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3、少爷学成清苑回归故里，纨绔疑惑夏风初涉他乡

　
　　小芳故作惊讶：“小姐，还有让您吃不下饭的事吗？”
　　叶碧菡白了小芳一眼，没有回答。
　　“想军哥了吧，不然今晚——”
　　“吃饭！”叶碧菡拦住小芳的话。
　　小芳吃了两口，又问：“中午是谁啊，能令小姐喝那么多酒，而且，就连军哥都不告诉，可以告诉我吗？”
　　“你不就等于李义军嘛！”叶碧菡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我真不告诉他的。”小芳笑了一笑：“小姐，我跟在您身边时，您有什么事都对小芳说，现在啊，把丫头当外人啦！”
　　“告诉你也无妨。”叶碧菡被小芳一激，一幅无所顾忌和敢作敢为的样子：“夏风！”
　　“什么，夏风和您喝酒了？夏风来沧州了？是专程来找您的吗？”小芳一连串地问道。
　　“嗯。”叶碧菡只简单地回了一个字。
　　“小姐，您一向不喜欢夏疯子的，最近是怎么回事？”小芳不解地问：“您的小芳是您最忠诚的丫头，您是无话不对小芳说的，这次能和小芳好好说说吗？”
　　叶碧菡一笑，放下碗：“今晚你跟我睡好吗？”
　　小芳高兴地起身收拾碗筷：“好啊！”
　　夜风从西边的窗子里徐徐吹进来，刚洗完澡躺在床上的叶碧菡和小芳半裸着躺在竹席上，一边看着天上的繁星，一边说着女人之间的悄悄话。
　　“小姐，你还真想和夏风——那个啊？！”躺在叶碧菡身边为她打扇的小芳，听完她讲了中午和夏风的事情，瞪大眼睛问道。
　　“也不是。”叶碧菡拧了一把小芳的脸蛋儿：“你是不是想我很放荡吧？”
　　“没有啊。”小芳嘿嘿一笑：“只不过，小姐敢作敢为的性格，我看啊，呵呵，也没准儿的！”
　　叶碧菡在小芳耳边，悄悄地说道：“性格不同的男人都尝尝，不好吗？”说罢，叮嘱道：“敢告诉军哥，我撕烂你的小嘴儿！”
　　“我怎么敢说小姐您呢！”
　　“我也不是说女人就得和男人一样有三妻四妾，但是，我却主张，爱不是一成不变的，也不只是发生在一个人身上，也更不是一生只有一次！”
　　小芳无语，半晌才嚅嗫道：“小芳和小姐不一样，我一生只要军哥一个人。”
　　“我也只是爱斋哥和军哥两个人。夏风嘛，我只是有兴趣！我也没和他怎么着啊！”叶碧菡一笑：“爱和性有时是一回事，有时根本就是两回事！”
　　两人面对面说了半夜的话，最后还是小芳缴枪：“你的观点啊，好多我都不懂！”小芳轻声道：“你独自思考吧，我困了。”
　　“哼，你就是不同意，还不懂！有什么好考虑的，想做就做，不想做拿刀逼着也休想！”叶碧菡一翻身：“睡觉！”随即又翻坐起身来：“我困了，你还是回屋吧，军哥要是问起来，拣好听的说啊，军哥要是和我翻脸，找你算账，快走，我睡了！”
　　小芳顿时困意全消：“看吧，说完话了，该赶我了吧！”说罢，坐起身来。
　　“行了，你躺在这儿还不是想着那儿！”叶碧菡翻身过去，不再理小芳。
　　小芳慢腾腾地下床，摸黑回到东屋。
　　李义军没有一丝的睡意，他倚着床头，点数着夜空中星星。小芳进来，关门上床，还没躺下，李义军急问：“你们都说什么了？”
　　“别瞎猜想了，我还是告诉你吧，小姐中午是和夏风喝的酒。”小芳拉过他的手放到自己身上：“她说：想做就做，不想做拿刀逼着也休想！她还说：夏风嘛，我只是有兴趣！我也没和他怎么着啊！别的，都是我们之间的话，你啊，听之无益。”
　　李义军边听边思忖，小芳说完后，“唉”了一声：“碧菡啊！”
　　“好了，好了！”小芳躺在他的臂弯里：“徒生心疼，你左右不了她的，我们睡吧。”
　　“那还是我没把这个哥哥做好！”李义军揽着小芳，激动地说道：“我一定不会让碧菡变得我都不认识了的！”
　　
　　第二天，早饭刚过，马征领一个人到楼上，扣了扣叶碧菡办公室的门，叶碧菡从卧室过来开门：“马征，这么早就来了！”
　　“是啊，有人拉我来见您。”马征回身把门外一个大约二十二三的小伙子拉进来：“他就是清夫人的弟弟郑清苑，北平师范毕业，到沧州来教书的。他听说您在沧州，便来见您的。”
　　从门开处走进一个一米八多高挑身材的青年，粉白条短袖衬衫，米白色长裤，俊秀而青春的脸庞，那青春的气息和蓬勃的朝气，使每个见到他的人都不由得受到感染，也不自禁地喜欢这个年轻人。
　　“清苑给碧夫人施礼了。”说着，给叶碧菡深深地鞠了一躬。
　　叶碧菡笑吟吟地伸出手：“早听姐姐说起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吗？姐姐好吧？”郑清苑也只好和叶碧菡握握手：“回来四天了。”
　　“好啊，好啊。”叶碧菡热情地请郑清苑坐下：“你在哪个学校教书啊？”
　　“沧县中学。”
　　“学校有宿舍吗？有食堂吗？”
　　“有，都有。”郑清苑答道：“不过我现住在二姐家里。”
　　“噢！”叶碧菡想了想：“清芳家吧。看我，整天瞎忙，也没去过。”
　　郑清苑笑道：“二姐不善言辞，也鲜少出门的。”
　　“是吗？”叶碧菡见马征倒来茶，就接过来先递给了郑清苑：“为什么不留在北平呢？”
　　郑清苑一笑：“北平太乱了，政府盘剥，军阀掳掠，学生也经常搞抵抗侵略反对暴政的运动。我呢，还是回家乡教育子弟吧，好好用我所学。”
　　叶碧菡感慨道：“是啊，现在哪里是首善之区呢？”
　　郑清苑也感叹道：“您听过这样一句话吗？有压迫就有反抗。这是一种求生存的自然本能。”
　　“当然。”叶碧菡一笑：“我们刘府和镇上的马家，都遭遇过这种反抗。所以，我一贯主张，不要在土地上过多榨取什么。呵呵，我不敢说实业救国，但是，我还是主张发展工商促进就业，资本有所得，劳苦有所工。”
　　“哈哈哈，碧夫人果然是女中须眉！”郑清苑赞道：“几天来，我在沧州市井转了转，知道您既有美丽照人的外在又有观世音的菩萨心肠，不但镇压了鲁麻子，还制服了耿家两个不肖。”
　　“呵呵！”叶碧菡豪爽地一笑：“这个市井也在传说吗？”
　　“是啊！”郑清苑一抱拳：“清苑对您是佩服之至！”
　　“休要给姐姐带高帽子。”叶碧菡对郑清苑一歪头：“清苑，庚齿几何？”
　　“虚度二十四岁。”
　　“哟！”叶碧菡单手捂了一下嘴：“刚才碧菡冒失了，你长我一岁。”
　　郑清苑也笑了，谦逊道：“就大姐哪儿论，您就是姐姐嘛！”
　　叶碧菡笑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的，没在北平找一个恋人吗？”
　　郑清苑不自然地回道：“国难当头，况清苑乃一介尚未报国的学子，哪有心思成家呢？”
　　“噢！”叶碧菡赶紧转移话题：“你还没回家吧，今天和我回刘郎镇吧。姐姐我有车哟，呵呵！”
　　“好啊。”郑清苑站起身来：“我回学校和二姐家言语一声。”
　　“那多耽误时间啊！”叶碧菡也站起来：“马征，叫老胡开车和清苑一起去，顺便也知道一下二姐家和学校在何处。”
　　“谢谢碧夫人了。”
　　叶碧菡高兴地开起了他的玩笑：“我觉得还是叫姐姐使我高兴。”
　　“嗯。”郑清苑只好道：“那——姐姐，一会儿见。”
　　叶碧菡“嗯”了一声，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下了楼。
　　
　　叶碧菡和郑清苑一道返回刘府。
　　叶碧菡领着郑清苑来到上房，正在门口碰上闻报欲出来接她的郑清芬，郑清芬笑道：“妹妹回来了！”说着看到后面的郑清苑，惊呼：“弟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
　　“渴死了，先喝水，后说话！”叶碧菡回走进郑清芬的屋子，徒自坐下来，小菲赶忙从西屋里拿来茶碗，给叶碧菡等三人倒好茶。
　　郑清苑忙和姐姐说了几句，郑清芬对叶碧菡作了个揖：“谢谢妹妹，带清苑回来，我去安排午饭。”说完，吩咐刘总管去了。
　　“清苑，坐吧，这是你姐的屋子，请随便些。”叶碧菡笑着关切地说道，并从小菲手中拿过一把蒲扇，递给他，自己手持香水丝扇慢慢地摇着。
　　刘文兴和郑清芬前后来到屋里，郑清苑站起身来见礼。她见弟弟礼毕，轻声曼语对弟弟道：“先去见过老夫人再喝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