小小的西峡口市能容下14264发炮弹而不毁，按每平方米分配炮弹，把它的地犁一遍，实行焦土攻击，我就不信炸不死重庆军。”山路秀男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山本田夫：“9平方华里的西峡口市，只需要5000发炮弹即可将守城重庆军全部炸死。”
　　山路秀男：“下午3点，实施攻城。攻下城后，要迅速寻找重庆军的新式武器。即使找到一个部件或找到新式武器的一发子弹都要大大的奖偿。”
　　木村经广命令道：“下午3点发动攻击！”
　　“嗨！”众将佐齐声应道。
　　国军方面，第八十五军长吴绍周考虑到日军1万多人竟攻不下西峡口城，日军一定会对9平方华里的西峡口城实行焦土攻击。古代就有“没有攻不下的城堡之说”。何况今日有飞机、大炮、战车。所以，吴绍周一得知西峡口城上空万里无云的情报，立即用密电码命令第五十五师师长李守正于下午1点整，亲自带领两个团，攻破城北日军防线，接应第二十三师突围后，向老灌河西侧布防，坚持到4月2日上午10点，向重阳镇转移待命。同时，电令第二十三师师长黄子华于下午一点半，出城北突围，于接应部队第五十五师会合后，向老灌河西侧布防，坚持到4月2日上午10点向重阳镇转移待命。
　　西峡口镇午后1点时分，天空万里无云，骄阳似火，照得大地生紫烟。西峡口城外的四周日军士兵躺倒在战壕里迷迷糊糊的打瞌睡。正当此时，国军第二十三师和第五十五师几乎同时夹击城北日军防线。两方国军的稠密子弹像雨点一样落在日军战壕，许多正在打瞌睡的日军士兵未睁开眼就命归西天了。被惊醒的日军士兵爬起来夺路奔逃。仅仅30分钟的攻击，两师国军部队就冲跨了城北日军防线。两师国军会师后，立即分开朝各自的防地奔去。
　　木村经广、山路秀男、山本三四郎、山本田夫在日军前线指挥部里午休时，被城北的枪炮声惊醒。随之，他们一得知日军城北防线被城里重庆军和城外重庆军突然攻破，重庆军去向不明的消息，山路秀男气得跳起来：“我们下午实行焦土攻击的决策，就我们4人知道，重庆军咋会违反常规而提前突围？”
　　木村经广愧疚地说：“我同意下午3点对西峡口市发动焦土攻击，我的墨守成规，犯了按常规指挥打仗的经验，让王仲廉、吴绍周钻了我们空子。他们的胆子太大了。”
　　山路秀男总结道：“西峡口市之战，我皇军有三大战略损失：一、我皇军10个小时未攻下西峡口市，给胡宗南、王仲廉10个小时的从容布防的时间。二、我皇军损失7辆战车，给我皇军留下了一个恐惧心理。三、我们未能夺得重庆军打战车的新式武器，我皇军后患无穷。我向内山英太郎报告西峡口市的战况，请军部探寻这一新式武器的名称、性能及防范对策。”
　　“山路君，我们如果没有制胜重庆军这一新式武器，今后，在西峡口地区作战要慎用战车参战。”木村经广提议道。
　　“木村君，西峡口市即将占领，按约定计划，今晚我就回内乡县城，指挥淅川县副战场，全力策应木村君在西峡口地区作战。”山路秀男惋惜地说。
　　“哎，出师不利呀？难道真的犯了什么忌讳？？”山路秀男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一副哭丧像，好像痔疮突然发作似地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