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 奇袭白莲寺

　　九十三奇袭白莲寺
　　哈哈哈！众人大笑。
　　肖平笑着走了过来，推开胡凤来说：“你好，我叫肖平。看来您平时一定是喜欢幽默的人，不过，您不应该参加像这样武装走私的犯罪活动。”回头指着胡凤来和崔小说：“他们都是巴图和沙林娜的好朋友，恐怕您阻挠他们的婚事，所以，办事儿粗鲁、缺乏礼貌，还请您原谅他们。”
　　忽毕塔叶一看肖平相貌堂堂，气宇轩昂，话说得妥切得体，心里一下就觉得热乎乎的。想到，这小伙儿一定是他们的头儿，亲切中含着一股英气，看来素质能力不一般。
　　“肖先生，我可不是坏人哪！”忽毕塔耶拉着肖平的手，沧然说道。
　　“不是坏人你咋劫道？”胡凤来眼睛一瞪。
　　“我那是没法子呀？我被人骗了上千万的卢布，真神答应我，只有找到羊皮吊沉才能换回损失。我鬼迷心窍的信了他们，这才、这才有幸认识了各位先生。”
　　“行啦，有幸没幸的，自己梦自己圆去吧，我们不抓你，就是给了你的面子。肖平，我们走！”胡凤来招呼着，和龚青子已起上了马。
　　“忽先生，你不要着急，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不过，你不能依靠真神他们，那样就会越陷越深。我们和巴图、沙林娜，是不愿意你被送上法庭的。”肖平骑上崔小牵过来的马嘱咐道。
　　“哎哎！肖先生我听你的话，我这就找沙林娜，回家过消停日子去。”忽毕塔叶跟着马后向前跑着，连连摆手答应着。
　　“老虎……老胡哇，把巴图也带着！”胡凤来好悬又没说漏了嘴。
　　四匹马绝尘而去。
　　天已经完全亮了，可山沟里弥漫着雾气，骑在马上，让人感觉懵懵懂懂的。山沟里的道路越来越窄，前面的崔小喊了一声“下马！”。
　　肖平走到前面，崔小指着前面隐隐绰绰的一间尖顶破教堂说：“过了矬子教堂，向南拐就是白莲寺。我看都跑了一宿了，人困马乏的，牲口也得加点料了。咱就到矬子那儿喝口水、吃点东西，问问情况，再往前走不行吗？”
　　“对！我都饿透啦！”胡凤来牵着马走了过来，苦着脸说：“可不行啦！昨晚上要不是人家查干给点东西吃，我他妈巴子早就饿趴架子啦！”
　　“好吧，要快，胡姬、巴图他们不定等得多着急哪？”肖平说着向前走去，回头奇怪地问：“我说崔小，咋叫矬子教堂呢？”
　　“白莲寺镇子里有个小矬巴子，叫巴根，好吃懒做、偷鸡摸狗，让人给打出来了，那个营子老百姓都不要他，他就跑到这个没人住的破教堂里来了。有人说在这养蜂呢，也不知是真是假。”
　　说话间已到了教堂的门前，一个衣衫褴褛、形容猥琐小矮人，靠在一个大水缸前，神色漠然地看着他们。
　　“巴根，给牲口喂点草，再烧点水，我不让你白忙活，哎，给你钱。”崔小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票子来。矬子一看到钱，两眼立刻放出光来：“好好！我马上去！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矬子操着娘娘腔，接过钱，一迭声地答应着，飞快地跑了出去，像是一个烂布口袋滚到了雾里。
　　嘀嘀嘀！肖平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这里居然有信号！”肖平站在教堂的台阶上惊喜地叫了起来，“我的天！自从来到蒙古，就没用过手机”肖平一看号码竟是胡小曼！
　　“喂！小曼，我是肖平啊！啊，我没事儿，对！他们几个也没事儿。这不到黑水沟教堂才有的信号吗！啊？你们都在白莲寺？啊，好好，行，我不挂。”肖平停了一会儿，“是啊，我是肖平。你好，飞燕大哥。在，东西在，人都好。我们的位置在黑水沟破教堂，什么？赶快离开这里？他不可靠？是是，我明白了，好，我们马上撤离！”
　　肖平合上手机，向矬子离开的地方看了看，转身走进教堂，一挥手：“快！矬子不可靠！撤！”
　　“哎呀！屁股还没挨地呢？”胡凤来怏怏地走出来，“是小曼来的电话？她到这儿扯啥来了？她不要命啦？”胡凤来生气地说道，可满脸都是担心。
　　“巴根这小瘪犊子还想整事儿咋的？我操他妈的，我一棍子拍死他！”崔小提着混铁棍气呼呼地冲了出来。
　　“好了，别跟他一般见识。看看马吧，别让他给毒死喽？”龚青子在后面拉住崔小说。
　　“没事儿！马在这儿吃草呢！”肖平来到树下，指着正在地上吃草的的四匹马说。
　　“那小王八犊子哪去啦？”胡凤来四下看着。
　　“上马！快！”肖平招呼着：“别管他啦，他一个残疾人。”
　　胡凤来骑上马说：“就你好说话儿，他残疾人咋的啦？残疾人做操狗事儿，也得拍死他！”
　　“对！我出去看着他，就一棍子把他拍到地底下去！反正他妈他个儿也小！”崔骑马冲了出去。
　　“行啦，他早就吓跑啦！”龚青子拍马跟上。
　　刚一上马冲到外面，崔小就喊起来“快下马！”
　　肖平骑马过来一看，前面沟口的地面上，全钉满了尖儿朝上的竹签子。
　　“这都是那个小王巴犊子干的事儿，现在他准是跑到白莲寺告密去啦？”胡风来猜测着骂道。
　　“大家牵着马，跟在我的后面走。”崔小牵马慢慢地向前走去。
　　肖平紧跟在后面，胡风来和龚青子并排走在后面。眼看就到了沟口，忽然，龚青子说了一声：“不好！”便站住不动了。
　　“咋回事儿？”胡风来惊异地扭头看着他。崔小和肖平也闻声停住，回过头来。
　　龚青子镇静地说：“你们先走吧，我、我肚子有点不好受。”
　　“什么？你也没喝水、没吃东西，肚子咋不好了呢？”胡风来向前凑了过来问道。
　　“你别过来！”龚青子厉声说道。“我没事儿！你们快走，别耽误了大事儿。等一会儿我好了，就直接到白莲寺找你们去，快走！”龚青子满脸愠色。
　　“我知道咋回事儿了！”崔小走了过来；“龚大哥是踩上连锁雷啦！”崔小蹲在龚青子的面前，看着他的脚下说：“看见没？龚大哥的右脚已陷下去啦，只要他脚一动弹，咱们几个就都得上西天。”
　　“那可咋办哪？”胡风来焦急地问。
　　“没办法。”崔小摇着头说。
　　“什么？你是这土生土长的人，既然知道是连锁雷，就应该知道咋把他挖出来！”胡凤来黑豆眼立了起来。
　　“胡大哥，你这是啥意思？你是说我见死不救哇？那这雷就是我埋的啦？我是纯心要炸死你们啦？”崔小一下子就翻了脸。
　　“谁说你埋的雷啦？谁说你要炸死人啦？你这人咋不讲道理呢？”胡凤来也来劲儿了。
　　“你们俩打吧，等会儿把地雷打响了、等会儿矬子把土匪招来，我看你俩还打不打？”肖平生气地看着两个人。胡凤来还有分辨，肖平吼了起来：“都给我闭嘴！”
　　龚青子笑了笑：“都是为了我，我说，别介，兄弟们可别为这点事儿伤了和气。你们先走，然后我往旁边一滚，它愿意咋炸就咋炸。炸完了，我就去追你们。”
　　“你往那滚？那都是竹签子！另外，这连锁雷也不等你滚，它就先炸了！”
　　“我说兄弟，我方才说话是急了点儿，那你说说看，谁能把这地雷拆下来？”胡凤来冷静下来，顺下黑豆眼问。
　　“一个是到白莲寺里去找回那矬子巴根，一个是到白莲寺北河套的黑松林去找公安武警。”崔小看着胡凤来说。
　　“矬子能在白莲寺吗？小曼说她也在白莲寺啊？”肖平疑问道。
　　“不，白莲寺属于外蒙地界，不到紧急关头，咱们警察是不能越境进入的。不过，寺北就是响马河，河套不宽，过河就是咱们地界的黑松林。咱们的人一定就在那等着呢。”
　　崔小说完，转脸向周围的地面上望了望。山沟里的雾散了，沟口地面上的竹签子已看得清清楚楚。忽然，崔小啪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胡大哥骂得对！”
　　大家一惊。
　　“你们看！”崔小指着地上的竹签子说：“这竹签子之间的距离也太大了，巴根这王八蛋操的，就是故意留的空儿，让我们趟这连锁雷。可我着急忙慌、就像瞎×似的没看清楚，让龚大哥给踩在雷上了。我是该骂！该打！”说着，咬牙切齿地又要打自己的嘴巴。胡凤来连忙拉住：“别、别介，这雾挺大的，谁看清楚了哇？”
　　“不要再说了。大哥，你和崔小立刻去白莲寺。把东西赶快交给谭飞燕。然后，立刻带几个有经验的警察到这来，我在这儿陪护青子。”肖平果断做出决定。
　　“不行！”崔小对肖平说：“你和胡大哥走，我留下！”
　　“我不会功夫，前面很可能碰上矬子和真神的土匪，东西出事儿咋办？”肖平据理相争。
　　“你们要再不走，我就死给你们看。”龚青子从后腰里拔出一把匕首，“你们也许知道，我龚青子是说道、做到的。”说着，就向自己的脖子上比划起来。
　　“上马！我们回来接你！”肖平说罢，牵马向沟口走去。
　　三匹马冲出沟口，山外仍是大雾弥漫。
　　崔小骑马贴着一道长长的土崖子，带着肖、胡二人向河套疾驰而去。
　　忽然，前面土崖的豁口处，传来剧烈的马蹄声。崔小忙一举手，三匹马停了下来。崔小忙急急地向肖平和胡凤来比划着，将人和马隐藏在土崖下的树丛里。
　　一个约有十五六个蒙古汉子组成的马队冲了过来，个个背着五四式冲锋枪，领头的正是那个矬子巴根。
　　望着旋即消失在雾里的马队，肖平说道：“不好！青子一定会被他们抓住。”胡凤来站了起来说：“放心，他们不是要青子的命去了，他们的目的是羊皮吊沉。他们一定会把青子放出来，让他带着来找羊皮吊沉。”
　　崔小牵着马走了出来说：“我看青子大哥，是个有本事、有主意的人，不能出啥事儿。走吧，走那算那，一定会有办法的。”
　　“找到谭飞燕他们再说吧。”肖平心事重重地骑上马说。
　　三人骑马刚走不久，对面雾里出现了几个人，前面红马上的一人喊道“肖大哥！”便冲了过来。
　　“巴图！”崔小兴奋地叫道。
　　“大平哥！”胡小曼喊声里带着哭腔
　　“肖哥！”赵鲮的喊声里充满惊喜。
　　巴图一挥手说：“都别下马！有话回去说。白莲寺的土匪正在前面截着你们。赶快过河到黑松林。快！跟我走！”巴图红马一个掉头，几步就冲进雾里。
　　“走！”肖平一声喊，众人拍马随后奔了过去。胡小曼紧紧地挨着肖平的马，不断地用热辣辣地眼光看着他。胡凤来气呼呼地瞪着她：这叫什么玩意儿，我可是你亲哥呀？
　　黑松林在野狼谷的北谷口外，漫山遍野，荫翳蔽日，足可隐藏千军万马。
　　“我饿呀！”胡风来见到黑松里外站岗的武警，先喊了起来。
　　谭飞燕、胡姬、铁罕从林中迎了出来，紧接就飞出了沙林娜、何裙子和乌汗。
　　众人一阵拥抱寒暄，像生死离别后重逢的亲人。肖平和胡凤来被胡小曼挽着胳膊，来到谭飞燕的面前。“大平哥，你说吧！”胡小曼声音甜甜的。
　　“大哥”肖平看着胡凤来，胡凤来瞪着胡小曼说：“松手！”胡小曼一撅嘴撒开了手。胡凤来解开蒙古褂子，只见瘦骨嶙嶙的胸前，用透明胶布粘着一卷羊皮。肖平过来慢慢地撕下胶布，把羊皮卷交到谭飞燕手里，说：“这是蒙汉兄弟用几代人的生命和鲜血保存和争夺过来的，就是现在，龚青子还在黑水沟踩在地雷上，生死未卜，所以，”话还没说完，大个武警匆匆带来一个女尼，向谭飞燕立正、敬礼，“报告！这位师傅说有重要情况汇报。”
　　“师傅请讲。”谭飞燕收起羊皮吊沉，和蔼地对女尼说。
　　“方才，厄斯他们抓住了一个叫龚青子的人，他们放出风来，说一个小时之内，羊皮吊沉要又不送到白莲寺，他们就把这个叫龚青子的人五马分尸。”
　　“谢谢你，师傅。来，大家都过来，咱们商量一下。”谭飞燕说。
　　白莲寺供奉的是观音菩萨，大殿门两边是瘦金体书写的一幅对联：
　　“白云深处见天阔；莲藕开时闻水香”
　　寺院内的假山下，龚青子被反绑着双手。旁边站着曾经敲过锣的猪头修女，手里把玩这一支手枪，她的身后，站着几个端枪的彪形大汉。大殿的房脊上架着机关枪，山门两面的墙头上爬满了荷枪实弹的匪徒。厄斯提着一支微冲，来回巡视着。院子中间，站着一个脸上蒙着黑纱的女人，看着在荷花塘里清除荷花枝蔓的尼姑。荷花塘里的水是活水，从东墙下进来，从西墙下流走。黑纱女人又看到另一个尼姑，在大殿前的台阶上慢慢地扫着地。心下奇怪，难道这些姑子都不怕死？
　　忽然，山门外跑进两个蒙古小孩儿，一男一女笑嘻嘻地。厄斯过去呵斥道：“出去！出去！上外边玩去！”
　　“我们不是玩来了，老师让我们到白莲寺调查访问来了，回去还得写作文呢！”小女孩翻着明亮的大眼睛，振振有词地说。
　　“走，不管他！”小男孩拉着小女孩的手，向大殿走来。
　　猪头修女见到两个小孩一进门时，就迅速地把手枪抵住了龚青子的头。
　　“不行进大殿，俩小瘪犊子都给我滚出去！”厄斯骂着，过来要赶走两个孩子。“不去就不去呗，你骂啥人哪？”小女孩反驳道，“走，咱到假山上玩去。”
　　“别过来，小×崽子！”猪头修女骂道把枪对准了小女孩儿。
　　突然，小男孩一招手，猪头修女啊地一声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小女孩双手一张，猪头修女身后的几个彪形大汉纷纷倒地。假山上一道暗门开了，铁罕带着刑警冲了出来。出来就是突突突一梭子子弹打在厄斯胸口上，厄斯连连哆嗦了几下就倒在地上。肖平和赵鲮出来，连忙把龚青子推进假山的暗门里。刑警们一阵排射，趴在身两边墙上的土匪们纷纷滚到了地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荷花塘里的武警们的枪声响了，大殿上的机枪射手们纷纷从屋脊上滚了下来。武警们爬出荷花塘和刑警们的交叉火力，把院子里的土匪击毙的击毙、俘虏的俘虏，一个也没剩下。
　　站在院中间的黑纱女人，刚要掏枪，被扫地的女尼一畚箕土扬在脸上。黑纱女人一捂脸，身形一晃，窜进了大殿。